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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你又要害我

怎不思量 红黄粉 2686 2024-07-18 08:56:09

“九方渡,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

九方渡没有半点犹豫,撒谎都不露怯:“看你追出来时,我不放心你一人。”

燕琨玉却不信,狐疑地看了眼九方渡胸口的位置。

那人已经将衣领笼好,刚才那一切好像只是错觉。

“你胸口的伤势如何?”九方渡明知故问。

虽说燕琨玉修了无情道,但多数时候还是容易轻信他人。

他见九方渡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只好就此作罢。

可也没打算说实话,而是道:“尚可忍受。”

话音刚落,由远及近听到大鸟的嗥鸣,两人纷纷抬头望去,竟是酸与振翅而来。

酸与展翅有五人宽,足以载人。此刻,酸与落在两人面前,先是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燕琨玉,才低下身子邀请燕琨玉上来。

“我没受伤,放心。”燕琨玉说完,纵身一跃坐在了酸与身后。

小巷中只剩九方渡一个人,燕琨玉坐在酸与背上看向九方渡,面色泠然:“上来吗?送你一同回客栈,算是你救我一命的谢礼。”

这便是救一命的谢礼?

九方渡看着燕琨玉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轻轻笑了,他眼中藏着宠溺,心里没有觉得半点不公。

毕竟是自己欠燕琨玉的。

“不用了,我晚些自己回去,你路上小心。”

燕琨玉也只是客套一下,闻言多看了九方渡一眼。

想起刚才酸与在客栈与他说的,九方渡勾结妖魔一事,心中有了思量,转头拍了拍酸与的脖子。

“酸与,我们走吧。”

酸与展翅,腾空而起。

雨中的九方渡看着酸与背上燕琨玉的身影逐渐化作天边的一点白,终于撑不住。

他砰地一声单膝跪倒在雨中,手撑着地面,雨水混合血从嘴角流出。

脸色苍白如纸,唇角紧抿,眼中仍是倔强之意,不肯露出脆弱一面。

他经脉一寸寸疼到心口,方才调息到一半被迫中止,经脉已经大乱,九方渡知道他的身体不能再任由如此挥霍了。

下次若再想救燕琨玉,估计只能用禁术突破,若是真到那时候恐怕他的寿元也所剩无几……

抬头看,天边燕琨玉坐在酸与背上的身影早已远去,再也看不见了。

对于燕琨玉来说,或许自己死了才能得到原谅。

九方渡不怪燕琨玉对自己冷酷,是他迟钝,不懂怎么是爱,用伤害爱人的方式获得关注。

如果他早些懂什么是爱就不会有这样一天了……--

九方渡回到客栈,老板正丧着脸打扫一片狼藉的走廊,同行的季匪看不过去,给了几块灵石,那老板终于露出些笑脸。

刚经历一场突如其来的酣战,隐月宗的人坐在大堂,还有些警惕。

“离九师兄,你怎么从外面回来的,刚才我们一直在找你。”陈逵凑过来,打量着九方渡。

“清理了附近的妖魔。”九方渡对燕琨玉以外的人并不感兴趣,随意一句糊弄过去便要上楼。

陈逵连忙拦在了九方渡面前。

“你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去呢?”

九方渡眸色沉沉。

“这么危险,你至少叫上我与你一起,师兄,你没有受伤吧。”

陈逵说着,秦王绕柱般围着九方渡转了好几圈,九方渡磨了磨后槽牙,强忍脾气。

“师兄你身上都湿成这样怎么不用灵力烘干。”陈逵捏诀,嘴里念着什么,下一瞬,九方渡身上湿漉漉的黑袍便干爽了。

九方渡眼眸闪烁,看着陈奎眼中关切不像假的,难得回应了一句:“明日去哪。”

“暂时先不动了,金陵除了这里也没有合适的地方住,明日醒来先出去转转,打听一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交谈了几句,九方渡回到二楼客房。

他看了眼燕琨玉的房门,紧闭着里面透出幽幽烛光,应该是已经回来了。

这一夜,没有人睡得着。

本以为第二日金陵还会延续今日这般冷清,却没想到到了黄昏时分,竟然有百姓出来摆摊。

到了晚上人山人海,灯笼高挂,俨然不似昨日冷清。`问过掌柜才知道,今日守护金陵的‘神仙’回来了,若有那个人在,那些妖魔不敢闯入金陵。

众人闻言只觉得蹊跷,一同出门探查情况。

客栈里只剩下九方渡和另外一位隐月宗的弟子,也是昨日受了伤。

九方渡内伤严重,想着众人都陪在燕琨玉身边,自己身体里又有蛊虫,能第一时间知道燕琨玉的情况,便留在客栈。

窗外传来热闹的摊贩叫卖声,九方渡浑身赤裸,坐在屏风后的木质浴桶中。

他唇色泛白,闭着眼眉心凝重,周身紫气缭绕,额角尽是汗珠,显然已经调息有一会了。

浴桶中并非普通的热水,而是放了九方一族的魔石,助伤口恢复。

热气缭绕,九方渡胸口的剑伤渐渐愈合,脸色没有一开始那么难看了。

忽地门外传来有些匆忙的脚步声,九方渡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对于燕琨玉,就连呼吸的频率他都刻心刻骨,更别提脚步声。

门外跑回来的确实是燕琨玉,急匆匆回到自己客房,环顾一圈:“季匪!”无人应答。

他心中慌乱,方才在集市与季匪分开行动后,集合时所有人等了对方一个时辰也不见人影。

众人分头去找,燕琨玉怕季匪自己先回客栈,便自己回来一趟,可眼下却没有对方的影子。

“季匪!你在吗?”燕琨玉手拿画影剑,阔步走到客房尽头,挨个房间推开,在里面仔细查看一番。

心急之下,忘了九方渡还在客房。他猛地一把推开九方渡的房门,走进去大致看了一圈。

刚绕过屏风,看到人影,以为是季匪。

再定睛一看,哪里是季匪,而是九方渡!

对方正慵懒倚在木桶中,热气氤氲,那双眼眸蒙了雾霭一样晦暗看过来,锋利又带着别致温柔。

来不及细看,燕琨玉一怔,侧头错开视线。

“你在找谁?”九方渡刚调息完,还有些喘,语气暧昧至极,“玉儿,这里好像是我的客房。”

燕琨玉握紧手中的画影剑,道心还未乱,作辑:“抱歉,季匪不见了,我只是回来看看。”

“等等,我帮你找。”九方渡说着,作势要从木桶中站起来。

水声哗啦一片,余光里,燕琨玉看到九方渡未着片缕的身体,正想着离开,忽地窗户上暗了一片,一股压迫感随之而来。

燕琨玉光顾着脚下,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妖兽。

九方渡神色瞬间严肃,一手抓住燕琨玉的手腕,将其拽到自己身边,另一只手单手布下结界。

他神色凝重看着窗外那黑影,两次了,看来这妖魔的幕后之人就是冲他或者燕琨玉而来。

眼下来不及思考,两人在湿滑的地面上身体失衡,燕琨玉简直算得上是人仰马翻,手中的画影剑掉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而他,整个人随着九方渡的寸劲,整个人和九方渡一同栽进了木桶中。

“哗啦!”

水花四溅,九方渡也没料到会如此,他单手环住燕琨玉纤细的腰肢,当了对方的肉垫。

他的后脑勺撞在木桶的边沿,却紧紧护着对方,面露关切。

“放开。”燕琨玉浑身湿透,水中狼狈趴在九方渡的胸口。

九方渡什么都没穿,肌肤的触感压在一起后更加清晰,炙热滚烫。

“嘘——”九方渡压低声音,对他做出手势。

燕琨玉随着他的视线看向窗棂,那里还有几道黑影,他识趣地没有再挣扎。

“我刚才看到他一个人回来的,怎么没影儿了。”窗外传来森然的说话声。

“不急,他们还要在金陵待上一段时间,老大回来了,他想跑也跑不了。”

“……”

燕琨玉心中莫名,却知道窗外那两团黑影说的就是自己。

若非九方渡的结界让对方以为屋子里没人,他也不会听到这些。

燕琨玉似乎忘了自己此刻的处境,正想着自己这三百年得罪了谁,才惹来这样的祸端。

可九方渡的心思却已经不在窗户外的黑影,他抬眸直直看着燕琨玉的侧脸,手握住对方的手腕。

语气难以控制地有些严肃:“丹田亏虚,经脉紊乱……燕琨玉,你又偷学了什么心经。”

九方渡的语气将燕琨玉从思绪中拉回,他稍一动,水花激起更高,落在两人身上。

“还不放手,与你何干!”

“丹田内真气乱成这样,你真不想活了?”九方渡心急如焚,坐起身子,擅自做主将燕琨玉扣在怀中。

燕琨玉怎么可能再任由他摆布,抬起另一只手作势要施展灵力。

“就让我再帮你一次。”

闻言,燕琨玉的目光忽地落在九方渡心口,那里疤痕交错,新旧叠在一起。

旧的是三百年前剜心头血留下的,新的是前几日他亲手刺伤的。

只是短暂的出神,九方渡并未用自己的魔气,而是不知从哪拿摸出一块圆形玉石放在两人掌心之间。

瞬间,燕琨玉感觉到自己体内流入一道温和强劲的灵力,身体本能地抗拒关于九方渡的一切,他猛地一挥手,那玉石在水中应声而落。

燕琨玉撑起身子,手肘抵住九方渡的咽喉,眼中是冰冷刺骨的寒意,声音却在颤抖。

“你…你又要害我,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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