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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本座对她感到恶心 食鹿客 2742 2024-09-10 11:41:52

燕徽柔。

又是燕徽柔。

李星河那个小子见色起意无事殷勤还好说, 毕竟是注定的男女主,吸引力自然不可与别人相比。

怎么谢明庭也天天记挂燕徽柔?

她俩有什么交集吗?

不就是在殿上见了一眼?哟,这一眼也望进心里头去了?

瞧着那厮人模狗样衣冠禽兽的,看起来清冷正直得很, 倒也未必, 还尽在她面前对着燕徽柔假关心。

江袭黛心下微哂一声, 实在觉得荒谬。只是那荒谬底下压着酸意, 闷闷涨涨的,让她一时感觉整个心脏都被捏紧了,喘不过气来。

燕徽柔……

好多人都喜欢她,亲近她……

这就是女主的魅力吗……

江袭黛神情黯然了些许, 便是没有自己, 她也完全不缺旁人的关切, 不是吗?

总有人魔音贯耳般地提起那个名字。

好感度在一点点下滑,就如同她心底里的孤寂之意一样, 如荒草在心中蔓延。

本来也是。

在原著里, 再怎么看也不该是她这个作恶的来与小女主整日交好。

江袭黛听到那个名字, 没有停下脚步去回答她,也没有回头,一个人朝前走去。

还算淋漓尽致地打了一架, 江袭黛于傍晚回到杀生门,窝回了琼华殿,心情比去前好了一点, 但也并没有持续多久。

燕徽柔这几日忙着去套情报,很少有空再给她做糕点。

但是江袭黛已经被喂习惯了, 这个习惯一时又不能废除,为了避免门主心情不佳, 于是闻弦音便找了好些个厨艺不错的师妹顶上。

菜谱么,按照燕徽柔写的,实在不敢有创新,只好原封不动地照抄。

门主沐浴完以后,闻弦音照例催着人把糕点松了过去。

屏风后,一片红烛摇晃间,只听得几声女子的痛哼,又是一阵碎瓷的动静。

闻弦音暗抬了眉,不过多时,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师妹就顶着满头碎糕点走了出来,似乎身后有什么鬼在追一样。

闻弦音拦住她,将人引到外边,压低声音问:“怎么了?门主不用吗?”

“门主又拿乳糕砸我!”小师妹摸着黏着白色碎块的发梢,哭着说:“试了这么多次,分明是一样的配方,到底是哪里不对呢?她好凶啊师姐……你让我做什么都成,下次别喊我干这活了,求你了!”

“……闭嘴。”闻弦音捏住她的嘴:“慎言。”

兴许不是配方有问题,只是江门主心情实在不好而已。

而此时。

江袭黛将自己浸在浴池中,神色不虞,双肩露在外面。

她垂眸,轻轻搅动水流,自掌心里托起一片洁白的花瓣。

江袭黛盯了片刻,拿拇指轻轻摁着,只觉得十分柔软,最后又仰头抵在了嘴唇上面。

些微的水滴从她的下颔垂落,砸在池水之中。

很芬芳甜美。

就像……

就像那个吻一样。

江袭黛拿指腹蹂躏着自己的嘴唇,渐渐衔住了那一小片花瓣,拿舌尖挑弄着折叠几下,卷入唇齿间。

那股花香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但是并不像燕徽柔身上的味道。

她若有所思的品悟了一下,片刻后还是蹙眉。

好苦。

她不爱吃苦的,这种爱恨也如对甜食的喜好一样,达到了相当偏执的地步。

多尝一口就会恶心。

真恶心。什么都会想到燕徽柔。

江袭黛心道,眼下再好不过了,有修为,还能牵制男主,也有忠心耿耿的女主。

本座还期待什么?

江袭黛自我安慰了一番,只是效果不知道如何,总之披着衣裳从水里起身时,眉梢依旧是轻轻蹙着的。

“门主……”

“退下。”

江袭黛此时不欲见人,顺着走廊出去。耳畔传来一声碧落的禀报,被呵斥了一口以后,碧落赶紧地说:“门主,是,是燕姑娘回来了!”

江袭黛神色自若,斜飞她一眼:“回来了有什么好说的,她哪日不回来?”

绿衫少女唔了一声,眼巴巴地观望着江袭黛片刻,疑惑地说:“可是门主,你不都盼了她一天了吗?一整天心不在焉,还不吃甜点心的,怎么如今又……”

浓重的墨色中,那红裳女人转过身来。她神色微冷,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碧落,又笑了笑:“你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了?”

碧落本是顺口而出,在此一瞬间,对上半弯的眼眸,她张口结舌,感觉自己根根毫毛都竖了起来。

江袭黛的声音很轻倦,像是在喃喃,但是却能教人觉出十分不悦的杀意。

碧落心知她虽然不至于对门内弟子无端动手,但实在也不是个柔软的性子,一时惊得捂嘴:“对不起门主……”

一只白净的手,却搭上了碧落的肩膀,轻轻拍了拍:“我回来了。碧落,昨日换下的衣裳还没洗,你先回去帮忙。”

那小姑娘如蒙大赦,连忙道:“好好。”转头一看才发现,燕徽柔正站在晚风中,微笑着隔开了她和江袭黛两个人。

趁着门主还没想好怎么折腾她,碧落连忙遁走了,决定回去以后再对解围的燕徽柔感恩戴德。

一时间,走廊内只剩下了江袭黛和燕徽柔两个人。

夜色寂寂。

江袭黛没有看燕徽柔,也并未对碧落的逃开多言什么,她的目光越过朱红的阁楼,去看远处隐没在浓黑里血色一样的丹枫林。

枫林红得隐隐的,黑漆漆的,像是炭里最执拗燃烧着的那一点星子,得扒开来才瞧得见。

“江门主。”

燕徽柔的声音还是清润回甘的,听得人心里舒服:“碧落还有点不懂事,我替她赔罪了。您看在我的面上,不要过分责怪于她。”

只是这话,本该是顺耳舒服的,但是细究起来,却如同一根竖起的毫毛一样让人瞧得不如意。

江袭黛道:“我观她没大没小的,连清洁这种小事都得你来嘱咐,没有必要在留在身旁了。”

“明日本座会再派几个心灵手巧的过来。”

燕徽柔道:“不必门主费心了,碧落就很好。时候久了,也有些感情。”

“杀生门,”江袭黛笑了:“是你说了算,还是本座说了算?”

“明月轩能我说了算吗。”

江袭黛淡淡道:“不能。”

燕徽柔点着头表示了然:“那门主便换,又何必问我呢。”

她神色平静,眼睫低垂,看不出是什么意思,伸手理了理衣衫,莲花白一样的裙角,擦着江袭黛荡过去了。

江袭黛刚想说什么,燕徽柔却已经与她错开。

女人转身回眸,眉尖蹙得深了些。

燕徽柔腰带上的装饰,垂着几朵淡黄色的铃兰,随着人走动轻声作响。

打扮得这么漂亮,怎么,倒还真上心了吗?从前燕徽柔在杀生门时却不会如此。

真恶心。

那铃兰朵朵,摇得刺目,格外膈应。

在燕徽柔彻底与她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江袭黛伸出了一只手。

她拉住了燕徽柔腰带上的小摆件,攥紧一把扯了下来。

燕徽柔被这一拽,不免踉跄,停住脚步,蹙眉问:“您在干什么?”

“累赘又无用的玩意。”

江袭黛合拢掌心,几朵脆弱的小饰品被她碾为尘泥,自指缝中如松散的沙子一样地落下。

“换了。”

她握着燕徽柔的腰带拽紧了,取下手上的纳戒,从里头挑拣了片刻,取出一朵殷红的佛桑花玉佩来,而后系在了燕徽柔的腰间。

江袭黛低眉系那玉佩时,格外轻柔仔细,不知为何弄了很久,只是快要好的时候,燕徽柔却说:“可是我更喜欢那个。”

女人蹙起眉梢,忍不住低声骂道:“……难看死了。”

但其实不是的,燕徽柔戴那个的确要自然一些,毕竟和她清丽的衣裳很相配,还有这个年纪的灵动。

只是江袭黛一看到那玩意,便想起日日出门鬼混的燕徽柔,便觉得十分碍眼。

江袭黛道:“此物是一件法器,与那寻常把式自然不同。”

“你若是遇上危险,便摔碎这玉佩,本座可……”

燕徽柔却抬起了手,一把覆上江袭黛的手背。

手背忽地被暖软的肌肤罩住,让她下意识停了一下。

她感觉燕徽柔的手握了握她的,一种柔软的感情还未泛起,手却被燕徽柔轻轻拿开了。

燕徽柔取下那玉佩,并未戴在腰上,温声说:“门主,喜爱仅是喜爱而已,不是说优劣好坏。”

“我先退下了,明日还得找您练剑。毕竟许久未给您验成果了。”那姑娘冲她浅浅笑了笑,还是一样地耐心。

只是笑容比以前客气了许多,隐隐约约地,像是隔着了什么:“门主也早点休息吧。天太晚了,我看您神采不是特别好。”

她走了,只把玉佩拿在手里。江袭黛看见她顺手塞入了纳戒,估计会丢到哪个角落去积灰。

江袭黛回了琼华殿,没说什么,把大门一关,闭得死紧。

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什,不喜欢便罢了。

她蹬着台阶上楼,钻回了卧房。

坐在梳妆镜前,想起燕徽柔说自己神采不太好。

当真吗。

江袭黛对着镜子凝视了半晌,她捧着自己的脸颊,拨开鬓侧垂落的发丝,抚上眼尾。

的确是憔悴了几分。

看来是真的。

这几日没有打坐也未曾休息好。但是偏生让人头疼的是,她却也没有干什么劳神的事。

江袭黛的手指抵上了眉心,轻轻摁了摁,又滑了下来。

她这是在干什么呢?

只是她想起明日还得教燕徽柔剑法,可把燕徽柔多揪在门中一段时日。

念及此点,江袭黛又稍微放松了些许按摩的力度,眉梢舒展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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