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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朕的大秦要亡了! 青色兔子 3288 2024-07-17 11:45:26

刘萤这次是借着给众士卒送丧服的理由来的。

蒲将军等人已扶项梁棺椁归来, 这几日便要渡河安葬。

胡亥透过小洞, 一见刘萤, 以目光询问,见刘萤神色笃定、一对上他的视线便微微点头,便知道钥匙已然得手。

见状,胡亥对韩信道:“只要你放我出去, 便是破了魔障, 一夜过后, 便能记起你从前在天上做兵仙之时的事情。”

韩信道:“纵然我想放你出去,可却也没有钥匙。那钥匙是将军亲自保管的。”

“这有何难,说了我是来渡你的。”胡亥道:“你闭上眼睛,听我念一段咒语, 再睁开眼睛,那钥匙必然在你方圆三丈之内。”

韩信已经接受了胡亥是神仙这个设定, 闻言果真闭上了眼睛。

胡亥张嘴乱叫,“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 辰宿列张!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敕!敕!”

伴着他的三声“敕”,刘萤配合默契, 将那金钥匙抛在韩信脚边。

韩信只听一声轻微脆响在自己脚边响起。

“睁开眼来!”

韩信迫不及待睁眼,寻着方才的响声看去——只见自己脚边躺着的, 可不是正是那枚金灿灿、亮闪闪的大钥匙!

“这……”韩信声音都激动地发颤了。

“这什么这?”胡亥含笑道:“还不快打开门,开启你在天上时做兵仙的记忆?”

韩信捧起那枚大金钥匙,半是激动半是恐惧, 试探着往锁眼插去。

“咔哒”一声响,青铜板连着铁门被打开了。

韩信呆立当场,盯着掌中的大金钥匙,如在梦中。

他喃喃道:“我果真是兵仙?兵仙?”

一时间,他耳边仿佛响起了宏壮的仙乐声,犹如上苍在召唤他。

那枚金钥匙在他眼中,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亮,钥匙腰上开出一扇光华万丈的门来。

光门轰然洞开,里面的仙人迎出来,微笑恭敬,“兵仙大人,恭喜您重归天庭。”

铁门里面的胡亥等人鱼贯而出。

刘萤低声急切道:“不能久留。我怕项羽即刻就会发现。外面守卫不下二十人……”

李甲拔出鱼肠剑,萎靡了几日的眼睛“腾”得亮了,“杀出去!”

蒙盐道:“二十人无妨,可是闹出动静,就不止是这二十人的事情了。”

到时候广陵府中与左近上千,甚至上万兵马席卷而来,就不是他们几个能解决的事情了。

胡亥道:“你们这些榆木脑袋,把他们骗下来弄死啊!”

这地牢之中,距离地面足有两人高,隔音效果绝佳。

夏临渊献宝似地托了一包东西在手中,“公子,您看,迷药……对面一吹,放倒一片!”当初他救下李由,就是靠用迷药把李由给放倒了,才阻止了李由兵败后自刎的“愚蠢”行径。

胡亥瞪着他,“坑坑啊!你有这玩意,到现在才拿出来?”

夏临渊委屈道:“那不是落水打湿了吗?放了这几日,我才用体温给烘干了。”

胡亥:……

夏临渊又补充道:“也不知道药效还在不在……”

胡亥拨开众人,走到失了智般发呆的韩信面前,道:“兵仙大人,还需您送我一程。”

韩信此时的人生观世界观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他尚未回过神来,“送你一程?”

“烦请您将上面的守卫都叫下来。我们得杀了他们,才能出去。”

韩信回到现实中来,看看自己毫无变化的双手,却莫名感觉充满了力量。

“太丙真人稍候!”

韩信当即上去,道:“了不得!牢里人都不见了,你们还在上面聊天!”

上面众守卫大惊,包括黥布在内,第一反应都是跟着韩信冲进来查看。

底层昏暗,他们刚冲下来,就被夏临渊兜头洒了一身药粉,紧接着李甲刺鱼肠剑,蒙盐挥青霜剑,就连重伤初愈的尉阿撩也夺刀作战。

胡亥则带着刘萤忙着扒下死人身上的士卒装束,给自己人穿戴上。

不过半盏茶时分,二十多守卫连黥布一起,都死得透透的了。

一行人换了衣裳,在刘萤带领下,瞒天过海,步步惊心出了广陵府。

早有吕雉与兄长吕泽备下马车,在角门等候,一见刘萤等人出来,立时扶他们上车,快马加鞭往淮水岸边赶去。

刘萤抓着吕雉的手,交待道:“恐怕将军迁怒于我表姐,然而事情紧急机密,她又荏弱爱慕将军,不敢以实情告诉她。姐姐在广陵府近旁,请多照拂我表姐。”

吕雉道:“我晓得,你放心。”

却说府中项羽宿醉晨起后,又被虞姬惹得心烦,捉刀与众将领商讨大事,头痛欲裂而又心烦意乱,下意识往腰间一摸,惊出一身冷汗——钥匙不见了!

项羽赶到地牢之时,胡亥等人刚走不久,地上尸体犹有余温。

项羽为黥布合上眼睛,虎目含泪,咆哮道:“狗皇帝!我要你的命!”

他即刻带骑兵追出来。

胡亥等人在逃亡的马车上,众人都是又激动又恐惧,李甲兴奋多一点,夏临渊恐惧多一点,李婧则是无聊多一点。

李婧道:“我就不懂,为什么地牢材质总是用青铜板、铁板呢?其实木头用好了,比这些都厉害。比如我要是设计个木头做的地牢,方才咱们一把钥匙肯定出不来……”

蒙盐嘲讽道:“那你很优秀啊。怎么被关进地牢里的呢?”

与他们不同,胡亥与韩信探讨的是天人感应的大道理、大奥秘。

“既然我是兵仙,那我所遇之人,岂不是都有来历?”

胡亥也是难得遇到这个么老实孩子,一本正经道:“可不是嘛。比如那个南昌亭长,他原是天上的滚地鼠,从前老去你哪儿偷仙丹吃的;这才有你寄居他家中许久之事。不过他还得不情不愿,所以最后他妻子赶你走了——这便是他的孽障没消完,来世还得做小人。”

韩信听得入了神,“那赠饭给我的老婆婆呢?”

“哟呵,那可就是厉害了。”胡亥压低声音,神秘道:“那是王母娘娘亲自下凡……”

“啊呀,竟是王母娘娘么?”

“可不是吗?她那织云彩的七个侍女都暗恋你,整天在她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韩信耳朵都红透了,“这、这……”

“你可是兵仙!天庭多少小姑娘都迷恋你呢!”

韩信手推着膝盖,惭愧道:“哎,我在凡间竟混成这幅模样,当真是……”

“噗嗤”一声,夏临渊乐出声来。

事已至此,跟随胡亥的人,哪里看不出来陛下这是惯常的信口胡诌。

胡亥一眼瞪过去。

夏临渊立刻头望车顶,却憋不住笑声。

李甲在旁解释道:“他这是想到能与兵仙大人同车,高兴坏了。”

韩信微笑道:“我在凡间,跟大家一样,都是凡人,没什么的。”

“噗……”这下子,李甲也忍不住了。

车里顿时笑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驾车的吕泽不知前情,听得嘴角抽搐,这怕是接了一车神经病。

胡亥编了个神话故事,诓住了韩信;可是却也叫他无法表明身份了。

身处险境,情势紧迫,胡亥怕此刻表明自己的皇帝身份,叫韩信意识到这一切是一场骗局。

毕竟韩信又不傻。

然而就此错过韩信这样一员名将,也是一大遗憾。

“太丙真人,你说我是成大事之人,值此乱世,何处才是我一展抱负之处呢?”

胡亥先辩驳了一句,“……乱世么?不算太乱。”

他想了想,骤然劝韩信加入朝廷,恐怕太直接了,韩信也未必能接受。

于是,他迂回道:“你知道当朝的抱鹤真人么?”

突然被点名的夏临渊:……

韩信还真知道,“就是那个几句话劝说李良、田氏等率领大军归顺了暴秦的抱鹤真人吗?”

夏临渊喜滋滋起来——自己名号还挺响的嘛。

“正是他。”胡亥道:“你找到他,他就会指点于你,告诉你该去何方。”

到时候知道真相的韩信就算要狂暴,也是先冲着夏坑坑去的。

夏临渊还没意识到自己被皇帝当了肉盾,挺直了腰板,骄傲着呢。

“多谢太丙真人指点。”韩信感激道。

胡亥点头,笑呵呵道:“好说好说。都是我应该做的。”

马车自然是没有马快的。

然而广陵府境内,若是骑马,万一被盘查,胡亥等人便完蛋了;安全起见,马车才是最好的选择。

马车刚停到岸边,胡亥等人鱼贯下车。

百丈之外,已能看到项羽领兵杀到。

吕释之领着一千人马也赶来。

韩信道:“太丙真人,你先走,我断后!”

胡亥胡乱点头,跳上小帆船,手忙脚乱升起船帆。

蒙盐紧随其后跳上传来,摇动船桨,拐出泊位。

小帆船顺着河水流向,吃饱了风力,又只担着胡亥、蒙盐二人,轻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

刘萤、李甲、李婧、夏临渊与尉阿撩五人挤在第二艘船上,也紧随其后。

等项羽冲过吕释之等人的屏障,赶到岸边上船之时,已经只能望见两艘小帆船如两只白饺子般大小。

项羽大怒,险些气得呕血,“水军去追!”

然而哪里追得上。

忽然又有斥候来报,“将军,王离大军二十万,日夜兼程而来,不过半日可至广陵!”

项羽恨恨回府,举火把下地牢再查看,却见地牢里面的墙面上,以锐器刻出一行大字:

项羽大将军,吃屁!——弟·胡亥于九月既望

项羽急怒攻心,血不归经,一张口,真喷了一口血出来。

“将军!”左右大惊。

项羽摇晃两下,稳住身形,抹去嘴上血迹,狞笑道:“嬴胡亥!好一个嬴胡亥!”

却说胡亥逃出生天,快活无边,对着江上清风,与空中艳阳,伸臂大喊,一扫连日来的霉气。

等他从兴奋中回过神来,却发现已经望不见刘萤等人所在的小舟。

“喂,他们没追上来,咱们可以找个地方靠岸了。”

手持船桨的蒙盐不语,立在船头,只是奋力划桨。

广陵府本就在近海口,两人这一路狂逃,已经快到淮水入海口了,一旦入海,那可真是九死无生。

“蒙盐?蒙盐!”

帆船顺水顺风,驶得飞快。

蒙盐猛地举起船桨,奋力一抛,掷入河水之中。

“你疯了!”胡亥大惊,抢到船边,却见那船桨已经沉入水中,再不能捡回了。

蒙盐回过头来,盯着胡亥,眼底一片阴翳。

胡亥心中一激灵,忽然明白过来,“……是你!”

所谓的内鬼,根本不是王离军中的人。

项羽抛下的带符号的石头,也并不是要给后来人的联络方式,而是蒙盐所谓的“金饼子”。

那石头,根本就是蒙盐递给项羽,确认了胡亥的皇帝身份。

之后种种,不过是项羽的捉弄,要他下跪,要他屈辱。

若不是项梁之死,刺激了项羽,那么这场游戏,可以玩到项羽喊停之时。

而被项梁之死刺激,忽然狂暴的项羽,也是在蒙盐挺身而出之后,冷静下来。

当初只觉蒙盐是在回护自己人,现在回想,字字句句都是提醒——你项羽要杀的只是皇帝,余者都该放过。

但是,如果是蒙盐——当初坠龙崖下,他又为何要救自己?这么多天来的出生入死又都是假的吗?他感受到的兄弟般的义气,知己般的生死共存,都是骗局吗?

淮水已至入海口,洪流滚滚,小船帆惊慌失措得被裹挟而下。

胡亥随着船身起伏,盯着蒙盐,脸色煞白,这真是才脱虎口又如狼穴。

将生死置之度外,蒙盐品味着胡亥的震惊、伤愤与恐惧,如品着一壶久候的陈酿。

狭长双眸中一片冰冷,他闲坐船头,淡声道:“陛下,被背叛辜负的滋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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