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79章

本座对她感到恶心 食鹿客 2786 2024-09-10 11:41:52

燕徽柔怔了一下。

两人卧在床上, 还是刚才那样耳鬓厮磨的姿势。

江袭黛的指尖点住了燕徽柔的唇,活像是定锚一样,余下的吻紧随而上。

燕徽柔承认自己因为唇间的温度沉溺了片刻,但她反应过来, 还想与这女人问个清楚, 江袭黛却如一枝海棠似的倒伏在她的身上, 将人卷裹压缠得动弹不得。

“门主?”

一声轻微的裂帛之声, 燕徽柔感觉有什么柔软的薄纱落了下来。她的手被拿去,被湿热的东西从掌心浅浅描过。

有点痒。

燕徽柔想要拿回手,但是被攥得纹丝不动。

这一眼扫过去,她看得清楚了, 几缕微茫的光线中, 那女人浅浅舔吻着她的掌根。

一时间, 现实与曾经旖旎的梦半重合,让人分不清是梦里身还是身外客。

江袭黛一抬眸, 分明没什么特别的神情, 但是妩媚天成, 让人实在挪不开眼睛,比梦里看得更加清晰。

燕徽柔如果合拢手掌,就能完全捧住她的下颔。

但燕徽柔不敢动了, 连呼吸都静悄悄的。

她就这样感觉着、感觉着那嘴唇覆在手腕上,不知有意无意,舌尖浅浅描, 从似乎勾过了尾指下的那条婚姻线。

被这么对待时,她情不自禁缩了一下手指。

而后手指便被含住, 压在牙下轻轻磨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意味。

燕徽柔很轻地吸了口气, 半阖着眸子,有些茫然地观望着眼前发生的事情,眼睫毛轻轻颤抖着。

颈边贴来一句话,顺着血脉搏动而上:“想要我吗?”

被推在床上的燕徽柔,于是连眼也不眨了,连带着睫毛倏然瞪大,好像心神震荡。

她的脸色先是白了三分,又红了三分,最后交替着进行着,化为了莲花尖上的粉红。

“门主。”燕徽柔鲜少有僵得说不出话的时候:“我们是什么关系?”

江袭黛在黑暗中,嘴唇抿了一下,不知道是否在笑,但细看她眼睛又觉得不像。

“燕徽柔。”

“如果……”

“如果我……”

“如果我同你做了,你可否,能再像以前一样待我好?”

燕徽柔闻言,眸色诧异几分,抬眸问:“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方才的震惊也如被震飞的柳絮一样,铺天盖地的抛了下来,像是落了轻雪。

“燕徽柔。”

“其实一直也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除却这一副皮囊姿色,我或许、根本不剩下什么。”

“……”

“所以门主以为,我是因为这个才对你好吗。”

“然后?”燕徽柔皱眉:“因为没睡到?我便冷了脸,不与您亲密往来了?”

江袭黛摇头,倒是不至于把燕徽柔想得如此低劣。

只是。

江袭黛总是免不了去想点别的,多半还是围绕自己。

毕竟,这是事实。

她并不觉得自己和燕徽柔是内里的知己。

譬如江袭黛有时候不太明白燕徽柔的一些话,也对燕徽柔的兴趣不是很擅长。

燕徽柔喜欢摆弄小糕点,喜欢养毛茸茸的家伙,也总是娴静地读书,她年纪虽然不大,但说话温文尔雅,又博学多才,倘若一个人逢着她聊天,全然不会断掉话头,却也不会觉得太过吵闹。

她总是这样恰好,恰好得像是母亲熬的粥,不一定惊艳,但一定是最为安心的适口。

虽说在认识之前还颇有怨怼,江袭黛总觉得是天道偏爱燕徽柔。

但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江袭黛发觉自己完全错了。燕徽柔招人喜爱,是性子里天生带的——这和男主那牵强的运气并不一样。

她不一样。

与他不一样,和自己也不一样。

而燕徽柔静静地躺在床上,她听着那个女人的话,或许江袭黛自己也没觉出这其中的卑微。

燕徽柔心中就此抽疼了一下。

门主的性格作风不算懦弱,这点从许多细节上便能瞧出来。这足以见得,这般是后天塑成的。

或许她曾经明艳锋锐,如薄红三尺上泛出的霞光。

只是现在,燕徽柔看不见这样的她了。或许在曾经对陌生人的伪装里还能看出几分影子,但随着越来越熟悉,这种样子也越来越陌生。

光阴一寸寸地死去,在无声静寂中。

江袭黛的心也在一寸寸死去,如风中吞没的烛。

最后她双眸垂下,低头,看着自己轻薄不整的衣衫,弯着嘴唇,笑了一笑。

好下贱啊,真恶心。

她当然知道。

谁会喜欢这样的人?换做她自己也不喜欢。也许燕徽柔对她一丁点好的印象,到底要被她作没了。

本来也想矜傲在上,可是她又忍受不了没有燕徽柔注目的日子。

人最容易陷入痛苦的时候,就是既要还要。

所以她权衡,她想不能再拿捏着虚无的自尊,因为她深知道半夜对坐着空荡荡大殿的恐慌。

更可笑的是,她还是有自尊的。只是每次说这种话都要往地上一摔——就像是连城的和田玉,碎个几次,坏成一地碎屑,就真的再不值钱了。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能够与燕徽柔重归于好。

正心头绝望时,燕徽柔动了。

年轻而俏丽的姑娘,放松时哪里都是温软的,和燕徽柔这个人一样。

燕徽柔伸出手,把江袭黛揽了下来,她柔软的胳膊夹住江袭黛的腰线,这个熟悉的动作让江袭黛心里泛起一种久违的温情。

江袭黛安静地,严丝合缝地与她贴着,一双桃花眸垂了下来,自有一番妩媚风流之态。

她闭紧双眸,揪紧了燕徽柔的衣裳。

瞧见燕徽柔似乎接受了,但江袭黛心中却没有想的那么轻松,她心里难堪至极。

不过这点儿难堪,对于这段日子的痛苦而言,都算得上是轻如鸿毛了。她一面想着,一面感受到燕徽柔的手抚过了她的后腰,又不免微微地绷紧身躯。

思绪不免乱飞,也不晓得待会儿是当t还是当p。

江袭黛眼睫毛颤了颤——反正都没有经验,只瞧见过那群侍女磨镜,也瞧过几页不入流的春宫图。而曾经的老情人在她面前跟个贞洁烈女一样,连亲吻都很少,这些都不作数。

“……怎么这么紧张?门主。”

“本座没有当过。”她决定还是先说一声,省得待会儿更丢份。

燕徽柔疑惑:“当什么?”

江袭黛解散了束发的一截红绳——白日玉环为多,室内偏爱用柔软的。她任由墨发肆意流淌,双眸缱绻抬起,“t和p,1与0。”

“……”

燕徽柔愣了一下,而后了然,冲她一笑,道:“听起来很极端的样子。总感觉中间还要有个状态。”

“你懂什么……”江袭黛想要笑话她,她怎的就没听说过中间一个?但是这话一出,才发现实在有点破坏来之不易的良好氛围。

女人抿住了丹唇,待了片刻,发觉燕徽柔的好感并没有下降,这才悄悄地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燕徽柔凑近了她,两人的鼻息几乎可以相闻。

江袭黛试图放松下来,可人总是对于陌生的东西感到难以适应,显得半绷不绷的。

她的念头又想起刚才,还是觉得有点难过。

燕徽柔不应,她自然觉得棘手。

燕徽柔应了,又仿佛是佐证了那句话一样。她确乎是被她的外在吸引的,底子里不剩下什么。

无论是哪一层,江袭黛都落不着高兴。

只是她在心底里想,知足好了,至少还有人在她旁边。

对吗。

但是,燕徽柔哪一条都没有选。

她稍微凑过去,一点点,在江袭黛嘴唇上啄了一下,又伸手在江袭黛腰间,柔柔盘了一圈,把她搂紧。

久违到让人眼酸的紧密拥抱。

随着腰间的那一道力道拥紧,江袭黛浑身的力气好像都泄去,实在太贪念这样的余温了,一时绵软得不是很愿意惊扰这样的氛围。

“燕徽柔……嗯?”

见燕徽柔良久没有动作,她小声唤一句。

“以后,请不要这样了。”

燕徽柔的声音轻缓温柔,像是一截朦胧的月光笼罩在她身上:“不要出卖自己,这不是能买卖的东西。可能这样的事不罕见。我知道,有人用钱买,也有人用权买。”

江袭黛被她这么一说,便下意识否认:“燕徽柔,这是两回事,我怎么可能……”

“那是因为门主不会为前两者动心。”

“铜臭之物肮脏,权色交易浑浊。以爱为价,那便高贵吗?货币不同而已。”

燕徽柔抱着她:“江门主,我承认……”对于直白地提起这种话题,她还是有些羞涩,但到底开了口,“我承认我肖想过您,很多次,来回反复,也是在这样的夜里,哦,还有浴池子。”

“但只要您不愿或是不舒服,只要您心里有一丁点的介意,哪怕用我的爱来换,也不可以。”

“您要珍惜自个儿。”

“无论善恶,无论好歹,天底下也只有一个江袭黛,独一无二。”

燕徽柔食指微屈,蹭着女人的鬓发:“所以无论是灵魂、还是身体,都不可以。”

燕徽柔这样安静地望着她,眉似山、眼波平,不是那种宽阔的大川,而是带了西子三分秀的湖面。波光粼粼地,漾着一些细小的弧纹。

“嗯。”

江袭黛看着那双眼眸弯了一下,像是姑苏的月亮落在水中,明润清澈,照她一身皎洁。

江袭黛被她拥在怀里,一点点地,一点点地放松了身子。只是双眸有些疲惫地阖上时,心里却颤了颤。

她刚才在想的是,不是希望燕徽柔对她一直好。

而是燕徽柔这样的姑娘,应该一直过得好。

正这么想的时候,她好像突然懂得了这些浓得抹不开的晦涩感情,确切的是爱。

真好啊……是爱。

不只是自以为卑劣的占有。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