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日子,被靳礼这么句话搞僵了气氛。
谢钧闻没有发现慕梓臻的身影,他没去找,站在人群中看着这场闹剧。
靳老爷子指着靳礼骂道:“你个眼瞎的东西!蔺锌这孩子那么好,你到底哪里不满意?”
靳礼低头不语。
靳老爷子拍着胸口,气得手发抖:“你真是要气死我,慕梓臻固然好,但你们俩不合适!“
靳礼听到这话就炸,顾不得那么多人在场,抬起胳膊指向蔺锌,冷声说:“他蔺锌不过就是个小玩意儿,不适合结婚,您要是不同意我和梓臻在一起,也别指望我和蔺锌有领证的那天!”
这话太过分了。
谢钧闻眉头紧锁,看向蔺锌。
蔺锌站在老爷子身后,面色平静,眼中毫无波澜,甚至是无光。
被靳礼当众这样侮辱,是谁都受不了。
此刻的蔺锌,在所有人看来就是在故作坚强。
两三个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声不断。
谢钧闻被人挤了一下。
【靳礼在搞什么,他要是跟蔺锌闹掰了,我和梓臻在一起的几率又变小了。】
他回头,看到刚才跑去黏着慕梓臻某位舔狗,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边,一肚子的歪心思。
【不行不行,我得劝他们和好,梓臻好不容易对我有点脾气了,我不能让靳礼把事情搞砸了。】
谢钧闻啧了声,他恨不得离这种破事儿远点,居然有人上赶着做,他身边的人都什么毛病,一个两个的全在为爱发疯。
“慕梓臻呢?”谢钧闻问。
程尧燃‘啊’了声,抬起头:“不知道,突然就没影了。”
谢钧闻不耐烦地盯着这场变故的主人公。
靳老爷子看到那么多人围过来,深吸了口气,强压着怒气,对靳礼压低声音:“你给我回屋待着去,别再外面丢人!”
靳礼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独留蔺锌一个人面临这么多探究的目光。
靳父靳母姗姗来迟,管家站出来说了几句话,没一会儿,人就散了。
靳老爷子带蔺锌去楼上单独说了几句话。
谢钧闻在楼下等了一会儿,看到蔺锌去了后面的花园,他抬起脚步跟上去。
后面的花园没多少人,蔺锌蹲在台阶上,双手环臂,低头将脸埋在了双臂中,肩膀发着颤,从臂弯中泄露出压抑的哭腔。
谢钧闻走到他身边站着,望着眼前开得绚烂的小花园,站了许久,等蔺锌的哭声变小,道:“靳礼跟慕梓臻不会有结果。”
蔺锌憋住了哭声,抬起头,愣怔盯着前面不吭声。
谢钧闻朝蔺锌伸出手,“起来,你要是在靳家待不下去,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蔺锌擦干净眼泪,作势要站起来。
谢钧闻收回手,重复道:“不用在乎靳礼的话,他和慕梓臻不可能。”
蔺锌起身起到一半,眼前骤然发黑,身体不自觉往后面倒去。
谢钧闻及时扶住他。
【我当然知道靳礼和慕梓臻不会有结果,慕梓臻连着发了半年多的求复合短信,怎么可能突然和靳礼在一起。】
【要不是慕梓臻发神经关我两个月,我们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靳礼也是个神经病,A城这个圈里就没几个正常人。不对,谢哥是正常人。】
谢钧闻在他站稳后松开手,微垂的睫毛掩饰住眼底的讶异,“没事吧?”
虽然早就猜到了慕梓臻和蔺锌在一起过,但今天听到这些内幕消息,多少还是有点震惊。
以前在国外琢磨不清的事终于有了眉目。
怪不得蔺锌听到靳礼要把他关起来,会那么生气。怪不得慕梓臻会想一些关于地下室的事情。
他当时听到地下室、两个月这种词汇,觉得奇怪、震惊,但从未往这种事情上想过。
那时候蔺锌受伤不久,慕梓臻就说自己朋友也受伤了。
时间地点对上了!
蔺锌被慕梓臻关了两个月,又碰上靳礼这种神经病,这运气…天选倒霉蛋。
谢钧闻压着内心深处的惊涛骇浪,看蔺锌的眼神更为复杂,接连碰到的两个神经病,都是他认识多年的朋友,搞得他心里很不舒服。
蔺锌揉了下发红的眼睛,说了声没事,苦笑道:“刚才闹那么难看,早知道不来了。”
谢钧闻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慰。
【我哭这么惨,靳礼能看到吗,监控应该没坏吧。看我哭成这样,他会心疼吗。】
谢钧闻习惯了蔺锌的表演,依然为他感到不值,眼神扫向角落的摄像头。
蔺锌情绪平稳了些,低声说:“谢哥,这么久以来谢谢你,我这次想清楚了,与其跟靳礼这样痛苦的纠缠下去,不如早点断了。”
早点断了。
蔺锌要跟靳礼断了!
谢钧闻微怔片刻,眼底闪过兴奋,他等这句话等太久了!
“你能想开就好,靳礼这种人不值得你浪费时间。”他激动到没忍住伸手握住了蔺锌的双肩,郑重叮嘱道:“蔺锌,想好了就别反悔,别再被靳礼的花言巧语哄骗了。”
蔺锌眼尾绯红,目光透着几分狐疑。
【谢哥好像很激动?】
谢钧闻深吸了口气,松开手,“前面人太多了,我送你从后门出去。”
他熟悉地走在前面带路。
蔺锌跟在他身后。
后门就在不远处,二人走了几步,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蔺锌!”
“你们敢走试试!”
这语气,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谢钧闻心中咯噔,怀疑要坏事,要知道他的行为经常不受控制,赶在这时候帮着靳礼办事就坏了。
他在还受控制的时候,拽着蔺锌的胳膊往外走。
“站住!”靳礼大步追了过来。
【啊啊啊他追过来了,狗靳礼怎么跟鬼一样,谢哥快跑啊!】
【他自己说了那么难听的话,还指望我在这儿待下去,真是病得不轻!】
谢钧闻没有被心声扰乱神,拉着蔺锌,即将要踏出靳家的后门。
这时,靳礼跑了过来,抓住了蔺锌另一只手,他们被迫停下。
“你松开我!”蔺锌下意识挣扎,两只手被前后两个人分别拽着。
【吓死了,跟鬼一样!】
【狗东西抓那么紧,真想把他手剁了。】
两方僵持,谢钧闻神情冷淡地跟靳礼对视。
靳礼满脸怒气,握着蔺锌的手劲愈发大,蔺锌用力挣着,无论如何都挣不开。
靳礼质问道:“谢钧闻,你为什么要带他走,你帮他不帮我?”
“你别怪谢哥,是我求他带我走的。”蔺锌出声解释。
他满眼委屈,泪水从眼角溢出,崩溃哭诉道:“你不要指着所有人都围着你转,我是人,我也会心痛,我受不了你这样时不时的发神经,求你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刚才哭多了,现在有点哭不出来。】
谢钧闻站在那里,忽略了蔺锌的反应,在思考一件事。
为什么他可以跟靳礼反着来了?
“你少跟我装可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靳礼高傲俯视,眼中尽是嘲讽:“你不就是爱钱吗,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攀上靳家!你现在要是乖乖听我的话,我还能对你好点儿,给我过来!”
他握紧手里纤细的手腕,往自己这边拉拽。
蔺锌痛呼一声。
谢钧闻回神,抱着莫须有的猜测,上前抓住了靳礼的那只手,用力捏着,沉下声音:“他不愿意待在这儿,你别勉强他了,不然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蔺锌吸了吸鼻子,鼻尖泛起了红,脸上布满泪痕。
“可他走了我就会不开心,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能帮别人不帮我!”靳礼气急败坏,双眼猩红。
谢钧闻强硬掰开他的手,把蔺锌拉到自己身后,语气几分愠怒:“你别拿兄弟说事儿,这半年来我帮你帮的还少吗?”
“可你看看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没人拦着你喜欢慕梓臻,但你能不能别缠着别人不放!”
谢钧闻气急了,第一次对靳礼用这种态度说话。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还自诩深情,装什么情圣呢,你不嫌恶心,好歹在意一下别人的感受吧!”
呼!
爽!
终于把这些话说出来了!
靳礼面露惊愕,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好兄弟谢钧闻嘴里说出来的。
可他就站在谢钧闻面前,亲眼看着曾经那么好的兄弟,用嫌恶的语气,对他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谢钧闻说他恶心。
不止是靳礼,蔺锌也没想到谢钧闻会跟靳礼翻脸,眼底划过少许惊诧。
谢钧闻才不管靳礼什么反应,趁着还能控制自己,牵着蔺锌往外走。
【我天啊啊啊谢哥好帅!!!】
【我哥那个死木头怎么还不开窍!!】
【唉,突然有点舍不得靳礼,下次去哪儿找一个在床上这么听话的狗啊。】
【都怪慕梓臻,要不是因为他,我不会染上这种癖好。】
蔺锌抬眼望着谢钧闻的侧脸,一时有些恍惚。
他碰到优质帅哥喜欢介绍给表哥,就为了哪天能看到表哥铁树开花。
可惜表哥每次都会指出那些人的缺点,嘴毒的让人心塞,谢哥是表哥唯一没有嘴毒点评的人。
蔺锌以为表哥对谢钧闻一见钟情,不停的发送谢钧闻的动态。
直到前阵子,他才知道真相。
在他发送谢哥的消息之前,表哥的公司就跟谢家有了合作。表哥从来不说合作商的坏话,害他误会表哥对谢哥有兴趣。
蔺锌最近没有给霍沉遇发消息了,今天看谢钧闻这样,压下去的心思蠢蠢欲动,摸着兜里的手机打起了算盘。
靳礼没有追上来,谢钧闻开车带蔺锌走了。
好在谢崇涣还留在靳家,并不会让外人觉得不给靳家面子。
谢钧闻今天没有强制行动亦或是说话,这种自由很久没体会过了,他不确定这是碰到了bug,还是以后都会这样。
他祈祷着,心里充满了忐忑,对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谢钧闻把蔺锌送到了拍戏住的酒店。
蔺锌下车前,说:“谢哥,今天真的很对不起,害你和靳礼闹了矛盾。”
谢钧闻:“别这么说,早看他不顺眼了。”
蔺锌有些担忧问:“会不会给你造成麻烦?”
“不会,”谢钧闻肯定道:“你放心,靳礼不敢找我麻烦。”
谢、靳两家来往许久,哪里会因为小辈闹矛盾就互相针对,更何况靳礼把靳老爷子气得不轻。
谢钧闻没回靳家,开车去了夺星。
夺星的员工如今都认得他,上次被前台拦下来的情况再没发生过。
谢钧闻待在办公室,周淇推门进来,简单说了电影定档的事。
定档在八月份,能赶上暑假档的最后一波流量。
周淇说罢,不动声色观察谢钧闻的脸色。
谢钧闻平常的情绪很稳定,剧大爆成那样,周淇都没能从谢钧闻眼里看出激动,今天竟有些掩藏不住的兴奋。
周淇好奇什么事能让谢总那么高兴。
好奇归好奇,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不会问工作以外的问题。
“路尹皓的状态怎么样了?”谢钧闻问道。
周淇:“表面是调整好了,心理医生说还存在阴影。”
谢钧闻颔首:“你告诉他,赵禹森已经定罪了,少不了要在里面待几年。”
周淇眼中闪过诧异,“定罪?”
谢钧闻没细说,道:“赵禹森干过不少脏事儿,被查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周淇笑道:“我待会儿就转告小路。”
谢钧闻低头回着大哥的消息。
谢崇涣问他为什么突然离开,他回了句有事处理。
消息发出去不久,竟收到了霍沉遇的邀约。
霍沉遇要请他吃饭,时间就在今晚。
谢钧闻怔了下,目光微凝,想不通这顿饭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跟上个月的相亲有关,霍沉遇被家里逼着约他吃饭?
晚上。
谢钧闻抱着怀疑赴约饭局,地点是没有任何暧昧气氛的农家菜馆,装修很有年代感,来这边谈商务的人居多,他见到这个氛围,没再胡思乱想。
服务员带他到了霍沉遇提前预定的包间。
推门进去,看到霍沉遇端着茶壶倒茶。
“霍总。”他坐在霍沉遇对面。
霍沉遇点头,告诉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这家菜馆是新开的,味道不错。
谢钧闻等着霍沉遇开口谈正事,谁知等到这顿饭快吃完都没听见对方说话,他们俩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吃了顿饭。
他以为霍沉遇想吃完再说,没想到霍沉遇吃过饭,云里雾里地对他说了声抱歉。
嗯?
跟他抱什么歉?
谢钧闻眼里多了几分少有的茫然,迟疑道:“霍总在指什么?”
他怎么觉得搞错人了。
“我欠你一顿饭。”霍沉遇声音低沉,黑眸深处闪过一道暗光,转瞬即逝。
不是欠一顿饭的事,而是曾经在国外说过谢钧闻这个人表里不一,他为当初那句话道歉。谢钧闻今天在那样的情况下毫不犹豫带走蔺锌,着实让他没想到。
蔺锌不想暴露身份,他不好拿蔺锌说事。
谢钧闻想起了曾经那个没能赴约的饭局,摇了下头:“上次是我失约了,是我欠了霍总一顿饭才对,今天这顿我请。”
霍沉遇:“不用,结过帐了。”
年前是为谢钧闻安慰蔺锌的事,这次是为谢钧闻当众带走蔺锌的事。
蔺锌的母亲和霍沉遇的父亲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两家经常来往,关系近一些。蔺锌是追在霍沉遇后面长大的,再加上蔺锌母亲拜托霍沉遇多加照顾,他才多留心蔺锌这个表弟的事情。
蔺锌怕他,只要不是难以启齿的事情,遇到什么事都会告诉他。
蔺锌今天上午到酒店,跟他说了靳家发生的事。
不知什么时候起,谢钧闻的名字经常围绕在霍沉遇耳边,不仅蔺锌提起,家里人也频繁提起。
每次提到,他总是不自觉想起谢钧闻醉酒的模样,在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消失不了。
霍沉遇手指动了下,想起了蔺锌的一句话。
‘感觉只有你这样的身高能轻松抱起谢哥。’
“这顿饭欠着,等下次有时间补给霍总。”谢钧闻都快把年前的事忘了。
霍沉遇眸光加深,没否认他的话。
饭局结束,谢钧闻一脸莫名其妙地开车回家,他果然看不懂霍沉遇这类人,还反感别人触碰,想趁机接近听心声都不妥。
.
谢钧闻带蔺锌从靳家后门离开这件事没别人知道,靳礼没脸往外说。靳老爷子得知他把人气走了,这两天没少数落他。
程尧燃要去外地跟项目,临走前想跟A城的朋友小聚一下,同时喊了谢钧闻和靳礼过来。
这是上次闹矛盾后,他们俩第一次见面。
谢钧闻无视靳礼的存在,坐在单人沙发听别人聊八卦。
程尧燃和几个朋友喝了一杯,端着酒杯走到谢钧闻身旁,低声问:“靳礼怎么怪怪的,蔺锌还没低头认错?”
谢钧闻瞥他一眼,道:“蔺锌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认错?”
程尧燃眼中满是错愕,张了张嘴,有点语塞。
谢钧闻:“你没喊慕梓臻?”
“梓臻今天有事,”程尧燃瞄了眼沉着脸的靳礼,坐在沙发扶手上,俯下身,问:“你怎么帮蔺锌说话,不怕靳礼发疯啊?”
谢钧闻眼神冷下来,“我管他呢。”
早就不爽了,以前说什么都要向着靳礼,嘴巴行动不受控制,好不容易可以自由发言,他可没想忍着,憋了那么久差点没憋疯。
程尧燃还想说话,余光瞥到靳礼看了过来,咽了口唾液,轻轻拍了下谢钧闻的肩膀,“靳礼在看我们。”
【卧槽,这人渣不会听到了吧。】
谢钧闻微微偏头,对上靳礼质问的眼神,气笑了。
靳礼到底有什么资格用这种眼神看他,质问他为什么不帮忙把蔺锌扣在靳家吗?
靳礼看到谢钧闻笑了,额角微跳,倏地站起来,道:“谢钧闻,出来一趟。”
声音略大,正在说笑的其他人静默一瞬,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聊天,实则全用余光瞥着包厢的动静。
靳礼出门等人。
“他什么语气,神经病吧。”程尧燃睁大眼睛,拽住谢钧闻的胳膊,“钧闻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肯定是脑子犯浑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等等!难道钧闻爱上蔺锌了,好兄弟为心爱的人反目成仇?】
谢钧闻拿开他的手,起身往外走。
包厢的人表面在聊天,暗地里竖起耳朵妄想偷听到劲爆话题。
程尧燃势必要守护住好朋友的八卦,把包厢里的轻缓音乐换成了劲爆DJ,音乐一响,有节奏的人已经摇起来了。
“唉,总听那些音乐有什么意思,还是DJ好听!”程尧燃给几个朋友倒上酒,“别愣着了,今晚不醉不归!”
包厢里吵闹一片,走廊尽头静得可怕。
谢钧闻双臂环抱,靠在墙上,没耐心跟靳礼耗下去,叹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话音落地,靳礼暴躁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喜欢蔺锌?”
靳礼自认为从未做过对不起谢钧闻的事,不明白为什么谢钧闻要跟他反着来,想了整整两天,得出了这个结果。
谢钧闻轻笑,讥讽道:“你就当我为别人伸张正义吧。”
靳礼蓦地转过头,厉声质问:“在你看来,我很对不起蔺锌吗?”
谢钧闻目光冷静,“难道你对得起?”
他亲眼看到了那么多事例,还有没看到的,无法想象蔺锌在靳礼那儿受过多少气。
靳礼的手握成拳头,狠狠捶在墙上,“五个亿的岛都送给他了!换成别人早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蔺锌却这么对我,到底谁对谁不好!”
“没人逼你送他五个亿,他也没找你要,你不用一直提,而且那座岛不是你为了向慕梓臻证明感情用的吗?”谢钧闻毫不掩饰眼底的嘲讽。
他越说,心底越雀跃。
就是这种感觉,没有任何强制行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会说到一半就被迫停止。
“蔺锌在你身上受尽了委屈,你连离开的权利都不给他,你认为这种做法是对他好?”谢钧闻不仅是在为蔺锌说话,更在为以前不受控制的自己说话。
大大小小的事都要让他操心、让他想办法,巨婴都没靳礼难缠。
他放下手臂,目光冷漠,“靳礼,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对待感情别那么幼稚,你理智点,说不定还能求得蔺锌的原谅。”
“是他该求我原谅才对!”靳礼气得两手发抖,怒目切齿,傲慢又不讲理,“我们签了协议,他现在想离开我,可是要付违约金的!”
“你总是这样蛮不讲理。”谢钧闻看透了他的本质,懒得和他对峙,转身想走。
靳礼追过来,硬拽住谢钧闻,双目猩红,嘶声:“那你为什么不帮我拦下他,我们不是好兄弟吗,你怎么能帮他不帮我?”
【我在床上那么让着蔺锌,都成他的狗了,离了我谁还能惯着他!】
【谢钧闻怎么能帮蔺锌说话,他们怎么敢同时背叛我!】
靳礼的声音响彻整个走廊。
谢钧闻甩开靳礼的手,一字一顿:“谁有理我帮谁。”
现在能选择了,他不会再跟着靳礼欺负人。
谢钧闻走了。
靳礼站在原地气得不轻,呼吸变得急促,忽然怒吼一声,抬起脚狠狠踢墙。
“蔺锌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谢钧闻……”靳礼确实想不出谢钧闻哪儿对不住自己,又往墙上踹了脚,“我真是看错你们了!”
谢钧闻回到包厢,没去管别人探究的眼神,拿起酒桌上的车钥匙往外走。
程尧燃虽然有一肚子的问题,但没追过去问,心不在焉跟朋友打着斗地主。
过了好半晌,靳礼回来了。
程尧燃看到靳礼布满红血丝的双眼,不由惊讶,更加好奇他跟谢钧闻都说了什么。
停车场。
谢钧闻才坐上车,接到了蔺锌的电话。
“谢哥,我这里有份转让合同,还有张卡,你可以帮我转交给靳礼吗?”蔺锌说。
“那座岛的转让合同?”谢钧闻不暇思索。
“是,卡里有违约金和钻戒的钱,我上次不小心把钻戒弄丢了,只能把钱补进卡里。”
谢钧闻没问蔺锌在哪儿弄那么多钱,或许一开始就不缺钱,“行,我待会儿去找你。”
次日早晨,谢钧闻在剧组见到了蔺锌。
三天不见,蔺锌气色很差,声音甚至有些嘶哑。
谢钧闻接过他递来的卡,指尖在交接的过程中碰到一起。
【昨天那场戏太费嗓子了,害我疼了一晚上,话都不想说了。】
原来是拍戏拍的。
不是为靳礼难过就好。
谢钧闻收起那张卡,打开合同看了眼,说:“事先说明,靳礼不会收送出去的东西,哪怕价值五个亿。”
蔺锌脸颊苍白,牵强扯了下嘴角:“我不想再留着他的东西了。”
谢钧闻沉思片刻,“我会找人交给靳老爷子。”
蔺锌:“谢哥,靳礼没有找你麻烦吧?”
“没有,你最近要不要离开A城避一下?”谢钧闻怕靳礼对蔺锌强来。
“我的戏没有拍完,”蔺锌释然一笑:“没关系,如果靳礼敢硬来的话,我会及时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