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
冷淡的声音在羽衣一族的忍者耳边响起。
身披挂甲的男人,后知后觉的感知到疼痛,先是右臂,再是偏离胸膛一寸的危险上,随之而来是浑身扩散开人麻痹感。
无法动,只能看着自己倒下。
――“谁!!”
几声叠合四起的冷喝,环绕着突然降临在中心地带的少年忍者。
他们看他抬起眼目,是没有任何波动的黑白分明,手持草薙剑的少年,手掌间刺耳鸣叫的雷光覆盖着刀刃。
没有家纹,也看不出是穿了哪一家的族服,甚至没有铠甲。
一身简简单单的布衣,像是战时之外的穿着,在偶然之间闲逛至此。
‘咕’
不知道是谁紧张的咽了咽,激起一众紧张氛围,也清醒了同伴的意识。
他们呈严密的阵型向佐助包抄,缓缓迫近。
忍具、铺天盖地的忍具。
苦无,千本,寒芒毕露的手里剑,雨刃一样迸射而出,不断倾斜而下。
当羽衣一族的忍者们俨然看到胜利希望,从而扯起笑容的时刻,尖锐刺耳的雷光如千鸟鸣啼的嘈杂,清蓝的光在空气里波折。
抽刀,劈斩,雷光与剑影,极具观赏性质的一幕,只有身处战斗的人才切实感受到近乎绝望的压迫感。
金属无用,雷属性的查克拉性质变化衍生的忍术,令那柄制式简单的草薙剑锋锐到不可抵抗,连钢铁都能斩断。
眼前是武器的炼狱,金属的残骸,正中围绕来者为圆心,留有整齐干净的一环。
那里只有他自己,和其身后的千手板间。
今年只有六岁的板间,似乎觉察到近在咫尺的异变,眼球在眼睑下紧张的滚动,死死闭目,最终张开细微缝隙。
模糊的视线之中,投映来对方的背影。
――“雷遁·千鸟千本。”
雷针飞刺,形近千本。
流畅的线条,轻快迅捷的体术……以及。
绝对不会认错的,宇智波一族的家传手里剑术,那是写轮眼赋予极强动态视力的宇智波一族,才能够用出的神乎其神的绝技。
手里剑钉入手里剑的圈环,苦无弹射行成的弧形转向,吊诡的角度,他在空中反转身体。
这是没有任何一人死亡的战斗。
伴随着最后一个敌人的倒下,佐助轻盈落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之间大约停顿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佐助穿过倒了一地的羽衣忍者,走向千手板间。
千手板间不禁屏住呼吸。
活下去,或者被杀死,很快对方的行动就会迎来他此行的目的。
板间年龄小,却也不会天真的认为一个宇智波会毫无缘由的去救一个千手。
宇智波与羽衣是盟友关系,两族在任务雇用关系上共抗千手一族,也就是利益分配的纠葛。
像现在这样与‘盟友’敌对的行为……
无形之中,为板间增加了少许的期待,有着黑白相间发色的孩子,虚弱的动了动手指,目光湿润得看着佐助。
和大地一样颜色的眼睛里,他踏过满地哀鸿,一步一步走来。
“可恶……”羽衣一族的忍者抬起手臂。
他抓上佐助的脚踝,成功令他停下脚步,千鸟刃作用下麻痹到颤抖的手,除此之外无法在做到任何事。
佐助微微垂目,看向这个试图阻止他的人。
“宇智波要背叛和羽衣的盟约了吗!”对方色厉内荏的嘶吼起来,“你这混蛋……不会觉得自己没有穿族服就不会被认出来吧!”
一举一动都是标准的宇智波做派,高傲的行事风格,拿下巴看人的傲慢,一手家传手里剑术,雷属性查克拉。
不带任何家徽的衣饰,比起隐藏自我,反而更像是赤/裸/裸的嘲讽。
如果不是被千鸟刃刺中,电流麻痹带来的无法行动,一干羽衣忍者真的想对着那张脸狠狠一拳。
是,羽衣一族与千手的对抗逐年处于下风,近年更是连年衰弱,也因为这样和宇智波一族的互助协议愈发不稳。
最近本应该属于羽衣的很多雇用单,都被雇佣方倾斜向了宇智波一族。
回想这些,抓住佐助的忍者发起质疑:
“最近多次的求援都迟迟未到,宇智波果然不值得信任!”
佐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有回应什么,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情绪荒芜。
有旁的羽衣族人开口威胁,声音一字一顿拖的漫长,要求佐助离那人远一些。
“……你们没长眼睛吗。”佐助动了动,甩掉对方的手。
身上还钉着忍具的羽衣并不消停,口称不敬。
佐助多听了几句,才得出一个稍微有点用的信息,刚刚抓着他的,是羽衣这一代的‘天才’。
……这种水准,也难怪会被雇佣方淘汰,在利益竞争里输给千手。
“你们只犯了一个错。”
年轻的嗓音,带着些莫名的冷意:“天才是天才,宇智波是宇智波,我是我。”
至此,佐助直截了当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佐助也因情况不明而隐藏家徽,但显然很多融进一呼一吸里的习惯,并非可以改变的东西。
况且,佐助本身也并不畏惧透露自己的姓氏,这不是什么必须隐瞒的存在,而是骄傲。
――‘砰’
一声巨响,草薙剑的刀背敲击上对方的后颈,随着这位羽衣脑袋狠狠砸在地上,聒噪的声音终于告一段落。
如分界线一样目光分明的眼睛,清凌凌的看向之前插言的人,对方愤恨而隐忍的视线在自家新生代天才身上一顿。
脸面朝下,纹路裂开的土地凹陷,这令在场还算意识清醒的羽衣们一致闭嘴,立刻做出昏厥的假象。
仿佛死了一样,眼睛齐刷刷的紧闭。
目光掠过,佐助看向不远的深林。
毛次次的影子在夜色下婆娑晃动,似乎随时会扑出噬人的野兽,正在呼吸一样,散发着深邃的不安。
似乎和匿藏在其中的某个存在对视,心照不宣后,佐助移开目光,他看向自己此次的任务目标。
“你要……杀了我吗?”
微弱的声音,在佐助扛起千手板间时响起,黑沉的目光对上那双棕色的眼睛。
湿润、明亮。
不易察觉的紧张怯弱,和与之相比,要更重的憧憬和期待。
“不会。”佐助两下剥掉对方身上硌人的铠甲,“我接了任务,过来救你。”
他将年幼的孩子抱在手臂上,于是千手板间沉顿片刻,下一秒,他的手掌环抱住佐助的肩膀。
没有人教过,只是板间想要这么去做。
他在佐助看不到的视觉死角,用余光悄悄的看着对方黑发垂落下光洁的侧脸,最终似乎是确认了什么一样。
板间像是毛皮颜色珍惜的小动物,他低下头,将脑袋埋在佐助的肩窝里。
“乱动就自己走。”虽然这样说了,板间却能感知到,对方并没有扔下他的意思。
或许是出于对‘任务’的考量,但明显过于温柔,或者说……纵使因为任务,也没有杀死任何人。
“嘿嘿嘿……”
那个孩子偷偷笑着,像是偷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月亮,“这个,可以收下吗?”
棕色的眼睛,天生自带大地一样的湿润感,显得无害,一朵颤巍巍的,细嫩的花在他的手指上绽放。
他把花放在佐助的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