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是当今的火影大人——团藏, 啦!”
在场之人,无一例外地拧起眉头。
比起宇智波佐助,眼前这个人, 才是更危险的那个存在,并且从精神状态上看起来,是个会随时发疯的家伙。
水影和土影, 隐晦地对视一眼。
面具男语气欢快而活泼, 截然不同的两种声线语气, 令他的行为显得癫狂而神经质。
与此同时, 空间扭曲的漩涡在他面具孔洞处开始形成:
“那么!拜拜啦,在座的各位大人。”
他像是突然就对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语气变得懒散。
随着空间的旋转, 男人挥手的姿态逐渐模糊, 佐助的脸孔也是。
速度很快, 但对于在场的‘影’而言, 并非无法拦截。
只是这一次,在场的人, 谁都没有阻止。
“……哼。”
随着周围空间的稳定,佐助听到来自宇智波带土的冷笑。
几乎是眼睛眨动的时间, 他们已经从五影会议的场地,来到野外。
周围是绿意葱茏的树,大团而杂乱的交错着,面具男就盘腿坐在佐助旁边,他们都立足在延伸出的枝干上。
向下看, 不远处是一段建筑, 高高的桥,以及足够宽阔的桥面。
团藏一行, 正缓步走上阔桥。
“你看,那些家伙们,实际上也未必有多么一体同心。”‘斑’看着团藏,漫不经心地提起刚刚离开五影会谈之地时所发生的事。
“就这样被‘出卖’了啊,这位火影大人。”他透过面具的孔向下看,亦是居高临下的姿态:“人心松散的家伙们,即使坐在一处,也不会相互信任。”
“……你是在说自己吗?”佐助想到晓组织里,那些风格迥异的成员。
而抛开那些不提,对方本身对于真实身份的隐瞒和遮掩,以及不把话说完整的特质。
站在这里的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带土。
比之五影之间的毫无默契和相互算计也不遑多让,只是因为暂时的需要,所以会走在一起而已。
“需要我提醒吗?”佐助微微垂目:“我并不相信你,‘鹰’也不是‘晓’的一部分。”
枝叶驳杂的影子,在他眼底浦沿出阴翳的意味,面具男看了他一眼,气氛莫名沉默。
“……讨厌啦,佐助君。”再开口,‘斑’的语气一改沉肃,转折出欢快尖细的尾音:“我呢,可是切实站在你身边的哦。”
“比起这些,‘他’来了。”‘斑’的视线,再次落回到团藏所在的方位——
“哦呀。”
沉沉发出惊讶的拟声词后,面具人语气里带着发闷的笑意:“真是个心急的后辈。”
在桥上,团藏所在的地方。
宇智波佐助,赫然已站在团藏的眼前,他抽出别于腰间的草薙剑,清冽的弧光锋锐一闪,少年忍者微微抬目。
写轮眼的纹路殷红流转,他的眼神,纯粹而沉重。
“哼,是你啊。”团藏开口,嘶哑苍老的嗓音中,是处事不惊的冷淡,“宇智波佐助。”
他毫不意外佐助的出现,正如并不意外对方最终会找上他,于此一战。
只说:
“三代……日斩那家伙还是太心软了。”
“他也是,鼬也是。”团藏开口:“你是宇智波鼬唯一的污点。”
佐助并未泄露出愤怒。
如果是从前,他会。但现在几乎等同于是度过了双倍时间的人生后,他能够看穿的东西只随着时间的阅历,以及战国时代的残酷而增长。
像团藏现在的说辞,并不能掀起什么波澜,只会令人觉得可笑。
诚然,或许正如对方所言,猿飞日斩是一个心软的火影。
也因为心软,没有做好任何一件事……虽然,大概的方向上看起来,似乎都无功无过。
“原来如此。”
佐助给了团藏,一个锋利的笑:“这是你最憎恨的一点。”
志村团藏,看不上猿飞日斩的软弱。
“像这样,你期待今天,到底多久了?”写轮眼的纹样正对着团藏,“作为‘火影’。”
团藏陡然睁开眼睛,冰冷的眼神,昭示着被触怒的事实。
这一刻,他看起来不再像一个老人,身形也不再佝偻,而是回到了最年轻,也最不甘心的时候。
只有怒气。
团藏不再说话,一圈圈的绷带随着他手中的动作,徐徐散开。
至此,绷带下躯体的全貌,都展现在日光之下。
……那是,罪孽。
写轮眼、写轮眼,整整一条手臂的猩红眼球,密密麻麻,像树的年轮。
而那条手臂的皮肤也与其他部位有着非常明显的肤色对比,肩膀下是……初代火影的脸孔。
处处张扬着一种怪异的非人感。
“是柱间啊。”宇智波佐助那张年轻的脸,依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溢出近乎叹息的语气。
佐助看着那些写轮眼,想了很多。
在过去,年幼的时期,或许也曾被其中的哪一双眼睛凝视过,温和的叮嘱过,上门拜访过,递过年节的礼物。
万花筒扭曲出黑与猩红的纹路。
血渍沿着他的眼角向下延伸,苍紫色在燃烧,须佐能乎拔地而起。
这令团藏本能的感觉到某种奇妙的危机,他决定不再拖延,满脸沟壑的老人微微垂下视线。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与诸多写轮眼对视。
下一刻,手中结印。
“风遁·真空波!”
须佐之形振臂,挥散团藏试探的一击。
——“啊啊。”
面具男没正行的盘坐在树干上,在一个绝对不会被波及的地方,这里视野不错,具有与高度相应的开阔感。
下方发生的战斗,都可以一览无余。
“已经开始了吗?”
白色孢子一样的人形,像寄生的蘑菇一样,在枝干一侧缓缓冒出。
“白绝。”‘斑’懒散的招呼了一声,目光没有离开佐助与团藏展开战斗的地带。
“你看好谁?”话到这里,面具男又是一转:“啊,这种问题对你而言大概是困难的东西。”
“耶耶。”白绝发出了无意义的拟声词,“当然是佐助君啦。”
“‘斑’大人也是这么希望的吧。”
面具下逸出一声轻微的笑,天照之炎燃烧的声音恰逢传来。
面具黑黝黝的孔洞处,投射入漆黑之火不死不灭的燃烧,团藏的又一次死亡。
以及幻梦一样的,再次复活。
那是宇智波一族的究极瞳术,禁术·伊邪那岐。
发动后的一段时间,能将现实所发生的不利转变为不曾发生,使用后,一定会以一只写轮眼的失明作为代价。
——那么,关于是否希望佐助这一边得到胜利。
“或许是吧。”
宇智波带土,作为‘斑’而回答,在曾经生活在地下,那些暗无天日的时光:
“我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