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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本座对她感到恶心 食鹿客 2623 2024-09-10 11:41:52

神机阁的掌门哪里是在想法子接那劳什子经脉。

废话!

也不知那妖女怎么想的, 如若燕徽柔断条胳膊腿,神机阁倒能给她做出条机甲的——但让断开的经脉重新连接,对于他来说绝无可能。

三日以后,在那女人面前, 恐怕人头落地。

法百川心中绝望, 只能先把江袭黛放到宗门内好吃好喝地供起来, 然后再暗地里拼死一搏。

他乘着仙舟, 一路顺着河道迅疾而行,终于赶着三日以后到达了浩然宗的地界。

谢明庭和展珂一齐接待了他。

谢宗主今日一身墨蓝道袍,其上纹着金线云纹,瞧起来落落大方。她举手投足的确是个正道之人该有的样子, 仗剑而立时便自有一番君子风骨。

展珂站在她身侧, 面容明净端庄, 也是极为相衬的,她微微一笑, 问道:“法阁主怎么如此狼狈?”

法百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前来求援。

谢明庭皱眉, 随后连忙弯腰扶起了这个同道:“受不起。”

“三日之内,那妖女让我续上一个女子断开的经络,这怎么可能?且不说天下有无此法, 区区三日!三年还差不多!”

法百川长吸一口气,说完来龙去脉,不由得悲从中来:

“想必她一定是想要大开杀戒, 特地寻个由头消遣罢了。”

“谢宗主,展阁主, 你们二人若不帮扶一下我神机阁,神机阁危矣!恐怕就要亡在我这一代了!”

展珂双眸一动, 心中诧异地想:江袭黛身边的哪个女子?

莫不是说的燕徽柔?

展珂宽慰他道:“也不必如此心焦,三日之期还没有到。说不定万物还有转机?”

谢明庭眉梢却蹙得更紧,似乎在沉吟些什么。

随后,她对法百川颔首道:“既为同道,一方有难,我们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展珂却错愕地看向谢明庭,悄悄揪了一下她的衣袖:“明庭,此事重大,是否需要再商议——”

展珂倒是只想怂恿法百川去削弱江袭黛的羽翼,并不想自个儿帮忙。

这老头死了关她什么事?

自从上次两战没有讨得什么好处,她也不想亲自蹚这一趟浑水,决定先休养一段时日,隔岸观火。

可谢明庭她……

谢明庭不同于展珂所想的那么复杂,她这人向来直来直去。

江袭黛作恶多端,随便拎出来一件命案,也是该杀的——那女人万死难辞其咎。

道理上讲,这事她不管,神机阁难免死伤无数,那都是累累的人命。

情义上讲,神机阁的法百川也是为了“平息妖女之祸患”出力的同道。

浩然宗如果坐视不理,有愧于“正气浩然”的宗门教义。先前由于清虚派掌门骤然身死,整个仙盟陷入动荡,清虚派群龙无首,不过多时,又传来了复仇的弟子全部折损的消息。

这件事……再坐视不理下去,引起的不是仇恨,而是整个仙盟的神思动摇,军心溃散。

甚至已经有人传出了谣言,说那妖女乃是不死不灭之身,寻常人根本奈何不得。

仙盟严惩了好久,这股风气才勉强下去。

展珂瞧着谢明庭,只是谢宗主浑然不知道展珂在看她,而在思索江袭黛的事。

展珂收回目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那好。只是我阁内弟子尚散在揽月阁的几个分部,一时调集起来,还需要些许时候……”

她将声音放低,委婉道:“明庭,我有几句话与你私下讲。”

谢明庭奇怪道:“有什么事,不能摆在明面上来?”

法百川见谢明庭应了他,自然是大松一口气。谢明庭一直一诺千金,人品担当得起。

他有活路了!

于是这老头眼力见极高地道:“多谢道友相助。那我就不再叨扰了。”

谢明庭唤来一个弟子,道:“你带着法阁主去歇息一下,好生招待。”

待法百川走后,展珂终于放下了脸上客套的微笑。

“说实话。对于江袭黛,我试过几次了,眼下这个情况,我们很难一举拿住她。”展珂苦口婆心说:“你是应得轻松了。神机阁那边死的人是人,我底下的,你手下的弟子便不是了?”

谢明庭却道:“哪有小辈打头阵的道理。何况对于江袭黛而言,也无需用人命消耗她,如同精卫填海,这根本没有意义。”

“那……”

“我亲去会她。”

“不可!”展珂一惊。

“有何不可?”

谢明庭蹙起的眉梢略松,看向展珂,很快下了决断:“不说拿下江袭黛,如今仙盟折损过半,至少也要尽力保护神机阁弟子的性命。更何况……”

“上一次揽月阁失火,江袭黛倒未伤你门下弟子性命。”

“不知她是没有兴趣,还是突然起了怜悯之心,总还是有些希望的。”

“以江袭黛的修为,她想要与神机阁宣战,完全不需要找这样的由头消耗三日。”

谢明庭重申道:“所以我认为,总归是有点希望的。”

展珂面上没说话,只是心中倒是紧咬了一口牙——她宁愿江袭黛把那些没用的外门弟子砍了,也不愿江袭黛烧了那些宝贝。

外门弟子跟韭菜似的,割了一截还有一截。金银财宝,法器神兵,还有她的宝阁,却极为难以积攒。

对上江袭黛,一个不好是一番恶战,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

展珂的语气不知为何有些着急:“我知你心中有天下大义。但是太冒险了。江袭黛对我或许还会心软几分,她与你并无交集——”

“救得一个是一个好了。不应下来怎么办。”谢明庭有些疲惫地撑着额角,她给自己斟了杯茶:“这世道乱,谁活着都挺不容易的。难不成让你去吗?”

展珂顿住。

谢明庭握着茶,对着她宽慰一笑:“之前答应展阁主的,有浩然宗在,必护得你们无忧。此乃承诺,我谢某从不失信于人。”

清正之气犹存,仿佛汪在了那一碗茶汤里。谢明庭收起笑容,只是一饮而尽。

展珂双眸不动,直盯着她的侧颜瞧,听了谢明庭的话,她的心中半是喜悦半是忧愁,只是那一向迟钝的谢宗主并不知道。

良久,展珂垂下眼眸,缩在袖子里的手缓缓攥紧。

“既然如此,我与你同去好了。”

“多一个人多一分心力,江袭黛虽是修为冠绝九州,但这一次乃是正面对上,她也难讨得什么好处,再加上先前受了伤……”

展珂语气淡淡:“想必也多少得掂量一下。”

谢明庭看了展珂两眼,那神色像是在认真的。

她也沉思起来,觉得讲得也确有几分道理。

于是这件事,便暂且定了下来。

*

话说这几日,法百川一行人过得惴惴不安。

江袭黛倒是舒坦。

她无非是换了一座大殿窝着,每日命别宗的小辈给她换点儿瓜果糕点尝。挨个尝过一遍,发现远不如杀生门来得好,因此也没有太多的兴致了。

但是仍然有一些新鲜的事情。

比如神机阁的木石蝴蝶,虽不是血肉之躯,却能翩然飞起。

江袭黛捏着那机巧的小玩意,往上一抛,看着那小虫扑棱着翅膀,飞过一圈,又可喜地落在她摊开的掌心。

有时江袭黛会故意避开那小虫,只是蝴蝶还是会黏过来,轻轻停在她的肩膀上,或是指尖上。

燕徽柔坐在她身旁——长老位上,瞧着江袭黛松松散散地倚靠着,一抛一落玩了许久,女人唇角翘了些许,似乎对这识趣的蝴蝶很有兴致。她手上有三只,颜色各不一样。

燕徽柔歪着头:“江门主,能给我看看吗。”

那女人瞥了她一眼。

“这刚才本是阁中弟子赠给我解闷的,说我年纪轻……”

结果全被任性的杀生门门主抢过去把玩了。

一只也没给燕徽柔剩下。

江袭黛在掌心中慢条斯理地挑拣了许久,终于选出一只朴素些许的,瞧着没那么可爱的,吝啬地扔给了燕徽柔,顺口淡淡埋汰道:“也不知那人琢磨得怎么样了,实在磨叽得很哪。”

“说起此事,实在多谢门主费心。”燕徽柔松松攥着那只蝴蝶,抬头看着江袭黛:“虽然不明白门主为何一定执着于让我修道,但是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的。”

江袭黛:“你实在想多了。”

燕徽柔:“哦。”

正在此时,神机阁的殿门口,三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

江袭黛抬眸看去。

确切地说,是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一人是展珂,一人是谢明庭,身后还跟着个唯唯诺诺的法百川。

谢明庭为首,背后负着赤金重剑。

展珂站得稍次一些,很自然地挽过谢宗主的手,只是在对上江袭黛的目光的时候,那手垂了下来。

江袭黛勾了下唇角,笑得愈发明显,只是方才还有几分真心笑意的眼眸却彻底冷了下来。

她没有再去看那两人,而是把目光投到了法百川身上,婉转讽刺道:“法阁主,你人脉这么广,倒挺让本座意外的?”

女人就这样含着笑,幽幽打量着法百川,目光仿佛千钧之重,硬生生地将那个本就腰板不直的老头子,压得更弯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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