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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我想知道更多和你有关的事

我被污染物狂热崇拜 红祭 6589 2024-07-17 08:59:39

房间内到处都是精致的摆件和挂像,内部装饰奢华,足以看出房间主人的地位。

赫尼亚家的长子,普尼亚正躺在天鹅绒的床上,他的眉头紧缩,似乎正做着什么噩梦。

“只要能够……寻找到圣者……一切都会结束……”

“这漫长的朝圣之旅,终于到达了终点。”

“圣者大人,会赐予我们新生。”

一群穿着长袍,以黑色兜帽盖住自己容貌,看不出下方是男是女的黑袍人聚在一起,他们露出的手臂肤色苍白干枯,上方满是一圈又一圈狰狞的伤痕,某种暗色的液体在皮肤下方涌动着,黑袍人的声音嘶哑,分辨不出是老是少,只能听出一股极度的疲倦,那种疲倦犹如即将枯萎的藤蔓一般,只透出对于救赎和解脱的希翼。

另外一个人的身上满是鞭痕,他的手中握着一根长鞭,黑袍人瘦长的大手扬起鞭子,却不是为了抽打其他人,长鞭在空中划过一股劲风,下一秒,黑袍人啪地一下抽打在自己的身上,将自己的血肉抽出裂痕,他的身体却只是犹如干枯的土块般迸裂开来,其中并没有渗出血液,而是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恢复成原样。

“我们已经……赎清了我们的罪孽……”

其中一位黑袍人低声说道:“圣者如此宽容,他定会原谅我们……”

几位黑袍人跪在地上,犹如向某个人祷告一般,他们低着头,佝偻着身子,犹如几具幽魂般从人群中穿梭而过,周围的人群甚至没有关注到他们的到来,一个女人突然感到背后一寒,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慢慢裂开,惊悚和恐惧还没有完全升起,黑袍人便说道:“不要……节外生枝。”

下一秒,已经伸向女人脑后的手缓缓收回,随着诅咒的逐渐退去,女人的身体也恢复原样,她惊疑不定地四处观察着,却突然发现在自己的身旁印着一成串漆黑的脚印。

简直就像是……刚刚有什么东西就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一样。

女人瞪大眼睛,接着惊恐地逃走了。没有去管被惊动的人群,黑袍人们在清晨穿过朦胧的迷雾,朝着“圣者”所在的方向前进,靠得越近,黑袍人的身体就开始颤抖起来,在几个月前,黑袍人们在一次偶然间遇到了“圣者”。

他们救出了遭遇到了危险的青年,并在救出了对方后,跪在地上向他祈求救赎,幸运的是,他们获得了得到救赎的资格,不幸的是,“圣者”说,他们需要帮他做一件事,他才能拯救他们。

“你们说我是……‘圣者’?”青年显得有些吃惊,随后便是意外,他有一头漂亮的金发,眼睛是漂亮的深蓝色,普尼亚还有些心有余悸,他在前往大剧院的路上,突然遭遇到了一群怪物的袭击。他本来差点因此身死,然而在最后一刻,一群穿着黑袍的怪人从一旁冲了出来,并救下了他。

那之后,黑袍人们便当着他的面杀死了他的同伴,接着突然向他跪下。

他们在讨好他、跪拜他,普尼亚看着刚刚在人群中将他推开,接着自己逃走的同伴的尸体,又看见跪在自己脚边的人,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快乐和刺激。

他看向面前的黑袍人,能够感受到他们是多么恐怖的存在,然而就是这样的人却对他说:“我们可以为了您去做任何事——”

心脏的跳动声加快了,这是无法形容的诱惑,普尼亚抿了抿唇,还是显得有些畏惧,实际上,黑袍人们也在观察着他,他们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就像是面前的“圣者”不应该是这副样子似得,但从青年手腕上传来的那股隐隐约约的气息还是勉强打消了他们的疑虑。

“圣者”的存在是极度特殊的,他们无法锁定对方,也无法去探测其所在,他可能隐藏在人群之中,但只有接触到对方时,黑袍人才能意识到那是圣者。除此之外,他们既不能伤害对方,也不可以忤逆其命令。

但绝大部分情况下,寻找到圣者的人唯恐会遭到对方的拒绝,所以都会不顾一切地讨好对方。普尼亚感受到他们似乎是认真的,地上满是尸体,刚刚袭击他们的怪物倒在地上,胸口破开一个大洞,在场的血腥味浓郁到了一种程度,而造成这一切的黑袍人们正跪在他的面前,等待他的命令。

心中隐隐有一个念头蛊惑着他,但普尼亚却还是拒绝了,他说:“我……我要回家。”

“遵循您的命令。”其中一位黑袍人伸出手,他们便回到了普尼亚的庄园旁,青年立刻走了回去,并尝试遗忘这段经历,但那些怪人却若有若无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并似乎误解了什么般,于是,普尼亚便看见黑袍人拿出了长鞭,接着抽打着自己,向他赎罪。

他们看上去甚至将他视为神。

这简直像是某种禁忌般的游戏,黑袍人有那么几个瞬间似乎意识到了不对劲,但他手上的手环却会在那个时候放出白芒保护他。于是他们便认清了现实,再次谦卑地跪在他面前,这一天,普尼亚回到了家,他显得怒气冲冲,连脸色都显得十分难看。

“那个该死的家伙,居然敢和我竞争歌者的位置!”普尼亚生气地说:“他甚至还敢嘲讽我……?”

青年有些气恼地在墙边踢了一脚,他的母亲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无奈道:“贝利家族的人最近一直在和我们竞争一个项目,普尼亚,你现在先忍忍,等一切结束后,我会派人和歌剧院的人谈谈。”

“但歌者的位置现在就要被抢走了!”普尼亚说:“我努力了这么久,现在却要任由那个人站到本应该属于我的位置上?!”

他看见母亲微微摇了摇头,青年心中的怒火完全无法压制,他离开庄园,却看见黑袍人仍然跪在之前的位置鞭打自己。

“如果您有什么命令,都可以来要求我们。”

“您看上去很不开心。”低低的声音传来,他们缓缓站起,干枯的手臂伸出:“下命令吧,你讨厌的人、不喜欢的东西,我们都可以帮您去除。”

犹如某种蛊惑一般,黑袍人站在他的面前,等待着他的命令,普尼亚的眼神闪烁,他似乎能够意识到这是不对的,又或者说一旦开了这个头,那么他就会被直接拉进一条不归路。

但那是歌者,那是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位置。

他为什么不能让自己讨厌的东西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青年闭上眼睛又睁开,接着,他深蓝色的眼中印出黑袍人的模样,他们一直用兜帽掩盖着自己的躯体,普尼亚看不见他们的脸,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但是……这都不重要。

他的眼眸微微收缩,最终,映出了鲜红的一点,听见某种声音教唆着、怂恿着。

之后的生活极其平静,只是一夜之间,他的竞争对手突然消失了,普尼亚如愿成为了歌剧院的歌手,走上了他梦寐以求的舞台。青年正从宴会中下来的时候,却突然听见友人说:“贝利家族的人都遭受了莫名的灾祸。”

“他们在一夜之间死了将近七成的人,只剩下家主和几个人存活,也不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几个人仿佛说笑一般,聊着最近发生的八卦,普尼亚摇晃着杯中酒,也露出了些许温和的笑容。

其他人不知道的是,那些失踪的人的头颅,就埋在他庄园的后花园里。普尼亚一开始看见时还吃了一惊,但他很快便赞扬了黑袍人的行动力。

接着,犹如开启了潘多拉盲盒一般,让他不痛快的领班……他讨厌的同事,多嘴的贵族,以及妨碍了他家族的竞争者。

后花园内埋着的头颅越来越多,那些月季仿佛吸收了某种养分般,变得越发鲜艳娇嫩起来,黑袍人从一开始的遵从,再到后来的越来越失去耐心,贵族们也有些察觉到了异常,一切的种种,似乎都是和普尼亚有关的人。

然后到了前几天,黑袍人首次询问他:“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获得解脱?”

“圣者大人……”他们不断祈求着,然而普尼亚却说道:“你们就不能先帮我除掉那些碍事的人吗?”

黑袍人沉默了,他们凝视着面前的人,久久,普尼亚在这股寂静中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然而他已经被惯坏了,他甚至是有些生气的,愤怒于他们竟敢不听他的命令。

然而到了这种地步,普尼亚也谨慎地开口:“只要你们再帮我做最后一件事,我就答应你们。”

“杀吧。”面前的黑袍人站在一起,以一种梦吟般的语气说道:“杀吧,杀得更多更多、获得更多的罪孽,以求得前往神国的资格。”

“我们会带来您想要的……”

他们的身影犹如一道灰烟般消散,第二天,一场前所未有的灾祸出现了,在这场灾祸中死去的人都失去了自己的头颅,半个城市被一股莫名的烟气笼罩,几天未曾散去。

而在清除了竞争对手的情况下,第三天的清晨,普尼亚睡在床上,就突然发现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

“普尼亚少爷。”黑袍人们跪在他的床边,从他们的兜帽和黑袍下涌出了类似干枯树根般的触须,在它们的身后,是正在不断凄厉哀嚎,正用一双双满怀恨意的眼眸盯着青年的头颅。

“我们来寻求解脱了。”

那些头颅悬在空中,堆叠在一起看着他,青年望着这一幕,近乎被吓到失神尖叫,他不断地后退,想要从房间内逃出去,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离开:

“滚,滚开啊!”

看见这一幕的头颅们笑了起来,黑袍在那一瞬间彻底掀开,化为黑雾消散,在他的面前,四个狰狞恐怖的怪物彻底撕开了伪装,它们望着被围在中间的人,突然嘶哑地说道:

“为什么?!”

“为什么要戏弄我们?!”

“为什么不给予我们解脱?!”

它们朝着面前的青年压了上来,身上涌动着的触须将他一团团包裹,几乎要伤害到对方。

它们并不被允许伤害圣者,看见这一幕的怪物急忙退开,似乎是想要向普尼亚道歉,直到它们突然看见了青年身上的伤口。

“你……不是圣者。”

其中一位怪物突然指着那道伤口,接着,它们前所未有地愤怒起来。

“骗子!”

“你这个该死的……满口谎话的冒牌货……!”

“我没有说过我是什么圣者!”普尼亚狼狈地倒在地上,怒吼道:“是你们……是你们一定要那么叫我的。”

“是你们逼我的!”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放在枕边的手环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青年从梦中惊醒,脸上满是冷汗,他的手仍然在发抖,发凉,清晨的夜是那样冷,普尼亚伸出手,握住了那个手环。这在小时候,母亲在他生日时作为礼物送给他的东西,曾救过他许多次。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自己的东西,并使用过它许多次,直到青年赫然发现,这个手环,似乎就是招来那些怪物的元凶。

从梦中惊醒的普尼亚意识到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然而他回过神时才突然发现,他确实命令过那些黑袍人,并让它们杀死挡在他面前的异己。

从一开始的试探,再到之后的逐渐适应,直到最后的完全失控。普尼亚看向窗户,就看见那些黑袍人伸出手,轻轻敲了敲那扇玻璃。梦中发生的一切让他近乎要失声尖叫起来,但随着母亲的到来,那些怪物也都失去了踪影。

“你怎么了?”仆人站在门口,用惊恐的表情看见在梦中突然发出尖叫的少爷,他的父亲让他们退下,接着,中年男人沉默片刻后,用威严的眼神看着他:

“普尼亚,你究竟瞒着我们,做了什么?”

“父亲,我遇到了一些怪物……”普尼亚说道,对自己的父母交代了实情,男人并未斥责他用手段除去对手,只是说:“你太莽撞了,做得也太不仔细。”

普尼亚的脸色苍白,询问道:“我该怎么办?”

沉默片刻后,赫尼亚五世望着自己心目中的长子,自己最疼爱孩子的眼神,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对付那些怪物,让猎人来,或许会更加有效。”

“这段时间,你不要离开庄园。”中年男人站起身,踌躇片刻后,他决定向最强的猎人求援,以躲过这次的危机,无论用任何代价。

——

实验所内。

地点:收容室。

人物:舒莫、夕。

剧情:舒莫三闯收容室。

空中隐隐传来圣歌的声音,半挂在空中的巨茧,被翅膀包裹的庞然大物,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和最开始一模一样。

然而不一样的是,夕这次是真的没有动静了。

漂亮的翅膀紧紧包裹着中心的躯体,舒莫围着夕转了一圈,然后他发现自己一无所获。

夕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真的是进入了沉睡。舒莫干脆站在他的面前,轻声呼唤对方:“夕……”

夕:“。”

舒莫:“夕!”

夕一言不发。

舒莫看着面前的怪物,一旁的血海中,条条血色丝带如海般涌动着,舒莫围着他转了好几圈,最后无奈地说道:

“夕,我想见你。”

锁链拉扯的声音传来,舒莫眼睛一亮,却发现是那条锁链在拉着面前的翅膀一点点地朝着远离他的方向移动,青年顿时愣住了,他连忙跑过去,追着夕围着收容室跑了一圈,即使是以他的速度,前方的巨茧却能以一种缓慢却又让他追不上的速度移动着,两个人近乎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追逐战,舒莫好不容易终于够到了翅膀的边缘,却发现夕微微一顿,下一秒,锁链拉着夕缓缓上移,去到了他够不到的地方。

“woc。”舒莫字正腔圆地woc了一声,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你这是在耍赖!”

他抬起脸,看着空中的巨茧,有些气闷,但舒莫却并不打算放弃。青年正在思索该如何靠近夕的时候,却在抬头的那一瞬间似乎看见了什么。

他眯起眼睛,望着夕的后背,在那圣洁的美丽羽翼下,是从背部生出的羽翼根部,那些三只漂亮的翅膀以一左一右的姿势排列,其中一只翅膀却显得有些形单影只,舒莫细细看去,脑中莫名出现一个念头:眼前的翅膀似乎缺少了很大一部分,它们排列得十分整齐,在夕背部的长袍后方有着整齐的标识,就好像……就好像在那些标识的位置上,原本应该有什么东西似得。

1.2.3……

数到最后,舒莫数出了六对,并赫然发现如果将空缺补全,那么在夕的背后应该曾经有整整十二只翅膀,3只的数量实在太过不对,这简直就像是……曾经在所长后背见到过的画面一样。

那血肉模糊的画面一闪而过。舒莫的呼吸一窒,甚至隐约间看见了从纯白长袍下方逐渐渗出的血色。一股感同身受般的感觉,以及对夕的紧张情绪胜过了其他,舒莫喊道:“夕!”

然而对方却仍然在逐渐上移,舒莫心中一急,用力扑了上去,想要抓住他翅膀的边缘,察觉到舒莫的举动后,夕似乎都有些一愣,下一秒,紧紧包裹的巨茧终于缓缓张开,夕伸出手,接住了向他扑来的黑发青年。

那一瞬间,两个人的呼吸都微微一窒。在夕的胸膛处,狰狞的血痕显得更加醒目了。似乎是因为之前逃离收容室的举动,导致夕的伤口被撕扯地更开。这道伤无法以正常的手段恢复,只会一直停留在夕的身上,让他一直承受着这股痛楚。

男人对此并不在意,但舒莫却看着那片血口,忍不住伸出手指,无需夕说些什么,温暖的温度就从舒莫的掌心下渗了出来。

“疼吗?”

舒莫轻声说,看着那处伤口慢慢地凝聚了一些,夕纯白的面具挡住了他的脸,让人无法望见他此时的表情,这漂亮圣洁的怪物伸出手,突然轻轻抬起舒莫的下巴,对他说道:

“伪善。”

那一瞬间,舒莫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

男人的语气仍然柔和、声音仍然悦耳,但他话语中的恶意……却完全不加以掩饰,几乎击穿了舒莫的防护。

“你和希,真的很像呢。”感受着舒莫掌心下的温度一点点渗入他的体内,夕却用温和空灵的声音柔声道:“之前亲手将我送回这个牢笼,现在却又表现出这副模样。”

“你既然不愿给我自由,不愿和我一起建立新的世界,又为什么还要做出这副温柔的假象呢?”

夕捏着舒莫的脸,声音很轻。

“虚情假意的温柔比单纯的冷酷更加致命,你究竟想做什么呢?舒莫。”

夕的另外一双手缓缓伸出,握住青年的手,要将他的手推开,他宁愿不要这种好意。

“我之前就应该让你一直沉睡在梦中。”夕说:“这样我至少还可以一直独占你。”

“现在,我却要看着你去亲近其他人,而我却只能被一直锁在这不见天日的牢笼中。”

“你真是残忍啊,舒莫。”

夕淡淡地说着,刚想推开面前的人,却发现自己的掌心微微一烫,却是舒莫固执地贴在他的胸口处,帮他治疗那狰狞的伤势。

“……你受伤了。”

黑发青年轻声说。

“不怕我掐住你的脖子捏死你,好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吗?”夕用悦耳如笙般的声音说着恐怖的话,他的手又长又漂亮,异于常人的六指轻轻搭在舒莫的脖子上,是甜蜜又亲昵的触碰,也是来自死亡的危机感:“我可迫不及待呢,想到那一幕,我都感觉自己有些兴奋起来了。”

他玉蜘蛛般漂亮的手已经扼住了青年的脖子,随意地按紧了一些,舒莫就控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闷哼,只需要轻轻用力,舒莫就会被永远留在这里了。

而他也可以一直看见他,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只能被困在这里,然后看着对方和其他人接触。

阴暗的、粘稠的情感如蜜一般流淌,舒莫却没有一丝抵抗的意思:

“……你想怎么发泄都行。”黑发青年低声说:“让我先治好你的伤。”

夕的手微微一顿。

他松开自己的手指,转而用一根手指轻佻地挑起舒莫的脸,就看见对方的眼圈因为刚刚的举动而有些红了,但青年本人的脸上却并无慌乱,也无一丝畏惧,他只是眼神平静地和夕对视着,看似正常,实则满是偏执。

“让我帮你。”舒莫说。

夕微微歪着头,手指如同蜘蛛般轻轻敲打在自己的脸侧上,半晌,男人轻慢地歪了歪头,似乎是在说:“好吧。”

夕松开手,让舒莫重新贴到自己的胸口上,是紧紧锁住他,连青年一丝一毫的挣扎和异动都不允许的控制,圣洁的庞然大物抱着怀里的人,幸运的是,舒莫一直都很乖地贴着男人,没有丝毫乱动弹的意思。

他真的很乖——乖得让人忍不住想要给他什么奖励。

舒莫的手掌下散发出白光,半晌,他看着那逐渐愈合,但却仍然被锁链贯穿的伤口,轻声道:“疼吗?”

夕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舒莫抬起脸,接受着夕对他的全部举动,片刻后,夕的面具后传来了低低的笑声,他长袍下摆处的骨手们围在一起,蠢蠢欲动地想要抓住面前的猎物,却因为畏惧而不敢轻举妄动。

“温情戏码到此为止。”夕说:“舒莫,我也很想和你继续表演下去,但你来到我的收容室,总不可能只是为了这些。”

夕的白发无风自动,落在了舒莫的肩膀上,黑发青年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他反问道:“我就不可以关心你吗?”

“那么我会被你哄得晕头转向的,我会很开心、很开心。”夕伸出手指,在舒莫的脸颊上滑动着,抚摸着他的侧脸。男人的举动间总透出强烈的掌握欲和控制欲。但舒莫却并没有那么讨厌他。

“但你却总是让我难过。”

夕轻声说着,仿佛做出了某种判决。那股淡淡的喜悦从他的身上褪去,舒莫轻咳了一声:“关心你和我想来找你询问一些事,并不冲突。”

舒莫难得地有些吞吞吐吐,他看不见夕面具下的表情,自然也看不见,对方眼中透出的,究竟是何种情绪。

“说来听听。”夕继续说着,但舒莫总感觉他对自己的来意已经心知肚明。若是要问实验所里真正意义上最了解希的人,那么就算是所长,也不可能比得过眼前的夕。

在舒莫和希的交流中,他试探着询问着夕和希的关系,拥有一头阳光般暖白长发的人却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你很关心夕呢。”

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回答道:“这个世界上解开他束缚的人,只有你。”

“如果让他逃离了实验所,那么他可能会做一些让我困扰的事。”

希淡淡地说,看着舒莫懵懂的表情,他的笑容不变:“我不知道他具体会做些什么,但如果让他离开,他一定会来找你,一定会尝试……将你困在他的身边。”

“是否要释放他,由你来决定,舒莫。”

希没有正面回答舒莫的问题,但却已经让舒莫知晓了他和夕的联系紧密。

但舒莫仍然不理解希为何要将夕关进实验所。他莫名有些不安,最终决定留下来,至少他在这里,还能让所长不生出其他想法。

他很想知道更多有关于希的事,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想要了解更多。就算是所长,也不可能完全了解希,他犹豫了一瞬,便坚定了念头,来寻找这世上最了解希的……夕。

但到了这一刻,他的心头微微一跳,却有些不太想问了。

在夕的面前询问这些,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沉默中,夕轻声笑起来,他摸了摸舒莫的头发,接着将他推开,男人望着面前的人,居高临下地说道:

“你要什么?”

舒莫望着面前的怪物,感到一种强烈的冲动在他的大脑中横冲直撞,让他不由自主地吐出了心中最渴望、最想知道的事:

“我想要知道更多有关希的事。”

“无论是你……还是他。”

下一秒,犹如收到了信徒的祈求,接着给予了对方回赠,夕微微叹息一声,在舒莫心跳加速的声音中,回应了他的话:

“好孩子。”他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说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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