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盲症这事儿是谁捅出去的有眉头了吗？”
程今柚问。
裴应时嗯了一声：“前教练。”
听到这个人, 程今柚微微拧眉：“这么快就知道了。”
裴应时点点头：“差点把他漏了，在你之前，知道我出车祸有这症的人就那么几个, 他是唯一一个不是我家人, 现在也不在GR的人。”
程今柚拧紧的眉头没有松开：“你们这个前教练我见过几次，言行举止就是一股装模作样装腔作势的老鼠样，指不定在阴沟里盘算什么阴招。”
裴应时伸手, 食指抵在她的额头：“不用担心, 这件事交给俱乐部解决就行。”
“我担心的不是这件事，我担心的是你。”
“我知道。”裴应时扣住她的手, “那说说你。”
程今柚偏头看他：“我怎么了？”
指腹摩挲着她的指骨，裴应时问：“和郁辰吃饭都干了什么？”
“就吃饭啊，还能干什么。”程今柚实话实说，“不过他说, 想请我去MDK打职业，而且还要先替补。”
替补这话郁辰当时的确提了一嘴，程今柚想起来就觉得好笑, “让我当替补, 好笑, 我只能是首发。”
裴应时被她惹得发笑：“让你首发你就去？“
“不去，MDK的话, 我过去就只能是教练。”程今柚扬眉, 表情骄傲，只绷了两秒，便在裴应时直勾勾的眼神中笑道, “开玩笑的，我不喜欢这个俱乐部, 说什么都不合作。再说了，我打不了职业。”
“为什么？”
曾经有段时间，他问过，当时她说，她之所以喜欢游戏，是为了解压放纵的，把爱好当作有规定的职业，她会感到压力。毕竟爱好做成职业这种事，有的人适合，有的人不适合。
但她的态度是不喜欢，不是打不了。
程今柚侧过身：“因为，我喜欢的人在对家，我会和他一起冲进决赛圈，然后双手把枪奉上——”
她说着，双手掌心朝上，像是捧着枪，笑眼盈盈地对裴应时说，“来吧，杀了我。”
裴应时静静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抬手握住她的手，攥进手心里。
“这么乖，舍不得。”
热搜舆论在一个星期后彻底平息。
俱乐部这边以裴应时的名义，起诉了前教练，恶意侵犯他人隐私权。
和经纪人商量之后，程今柚的工作做了新的调整，白天在GR当助理教练，晚上回小洋楼美美做游戏主播。
小鸟在她的游戏桌前梳理自己的羽毛，她靠在电竞椅上，叼着吸管，慢悠悠的左右晃动。
WHITE又约了程今柚和裴应时排位，两个人一前一后拒绝了她。
“不是，你们俩什么意思啊？这游戏不是双人游戏，它可以四排！”WHITE在手机那端嚎着。
程今柚轻哼一声：“我用头发丝想都能猜到你四排要带谁。”
裴应时应和道：“我也能猜到。”
WHITE：“谁啊？”
程今柚：“活蹦乱跳的小兔子呗。”
“这回真不是。”WHITE说，“带了我老板。”
袁初七？
程今柚诧异一瞬：“我和裴应时都在直播，你想她被骂啊？她要是被骂哭了你哄？”
“我哄就我哄。”WHITE说，“不是，骂什么骂，开局我就开个喇叭说，这位是我老板，骂不了一点，骂她就是让我死。我有个办法，你们都在直播间里挂个置顶呗，‘今天不是初七是WHITE的老板’。”
听他在那边说着，程今柚已经拿起手机，给袁初七发消息，问她情况了。
袁初七单纯想和职业选手玩两把，感受感受所谓的高端局。
“虽然我现在依旧摸不着头脑，是个小聋瞎，但我的优点在于，我还是个哑巴。”袁初七说，“就算死，我也死的很安静。”
“……”程今柚忍不住想给她鼓掌。
磨蹭一番，四个人进入了游戏排位。
袁初七还在感慨这种奇妙的感觉，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和职业选手一起打游戏，而且三个人都挂着直播。
更好笑的是，三个人的直播间都挂着那句话，程今柚还精修了一下。
——【‘今天不是初七’是WHITE的老板，别骂，他会死】
因为袁初七相比而言更熟悉最经典的海岛地图，所以直接选了艾格伦。
在上飞机之前，WHITE还是问了句“跳哪”。
“G港。”
裴应时先一步开口。
WHITE感到意外，调侃道：“哟，我们P城小王子今天居然不跳P城了。”
直播间里的粉丝对此感到震惊。
程今柚单手撑着下巴，慢条斯理地抚摸着小鸟的羽毛，笑而不语。
裴应时的声音传来：“你有事儿？”
WHITE：“没事，就是有点新鲜。”
裴应时：“你把G港买了，我跳不得？”
“……”WHITE沉默几秒，“不是，你们俩是什么恶人夫……”
话没说完，他及时刹车，戛然而止。
程今柚没忍住笑出了声：“真难得，能把嘴关上。”
他们一来一回，说话的语气夹枪带棒的，袁初七都插不上话，安静的做一个行走的医疗包，打好辅助。
直播间里，有人提到了MDK教练的事。
尽管这件事过去了一个星期，但因为没有线下比赛，所以也不会遇到咄咄逼人喜欢八卦的媒体记者，也就没有问当事人的机会。
裴应时直接忽略了那些评论，但程今柚看到她这边直播间里的评论，忍不住开口：“有什么好评价的？阴沟里的老鼠在它的阴沟里活得自在，管他呢。”
眼看着直播间里刷了越来越多关于这件事的评论，程今柚绷不住了：“因为我不是职业选手，什么都能说，就逮着我霍霍了是吧？”
“也不是不能说，我对MDK没有好感。”
“对啊，我就直说了，怎么了，大家喜欢打太极吗？我暂时不喜欢这项运动。反正一个战队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呗。沾了老鼠屎的粥，我倒掉怎么了。”
“是是是，你家哥哥最厉害。哥谭市里他最狂，麦当劳前他站岗。”
“真是屎壳郎爬玻璃——狡猾透了。”
嘴上一边疯狂输出，手上一边动作，顺便捡个人头。
WHITE小声朝裴应时感慨：“这嘴是真能说啊，你们不吵架吗？”
“吵啊。”裴应时语气平稳自然，“她都能和路边的狗吵起来，和人吵起来算什么。”
话落，耳机里炸开程今柚的一道声音。
“啊啊啊啊你把屎拉到我键盘上干什么？！”
作为罪魁祸首，小鸟拉完就抖抖翅膀飞到电脑显示屏上端。
程今柚深吸一口气，扬着嘴角：“我带你回来的，我不生气。”
正在排位局里，没法抽纸擦键盘，好在小鸟只拉在了键盘中间，没有影响到她需要用到的键。
然后，她美眸微瞪，看了眼显示屏上端的小鸟：“你给我道歉。”
WHITE：“……”
四个人上了车，朝安全区驰骋而去。
裴应时负责开车，程今柚坐在副驾，WHITE和袁初七在后座。
“今今，你刚刚说要一个八倍镜，现在还要吗？”
一直没说话的袁初七突然开口。
“要要要。”程今柚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和小鸟计较了，“你在哪捡的？”
袁初七：“空投啊。”
程今柚收了袁初七拿出来的八倍镜：“真厉害，我们七七。”
话落，裴应时的声音传来：“我给你架枪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夸我？”
WHITE：“……”
他真不应该在车里，他应该在车底。
坐在后座还被裴应时颠得屁股发麻，快要吐出来了。
“你们明天都有时间吗？”袁初七突然问。
WHITE连忙应声：“我的时间都是大老板的。”
程今柚趁这个空挡喝了一口水：“你要约我，我当然有时间啊。”
裴应时猝不及防地接了程今柚的话：“她约你，你当然有时间。我约你，你就要考虑考虑？”
WHITE：“……”
袁初七：“……”
吓得他俩都不敢说话了。
程今柚被一口水呛到，咳了起来。
直播间里一时只剩下她的咳嗽声。
裴应时语气无奈：“慢点喝。”
程今柚蹙眉：“不是我的问题，是你在我喝水的时候说不该说的话。”
“好，我的错，怪我。”裴应时低沉的声音略带拖腔。
直播间不出所料，炸了一番又一番。
——[家人们，我是不是漏了什么剧情，我也没有2倍速啊]
——[虽然好像这两个人还是在斗嘴，但是我怎么感觉和以前不一样啊]
——[前面的，你没有感觉错，我竟然听出了一丝丝宠溺，我有病吧]
——[复合了？]
——[big胆！这么敢想你不要命了！]
袁初七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都有时间的话，明天一次吃饭吧，我请客。我等会儿把地址发给今今。”
程今柚应了声好：“在澳洲说约饭的事可不能拿这顿糊弄我。”
“是是是，你是另外的。”袁初七说，“等我忙完这一阵，我八抬大轿去请你，可以吗？”
程今柚轻笑一声：“看不到八抬大轿我不去。”
袁初七：“那我只好把餐厅搬到你家了。”
听她们俩来来回回聊得开心，WHITE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们俩是不是挺多余的？”
裴应时：“嗯。”
WHITE：“……”
倒也不必，这么果断。
第二天中午，程今柚没有和裴应时一起去餐厅，她提前去市中心的商场，和袁初七逛了会儿街。
整天待在海边郊区，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感受闹市区的烟火气息了。
裴应时刚从基地出来，碰上WHITE，手机便振动两下。
第一条，是支付宝的扣款提醒。
第二条，是程今柚的微信消息。
【给你看上了两件小裙子，用你的亲情卡付的，看你穿不了我就自己穿了。】
裴应时绷着嘴角。
【谢谢】
【挺贴心】
【应该的】
“你这什么表情？”
WHITE在停车场找到自己那辆车，拉开车门。
裴应时：“一秒痛失一千八的表情。”
估摸着大概是程今柚花出去了一千八。
WHITE幸灾乐祸：“看吧，这就是谈恋爱的代价，费钱费时又费力。像我这样多好，平等地给每个女孩子我的真心，不用花钱。”
裴应时面露无语：“……有什么可骄傲的。”
他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俱乐部经理的一句话，嘴角噙着笑，“等着吧，早晚有人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