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律打完电话,自认问心无愧,今夜或许可以睡一个好眠,就走出公用电话亭,溜达溜达上楼了。
指挥中心接到这个热心报警电话,第一时间确认情况,他们调出江城市卫星地图,精准定位到了港口。
这一定位缩小,果然发现了一丝异样。
一排豪车什么玛莎拉蒂、兰博基尼等琳琅满目,整齐地停在港口那块地方的停车场,跟一场名车展览似的。技术队再调出港口沿路的监控,只见海上一片灯火通明,时有跑车发动引擎的躁动声。一艘豪华游轮停泊在海面上,舷梯前,无数富家子弟前呼后拥,等着上船。
好一片莺歌燕舞。
见状,指挥中心警员们心里有数了:“转接治安所吧,情报属实的话,他们今晚有得忙了。”
从上个世纪末开始,江州经济高速发展,大都市经济繁荣的背后,暗地里也滋生不少灯红酒绿的角落和纸醉金迷的夜生活,引人一掷千金。社会治安改进了一次又一次,如今表面上没有了,一个个人精都学聪明了,转移到了地下。
恰如海面上的冰山一角,肉眼只能看到八分之一,剩下八分之七潜伏在海面上,寻常手段难以找到。
警方的态度也很坚决,高档消费娱乐场所,你花钱可以,擦线就不行了。
一旦被逮到,管你是什么富家子弟,名流二代,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跑不掉,罚款也得老实交。
距离北城港口不远处,一处高档住宅区,刑警队全员潜伏在夜色中,据可靠线人的消息透露,一个在外逃亡十年的罪犯,这几日在此地落脚,他们今晚的行动就是要将这名逃犯逮捕归案。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众人脸色越发凝重,察觉到了不对劲。果断放弃了原来的守株待兔,直奔居所。
谁曾想,餐厅饭菜还温热,屋内却已人去楼空。秦居烈第一反应是摸了摸碗碟的温度,眉峰重重一挑,按照这个季节的温差,对方已经跑路快两小时了。
秦居烈脸色十分难看。
蒋飞没忍住,骂出了声:“艹!属兔子的吗,跑得还真快!”
线人的消息没有错,可这名逃犯也十分圆滑,他能逃窜在外多年没有落网,早已将谨慎刻进了骨子里。只可惜了他们今夜的布局,全国范围这么大,这名逃犯精明狡猾,又是狡兔三窟的性子,人脉广博、富有反侦察经验,在许多大城市均有落脚点,这一趟让对方跑了。
下一次要想在江州这块地方逮住对方,估计不太容易。
秦居烈撤开手指:“让陈伶过来,把这堆饭菜物证搜走,验DNA。”
剩下的小警员不用吩咐,自发地在这栋公寓里搜索起来,他们经验老到地检查枕头床榻、洗浴室隔间,果然发现了被丢弃的零钱包、小刀等物件,不用说了,通通带走,有指纹的验指纹。
这一忙活就是两小时。
秦居烈脱掉手套,心情烦躁地揉了揉眉间:“收队,全员回局里。这套房子让线人和局里继续盯着,之后一有消息立即通知。”
蒋飞手里拎着打包袋,嘴里忍不住就骂骂咧咧:“妈的,白跑一趟,瞧瞧这过得什么日子,一个流亡逃犯,临走时还能吃红烧排骨、酸菜鱼,鱼翅鲍鱼,靠,比咱吃得还好。”
众人心里也十分憋闷,好不容易集齐一场行动,竟然让罪犯给逃了,这下子要无功而返了。所有人都感觉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跟着一起打包物证。
就在这时,蒋飞接到了电话,他没有多看就接起来了:“喂?什么……去港口扫黄?”
秦居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将一双手套往制服外套里揣,“跟他们说,扫黄不归刑警队管。”
他们负责的是刑事案件,不是什么脏的臭的都要管。
蒋飞如实回答,没想到下一秒他愣了,原本脸上怒气冲冲的神色稍有收敛,“啊嗯嗯……这样啊,好的张局。”
挂了电话,蒋飞扭头:“老秦啊,咱得走一趟了。”
“怎么了?”
“治安所抽不开身。”
“他们大部分人马都去了南城,郝队今晚有组织行动,扫荡蒂夜俱乐部。”蒂夜是南城最大的娱乐会所,许多有钱人的消遣娱乐之地,曾经闹出过命案,也是警方常年死盯的一个地方。这一次规模浩大,郝队说可能牵涉人数上百,他们治安所早就组织人手,抽调其他部门的人一起行动了。
只是刑警队今晚有任务,才没被抽调成功。
结果兜兜转转,他们这一次抓捕行动失败,还是要去娱乐会所走一趟。
“张局让我们顺路去看看,逮到多少,一半算治安队,一半算我们头上。”
“走吧,去北城。”秦居烈不再犹豫,大踏步转身离开。
他们这一次行动颗粒无收,刑警队熬了两个大夜等来这个结果,总不能真的空手而归。市局在北城,既然都要顺路回局里,不如去捞几个回来。
其他警员也没意见,出哪的任务不是出,人人训练有素,接连上了车。主驾驶的叩了钥匙发动引擎,坐副驾的摘掉了红蓝警灯,借着夜色的掩护,一路向港口疾驰而去,没有打草惊蛇。
港口果然有情况,这里远离商业中心,可地理位置同样优越。
一水儿五颜六色的限量版名车停靠在此处,导致几辆朴素的警车停在旁边,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很快,随着一声“不许动,警察”划破长空,这一夜的纸醉金迷,终究被打破了。
——
夏明俭今夜受到了邀请,来到了这艘豪华游轮举办的派对,刚踏入此地,陆地待久了,他还有些不习惯这海浪轻轻晃动的感觉。后来才发现,其中惬意滋味。
什么名家名画、窈窕出众的美女,放着的曲子是上世纪的靡靡之音,船主人在附庸风雅上很有一手,整个派对的格调都很高级。
此间行走忙碌的服务生也多是俊男美女,正面穿着黑白制服,背面却是镂空的,“夏先生,您是第一次来吧,主厅和甲板在一楼,二楼和三楼是卧室和娱乐会所,有台球室、按摩房和小型赌场,请您不要拘束,随意享用这里的一切。”
随意享用这里的一切,包括服务生吗,这意有所指的暧昧话术,令夏明俭脸上笑了笑。
男服务生说完,礼貌地鞠躬离开。夏明俭的眼神随之远去,目送了几秒。
船只主人姗姗来迟,见他还有些放不开:“哎呀呀请不要拘束,夏先生随便玩随便看,我们这里都是会员邀请制,不会有人发现的。人活着在世,白天随时随地都要披着一张假面多累啊,鄙人希望今晚每一位登上轮船的客人,都能摘下面具,随意放纵随意游玩,享受一场宾至如归的快乐!”
这话说得十分动听,不少家里管得严的富二代果然受用。
夏明俭也是动容,他为了往上爬,成为人上人,五六年来精心布局,习惯了随时随地伪装自己。这是一张斯文楚楚的面具,他从不摘下示人,也许这一夜……他可以放纵本心做自己,至于陈莎莎会知道吗?
那早已被他玩弄在手掌中的女人,自然不会知道。
船主人也没说错。
他名下的这艘豪华游轮,时常举办海上派对,是一处高档大气的海上销金窟,出没地点神出鬼没,有别于陆地上的没有门槛,他采取的是会员制。
一名会员能带几名客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些客人也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花钱找乐子,口风很紧,不会随便乱说,自然不会出事。
他的船就是潜伏在海下,冰山的八分之七!
除非有人开了天眼,或者抱着玉石俱焚的念头,将他举报,否则泰坦尼克号沉了,他这艘海上游轮都沉不了!
夏明俭听了这话放心了。
这里果然是人间天堂,从他面前走过的男男女女,都像一组组时尚的广告大片,他们身上也香气扑鼻。
他坐在真皮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闲散慵懒地摇晃着酒杯里醇香的液体,很快就在一群人中,选了一个最漂亮的女人。
那个女人涂着蜜色的唇彩,留着一头大波浪卷发,动作妩媚又妖娆,连笑声都十分动听。周围人的眼珠子都黏在对方身上,几乎移不开。
许多公子哥都没能讨其一笑,夏明俭随意点了两杯最高档的天价酒水,还给对方买了两款名牌包,就成功拿下了,刷的自然是妻子的卡。
不过没关系,一个月后,这张卡就永远属于他了。
气氛抵达最顶点时,舞池里俊男美女已经贴在一起,肆意地笑笑闹闹,不少人也陆陆续续选中了猎物。
夏明俭也准备享受这漫漫长夜。
他挑选了全场最性感的猎物,于是等到警方破门而入时,他也被迫屈辱地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这一瞬间,他的脑袋完全是空白的。
一开始时,警方上了船舱,礼貌地敲门:“开门啊!”
离船舱最近的服务生给开了门,这一开门发现在舞池靡丽彩灯下,男人身上这套制服有点眼熟,是蓝非蓝,是黑非黑。
这彩灯太闪了,导致这衣服具体啥颜色看不清楚。
等定睛发现这套黑色制服上的警号后已经迟了,这名服务生瞬间如遭雷劈,短暂的愕然之后,差点咬掉舌头,结结巴巴地说:“警……警察……”
大事不妙!警察怎么会来这里!
这人堵在门口碍事的很,秦居烈眉头微皱,立刻一下子推开了他,掏出警官证亮了一下,“亏你还认识这身制服!速速让开,江州市公安局来查治安。”说完,他大步走进船舱内,大部队人马也紧随其后齐齐涌入。
天哪,真的是警察,所有人眼前一黑,感觉天要塌下来了!
“通通不许动!举起手来!抱头蹲下!”
随着一群人高马大、身穿制服的英俊警察走进来,整个喧闹的舞池,转眼鸦雀无声,所有男男女女惊慌失措,第一个反应就是尖叫出声。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警察闯入此地,警戒线拉上,控制住了现场,才按照吩咐抱头蹲下,不过几分钟,所有的酒池肉林、放浪形骸都收敛了。
“啪”的一声,蒋飞去关了彩灯。
眼前的景象登时一清二楚,人人暴露无遗,全场乌烟瘴气,空气中全是脂粉味,入目所及皆是满地烟酒和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
整艘游轮一片死寂。
新人警察第一次遇到这种仗势,眼珠子都要瞪出去了。
唯有秦居烈波澜不惊。
一名女子估计是脚麻,实在蹲不下去了,脚一崴就想往这位英俊警官身上贴。
“给我站好,衣服穿上。”
不解风情的秦警官,像抓麻袋一样抓住对方,冷声道,随手从地上捡了一件不知道谁的外套丢了过去,后冷淡的目光一扫,头也不抬地吩咐蒋飞和齐翎道:“喊他们掏身份证,挨个登记。”
此话一出,周遭气压顿时凝结成冰,集体都掉入了冰窟,所有人噤若寒蝉,同时脸色难看。
登记身份证!
一些人当场理不直气也壮地喊冤:“我们是来玩的,什么都没干,凭什么要登记身份证。”
船主人心里也咯噔一声,立刻拨开人群走来,满脸热乎:“警官您误会了,我们这是私人派对,不是那种性质的场所,大家都是来交朋友的!有些人样子是夸张了点,可他们是情侣关系,您这样随随便便抓人,他们以后出去还怎么见人呢。”
船主人嘴上为自己辩驳,心里却十分恐慌:该死,消息到底是怎么泄露的。他们的白金会员明明都十分守口如瓶。
船主人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秦居烈根本不吃这一套,他随手抓了人群中一对男女出来,“这俩一个四五十了,一个模样才刚成年,我一进来,这俩人搂搂抱抱,你跟我说这是情侣?是你眼瞎还是我眼瞎?”
秦居烈厉声呵斥,随后手像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放开了。
眼尖地发现有人屏幕亮了,他又道:“所有人手机缴了,以防通风报信。”
齐翎立刻点头,挨个去收手机。另一批警察检查身份证。
船主人自知理亏,手里还被赏了一对银光熠熠的手铐,是秦居烈从后腰处掏出来的,顿时叫苦不迭。
夏明俭在乌泱泱的人群中,一张脸涨得通红,羞耻得几欲滴血。
自从和陈莎莎结婚后,他就成了人上人,有优渥的金钱出入这种场合,经验不止一次两次,只是从没有警方破门而入。像他白天,一家公司的衣冠楚楚掌权者,这个晚上居然屈辱地蹲在地上,这种从天堂掉到地狱的落差他实在受不了。
当收手机和检查身份证到他头上时,他心头耻辱至极,动了动嘴唇,忍不住就想为自己辩解一二。
“警官,我是第一次,我没有做那种事。”
齐翎也不吃他那套,年轻的脸庞满是不屑:“先把衣服上的口红印洗了吧,手机老实交出来!请律师这种事,等你们到局子里再说。”
他们只负责把人带回去,至于这群富家子弟,是被律师家属保释回去,还是老老实实拘留几天,那就不归他们刑警队管了。
什么,还要去警局里?
夏明俭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脸庞苍白起来,同时心生焦躁:他是一个体面人士,绝对不可以进局里!如果消息传出去,他将身败名裂!他怎么允许这种事发生!
这船舱里空气不好,秦居烈待没有片刻,就呼出一口气往甲板上走,呼吸新鲜空气。
新人警察目光灼灼地跑过来,“秦队,楼下两层楼还有!蒋队在三楼,封锁了赌场,初步缴获赌资上千万。”
“还聚众赌博,罪加一等,今夜有得忙了……”秦居烈低了声音,揉了揉眉心,随后他扭头道:“叫人封锁甲板和舷梯,别让人给跑了。”
“咱那几辆警车是塞不下了,喊局里多派一些人过来。”
本在局子里镇守的张局,早已经下班回家了,他也没想到,港口这里竟是一条大鱼。这一端就是一个窝点,直接撬起了冰山一角。
刑警队比治安所先立了大功。
楼下也是十分狼狈,得知警察来了,一群富家子弟当即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跑,可这是在海上,不同于一些陆地俱乐部,还有隐藏后门和安全通道可以遁走。
海上怎么跑?
不少泳技高超的,第一选择就是跳海。
可警方也不是吃素的,早已经安排好了人手,一个个刑警穿着荧光服,划着皮艇在游轮周围严密把守。跳一个还没在海里扑腾几下,转眼就被逮上皮艇。
往甲板跑不行,跳海也不行,插翅难飞之下,这群富家子弟,只能在愤懑和羞恼之间束手就擒,执法记录仪扫来时,一个个都将头埋得极低。
确认没有漏网之鱼后。
秦居烈:“通通带回局里,喊技侦来解锁手机,查金钱流水往来,然后通知家属来领人吧。”
什么!?还要通知家属?
夏明俭脸色剧变,他伪装一个好男人花了五六年,如果陈莎莎知道了……他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不可以!”他当即站了起来,“不要通知家属!我要花钱保释我自己!”
看在场的地位,那名姓秦的警官,身姿挺拔位高权重,明显是领头人。他一声令下,所有警员都在忙碌。
他自然要与这名警官对话,“警察同志,不要通知家属,我们夫妻恩爱,你这样会破坏我们原本和谐美满的家庭关系。”
秦居烈不明白这个男人情绪那么激动做什么,他手里是一部手机,不用技侦出马,他随手划拉两下,轻而易举地就调出了流水交易记录。
有金钱往来,证据确凿,直接带走。
莹蓝色亮光照在秦居烈脸上,更显他鼻梁高挺、眉宇英俊逼人。
听到反对,他掀开眼皮,双眼眯起,冷冷道:“有单位的通知单位,有家属的通知家属,家属有知情权,这都是走流程,轮不到你发对。”
夏明俭瞬间哑口无言,这个警官的眼神实在犀利,仿佛淬了冰,能够透过他竭力按捺的焦躁和气恼,洞察了他内心卑劣的真实想法。
以为这人闹事。
蒋飞也不客气,虚踹了空气一脚,吓唬道:“不通知家属通知什么?你家里有几口人,我们都要挨个通知他们,你今天晚上做了什么,这是流程。至于你家庭破裂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别什么都赖在我们头上。”
当我们刑警队乐意管这档事啊,刚刚张局说了,全队加班,他们都还没嚎呢。
“你们要是管住自己,就没今夜这破事了。”
夏明俭无力反驳,只能涨红了脸。
警车来时为了不打草惊蛇,行踪十分隐秘低调,走时浩浩荡荡,刺眼的红蓝色开道,卡着超载的线,车车塞满了人。包括船主人这个组织者,人人一副银手铐,欲哭无泪地被带走,所有人鬼哭狼嚎。
这海上销金窟,就这样被端了,徒留一片狼藉。
这一夜热闹极了,警局里直接爆满,等到通知家属的环节,整个鹭湖花园的平静再度被打破,不少人在睡梦迷糊中被惊醒。
陈莎莎就是其中之一,她在睡梦中被急促的铃声唤醒,她迷迷糊糊接通了电话。只听到电话那头,一个男人嗓音沉沉,有如掺了冰块的寒泉,道:“请问是陈小姐吗,你的丈夫现在被我们拘留在警局,你有时间过来吗?”
她整个人蒙了,得知是什么原因后,心一下凉了半截。
等到凌晨三四点,第一批人已经被放回来了。
待东方吐露鱼肚白,天光大亮,封阳起床吃早餐,他才知道这件事。
得知鹭湖里有住户因这种事进局子,还被警车送回来,年轻人一脸嫌恶,眼神仿佛在看苍蝇,“好脏啊。真唾弃这种人,真是男人中的败类。”
封夫人倒是忧心忡忡,“咱这花园风水是不是不太好,这三天两头的尽出事。”色香味俱全的早餐,一下子没了胃口。
封阳姐姐刚用叉子,叉起一口荷包蛋,刚咀嚼两下就听到小弟说话,差点没吃岔气:“有你什么事啊,快滚去上学。”
一听起上学,封阳脸倏地红了,风卷残云般吃干净了早餐。如果他赶得及,校门口还能偶遇一波。
他出门急切,拿起书包就想冲,谁料被母亲叫住了。
封夫人一副语重心长的面孔,对他温声嘱咐道:“阳儿你出门记得收敛一点,到底是邻居,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些事咱揣在肚子里,自己知道就好,别大声嚷嚷,你小子别用异样的眼光看人。”
她也得想想,该用什么样的演技,装作消息不灵通、不知道这些事的样子,维持住正常社交。
封夫人不说还好,一说封阳简直被点醒了。
他大踏步出门,一出门就看到一个神色疲惫的男人,疑似被警方放回来,他目光冷冷,路过就呸一句:“怎么还有脸回来。”
“不知道一句话么——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
被他呸了一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