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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九方渡醒了

怎不思量 红黄粉 2319 2024-07-18 08:56:08

九方渡半梦半醒中感知到自己昏睡了很久,几次元神出窍,能隐约感知到身边的事物,身体却还在恢复,无法醒来。

燕琨玉的气息总是若即若离,在他身体的一步之内,越来越少感觉到那人的存在。

每次身体有温热触感时,他才能强烈感知到燕琨玉还没将他丢在这荒郊野外。

不知到底昏睡了多久,直到……耳边似乎能听清淅沥的水声,身上又有什么湿热的东西划过。

损伤的仙骨终于恢复,几乎是灵力充满经脉的一瞬间,九方渡倏地睁开了眼。

他看着陌生的房梁,眼睛大致扫了一圈,尽是些破旧家具,不是在之前逃走的山洞,也不是无涯客栈。这是哪儿?

耳边的说话声也越来越清楚:“……今天跟着李伯上山摘了些果子,我挑了些红的给你留着,你快点醒来吧,不然又要放坏掉了。”

屋子里只点了一盏油灯,昏暗的光线加上九方渡还未适应。

侧目去看,只能大致看出那人的虚影,感觉到有什么朝他胸口而来,下意识地便猛地抬手攥住了那瘦削的腕骨。

“嘶嗯,疼……”右臂刚好离伤口近,燕琨玉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伤口便被扯疼了,浅浅哼了一声。

嗅到熟悉味道的九方渡意识回笼,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晰。

他神色平静,却死死盯着燕琨玉,视线一寸寸扫过,从燕琨玉脖颈处缠绕的绢帛看到了他手中的湿手帕。

燕琨玉看向床上的人,眼前一亮,顾不得肩膀的疼了,直接倾身凑到九方渡眼前:“九方兄!你终于醒了!?”

说着竟然掉出眼泪来,沾湿睫毛吧嗒落在九方渡的胸口:“你昏迷半个月了,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九方渡看着他的眼泪怔住,被眼泪砸过的地方滚烫灼人,他不曾想过有人会因为以为他快死了而掉眼泪。

其实燕琨玉会哭,一方面确实是因为九方渡昏迷太久,他以为人醒不过来了,现在看到人醒了,心里那块石头也落了地。

另一方面是九方渡拽着他的手,牵扯到他胸口还未痊愈的伤口,确实有些难忍。

九方渡张了张口,嗓音沙哑,出口的话还有些刻薄,更像是无奈:“刚醒就要被你吵得再晕过去。”

闻言,燕琨玉真的收敛了些,九方渡松开桎梏他的手,正欲抬起来给他擦擦眼泪,那人却一溜烟跑得没影,去了外屋。

九方渡的手顿在半空,有些尴尬地收回来。

身体醒来前的沉重也消失不见,九方渡尝试调动经脉内的灵力,竟只有受伤前的一半不到。

不过也够用了。

“九方兄,来,喝水。”燕琨玉端着一个缺口的瓷碗过来,放在一边木头搭成的架子上,将人从床上扶起。

九方渡刚想问他伤势如何,就被燕琨玉递到嘴边的瓷碗打断了要说的话。

他埋头看着那破旧瓷碗,没忍住皱起眉头。

刚才醒来他就发现了,这里不是北岳山之内。

“九方兄,你昏迷后的第二天我沿河去找回客栈的路,正巧遇到了李伯,他只是普通人。”

最后一句话燕琨玉是凑到九方渡耳边,压低声音说的。

那细软的呼吸扑上来,九方渡手中的瓷碗一颤,耳畔一阵酥麻,浑身都不自在。

以前两人同塌,甚至做了那种……亲密的事,也不曾心跳如此快过,如今是怎么了。

九方渡下意识挪开了些,燕琨玉在这方面有着敏锐的直觉,稍稍推开了些,讪笑道:

“我那时伤势也不大好,没办法回客栈,只能跟着李伯带你回来,在这儿住了半个多月了。”

“那你的伤恢复……”

“小燕啊!今日的药材送到了!”九方渡说了一半的话又一次被打断,是李伯回来了。

“好……我这就来啦!”

燕琨玉看到床上的人,面色略苍白也依然不改落拓豪放的姿态。

依靠在床头,平常那张脸总是冷冷的,徒留让人生畏的气场。

今日却露出几分不曾有过的茫然。

燕琨玉扯了扯嘴角,勾起笑来:“九方兄,这里是我白日去山上摘下的野果,是甜的,可以先吃几个垫垫,晚点再送吃的给你。”

他说着转身欲走,床上的九方渡看着他匆忙的背影,一把掀开被子,赤脚下地。

一时间头重脚轻,险些摔了,咬着牙逞强,紧紧握住了燕琨玉的手。

“你去何处。”

回身看到此景,燕琨玉想将人推到床上,没想到即使对方昏迷刚醒,力量怎么还比他大。

他只能收回手任由他握着:“我身上止血丹和回春散都用光了,这几日多亏了李伯为我们寻草药,我要出去看看拿来炼丹,我不会走的,九方兄。你身体还没恢复,快回床上。”

九方渡不疑有他,那所谓的李伯回来了,也不合适再谈蛇妖一事,他点了点头任由燕琨玉离开了。

却没想到燕琨玉傍晚一走,一直等到深夜,亥时已过都不见人影。

九方渡正要起身去寻,那位李伯推门而入,与他攀谈上了。

他并不想与之多说,却听李伯说:“你那兄弟可真是倔驴一头,自己受了那样重的伤,也要亲自背你过来。那日才刚到地方,他便也晕了,我一个花甲之年的老头子还要照顾你们两个……”

九方渡一顿,听着李伯将话说完,眼中神色晦暗难辨。

“已经夜深,本…我怎不见他回房。”九方渡努力让自己语气不那么颐指气使。

“你说小燕,他这几日一直睡在院子右面那间柴房里,里面搭了张不大的床,晚上不回屋睡。”

九方渡脸上神色复杂,不笑时透着一股让人不敢靠近的严峻之色。

李伯见状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嘱咐他好好休息便转身回自己屋子去。

对面刚关上门,九方渡就起身走进了夜色中。

这是一个坐落在半山腰的木屋院落,此刻冷清得只能听到萧瑟风声。

走进院落,九方渡看到那间所谓的柴房,里面亮着一盏昏黄的烛灯。

窗上灯影绰绰,残风吹破那纸糊的窗,留出一点缝隙,九方渡停下脚步就看到了屋内的人。

柴房只是外面简陋些,里面收拾得倒是还算干净,一张不大的木床,一看就是新搭好的。

此刻燕琨玉连外衫都没脱,盖着一层薄被,在床榻的角落蜷缩成一团。

那乌发垂落在地方也无暇顾及,肩膀缩着,显然是无法御寒。

九方渡心中涌上一股怒气,又夹杂着某种酸胀感,让他难辨自己的情绪。

他猛地推开了柴房的门,门板颤了颤,好像再用点力就会断。

床上的人像是刚睡着不久,听到声音起身,看到是九方渡时只是怔愣片刻,便回过神。

燕琨玉单手撑着床,揉了揉惺忪睡眼,没有半点脾气:“九方兄,你怎么过来了?是伤口疼了吗?”

九方渡站在那烛灯后,燕琨玉脸上的表情他看得一清二楚,他本以为会看到对方眼中的怨气,却只在那双眼中看到流淌的月色。

“你为何会在这睡?”

刚被吵醒的燕琨玉头发还凌乱,外面冷风灌进来,他这身子骨不免得打了个寒颤,抽了抽鼻子,小心翼翼道:“九方兄,李伯这儿只有几间屋子里,已经没有离九方兄更远的屋子可住了。”

他以为是自己又做错什么,招来了嫌恶。

“我在问你,为何不与我同塌而眠。”九方渡蹙眉,没忍住抬高了声音。

那床上的人始终不恼,只是疑惑看了九方渡一眼,敛下眉眼,睫毛在轻颤,烛光落在上面,留下小小一片阴影。

“你说我睡相难看的,我怕睡在一处会压了九方兄的伤口。”燕琨玉声音很低,藏着几分被冤枉的委屈。

闻言,九方渡脊背一僵,终于想起了自己撒谎将人推开时说的话。

满腔怒意散了个干净,只留下狼狈的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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