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望着前方的贪婪,她的语气柔和,脖子上戴着一个精致的挂坠,上方散发出的气息温暖且治愈人心,她的一切都给人一种极其亲切的美感,仿佛见到了贴心的朋友、包容的亲人。
无论是什么人,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时,都会被其的气质吸引,接着产生下意识的好感,圣女的眼神从后方逐渐崩塌的荒诞戏剧之领域,再转过脸,望着前方的白发青年后,眼中已经完完全全地满是欢喜。
在它们的上方,一个庞大且精致的光环缓缓收缩,从中不断释放出圣洁的白芒,一点点地净化着地上最后残留的一丝污秽,那纯白色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难以形容沐浴在其中的感觉,仿佛回归了母体般,周身满是温暖柔和的温度。
在刚刚,O-17-FG-荒诞戏剧被完全净化了,包括其中残留的污秽结晶,这代表了什么,没有人比圣女更清楚。那洁白的光环缓缓合拢,吸收了最后一丝污秽后便收缩成一顶冠冕,最终缓缓飘落在白发青年的头上。
他看上去极其疲累,眼睛紧闭,近乎白到透明的肌肤上是一颗颗细密的汗珠,白发青年看上去简直像跌落尘世的半神般,他身上的强大力量和那股圣洁的气息让其他人有种膜拜的冲动,圣女望着他,心中想道:他们得尽快将青年接回审判所,对方绝对不能出任何事。
但是在这么做之前,他们还得搞定面前这条恶犬。
贪婪的眼神不善,他微微眯起眼睛望着面前的一群人,完全不掩饰自己对他们的排斥。圣女身旁的侍者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被她伸手拦住,女人仍然在微笑:
“这位大人现在很累。”圣女说:“审判所可以给他提供最好的休养环境,和最优越的待遇。”
贪婪紧紧抱着怀中的人,仿佛抱着自己的所有物,他的这番姿态看得圣女微微皱起眉,下一秒,她就听见面前的男人说道:“他是我的。”
面前的男人不像是恶犬在维护主人,反而更像是死死抱着自己的所有物,像着其他人呲牙咧嘴的恶兽,贪婪的外表如此美丽,其行为却令人诧异,他的眼神执拗,仿佛要从男人的怀里夺走青年,除了杀死他后踩在他的尸体上将青年带走以外,别无他法。
看着其他人的眼神不住地往舒莫身上望,眼中有惊叹,也有控制不住的崇拜、贪欲、欣赏,这些视线让贪婪大为不快,某种阴暗的情绪在他的某种沉淀,男人低下头,在舒莫的耳边与其耳鬓厮磨,亲密地仿佛一对热恋中的恋人般:
“他们看着你的眼神好讨厌。”
贪婪用悦耳的声音说道:“贪婪把他们都杀光,好不好?”
他的手指温柔地在舒莫的脸上抚过,掌心微凉,肌肤摩擦间生出微热的触感,舒莫身上的温度渗透在他的掌心里,接着蔓延到了他的身上,贪婪痴迷地望着昏睡中的人,眼中热切到让旁观者都为之心惊肉跳,这绝不是追随者看主人的眼神,紫发男人望着的目光,更像是在看自己最重要的一切。
怀里的人似乎对于他来说胜过了生命,所以当有其他人来争抢他的时候,贪婪的第一反应是暴怒,但舒莫绝不会有错,所以都是其他人的错,只要他将那些人都处理掉,就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他们了。
“你想独占他。”
圣女站在一旁,突然精准地指出了贪婪的想法,这很正常,因为紫发男人完全没有掩饰的意思,他像是含着一块糖般笑了起来,那张脸上露出如此漂亮的笑意,竟然有种魔魅的美感:“他本来就是我的。”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男人说:“我也是属于他的。”
他是如此正大光明,且向着其他所有人宣告了这件事,沉睡中的舒莫无法对此做出反应,而圣女脸上的笑容仍然柔和:
“七罪之贪婪,审判所唯一出逃的七罪。”女人轻声道:“仅仅只是作为七罪的你,没有资格独占这位大人。”
“请放开他,让我将他迎回审判所。”圣女接着说道:“你在他的身边追随了很久,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回到审判所,但你不能再继续停留在他身边。”
听到这番话,贪婪漂亮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更加美丽的笑,但他的唇角微微勾起,那一瞬间,男人的表情狞恶到了极致,他似乎被气笑了,到了最后,也只是缓缓收敛起表情,接着温和地说:“那你们就试试看吧。”
紫发男人轻轻地呼唤道:“荒诞戏剧。”
一阵污染物的波动出现,一只通体由黄金所铸,身上嵌满宝石,长着钻石翅膀的小蜘蛛缓缓飞出,荒诞戏剧的领域已经被舒莫净化,但它到底还是苟下来了一条命,但它现在的唯一用途,就是变成贪婪的专属道具,这只小蜘蛛缓缓飞到贪婪的身上,接着张开爪足,身型涨大一圈后,它的几根爪足在男人纤长的脖颈处圈紧,化为了一个精致的摆设,又仿佛另类的项圈。
下一秒,贪婪的一头紫发完全化为漆黑,黑紫色的火焰在他的发尾处燃烧,他抬起手,一把巨镰就从天而降,要将面前的圣女斩首。
圣女微微颦眉,她看着贪婪的眼神仿佛是在叹息一般,下一秒,女人的手中多出了一把脊骨剑,她握着这把脊骨形状的武器,轻声说道:“母亲,请和我一起战斗吧。”
贪婪的巨镰被他拦下,两双眼神遥遥对视着,互相不肯有任何退让,片刻后,圣女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她说:“我们不能任由你离开。”
“请将圣者大人还给审判所。”
圣女说道。
就算是贪婪,也有那么一瞬间被她的无耻所震惊,可能是没见过比自己还厚颜无耻的人,贪婪在圣女面前都有点维持不了仪态,他抱着白发青年说道:“舒莫,他们都好恶心。”
舒莫的眉头颤了颤,却没有醒来。
男人完全不舍得放手,圣女则害怕伤到他怀中的人,几番僵持后,圣女轻叹一声:“抱歉,但我们必须这么做。”
她的话音未落,守在旁边等候多时的审判所一帮人就齐齐围绕上来,准备群殴。荒诞戏剧加持下的贪婪即使可以勉强和圣女僵持,但却在如此多人的群殴下有些吃力,即使他已经斩首了不下几个教士,但圣女在旁辅助的情况下,他只是一个不察,就差点被夺走怀中的人。
贪婪的眉头轻颤了几下,难以形容的愤懑在他的眼中缓缓沉淀,他原本绿色如水晶般的眼眸此时几乎犹如淬了毒一般,男人的目光让面前的教士都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恐惧,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他吞噬。
下一秒,这种预感成真,男人轻笑了一声,突然停了下来,他手中犹如死神般夺走其他人生命的镰刀也停顿下来。
“你们都要跟我抢他。”贪婪说:“你们都该死。”
“我希望你们都去死。”
他的话仿佛一种祈愿,一种期望,荒诞戏剧轻颤了一下,身上镶嵌着的几颗珠宝突然脱落,仿佛遭受到了某种重创,贪婪眯起眼睛,笑得极其好看、漂亮到让人足以失去呼吸。
“这就是我的愿望。”
一道前所未有的,让人脚底发软的恐怖波动传来,男人的一头黑发狂乱地挥动着,犹如某种触须般飞舞,他的眸光猩红,一双眼眸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都去死!去死!”
眼睁睁看着这副样子的贪婪,即使是圣女也忍不住脸颊一抽,她的右手抬起,手中泛起的光芒护住了身旁的人,但还是有几十个站在她的身边,没有来得及被光环笼罩的教士突然身体一僵,下一秒,他们齐齐跪在地上,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压制,一把镰刀从他们的脖颈处划过,教士的血肉瞬间犹如血花般爆炸开来,碎末砸在光罩上,犹如漫天的血雾。
这些人,全部都是审判所的精英。
现在有这么多人折损在这里,即使是圣女,也有一种心在滴血般的痛苦。贪婪捂着脸笑起来,笑得肆意,他的一双红眸划过在场的所有人,让人无端心头发寒,仿佛在望着一个发疯的恶兽。
“我们以后会有机会见面的。”贪婪说道,他转过身,抱着怀里的人准备离开,圣女在他的身后,眼中划过一瞬间的犹豫,下一秒就被坚定所取代。
“我祈愿。”圣女在贪婪的身后说道,她脖子上的挂坠破裂开来,化为一道浮光,在其中出现了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在那道身影出现的那一刻,她身旁的所有人齐齐跪下,以表对柱神的朝拜。
“愿柱神降下惩戒,惩戒前方的叛逆之人。”
随着那枚水晶的不断收缩,水晶的上方露出贪婪的身影,下一秒,贪婪突然停下脚步,他低下头,就突然发现,他的胸膛被一道光柱贯穿,那道光柱越来越耀眼,越来越炙热,仿佛从贪婪的身体内部涌出,下一秒,男人的口中呕出一口鲜血,一滴滴滴落在舒莫的脸上。
他的身体开始摇晃,却望着这一幕,伸出手擦拭着青年脸上的血迹,不能把舒莫弄脏了,贪婪执拗地擦拭着他的脸,仿佛在擦拭自己心爱珍宝上的污垢,然而男人再怎么擦拭,却发现舒莫的脸还是越来越脏,怎么也擦不干净。
圣女的脚步声缓缓靠近,她用手中的脊骨剑将贪婪的胸膛贯穿:“愿神原谅你的不敬。”
女人的脸上满是悲悯的表情,她似乎已经见到贪婪被吸干血后倒下的样子,然而男人却一动不动地站着。
“……?”
她诧异了一瞬,便察觉到了危险的到来,下一秒,贪婪怀中的白发青年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眼中还有着淡淡的疲惫,似乎仍然处于某种沉睡之中,但由于感应到了身边人的痛苦,所以强行醒来。
然后他就感受了贪婪身上的伤势。
一滴、两滴,贪婪的血溅到他的身上,舒莫伸手摸了摸,然后手指开始颤动起来。
“舒莫。”看着他平静下透出惊骇的表情,原本并不在乎自己伤势的贪婪眼珠一转,突然低下头,脸上露出了难过的表情,他蹭着青年的脸,说道:“他们要杀了我。”
“贪婪只是想保护你……”
男人将脸贴在怀中人的脸上,委屈地哼哼,舒莫看着他胸口处的伤势,几乎目眦欲裂。
下一秒,黑发男人将舒莫放到地上,圣女惊疑不定地拔出手中的脊骨剑,舒莫的表情看似平静,然而当他的视线从身后的审判所一行人,再落到面前的圣女身上时,那一瞬间,圣女几乎有种冷汗直流的感觉。
舒莫的脸色苍白,看上去还显得极其疲惫,困倦,他帅气的面孔此时很冷,白发青年伸出手,一言不发地一点点修复着贪婪身上的伤,刚刚还犹如魔神般的恶兽此时抱着人不住地挨蹭,一直到贪婪胸口处的伤势几乎愈合,却无论如何都难以消除最后的一道血痕时,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舒莫才将手移开,他现在不说话的原因,只是因为青年的心中有着近乎恐怖的怒火。
“圣者大人,”见到舒莫的目光望过来,圣女说道:“我们只是想邀请您去审判所休息。”
“谁干的?”
舒莫说道:“谁干的。”
圣女没有回答,但舒莫已经不想再听答案了,他抬起手,突然指向女人手中的脊骨剑,那由上代圣女的遗骸所打造的武器在圣女有些错愕的表情中,突然缓缓勾勒出一个头颅,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女人看着她,接着张开嘴,咔咔地笑了起来。
“你伤了他。”舒莫的精神仍然有些疲倦,但盛怒支撑着他继续站在这里,他说道:“你就该死。”
下一秒,圣女手中的武器突然活了过来,开始攻击她,并直接贯穿女人的胸膛,圣女从未经历过这种情况,她的武器怎么可能攻击她?
即使圣女及时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掰断了这根陪伴她多年的武器,但对方的一部分也仍然牢牢卡在她的体内,因这股力量与她同源,所以对她的伤害更深。
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低低地说:“我死了之后,一切都是你的,你又为什么要背叛我呢?”
“闭嘴。”圣女皱起眉,难得地有些狼狈,她身后的人都冲了过来围在她的身边,舒莫也仿佛有些泄力一般,几乎要稳不住身形,他被贪婪牢牢护住,两个人的目光划过审判所的一波人,贪婪将他重新抱起后便要转身离开,来日方长。
“必须要,留下他们。”圣女说道:“这是吾主的命令!”
“可是……”
“柱神降下惩戒,贪婪已经无法再使用他的镰刀。”圣女脸色苍白:“圣者大人也撑不了多久,不能让他们离开。”
“必须要将他带回审判所……”圣女踉跄地站起来,贪婪在前方狂奔,就像是圣女说的,舒莫现在又有点昏昏欲睡,他实在太累了。
但他们现在又能逃到哪里去?舒莫在男人怀里发出很轻微的喘息,下一秒,他沉甸甸的眼皮突然掀开了一些,那双绿眸显得很亮,他伸出手抓住贪婪的衣服,说道:“去那边……”
贪婪的脚步一顿,突然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冲去,审判所的人即将追上,而在贪婪的前方,日冕组织的人蹲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扎着马尾辫的黑发女人面无表情:“但是我打不过圣女,我们上去就是死。”
“你打不过,但是不代表我打不过。”壮汉说道:“妈的,最讨厌这帮道貌岸然的东西了。”
女人望向他,那眼神让男人一瞪眼:“你什么意思?”
“十个你加起来都打不过我,你上去打圣女,是想过去找死?”
“胡说八道。”壮汉呸了一口:“你顶多就打八个我。”
“十个。”“八个!”“二十个!”“……?”
壮汉一瞪眼,可能是怕女人把他吊起来打,男人勉强闭了嘴,但眼中还是难掩忧虑,于情于理来说,他们都不希望看见圣者被审判所的人带走。
但是,对不起,(对比圣女那一层级来说)他们太弱了。
“没办法了。”女人的眼中也难掩忧虑,但下一秒,她刚准备咬着牙站起身,女人突然微微一愣,然后直接重新坐了下来。
“?”
一旁的人看着她,女人轻咳一声后笑道:“没我们的事了,等会回去洗洗睡吧。”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局势就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请您随我们回审判所。”
伤势不断加重的圣女硬撑追逐着贪婪,带着审判所的人将他们困住,接着说道:“柱神需要您,圣者大人。”
“是吗?祂需要我这个亵神者?”贪婪转过身,不让他们看见舒莫的样子,将怀里的人包住,像是护着宝物的巨龙般,舒莫从他的怀里探出头,其他人只能看见他逐渐变回原样的黑发:“你们不是口口声声地说,要杀了我吗?”
“那只是误会。”圣女说道,舒莫即使有气无力,也忍不住笑起来:“我可不觉得是误会。”
他们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但没有关系,圣女想,回到审判所后,神的威仪就会让圣者归心。
“动手吧。”
她一声令下,在所有人即将冲向舒莫的那一瞬间,审判所的人脚步一顿,接着同时听见了一道空灵的声音:
“跪下。”
来人没有现身,甚至没有做其他任何事,只是很短的两个字,一道权杖敲在地面上的轻响后,审判所的所有人在那一瞬间跪倒在地,圣女不断地挣扎着、坚持着,但随着她的脊骨被一点点压弯、碾碎,女人咬着牙,最终也不得不在来人面前倒下,却不是跪下,而是直接倒在地上。
“日柱希……?”
圣女咬着牙,口中呕出一口黑血,她的血液颜色很奇特,是黑色的。
一轮耀眼的日冕出现在半空中,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传来,见到这一幕,所有日冕组织的成员都微微俯身,将手举到胸前,做出恭敬的姿态,希在平时是不需要其他人跪伏他的,当然,敌人就无所谓了。
一道身高极高,一头白发的身影在日环的中心被勾勒而出,他仿佛就是太阳的化身,又似浑身被阳光所铸,手握暴君权杖的希一脚踏出,他纯白的瞳孔只是扫了一圈底下的人,所有审判所的教士们便在那一瞬间身体一僵,接着化为阳光照耀下的灰尘般散去。
只有圣女的身体倒在地上,还在竭力呼吸。她想要咬牙自尽,却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圣女身上的情报对日冕来说会有点用处,男人这么想着,圣女的挣扎却突然停下,她的眼眸中流出一道眼泪:“柱神……”
女人的身上突然自动燃起无形的火焰,圣女在其中被燃烧成灰烬,她原本想要怨恨,最终却选择接受自己的命运,被那团火焰彻底摧毁,死在了审判所的手上。
仅剩的火焰勾勒出一段话:‘希,我们会再见面的。’
希望着那段话,眼中并无任何情绪,他的披风随风摇晃着,男人暖白色的长发在阳光下勾勒出七彩的绚烂光芒,希的侧脸美若天神,他的睫毛长而卷密,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被世间的一切所青睐。
那种美是让世界为之轻叹的美,希长得极高,比贪婪还要高出一截,他的体型修长高挑,穿着一身精致的华袍,身后的披风摇晃出华丽的金色涟漪。
男人转过脸,一言不发地望着前方的黑发青年,舒莫在贪婪的怀中挣扎着睁开眼睛,对着他露出一个难以控制喜悦的笑容,在刚刚,舒莫感受到了希的气息,无需任何话语,在看见希的那一瞬间,舒莫就感到了绝对安全的安全感,那是胜过其他一切的信赖。
“跟我来。”
“希……”
舒莫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希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接着转身走进了后方的通道中。舒莫示意贪婪将他放下来,两个人跟在希的身后走了进去,但进去之后,希的身影却消失不见了,他们走在一眼望不见尽头的通道里愣了一瞬,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跟希说。
在审判所的人即将将他带走的那一瞬间,看见希出现的时候,舒莫就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激动。他转过身,就看见身后除了贪婪以外没有跟上其他人,他们在长长的通道里前进着,片刻后,舒莫说:“希怎么不见了?”
“我有很多话,想跟他说。”
贪婪跟在他的身后,男人的胸口还有着浅浅的伤,此时听见舒莫的话也只是眼珠微微转动着,没有回话,两个人并肩而行,舒莫看不见贪婪的表情,只能感受到身旁人身上不断散发出的某种危险气息。
“如果不是希来了,那么我就真的危险了,幸好他一直在保护我。”
舒莫接着说道,可能是因为现在身边没有其他人,他也就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倾述着对希的仰慕和感激:“这样真好,不是吗?”
一向多话的贪婪此时难得地一言不发,他的长发垂下,盖住了自己的脸:“贪婪……也有在保护你。”
“嗯,我知道。”
舒莫的话落在贪婪的耳中,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引起应有的喜悦感,反而极为刺耳,男人的眼眸渐深,却还是专注地、受虐一般地听着身旁的人继续说道:
“我很感激你,也很感激希。”
“我一直觉得我很幸运,可以遇到希。”
“我有的时候会想,希是我这辈子最感激、也是最重要的人。”
舒莫说:“我有很多话,一直都想和他当面说。”
“但我却始终找不到机会。”
这些话仿佛已经在舒莫的心里酝酿了很久,但他却一直没有找到时机,贪婪的眼珠转动着,他盯着身旁的人,很想询问一句:那么我呢?
贪婪在他的心里,究竟是什么地位?
“你想对希说些什么?”
贪婪控制不住自己,问出了这句话,舒莫说:“我只想说给他听。”
贪婪不再说话了,他身上的气息压抑到了极致。他们在通道内走了很久,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光点,仿佛就是尽头,舒莫突然停下脚步,接着看向身边似乎已经眼珠通红,隐隐爆发的贪婪,黑发青年和那双血眸对视着,片刻后,舒莫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温和的、温暖的笑。
“——所以我现在就想说给他听。”
舒莫伸出手,示意贪婪凑过来,男人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片刻后,贪婪低下头,舒莫抚摸着他的脸,突然凑上前,很轻地吻了吻他的侧脸。
“谢谢你。”
他开心地,脸上带着喜悦至极的笑容,仿佛已经暗自了忍耐很久很久,才在此时此刻,在贪婪的面前,说出了那个名字:
“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