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42章

本座对她感到恶心 食鹿客 2772 2024-09-10 11:41:52

这种不对劲的感觉一直持续到睡前。

燕徽柔回去安置了她心爱的狗崽子们, 一时半会儿没了人影。

江袭黛沐浴完后,又换了件轻薄的红纱。

每每天热时,或是自个儿觉得热时,她总要这么穿。

她在自家的地盘上远没有那么地讲究, 毕竟不可能有人胆敢盯着江门主久看。除却闻弦音, 也不会有谁来到她的琼华殿。

刚刚泡过温水, 她衣着轻薄地靠在软榻上, 华贵的织物绵软光滑,仅隔一层之薄,贴在身上很是舒服。

这么蹭着,她又侧过半边身子, 转而趴在了柔软的织物里——脸颊上还带着未曾褪下的潮红, 垂着眼睫毛, 颇有一种餍足的倦怠感。

燕徽柔收拾干净以后,端着一盘小乳糕来了。她才敲开门主大人的房门, 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尊容。

“燕徽柔?”

许是困了, 她的声音也柔媚了些许, 一眼横过来:“让你做个糕点磨磨唧唧的。你该不会真去给狗做窝去了?”

“嗯。”燕徽柔笑了笑:“倒也没有费多少工夫,只是这乳糕我是第一次做,所以研习得久了一点。让您久等了。”

乳酪的淡淡甜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燕徽柔头一次做,形状凝得还不甚规则,只是那牛乳滑嫩嫩宛若蛋白, 中间嵌了颗青提子,还淋了点桂花蜜。

瞧来倒是不错。

江袭黛并没有太意外, 自打上次尝过了她的酒酿圆子以后,竟然发现做得比外面的店面还要好吃一点。那时江袭黛表面上波澜不起, 实则内心惊为天人。

她想她总算发现了燕徽柔身上有点儿不错的妙用。

既然妙处有,自然是该用上的。

“门主。您瞧着是倦了?”

瞧见她没有半点想要起身的意思,燕徽柔手里执着个小木勺,笑道:“需要我喂您吗。”

“说什么呢,本座的手又没断。”

江袭黛指尖轻点,那碗小点心便飞了过来,直悬到她眼前。

她拿过勺子,浅尝过一口,便被甜得轻抬了下眉尾:“还不错。”

“今日未能好好练剑,惹了您生气,于是多放了点糖。”

燕徽柔无处落脚,而干站着也不是很好,于是她掀起衣摆,安静地坐在了江袭黛的身侧:“算是赔罪,想来您会喜欢的。”

“……你倒是有心了。”江袭黛伸出指尖,轻轻拨弄着那悬浮的盘子,“且比刚来的时候要乖了许多。”

她很爱听燕徽柔这些话,也很喜欢有这样一个人,处处体贴周到,把她的心情记挂到心底。

“以后每日做一份上来,说不定……本座心情一好,饶了你一日的修行?”

燕徽柔有些僭越地坐在了江袭黛的身侧,甚至快要挨着江袭黛的腿。

但是眼下心情尚可的江门主,却没有与她计较这些细节。

她甚至在尝完一半的甜点以后,伸出手,勾起了燕徽柔腰间垂下的一缕绸缎似的乌发,摩挲着绕在指尖。

不愧是女主。

前头营养不良了那么多年,稍微养好一点,头发还是这么柔软漂亮。

“燕徽柔。”江袭黛的目光飘过她微微红着的耳垂,便又想旧事重提,饶有兴致道:“你今日一整天瞧着我,到底在脸红些什么?”

自从和系统认真确认了女主的性取向以后,江袭黛在她面前松弛了许多,也不如先前那么顾忌了。

燕徽柔感觉到了头皮上轻微的拉扯感,她没有回过头看后面的女人。

但纵然不看,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臀部正在抵着门主大人微微屈起的一条玉腿。

燕徽柔晚间的衣裳也轻薄许多,甚至能够感觉到女人刚沐浴完柔软的肌肤,以及水里的花瓣染上的柔香。

“自然是,瞧见门主如此身段。我——”燕徽柔顿了顿,从容道:“有些自惭形秽了。”

只是她藏在秀发下的小巧的耳垂实在地红了些许,不如面上看起来那么平和。

“是吗。”

果然,系统所言倒是不假。

江袭黛碰见再多娇的女人,最多想要纳入杀生门下,哪怕是当个花瓶摆着瞧着,而并不会自惭形秽到脸红。

听了燕徽柔这话,只道是直人的见解的确不同,便信以为真了,也不以为一回事。

江袭黛稍微动了动,闭上双眸。她屈着的一条腿碰了燕徽柔一下,使唤她:“会按摩么?”

“我可以学……”

江门主是向来不和她客气的,燕徽柔还没反应过来,那条轻纱掩盖的白腿便横在了她的双膝上。

江袭黛吃完甜点以后又困了,按理来说,她总是喜欢在沐浴完后喊几个侍女过来帮她摁摁,只不过现下懒得等她们过来,而燕徽柔就在眼前,勉强凑合着用用好了。

燕徽柔小心地把手搭在那双腿上,轻缓地揉了揉。

“重一点。”

女人顺滑地躺下,眯起双眸。

燕徽柔手上一紧,便听得她轻轻哼了一声,不悦道:“你掐本座?”

“对不起,门主。”燕徽柔抿唇道:“一时没控制好。”

量她也不敢。江袭黛感觉腿上的力道逐渐适中起来,便也没有再去责怪她。揉了半晌,舒服得偏了下头。

还可以,小丫头。

燕徽柔的手法生疏而拘谨,直到她揉到感觉自己有点手酸的时候,她才扭头看了江袭黛一眼。

女人闭着双眸,但是没有睡着,只是在养神。

“江门主?”

“怎么了。”

“没什么,琼华殿周围很安静。”燕徽柔听见自己的手揉皱她衣裳的声音居然清晰可闻,不知想到了什么,耳垂又有些发烫,嘴上便想说说话,给盖过去。

“那你给本座唱个曲儿听听。”

“……我不会。”燕徽柔:“您会吗?不如门主也教教我好了。”

“你怎的什么事都得人教。”江袭黛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点嫌弃,她眼睫毛动了动,抬起来,却发现燕徽柔正望着自己。

她便说:“不教。”

燕徽柔:“为何?门主的声音这么出色,唱起歌应当是极为不错的了。”

“……”江袭黛目光幽幽的:“放肆。”

“好啦。”燕徽柔笑了一下:“不教就不教。”

晚上风紧天凉,有长风呼啸过山林,自然也不是一直这么安静,“呜——”地从琼华殿的窗沿拂过去。

在这短暂的间隙里,燕徽柔终于听不见如此暧昧的摩挲声了,一时手上的力气也重了些许,专注而认真起来。

而过了很久以后。

却有一阵轻淡婉转的调子自两人之间响起,夹杂在嘈杂的风声里。

野老柴门,深隐水云乡。

林下草堂尘不到,亲枕簟,懒衣裳。

故人重见几星霜……

燕徽柔有些意外地看向江袭黛。

江袭黛闭着目,与其说是在正儿八经地唱,更不如说是随便地轻轻哼了一首。

她靠得更加舒服了一点,字词咬得模糊不清,含在唇齿间,倒是多了几分缱绻之意。

“好听。”

门主大人好不容易开了金口,不适时地送上夸奖,恐怕是会被责怪的。

燕徽柔紧跟上了一句“好听”,倒也不是恭维,确实挺好听的。所以她便顺着问道:“这首是门主从哪里听来的?”

江袭黛轻轻扯了一下唇角。

“展珂教的。我只会这一首。”

燕徽柔揉着她腿的姿势没有变化,然而她垂下眼睫,没有再说话了。

良久。

燕徽柔道:“好听的。”

“小时候,晚上怕黑睡不着。”江袭黛轻轻一笑:“她总唱这首歌哄着我,听得久了,倒也不自觉学会了。燕徽柔,有时候人真是古怪,能对另一个人那么好,却也能那么坏。本座怎么就从来都做不到这一点?”

但她确实不在真心地笑,只是有些怅惘罢了。江袭黛随口说了几句,没有沉溺很久,言罢揉了揉眉心,“罢了。跟你一个小丫头说这些作甚……你能不能换个地方揉,那块地方都快被你戳青了。”

燕徽柔依照她的吩咐,换了个地方,只是她的注意力却没有换到江袭黛的腿上。

“那您当年如此……”

现在亦然吗?

燕徽柔本想问的。

只是江袭黛在说话时,她没有去细看江袭黛的神色。

所以余光只能看见她唇角勾起的弧度,不用穷极想象力,也能想象出她是如何温柔又明媚的笑着的。

在燕徽柔浅浅的心事里,已经描摹出江袭黛提到那个女人时,每次都会有波澜的神情。

话头便就此顿住。

她的感情像是秋山上落下来的一片叶,覆在泥土上了无声息。

微小的情绪百折千回,仔细想想,还是没有必要了。

所以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现在也好。”

燕徽柔低眉温和地笑了笑,把话接上。想起先前说自己是不是早先年见过她的话,实在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江袭黛问,怎么可能?

的确不可能更早一点认识她。

所以,是“也好”。

燕徽柔如今不愁吃喝,不愁穿,没有被人拳打脚踢,没有再毫无尊严地活着,眼前也再没有深不见光的地牢。

她身子也比从前好了,还能修道,也能登山赶一趟杀生门的日出。平日里和门中的闻师姐、以及那个小姑娘碧落也能说得上话,算是有了朋友。

她想这一辈子,最好的事,一定是遇到了江门主。

但是没有最最好,有人比她先来了。

燕徽柔想着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学会唱歌给江袭黛听,也没见过她小时候怕黑的样子。

遗憾吗?

不算遗憾的。

这个词太重了,不适合她和江袭黛短得一眼能看到头的光阴。

只是浅淡地来了,又浅淡地释然,不过一句“也好”而已。

还未曾出土的小苗,被她掬起了一捧土,安分守己地盖了回去。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