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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满春楼再遇

怎不思量 红黄粉 3075 2024-07-18 08:56:09

燕琨玉期待的九方渡没有被喊出来。

水面激荡,有什么活物破水而出,重重摔在岸上。

燕琨玉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岸上躺着是一只黑乎乎的蚺蛇,修炼起码上千年了,被一击毙命。

见状,燕琨玉更加坚信方才他听到的声音不是幻觉了。

“九方渡,我知道是你,你先出来!好不好……”燕琨玉在水中环顾四周,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可除了那条死去的蚺蛇精,再没任何人的气息。

燕琨玉不信,他闭气又一次潜入水下,以为溺水是能让九方渡露脸的某种信号,笨拙地强迫自己憋气。

直到又呛了几口水,才忍不住自己浮出水面。

“咳咳……九方,咳咳,九方兄,你不要躲,我看到你了。”燕琨玉实在不知道怎么才能将人炸出来,咳得双颊绯红,泪眼朦胧。

“小兄弟,你喊什么呢?”

岸上路过一身青衣的男子,手中拿着长剑,蹲在水边强忍笑意看着燕琨玉。

燕琨玉闻声看去,仔仔细细打量那男子的脸。

和九方渡没有半分相似的脸,连气息也不同,应该不是九方渡的化形。

男人手中长剑标志像是隐月宗的人,看样子也是修道之人。

看着那长剑上的沾染的鲜血,燕琨玉又看向那断了气的蚺蛇精。

“这蚺蛇是你杀的?”燕琨玉问。

“是,你方才在水下险些中了他的幻术溺水,是我救你,不过你在喊什么九方渡,难不成这幻术还没解开?九方渡,是你所爱之人?”对方打趣道。

燕琨玉只觉得心中一痛,从水中湿漉漉走上来,故作冷静:“刚才是你救了我?”

“我看你也是剑修,先不说怎么笨到连这种妖精的幻术都会中,这方圆几里有几个修道之人的气息你还判断不出来吗?”男子有些嫌弃地看了燕琨玉一眼。

燕琨玉语塞,他向来是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此刻眉眼难掩失落。

睫毛轻颤,沾在上面的河水滴落。

那衣衫几乎透明贴在身上,勾勒曲线,隐月宗的剑修看了一眼,喉结滚动,没料想到燕琨玉竟有此番姿色。

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正色道:“既然道友无碍,那我便也告辞了。”

“这里这么偏僻,又是魔界魔尊的轩辕丘领地,道友你为什么会一个人突然出现在这儿?”燕琨玉多疑,问了一句。

“方才见道友一直盯着我的佩剑看,应该看出来我是隐月宗的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这蚺蛇精欺骗百姓,无恶不作,长老派我过来将他杀了回去泡酒喝。”

这说辞确实完美,燕琨玉也发现不了什么端倪,他也没有再多怀疑:“那就多谢道友相助,这里并不安全,你独身前行一定要注意。”

隐月宗的剑修听燕琨玉关心自己,眉开眼笑地点了点头,两人这才分别。

蚺蛇一并被带走,燕琨玉站在岸边,也不净身,任由身体湿漉漉的,拉着他的心往下坠。

原来刚才的一切,就和五年前的那场梦一样,都是他自作多情的幻想。……

那隐月宗的窦小方拎着蚺蛇,哼着小曲刚走远了些。

路上突然出现一个浑身黑衣的男人,肩宽背阔,一头乌发,带着半扇面具。

只能看到那人的薄唇,还有面具后那双寒潭一样的紫眸,像是蛰伏了一头野兽。

“如何?”

“前、前辈!你还在啊……我都按照您的意思说了,没有把您刚才跳下水救人的事说出来,这……这是刚才前辈杀死的那蚺蛇精尸体,……”

“丢了。”男人嫌恶道。

“那前辈要是不要,能不能给我啊,我留着泡酒?”窦小方小心翼翼问道。

那面具摘下,窦小方连忙低下头不敢看。

银色面具已除,除了九方渡还能有谁。

他露出那双狭长的凤眼,阴沉看着窦小方:“本尊只要你跟他说是你救了他,没有让你说无用的话。”

“……更没有让你打他的主意。”

九方渡说着突然靠近,抬手桎梏住窦小方的脖子,刚要收紧,后者就被吓得屁滚尿流,腿一软跪在地上了。

“是、是!我不敢了,我现在就滚出轩辕丘,前辈别、别杀我!”

九方渡收回手,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又将面具戴了起来。

“别让我以后在他身边看到你,滚!”九方渡道。

窦小方连忙答应,拿起佩剑,蚺蛇的尸体都来不及拿走,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徒留原地的九方渡,他扭头看向方才那河边的方向,眼中那抹冰冷化开,是一种复杂得看不清的情绪。

抬手轻触唇瓣,燕琨玉的身上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上面。

五年前,他身殒三界。其实在去昆仑仙山的路上,他就有预料自己活不过这次昆仑之途。

在那片通往昆仑的芦苇荡上,他就剖出三分神识出去,给了自己一线生机。

魔种已经将他原本的身体蚕食至空,身体死去,不代表他的神识也会死去。

五年时间他寻找到神识,重塑肉身,杀了那个魔种的身体,此刻他虽仍是魔修,自己的身体却可以完全自己掌控了。

重塑肉身后,他知晓燕琨玉回了长留山,日日和酸与欢声笑语,似乎彻底将他遗忘。

他曾自己以为会怒不可遏,却发现自己内心格外平静,只是不懂,燕琨玉为何会突然来轩辕丘。

放不下,所以再来看看。--

燕琨玉狼狈回到轩辕丘,齐妩修炼已经回来了,看到燕琨玉连忙凑上去。

“公子,真的是你,我以为姐姐在骗我,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燕公子你还好吗?”

听到这叽叽喳喳的声音,燕琨玉竟然没有半分讨厌,心中的那憋闷的情绪减淡几分:“我无事……”

“最近姐姐不在轩辕丘,燕公子若是有什么事便和我说吧。”

闻言,燕琨玉脑中闪过一个想法:“轩辕丘下可有红尘之地?”

“啊?燕公子要去青楼?”齐妩大嗓门,周围的几个影卫都纷纷侧目过来。

燕琨玉面上一瞬间就红了,将人拽进屋子里,将他怀疑九方渡没死的事说了出来。

齐妩是不信的,只是看着燕琨玉说得起劲,心中酸涩一时间不舍得打破燕琨玉的幻想。

“他若是在这附近出现过,去红尘之地是最有可能获取到他的线索的。”燕琨玉恳切看着齐妩。

在齐妩看来,燕琨玉口中的水下渡气,河妖蚺蛇……不过是想尊上想得疯了。

她心疼地看了一眼燕琨玉,没舍得拒绝:“那燕公子想要什么时候去?”

“就今夜。”……

长街灯笼高挂,五彩缤纷的花灯沿着街头,一直点到街尾。

虽说轩辕丘是魔修所在之处,可却护佑了山下人的安全。

夜里繁灯初上,整个小镇像是笼了一层月的薄纱,温柔得不像话,集市上小贩的吆喝,河边情窦初开的男女,烟火气十足。

满春楼,一楼散座。

燕琨玉和齐妩坐在角落,两人都是第一次来,齐妩显得如坐针毡。

倒是燕琨玉看起来丝毫不受影响,除了偶尔那歌舞伎的水袖故意撩拨燕琨玉的下巴而过。

燕琨玉一张脸都红透,连忙朝后躲去,镇定也都是装出来的,他不断地摆手,说自己只是进来听曲的。

那几个歌舞伎相视后,戏谑朝燕琨玉一笑,这才离开。

“燕公子,我们走吧。”齐妩道。

燕琨玉蹙眉,擦着额头的汗水,今夜本是想听些坊间传闻才来的,却一无所获。

就在燕琨玉点头要起身时,隔壁桌的客人开口了。

“你们知道我们这个轩辕丘上面的那个魔尊九方渡吗?他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死了呗,要是真活着,能现在都不回来?你问他做什么,晦气得很。”其中一个满脸麻子的男人嗑着瓜子开口道。

燕琨玉拿着酒杯的手一顿,手臂悬在半空良久没动。

“说的也是,我这不是怕轩辕丘没人护着,咱们这也跟着遭殃吗?”

“为了一个剑修要死要活,连命都不要了,这种人怎么配做轩辕丘的主人。”

那麻子脸冷哼一声,讥讽道,“听说他无父无母,天生就是个怪物,如今又谈什么爱恨的。

你说,多可笑。这种人哪有什么爱情,死了就死了。”

“啪!”

瓷杯应声而碎,溅起的酒水都撒在了那麻子脸的嘴上,燕琨玉手中空着,那双杏眼圆瞪,显然是生气了。

“喂,你是不是眼瞎!老子这么大一个人坐在这儿,你往哪扔呢?”麻子脸暴躁地拍桌子道。

“在下只是帮这位兄台洗洗嘴,省得再说出什么污言秽语。”

燕琨玉不擅长骂人,就连装凶都像是炸毛的猫,凭着记忆里九方渡的模样冷声道。

“不男不女的,还想管老子闲事!”麻子脸说着,从腰间抽出刀,在燕琨玉毫无防备之时朝他砍过去。

燕琨玉并没带画影剑出门,随意躲开,那人已经被惹恼,招式不间断攻击过来。

“燕公子,小心!”

刀划破燕琨玉肩膀处的布料,鲜血渗出来,染红了燕琨玉的衣衫,燕琨玉面上仍是毫无波澜,朝齐妩伸出手,那人将长鞭扔了过来。

“我要你收回刚才的话,不然我要不客气了。”燕琨玉凶起来也温柔,没有半点威慑力。

那男人冷冷一笑:“收回哪一句,他是个怪物,还是他不配得到爱。你这般维护他,难不成从未这样觉得过?”

燕琨玉要挥出手的长鞭一顿,心口蓦地一痛,有一双手桎梏了他的咽喉,呼吸都变得不畅。

只是片刻迟疑,对方的刀就已经要落在燕琨玉脖子上。

他怕被发现身份,本不想轻易用灵力,眼下犹豫又晚了一步,眼见着刀就要落在脖子上,燕琨玉竟然一点也不急。

在那刀落下,有一道身影从身后而来。一把生锈的铁剑挑开了麻子脸的长刀,燕琨玉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握住,而后便被拉向后方,他脚下踉跄,抬眸看到那人的侧脸。

那人带着面具,薄唇紧抿,刚好侧目俯看他一眼,那紫色眼眸,燕琨玉这一生都不会认错。

一瞬间,前尘的回忆一帧帧在脑海中回旋,耳边的声音消失了,只剩下他那颗孤单的心在有力跳动,呆呆望着面前的男人,眼眶最先红了。

“手就别要了。”九方渡先一步收回视线,平静说着阴狠的话,利落地举起剑。

燕琨玉却将他抱住:“别、别……”

手上动作生生停下,九方渡带着面具,余光看到燕琨玉愈发抱紧手臂的手。

他指尖轻颤,声音却冷漠疏离:“你站不稳吗?还要这样抱我多久,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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