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生气嘛。”
面对奈落冰冷的目光, 白绝一如既往的表现出其心大的特质,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那种非人感。
“只是在……”白绝模仿出生动的苦恼,“嗯, 那句话要怎么说呢,只是分析情况。”
“不用在意。”黑绝说道。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奈落的目光在白绝身上停留很久,直到对方做出虚伪的畏惧反应, 才在狒狒皮下发出一声冷嗤。
“只要把那一片放在最后就好了吧。”白绝兴致勃勃的, “那时候你已经是大妖怪的实力了, 无论是什么, 都无法阻止‘我们’变得完整。”
“只有碎掉这件事,不是我们的本愿。”
黑绝非常配合的说着:“在那之前, 白绝不会做多余的事。”
“……哈。”
狒狒皮下的人形沉寂一瞬, 再开口, 散发出扭曲的恶意:“巫女的善性, 也会有私欲……吗。”
“是哦。”白绝嗓音明朗而欢快, 天真而无害,没有任何恶意在其中:
“但我是我啦。”
奈落没有再说话。
狒狒白色的皮毛逐渐隐没于黑暗, 在瘴气弥散时消失。
黑绝在最猛胜毒翅鸣震时,带着白色的那边一起遁藏在地下, 和奈落一样在此间消失。
没有一句话是谎言,全都是真实的。
白绝只是白绝,四魂之玉的碎散也不是黑绝想要的结果,以及想令四魂之玉回归完整……这一切。
全部,都不是谎言。
只是在认知和结果上, 会与奈落所想的有所偏差, 但那是擅自解读的奈落的不好。
“与我无关。”绝。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板间的突然倒下, 令所有人措手不及,他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被站的距离较近的佐助一把接住。
扉间默默收回已经探出的手,半途,转而摸向忍具袋。
他手里捏着苦无的圈环,赤/裸/裸的警惕着。
融洽相处的表层被戳破,真实的一面被暴露出来,其下是千手和宇智波的无法互信的一触即发。
剑拔弩张。
“……把板间。”扉间看着同样戒备的斑:“还回来。”
“哈?”斑差点半口气没提起来,本能反驳:“凭什么!”
佐助:“……”
你们要不要看看自己在干什么。
佐助将扛着的板间往扉间那边一塞。
“给。”
扉间手脚忙乱的接住板间,接着柱间过去,在板间身体各处穴道、内脏和关节等处,用查克拉探查了一下。
“只是……因为太累昏、睡着了。”柱间得出这个结论,又有点疑惑:“这次的任务这么累吗?”
扉间:“……”
“哼!”斑重重的冷哼道:“宇智波才不屑于偷袭,思想卑鄙的千手。”
来了,这种高傲的姿态。
扉间多少有点无语……总觉得,宇智波和他实际上的认知出了偏差。
冷酷有,傲慢也有,但是行事结果却往往出人意料。
“我说啊……”
蘑菇发型的少年把自己的头发抓得乱糟糟,“要不,我们先各自回去?”
“啊,可恶,本来还想和大家一起吃一次蘑菇杂饭。”柱间有些不甘心,“难得会有像这种的相处时机,但是既然板间睡着了,也没有办法了吧。”
“大哥!”扉间的火气又上来了,绯红的眼目愈发凌厉:“我们是敌人。”
从前是,现在是,以后未知。
憎恨是可以积累的,痛苦总比快乐难忘,没有谁会轻易原谅。
就算之后千手柱间成为族长,这个时代最终归于他们的手上,依然也要为身后的族人负责。
“……但是。”
“总要有人先开口,总要有人来提出结束,才会有可以或者不可以,才能知道行不行得通。”
柱间罕见严肃,在扉间面前露出沉稳且富有兄长尊严的一面:“不然再过一百年,我们依然还在流血,大家也还都在憎恨,亲人依然死在对方手里,陷入仇恨的轮回。”
“大哥你……”扉间知道兄长是对的,但能看到这一点的人太少,所以人类才无法互相体谅。
他对此,不抱有期待。
――“我曾经问过我的老师。”
“他要我放弃复仇。”佐助平淡的开口,没有激动,只是在他们的激烈争吵时插入叙述,提起自己的微末过往:“‘如果把你所有珍视的人都杀死’像这样,我质问着。”
“……然后呢?”问出这话的,是斑。
同样凝视佐助的,是柱间和扉间。
“他说自己珍视的人已经都不在了。”似乎回到年少的那一天,宇智波佐助最终没有成为旗木卡卡西,“我不原谅。”
“我要向杀死族人的那些存在复仇。”
冰冷的、粘腻的,附骨之疽般的杀意与憎恨,蛇一样永远缠绕。
不针对在场任何人,依然也会令人背后发冷。
“……宇智波。”扉间露出沉冷的怒意,没有了之前态度软化的影子,在他的角度听起来,佐助的意思是一定会覆灭千手一族。
“大哥,你看到了吧。”
扉间说道:“讲道理是没有用的,父亲不会听,任何人都不会听……放弃吧。”
“你好像理解错了什么。”佐助侧目,“我要杀死的人,与千手无关。”
“你想狡辩什――”
“宇智波和千手敌对,忍族之间的相互敌视,为平衡各方忍族实力而挑起的战争。”村子里的人对宇智波的排斥,利用鼬对和平的执着,利用止水对于木叶的信任,还有人丁凋零的千手……佐助在心中补充。
“真正杀死宇智波和千手的人,是谁?”
真正杀死宇智波的人是谁,杀死鼬的人是谁,杀死止水的人是谁,杀死四代目火影之子为英雄后裔这一事实的,杀死木叶白牙的。
所有人,这一切。
――是谁?
“看起来,已经不需要再说下去了。”
依旧是扉间曾厌恶的,宇智波目下无尘的一眼。
只是。
想倾吐的厌憎,第一次被扼住一样,无法说出口。
“你们回去吧。”斑抽离思绪回神,不谈刚刚自己与千手们一样的震惊,“迟则生事,千手的对手不止宇智波,何况带着一个昏过去的板间。”
“……是睡着了。”扉间。
“嗯。”斑敷衍着。
千手兄弟离开,当再也听不到声音时,斑才看向佐助。
“这种话,不要再提起。”斑垂下眼目,“起码,这时候不可以。”
什么阶段说什么时候的话,走得太远太快,就会容易遇到危险。
“我知道。”沉默后,佐助又说:“没有关系,不会有问题。”
作为草之国委托方和忍者交接的地点,旅店自然提早清场,除了大名一方的武士,就是被委托的忍者。
后厨叫做后厨,实际上距离这里很远,即使是忍者的脚程也要一段时间。
“……我不是这个意思。”斑看着佐助肖似泉奈的轮廓,清淡无波。
他第一次因为对方的冷静感到有点头疼。
最后,斑张了张口,慨叹一样:
“你不是一个人。”
佐助一愣,虽然明面上看不出,仍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他的确感受到,因这句话而产生的砰然,却又很快冷硬。
宇智波佐助,一定要在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的心里种下一颗种子,只因自身的不定性,他确定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又一次的往返未来,又能不能回来。
一切都太过未知。
只有一个人的路,他一直在走,今后也是。
与其寄望他人,不如追求自身绝对清醒。
“……我先走了。”他说。
“去哪里?”斑有点诧异:“回族地?为什么不一起?”
“不是,要去另外的地方。”佐助回答:“南贺川附近。”
斑想了想,南贺川其实也就相当于宇智波的庭院而已,距离很近,不然自家的神社也不会叫做南贺神社。
“早点回去。”他干脆应允:“太晚会没有晚饭。”
显然,宇智波斑忽略了一件事。
住在南贺川附近的,除了宇智波之外,还有……
千手。
佐助不远不近的缀在柱间一行的后方,悄悄跟上了他们。
板间趴在柱间背上,睡得昏沉,扉间作为警戒的一方,有时会去探查周围动向。
没错。
佐助要看千手板间平安回到千手族地。
比较心血来潮,但他的确是在先前返回未来的那一次里,意识到了板间的死亡。
千手板间仍然是佐助锚定的锚点,他想通过观察这个孩子的成长,和逃离所谓历史的宿命,来确定未来的可改写性。
但是,这之间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千手扉间,看向佐助所在方位。
――“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