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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番外 幸福方程式-02

化雾III 洗尘的细雨 2624 2024-08-08 13:33:51

17:05分,清荷走出会议室,他的秘书迎上来递给他一个信封,“邹总,您订的机票送来了。”

“去哪儿度假?”罗平飞凑过来问。

“不告诉你!”清荷一掌把他拍飞。回到办公室,他扬着从信封里抽出来的机票愉快地笑了,边笑边自言自语道:“嘿嘿,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的柳大哥变成了柳大叔。”男人到了三十六,脸皮再厚也不能自称“青年”,得乖乖归位大叔集团。他呢,今年也三十了,凭着张不显老的脸,自称二十五,冒称年华正好的青年也不会有人骂他脸皮厚,还可以延迟几年跨进大叔群的门槛。

他没在办公室多停留,快手快脚收捡好需要带回家处理的工作离开了公司。自从察觉他下班不走带给员工精神压力后,他宁愿把工作带回家也不想留下来加班。

回到家独自一人坐在冷清的餐桌吃饭,就连亲手做的食物也象是欠缺了点什么,吃起来不香。他看了一下表,刚到七点,和局里同事一起庆祝生日的柳大哥起码还得过几小时才能回家。今晚他有工作要处理,明天一大早离开北京去度假,没时间收拾家里。想了一下,他打电话叫家政服务上门。有洁癖倾向的柳大哥蛮反感上门服务的家政,忙不过来的时候只有等他不在家的时候才方便请人。想到这里,清荷为柳大哥孩子气的地盘意识发笑。

有局长带着局里的一群领导坐镇,今年柳下溪的生日宴比往年来得文明。那群能闹敢闹的家伙们今晚全熄了火,不敢当着局长等人的面放肆。柳下溪暗自高兴搬来局长这尊大佛镇压策略正确。今晚不能由着同事闹腾,只能对不起大家了。万一被灌醉,影响明早和清荷早就计划好的出行。也怪同事他们闹得过份,年年把这晚当成百无禁忌的解压夜,使劲折腾着他的肠胃。连续三年被灌醉,再不自救也是说不过去的。

清荷最近有点反常,神神秘秘的情绪特别高昂,独自忙东忙西不肯透露半个字。清荷的变化全被他收录在眼底,他是没差啦,只要清荷高兴,心情好就够了。也不用猜,他肯定清荷是为了送生日礼物的事费心——清荷是个看重生日的人(听他姐姐说,邹母是在清荷快生日前去世的,她死前念念不忘来不及给清荷过生日),每年两人的生日,清荷都要别出心裁庆祝一番。

餐桌上的祝酒,也算是具有中国特色的传统文化。柳下溪暗自窃喜,今夜主角换位,局长等一群局里的头头,其佛相没能坚持到底,被披着恭敬面皮的下属们不怀好意地一杯杯上敬。喝!男子汉的气概需要大口大口喝,一杯杯往嘴里灌才能表现出来。呵呵,才刚过八点,一个个喝得东倒西歪。

闹的和被闹的一齐落马,只有他柳下溪独善其身,冷静旁观。很有意思的众生相:憋急了,跑厕所放水的;瘫了,往桌底下滑行的;晕了,爬桌上打呼噜的;渴了,四处找水的;话痨,抓人喷口水……形象全毁,没几个像样的。

魏局长喝高了,话多,听众少,不高兴。努力越过绊住他的家伙们凑到柳下溪身边,一边打酒嗝喷酒气,一边抓着柳下溪的胳膊说:“小柳,五一你婶子不在家,你管饭不?”

柳下溪扶他坐下,遗憾地摇头,说:“我们明天要去外地度假。”

“去哪儿?”局长呢,七八分醉,说他糊涂他头脑还十分清醒,就是管不住自个儿的嘴,想找人唠叨。

柳下溪瞧了瞧周边的人,没人关注他跟局长的谈话,便老实说:“清荷决定的。我只知道他买了机票,神神秘秘的没告诉我地点。”

局长拍打柳下溪的胸膛,羡慕道:“真好,庆祝你生日,想给你惊喜。我家老太婆不会做人,总为鸡毛蒜皮的事找我吵。这不,一大把年龄了还跟我闹,生起气来往孩子家跑,丢下我不管。”

柳下溪笑了,原来魏叔跟妻子吵架,魏婶跑去儿女家不管他了,魏叔打算来自己家噌饭。

局长端着不知是谁撇下的半杯酒,一边往嘴里灌一边问:“你们吵不吵架?”

柳下溪不想回答,但酒劲上头的局长蛮不讲理,不停地重复追问,非得逼出个答案。瞧在局长平时很照顾,又是世叔,他只好托着腮假装思考,轻飘飘地说:“让我想想,认识以来,好象有那么一二次起过争执。”

“想想”、“好象”、“有那么”,这些含糊的用词刺激了心情不太好的局长。他那酸葡萄心理压制不住,激动的一把抓住柳下溪的衣领,加大音量问:“不吵架!难道你们也不会闹得面红耳赤?”

“会,而且很频繁。”柳下溪说的是实话。清荷容易脸红,意见有分歧,据理力争时都会脸红会耳赤。那红的色泽极其丰富,不同程度的红有不同的味道。看着他脸上红色变幻,很有趣,怎么也看不腻。

“频繁……”局长误会了,酸葡萄心理得到中和,满意了。放开手,咧着嘴笑了。

遵照大众基本的道德标准一夫一妻制,完全幸福的和完全不幸的,所占比值不大,大多数是介于两者之间,时好、时坏难以定义。这其中又有一些像局长这般凑和着过日子,晃晃荡荡几十年,就算到老也总是心怀遗憾略有不甘,总觉得自己应该过得更好,应该过得更幸福。见别人过得好,过得幸福满足,理智占据上风时知道那是别人付出努力该得的,但理智被酒精冲垮后,忍不住要问出一个所以然来,虽然知道很无聊就是管不住嘴。

局长还在唠叨,叙说自家那本难理的帐……唠叨到最后,抓着柳下溪的手臂问:“小柳,你说幸福是什么?”

柳下溪想了想,说:“说不好,这词比较虚,倾向于感性。”真意外,魏叔都快要退休了,居然陷在这个纯感性的疑团里——难道他老人家撇开妻子撞上了黄昏之恋?

问他幸福是什么,真要回答,可以给出很多答案。如果问他幸福不?他能马上答出:是的,我很幸福。

他无意继续照拂心情不佳的醉鬼局长,也不想把自己的私事摊在桌面上议论。看看表,觉得该散场了。找齐那些还保持清醒的同事,吩咐他们送走不能自理的醉鬼。忙完这一拔,结帐买单,金额比往年更吓人,两个月的薪水还不够付。柳下溪潇洒地刷了卡。

陪他到最后的朱玲、小陆、老崔等半醉的人聚在一边嘀咕:“有个会赚钱的爱人就是好,再高的金额,柳处拿卡刷下去眉头也不皱一下”,“做生意赚大钱的,那都是些奸商,挤点血出来救济我等贫困户,也是社会进步的表现……”这更坚定了他们敲诈,继续敲诈,找借口想名目,心安理得敲诈柳处请客吃饭的决心。谁让他荷包满满,刷卡顺手之便,月尾不操心生计。那像他们,往往薪水才发下半个月,就已三孝(孝父母,孝老婆孩子,孝自个儿)清光。社会向前发展富人赚大钱,穷人也要团结起来仇“仇富”,沾掉口腹之利,平衡一下心理才对。

柳下溪不理身后的杂音,记得清荷提过这家酒楼油炸香芋很好吃,今晚尝过,味道不错。吩咐服务员装两份外带的还没送上来,催一催,才知道对方忘了写单。

大堂经理觉得抱歉,连忙请人炸好送过来,还不收钱。

22:13分,柳下溪提着炸香芋回到家,清荷还在书房工作。

“回来了?”清荷抬头看他,满脸挂着笑并伸出左臂朝他招了招。

柳下溪弯下腰,搂住他的肩膀,凑近和他贴了贴脸,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递上快餐盒,笑道:“宵夜。你先吃,我去洗澡。”他酒喝得不多,沾上身的酒味却重,先前还不觉得,此刻闻到清荷身上沐浴露的清香,便认为自己身上的味道难闻,会熏坏清荷。

柳大哥带来的宵夜及时,清荷晚饭吃得不多,正好饿了。他掂了一块往嘴里送,香,好吃。连吃了几块,想起独自吃饭的寂寞,也不嫌柳大哥酒臭,只不满意他那挠痒痒似的蜻蜓点水之吻。还没等柳下溪离开,拉住他的手臂把他扯过来,双手一带,圈住他的脖子吸住他的唇。

舌尖如钩,挟带风卷云残之势,掠进他的嘴里,上下左右如同扫落叶的秋风恣意妄为。

酒没喝醉,人却醉了。

吻点燃了体内的火种,已化为沸腾热量的酒精助体内火种熊熊燃烧。

口中的津液被高温焚烧,只余下了甜的蜜。

吮与吸,不是缠绵是交织,没有彼此的合一。

温度升高,气息变粗。

目,含了火。

视线接触,心意流转。

一地的衣物,满室的情温,抵死交缠,一对音痴合奏一曲没有听众的情侣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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