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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番外姚风的情爱剧场

化雾III 洗尘的细雨 5786 2024-08-08 13:33:51

晴朗的天逐渐趋于阴暗。在街上行走的姚风抬头看天,漂亮的浓积云底部染上了肮脏的灰褐色,它那明显而清晰的边缘轮廓变得模糊起来,已经进入了积雨云阶段。

“很快会下阵雨。”姚风摆摆头,暗自嘀咕道:“伤脑筋,没有伞。”走路的话,这里离他住的宾馆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坐公交车吗?现在是下班的高峰期,前面不远处的公交车站人满为患,有些乘客甚至被挤到车道上了。看到这一幕,他没心情跟下班的人潮一起挤公车。今年暑假,他被请来广州博物馆修复一批文物,来了将近一个月,工作也快结束了,再过四五天就可以回北京。

“先找个地方避雨,顺便吃晚饭。”拿定了主意四处张望。啊,前面路口有家肯德基。不能磨蹭了,天上的云越变越黑,马上就会下大雨。

幸运幸运!刚跑到肯德基的门口,大颗大颗的雨毫不留情地砸下来。

推门走进去一看,人真多,六个收银台都排了长龙。

“怎么这么多人?”他叹了一口气。不喜欢排队,厌恶挤在人堆里,朝门口望去,外边下着倾盆大雨。

“算了,等雨等了再说。”肚子也饿了,先吃点东西吧。

排队的人虽然多,收银台的店员动作也不慢,不到十分钟就轮到他了。

“借过,借过。靓妹,加两杯可乐,快点!”一个少年从后面钻过来把姚风挤到了一边。

“喂,老老实实排队去!”想插队?门都没有!姚风不客气地拧着少年的胳膊往后一拖。

“痛痛痛,松手!你想干嘛!”少年嚷道。

少年的胳膊弹性极佳,手感很好。姚风松了手,偷偷地打量着他:哟嗬,长得不错,是个小靓仔。可能是高中生吧,年龄大约有十六七岁。他肤色较深,脸上很干净,没有时下青年激情过盛的油垢与青春痘,看起来很光鲜很清爽。可惜头昂得太高,噘着张薄唇,眉尾斜翘吊起眼角看人,看样子就知道他为人嚣张,性格不讨好,是那类傲慢而不服输的人。

“啧!看什么看!”少年揉着被捏痛的胳膊怒视着他。

“小鬼,不跟你一般见识!”姚风耸着眉歪着嘴挤出不屑一顾的表情,扭头转身走到收银台前点了餐交了钱,端着满托盘的食物四处找空位。在楼下转了一个圈没找空位,便端着托盘朝二楼走去。前面有人堵住楼梯了,这楼梯太窄,容纳不了两人并行。他抬眼一看,冤家路窄,那少年端着两杯可乐居高临下杵在楼梯上,瞪着双眼挑衅地看着他。

“幼稚!”姚风扁了扁嘴,再次上下打量着少年。短短寸头经过精心处理齐齐朝头顶汇聚,显得新潮而生气勃勃。左手腕戴着世界级的名表芝柏(是假货吧),右手腕却戴着一串劣质的黑曜石。质地优良的花色polo衫与卡其色的休闲短裤搭配着,脚下趿着双深棕色的真皮人字拖,张露着十根漂亮的脚趾。

“阿涛,干嘛呢。”有人在上面叫唤。

“马上来。”少年一边回答一边冲着姚风呲牙瞪眼作出无声的威胁,随后转身走了。

“呵呵,臭小鬼!”姚风摇着头,扁了扁嘴笑起来。幸好身后没有其他的客人等着上楼,搞笑而丢脸的无聊对峙没有引起旁人的侧目。

楼上有不少空位,他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往外望,窗外暴雨声势浩大地下着,看样子一时半刻不会停止。他搁下托盘坐下,拿起纸币擦了擦脸,撕开番茄酱包拿着薯条醮了醮接着往嘴里送。这薯条现炸的,口感好,味道不错,难怪能吸引大量的小孩和年轻人。他不喜欢吃汉堡包,很少进肯德基、麦当劳这类西式速食餐厅。今天胃口好,吃什么都觉得香。他埋头吃得香,突然听到一句很吊的话:“泡佢(追她)?我还不如搞基(同性恋)。”

他望过去一看,哈,又是那高吊眼角的嚣张小鬼,还真敢说!

那嚣张小鬼斜对着姚风坐着。他嘴里叼着吸管,右手举着杯冰可乐,被冰可乐滋润过的薄唇红通通,正斜视着他对面的两个女孩子。

听了他的话,他对面的两位女孩子勾肩搭肩笑在一起。

嚣张小鬼似乎觉得自己说了了不起的笑话,左手臂搭在身旁男同伴的肩上,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他同伴扬起手掌拍打他的头,笑骂道:“你讲乜嘢啊(你说什么)?冇脑(没脑子)!”

“知啦,佢讲笑(知道啦,他是在开玩笑)。”临时搭台的另一个少年一边咬着汉堡一边替那嚣张小鬼打圆场。

白晳的肤色,凌乱的短发,圆溜溜的乌黑大眼,娇俏的鼻头,红润的嘴唇……线条优美的下巴,微微隆起的喉节,诱人的锁骨露在宽松的T恤外……姚风无自觉地眯起眼睛盯着那个吃汉堡的少年看。

姚风热情的视线被嚣张小鬼察觉,扬起手里的可乐杯朝他砸过来,嘴里嚷道:“老嘢(老东西),看屁!”

看看又不犯法,又不是看你!姚风收回视线,举起右手利索地接住他丢过来的半杯可乐,朝嚣张小鬼耸耸眉骨,揭开可乐的杯盖,仰起头把剩余的可乐一饮而尽,示威地朝他亮了亮空空的杯底。

“吊你!”嚣张小鬼捏着拳头朝桌子捶了一下,猛地站起来。

“阿涛,别闹!”吃汉堡的少年把剩下的汉堡塞进嘴里,腾出两只手抓住了嚣张小鬼的胳膊。

“知啦!冇嘢(没事)。”嚣张小鬼看着他的脸,态度很快软了下来。

姚风没有继续挑衅他,吃完自己盘里的食物。外面的雨已经小了,可以走了。他站起来去了洗手间,上完厕所正在洗手,门被大力地踢开了。

门口,嚣张小鬼五官狰狞地看着他。

洗手间还有其他的人,见那嚣张小鬼一副想闹事的样子,识趣地离开。只有姚风无视他,慢条斯理地拿着纸币认真地轻擦湿手。

嚣张小鬼嘴里爆着广式粗口,走到姚风身边,张开五指朝他的屁股拍去。姚风站着没动,任由他捏自己的屁股,嘴里笑道:“我对儿童没兴趣,想玩?!另外找人吧。黑不溜秋的小炭头,等下面的毛长齐了再找大叔我玩儿吧。”

“阿涛!”大眼睛的汉堡少年追过来了。

姚风扭身就走,顺手摸了一下嚣张小鬼的裤袋,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走了他的钱包。经过汉堡少年身边时,把自己的名片塞进了他那露肩的一字敞开领内。

天空,积雨云已经散开,细雨无趣地缠绵了一阵子便停了。

姚风悠闲地独自走着,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他以为发现钱包丢了的嚣张小鬼会追过来,没想到回到宾馆还不见对方的身影。

他随手把顺来的钱包丢在床头柜上,翻出睡衣进了洗手间。洗完澡,躺在床上拿起搁在床头柜上的书,视线的余光落在嚣张小鬼的钱包上。超过一般钱包尺寸,鼓鼓的很饱满,装了些什么?打开一看,里面有百元大钞七张,零钱无数,银行储蓄卡两张,还有装张用皮套包住的崭新驾照。

小鬼年满十八了?真看不出来。姓名:易亚涛,一九八三年出生。

小鬼嚣张得不像话,莫非是依仗比钱包同龄人厚实?如果真是这样,可见他精神方面极度贫乏。

哈,发现秘密了,驾照的皮套里夹过了张过塑的双人彩照。不是家人照也不是自个儿的孔雀开屏照。照片上嚣张小鬼双手圈在吃汉堡包少年的脖子上笑得天真烂漫。啧啧,跟他先前的形象有着很大的差距。难怪他对汉堡少年的态度非同一般,很听他的话。可惜汉堡少年跟坐在他右手边的女孩相当亲昵,嚣张少年那一江春水的心要付于东流啰。

对同性好友的单相思吗?

姚风的脸色暗淡下来,他把少年的驾照塞回钱包,竖起枕头靠着床头发呆。胡思乱想道:这世上如果真有掌握人间爱情的神明,这家伙既不公平也不负责任,玩弄着为爱吃尽苦头的可悲人,需要狠狠地拉下凡尘棒揍一顿,也去尝尝求而不得的苦楚。

“算了,不关我的事。明天把钱包送去派出所。”他振作起精神,拿起书翻阅着。

连续看了几个小时的书,眼睛累。他起床为自己倒了杯开水,搁在枕头边的手机响了。拿过来一看,九点四十,陌生的来电号码,是谁打过来的?

“喂,我是姚风,哪位找?”

“你,你好。我们在——在肯德基见过,我想问问,你——您,有没有看到一个棕色的钱包。”

“钱包在我这里,过来拿吧。”姚风报出宾馆的名字,跟对方约好半小时后在宾馆旁边的名仕咖啡馆见面。不是嚣张小鬼的声音。哈,不会找钱包找到现在吧?欺负小鬼,罪过罪过。

姚风先到了,坐着窗边叫了杯摩卡。没过多久,他看到一辆的士停在咖啡馆门口。汉堡少年推着嚣张小鬼下了车。坐在副驾位上是和汉堡少年较亲昵的女孩子,她没下车,朝汉堡少年招了招手,汉堡少年朝她走过去。

嚣张小鬼望向咖啡馆,看到姚风坐在窗边望着他们,立即向他竖起了中指。

姚风笑了,手里掂着他的钱包往上抛。想到嚣张小鬼也有自己的伤痛……觉得他也不再面目可憎,变得可怜又可爱起来。

嚣张小鬼见姚风抛玩着他的钱包,张着嘴作了一个呕吐的姿势。

姚风左手捏着鼻子,右手扇风,表示嚣张小鬼很臭。

嚣张小鬼伸出食、中二指往上举,表示插他的双眼、双鼻。

姚风左手食、拇二指勾成圆圈,右手食指插入圈内,冲他开了个黄色玩笑。

嚣张小鬼立即把食、中二指倒立,往下做剪刀状,表示要剪掉他的小弟弟。

“阿涛!”汉堡少年跟少女说完话,见他做不礼貌的动作,拽着他的胳膊往大门里拖。

姚风左手撑着半边脸,右手举起咖啡杯,哈哈大笑起来。

走到桌边,汉堡少年推着嚣张小鬼的后脑勺,低声说:“阿涛,道歉!”

“凭什么?”嚣张小鬼易亚涛不满地说。

“是你不对就得道歉!”汉堡少年严肃地说。

“绝对不道歉,钱包我不要了!”

姚风放下咖啡杯,右手按在钱包上,笑吟吟地说:“不道歉没关系,坐下来说吧。”

“不了,我女朋友在车上等我们。”

听到汉堡少年说出“女朋友”三个字,嚣张小鬼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汉堡少年勾下头,对姚风说:“姚生,对不起,请原谅他。”

这小子比嚣张小鬼机灵啊,懂得人情世故呢。姚风也不为难他们,把钱包推过去,说:“没关系,就算你们不来拿,我也打算明天早上把钱包送到派出所去。”

拿了钱包,嚣张小鬼扭头故意用普通话大声对汉堡少年说:“钱包丢了就丢了呗,干嘛对他低声下气。”

“里面有钱有卡,还有你刚考的驾照。”钱包到手了,汉堡少年说话也变得大声了。

不知道想些什么,嚣张小鬼突然无精打采地说:“补办不就得了,反正去北京上大学,驾照也用不上。”

啧,无聊!在汉堡少年面前,张牙舞爪的小鬼跟小绵羊似的。目送他们离开后,姚风立即结了帐,回宾馆之前先去小店买了两瓶冰镇的珠江啤酒。

寂寞啊!他叹了一口气,坐在床上独自举着酒瓶,觉得这样的自己太傻。自从跟彭亦文彻底断了来往,偶尔靠打野食舒解身体的需求。身体舒畅了,心却更加疲惫。心空了洞,怎么也填补不了。其实他的要求不高,不追求轰轰烈烈,要生要死的激爱烈情,只想找一个稍稍有点内涵,可以保持固定来往的伴侣。唉,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不在灯火阑珊处。

一瓶啤酒下肚,没有心情继续看书,他往床上一倒,扯过被子搭在胸口上。灯也懒得关,太亮了,便用前臂遮住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似睡非睡中听到床头柜上的宾馆内线电话响了。

不想接。他翻身蹬掉脚上的鞋,把双脚缩在床上。

没过多久,传来“咚咚咚”大力捶打房门的声音。

“谁啊?”他不耐烦地起床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凶巴巴的嚣张小鬼,他满头大汗还喘着粗气。

难道有东西忘记塞回小鬼的钱包?姚风回头张望了一下,没发现遗忘物。

嚣张小鬼把他往房内一推,顺手关上了房门,劈头就问:“你真的是Gay?”

“啊?!”姚风满脸堆起了假笑,说:“需要我出示证明?”

嚣张小鬼自顾自地把他推到一边。张开四肢往前一扑,扒在他的床上,接着又翻身仰头看着天花板,问:“怎么证明?”

姚风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摸了他的脸蛋一把,调侃道:“这就是我的证明。”

嚣张小鬼扬手打掉他的手,又翻了一个身,把脸压在被子里,叹了一口道:“传言说有够恶心的。”

姚风把他扯起来,说:“回家去,我要休息了。”

嚣张小鬼大力地挣开他,看到床头柜上的啤酒,眼睛亮了,伸手拿过来抱在怀里。不客气地说:“我要喝。”

姚风把啤酒抢过来,教训他道:“小鬼,失恋了别去随便纠缠陌生大叔,吃了苦头没地儿申冤。”

“喂,你看到我,细佬硬不硬得起来?”

好一个口无遮挡的小鬼!姚风哭笑不得,反问:“为什么跑来找我?”

“谁叫你色眯眯地,看到靓仔流口水。”嚣张小鬼不屑地扁嘴。

色眯眯?姚风指着自己的双眼,哈哈大笑起来,问他:“怎么个色法?”

嚣张小鬼摆了摆手,得意洋洋地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凭我泡了无数条女的经验,一眼就看出你是哪条道上的!”

“泡了无数条女?!还会跑来搔扰我这个大叔?只怕连吻也不会接!”姚风不客气地吐他的槽。

嚣张小鬼不服气地说:“吊!谁不会接吻?!”这话说出来,室内的温度仿佛高了几度。

“试试?”姚风盯着嚣张小鬼乌黑发亮的眼睛,右手揽住他的后脑,俯下身用舌尖轻舔他的嘴唇。

不知道他吃过什么,唇有点甜。

小鬼哆嗦了一下,立即张开嘴伸出舌勾他的舌尖。

姚风舌尖灵活地摆动着,弹开他的舌直接冲入他的口腔,舌尖快速轻扫他的腭,搅拌他的舌,吞噬着他口中甘甜的津液。

嚣张小鬼承受他的激吻,身体无法自控地战栗起来,双手不听使唤,主动地勾住姚风的脖子。吻得越深,他的身体抖动得越厉害。却又不想示弱,努力地回应着。

这两个彼此毫无爱意的陌生人进行长达三分钟的炽烈热吻。

这个吻也牵动了姚风久旱的身体,情动了,下意识地用手撸小鬼的性器。哈,小鬼的小弟弟已抬头……很有精神,是男儿本色……。

“嘭!”嚣张小鬼把姚风推倒在床上,转身狼狈朝门口跑去。

“喂!易亚涛,自己去洗手间解决,这样子出不了门。”做得过火了……小鬼还承受不住这种刺激。

易亚涛没听他的话,打开房门跑了出去,居然还把门给关上了。

“笨蛋!”姚风笑骂道,扒着头发在床上滚动着。

易亚涛并没有逃走,就蹲在门边,缩成一团抱着头,没过多久,又转身捶打房门。

姚风叹了一口气,开门让他进来。

易亚涛冲进洗手间只呆了三分钟就出来了。

他身上带有刚释放欲望淡淡的麝香味,弄得姚风心猿意马,真想直接把这没危机感的家伙按在床上恣意妄为。

易亚涛压根儿想不到姚风的心思,当他是透明物。一屁股坐在床上,抓起啤酒瓶,对准床头柜的边缘嗑掉瓶盖,倾斜瓶口直接把啤酒往嘴里灌。

这一次姚风没阻止他。

他一口气灌了半瓶酒,带着哭腔说:“他是喜欢我的。”

“是是是。”姚风转过身用枕头压住自己的脑袋。

“他对我很好。”

“是。”

“他比我聪明。”

“是。”

“他考上了华南理工,那个发姣的女人立即黏着他不放。”

“所以他们顺理成章地拍拖了?!”

“嗯!”

“你呢?考上了哪所大学?”

“……老豆(老爸)花钱送我去北京读一所自费的专校。”

连正经的大学本科都考不上,还嚣张……。

“他跟我说过想考北大或者清华。”

“所以,你让你父亲花钱送你去北京?”

“他改了志愿没跟我说。”

“理由呢?”

“没钱。我说过,一切花销由我出。”

“笨蛋!”姚风拿起枕头敲打他的头。

“算了,我也死心了。到北京找个比他更好的。”易亚涛扁了扁嘴,把半瓶啤酒搁在床头柜上,站起来说:“我走了。”

“好走,不送。”

啧,来去一阵风。姚风用手掌盖住自己的脸,喃喃低语:“任性的家伙,完全不考虑别人方不方便,谁受得了你啊!”

晚上没睡好,眼里有红血丝。早上八点半,姚风起床对着镜子刮胡碴,刮完后仔细端详自己的脸,长得还算马马虎虎,怎么找不到伴侣呢?啊,鼻翼上冒出一颗青春痘。馆长说今天会带老婆煲的老火靓汤,希望不是开空头支票。

他换好衣服,走到床头柜前弯腰拿手机。噫,昨晚看了一半的《孛儿只斤?忽必烈传》不见了?难道是小鬼趁自己不注意拿走了?

他走出宾馆,抬头看天。蓝天白云,又是大晴天。昨天下了一场暴雨,空气清新了不少,路边高山榕越发郁郁葱葱。比起北京,广州的城市绿化做得好,绿色遍布大街小巷,随处可以嗅到花木树草的清香味。

“喂!姓姚的大叔!”

好耳熟的声音!姚风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易亚涛蹲在路边的花坛上朝他比中指。

“啊啊!这小鬼怎么就赖上自己了呢?还以为再也不会跟他见面了”。姚风一边想一边走到他面前,问:“小鬼,什么事?”

“去海边玩吧。”

“海边?”姚风心里嘀咕:失恋的小鬼,邀请一个同性恋大叔出去玩意味着什么?

“去珠海或者海口,我想到海边游泳。”

“喂,想游泳,广州多的是地儿,干嘛跑到海边去?”

“游泳池太小了,没意思。”

“跟我去也没意思,去找你的同学陪你去!”

易亚涛闷闷不乐地说:“他跟女朋友去桂林玩了。”

“噢喔。”姚风的嘴圈成“O”发出无意义的音符。

“叫个吊!一句话‘去不去?’!”

“不去!”

“啧!”易亚涛站起来拍拍屁股转身走人。

这小鬼,很有性格嘛!姚风追了过去,跟在他身后说:“我要上班,不能说走就走。”

“捞边行(什么行业)?”

“修补字画。”

易亚涛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扁了扁嘴,道:“请一两天假会死啊!”

姚风笑道:“不会死,但很麻烦。你等我一下,我打电话说一声。”他从口袋里掏出电话本,翻到馆长的手机号拨打过去,“潘老,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不能过来,想往后挪两天。”

易亚涛踢了姚风一脚,比着三根指头。

姚风连忙改口:“三天,后挪三天。不好意思……麻烦您了,好的。”

易亚涛双手叉腰,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得意地笑了。

“臭小鬼!”姚风反手给了他一肘子。

易亚涛揉着被戳痛的肚子往路边一跳,扬手招的士。

姚风抓住他的手腕:“行李呢?”

“吊,”易亚涛呲牙,不在乎地说:“带什么行李?到那边再买!”

“鬼听你的!”姚风拖着他回宾馆,“打电话回去跟你父母说一声!”

“多事!他们不在家。”

“把电话号码给我!”

易亚涛拖着姚风的行李箱就往外跑。

他那跑步速度,姚风不看在眼里,三两下就被抓住了。姚风提着他的poli衫后领,“乖乖地给我打电话!”

“啰嗦!死老头!”易亚涛不宁愿地拿出手机拔号码,“王生,我老豆(父亲)呢?……行开着?(走开了)……冇嘢(没有事)。”他“啪”的一下把手机关了,一边示威地朝姚风耸着眉头,一边说:“找不到人。”

这小鬼跟父母沟通不良……算了,自己也不是坏蛋,小心看着他应该不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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