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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定军侯

燃骨 余三壶 2248 2024-08-05 08:57:01

三天前。

谢明烛跟着毕钟回到府里时,便觉得氛围似乎微有古怪。

首先是议事厅里围了好几个人,大部分谢明烛不认识,但他看得出都是边塞武将,毕钟将他引进厅内。

这些人原本似乎在争执什么,看到谢明烛后交换了一个眼神,行礼称了少帅。

谢赫任兵马大帅,谢氏三代掌兵,也只有边境将军才会这么称呼谢明烛。

被围在中心的正是谢赫。

最让谢明烛意外的是,近来因身体渐差不涉军务的镇国长公主竟然也坐在堂中。

谢赫看到谢明烛就是一皱眉,对毕钟斥道:“谁让你叫这小子回来的?用得着吗?”

毕钟梗着脖子道:“少帅本就打算归家。而且……末将想,少帅也入朝为官了。咱们商量事情,也该——”

“商量什么?”谢赫立时长眉一竖:“开始就说了,是你们杞人忧天,这事情没什么商量的必要!不过是后宫搬弄是非,我谢氏若真有此心……”

镇国长公主轻轻打断:“侯爷。”

她语气轻柔,但家里人都知道,她只在正事要事时会这么唤谢赫。

谢赫立刻顿住了,面无表情地抿唇站在一边。

镇国长公主站起身,对谢明烛遥遥招手,道:“阿燃,来看看你后日生辰宴的宾客名单。”

谢明烛心下皱眉,但也没多说什么,便跟着长公主走了。

方进内堂,还没等谢明烛问,镇国长公主便笑着帮他理了理衣襟:“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穿罩袍。都淋湿了?”

谢明烛随口道:“原本自是穿了的。只是路上下雨,躲雨时看到个认识的孩子,袍子便随手送了——娘,家里为什么来了这么多将军?”

镇国长公主看出他心不在焉,笑道:“阿燃,刚才的事你别多想,不过是今日你爹被皇兄多说了几句。将士们性子急,就跑到府上了。”

长公主这样直接地说出来,谢明烛反而放心些了。

因为这样的事情因为近年灾害频出,导致盗匪猖獗,因此多有人参边防不力。谢赫作为元帅被连带呵责,也不算奇怪。

谢明烛将事情放在心里,准备生辰假后回朝再查。

不过话说到这里,他便想起了出宫前庆利帝说的那番关于嫁娶的话,于是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镇国长公主。

只是他说的时候甚至还是怀着几分玩笑态度。

其实原本他可能甚至都不会记得说。

毕竟谢公子不同常人,别人听皇帝一句话恨不得裱起来字字研究,他却是时常陪在庆利帝身边,当时又实在天少天真,根本不觉得一句简单的婚配家常有什么深意,。

不过临出宫时,送他出去的御前太监张真忽然一反常态地主动搭了句话。大概的意思是,陛下最近总是头疼的很,有烦心事。

谢明烛就问,公公,是何事?

张真笑眯眯道,谢公子,陛下刚才不说说了吗?担心您——定军侯府世子的婚事呢。

也是听到“定军侯世子”,谢燃才回过味来,想到了事情的另一种可能。

只是,当时他心里依然没有特别当真。

毕竟,虽然有些君主可能会担心军权有了继承人威胁皇权。

但谢家和皇家是什么关系?谢氏尚了公主,谢赫和庆利帝少年莫逆。

谢燃和皇帝又是什么关系?明烛之字,举世尽知。

镇国长公主听了后,其实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那阿燃有喜欢的人吗?”

谢明烛摇头。

他虽然闲时潇洒纵情,却到底家教严格,不敢当真厮混教坊。又无父母媒妁议亲,不敢与闺秀私相授受,平白坏人清欲。

镇国长公主轻轻笑了笑,又问:“那你喜欢什么模样的呢?”

谢明烛还是摇头,他那时壮志满怀,本没什么心思想儿女情长。

只是当母亲说到“模样”时,他脑中竟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一闪而过。

这一瞬间的念头让谢公子十分愕然,然后他将此归之于——那应该是他活这么大,见过最漂亮的一双眼睛了。

“阿燃,陛下有句话没有说错,”镇国长公主笑着将裘衣披在儿子身上:“要找自己喜欢的,家世、出身、父母是谁,并不重要……真想看看我儿子会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啊。”

最后这句话,长公主是笑着说的,谢明烛没来由地觉得心头一跳。

但接下来的几日,倒是平静了不少。那几位将军没有再来,甚至没有等到谢明烛的生辰宴便离开了盛京,听说是边境忽然告急,将人都抽了去。

谢明烛的生辰便这么到了。

后来许多年,他总是梦到这个改变一切的夜晚,到最后记忆甚至有些模糊不清。

比如,他记得彻夜的管笛乐声,记得舞女翩然,记得觥筹交错,满京权贵济济一堂,灯火辉煌夺目。

但他已经记不得那天母亲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他,父亲在他敬酒时,又说了什么话,神情是沉重复杂还是欣慰平静。

宴毕,酒过三巡。客散,帝王诏到。

往年,这时候也会有圣旨。但无非些珠宝文玩,玉石赏赐。

这回,却竟有些不同。

圣旨诏令,谢明烛和镇国长公主入宫。

旨意用词平和,大意只是趁着谢明烛生辰,与二人聊家常叙亲情。

庆利帝是镇国长公主兄长,自然就是谢明烛的亲舅,也算正常。

谢明烛没有多想,便应了传旨内监。

镇国长公主却笑着摇头,托词刚才喝多了酒,身体不适,晚上先不去了,等明早亲自向皇帝请罪。

传旨的是太监总管张公公,其实算是看着镇国长公主在宫里长大的。

他当时说了句有些奇怪的话:“长公主殿下,陛下总是想着您的。贵体若是不安,更该立时动身,宫中静养。”

镇国长公主却只笑道:“陛下感念血脉亲情,明烛去便够了。本宫既嫁了定军侯府,还是陪着夫君……公公,是吗?”

张真忽然面露惶恐,讷讷不敢言。

长公主从来都是叫谢明烛“阿燃”的,这也是她少数几次,称呼谢明烛的字。

明烛——这个皇帝亲自赐的字。

谢明烛便只得独自进宫面圣。

这个夜晚,所有人都变得有些奇怪。

谢明烛到时,御书房里只有庆利帝一人。他进去后,张真便立刻关上门,退了出去。

御书房里灯光昏暗,混杂着沉重的香烛味,竟莫名带出种萧索气息。

“明烛来了啊。”庆利帝没有束冠,只披着明黄色的龙袍,话音落下,便先咳嗽起来。沙哑苍老的呛咳声回到在空旷的宫室中。

帝王年过五旬,身上却已透着熏天权势、无上尊权也盖不住的腐朽气。

谢明烛束手而立,忽然心中愈来愈不安。

庆利帝让他免礼跟着,然后自己走在前头。

两人停在一面书架前,庆利帝抖了抖袍子,伸出手,在书架前拨弄了一阵。

忽然,书架发出一声像是机械扣动的轻响。然后——那书架陡然翻转,露出其后暗门。

谢明烛定睛细看。发现里面空间不大,最多仅容三人站立,中间是个四层架子。底下三层都是卷宗和摆件——他甚至看出其中一个包布印章,形态极像玉玺。

他立刻意识到,能和玉玺一起被藏在皇帝书房暗室内的,应该就是这个帝国最大的秘密了。

于是,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暗室中央的台案上。

那里蒙着一块黑布。布下似乎有一块立方的牌子,案上燃着香。就是他一进殿便闻到的熏香味来源。

“明烛啊,”庆利帝站在他身侧,咳嗽着。

年迈的帝王用沙哑的嗓音道:“揭开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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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章节审核卡了,本来是日更的……气气,炸毛,这章有什么好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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