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善会爬, 这让妖怪们省了些事，在家时不用一直抱着他。在爬爬垫上放些玩具，云善自己就能坐在里面玩一会儿。

更多时候, 云善还是要人陪, 要有个人坐在他旁边。如果是小丛和坨坨坐在爬爬垫上, 云善会拉着他们一起玩, 给他们看玩具，还要和他们一起玩玩具。

要是其他人坐在爬爬垫上，云善就不拉人玩，自己玩得很好。玩一玩总要看一下旁边的人，只要有人在，他就能自己继续玩。

春节期间, 作为家里最没有家务能力的梁小飞成了云善陪玩主力军。

梁小飞干脆把画画的地方改成云善的爬爬垫里，在里面放了个懒人沙发，他时躺时坐地在沙发上画画，云善坐在沙发旁玩自己的玩具。

云善玩累了，自己就会睡，一点不用人操心。有时候坐着都能睡着。

现在就是, 云善倚在沙发边，人已经睡着了。

梁小飞画得有些累，想着云善说话, 喊了两声没人答应。他爬起身一看，云善手里抓着小狗尾巴已经睡着了。

梁小飞把他捞起来, 放在懒人沙发上，走两步去角落里拿了蓝色小绒毯来给云善盖上。他趁机出去放松。

花旗昨天去山里打扫了一天卫生, 回来后洗了澡又去睡了，今天也没起来。

坨坨、小丛和兜明在外面忙着炸面果子。西觉坐在灶台边烧火。

饭桌上放了整整5盆面果子。

梁小飞捏了根面果子咬了一口, 嘎嘣脆。又脆又香。出门一看，坨坨还在往锅里下面果子。

“要炸那么多吗？”梁小飞边吃边问。

“不多。”兜明搓着面回，“几天就能吃完。”

“你说能吃完肯定能吃完。”梁小飞笑道，“你的饭量我不担心。”

兜明毫不在意这句打趣，尽职尽责地搓自己的面果子。

今天天气好，没风，他们搬了张桌子在外面擀面。

“小飞哥，家里肉快没啦。”坨坨拿着笊篱站在锅台边，心虚地说，“还得再买肉呀。”

“吃完了？”梁小飞回想这两天的饭菜，确实是吃了不少肉，但是应该也还剩不少呢。“咱们吃那么多肉吗？”

“包包子用了很多肉。兜明吃了很多包子。”小丛淡定地小声说，“一会儿还要炸丸子。”

“我问问苗凯。”梁小飞不疑有他，直接打电话给苗凯，问他们村还有没有人家要卖猪。今天都腊月二十八了，估计不好买。要卖猪的估计早就卖了。

“买猪？”苗凯接到这个电话一点都不吃惊。以他们家那些人的饭量，还是过年呢，只买一头猪回去估计是不够的。“我现在就去村里问问。”

挂了电话，梁小飞说，“一会儿咱们再去大市场买点海货。兜明不是爱吃虾吗？咱们多买点。”

“油也快没啦 。”坨坨把油壶拎过来给梁小飞看，里面只剩下半壶，根本不够他们过年用。炸东西很费油。

坨坨在杂物间攒了些油壶和废纸壳，他打算明天让兜明拉去婷婷家卖掉。

“我去大强超市多买几壶。”梁小飞说完回屋拿钥匙，刚推开玻璃门就见云善小小一团地坐在懒人沙发上。

“云善你这么快就醒了？”梁小飞吃惊地问。云善平时睡觉起码半小时起步，今天才睡5分钟就醒来了？

不过梁小飞转念一想，他发现的时候，云善应该已经睡了好一会儿了。

云善不说话，伸着两只小手臂，这是要梁小飞抱。他刚睡醒爱黏会儿人。

梁小飞给云善换了尿戒子，喂了点水，又给他换了厚实的红色羽绒服，抱着他一起出门。一会儿借用大强超市的小推车把油拉回来就行，他一只手就能拉。

刚睡醒的云善没什么精神，乖乖地趴在梁小飞的肩膀上。等出屋门，看到坨坨他们，他才有些精神，伸着小手要去摸小丛脑袋。

“我带你出门转转。”梁小飞怕云善耽误坨坨他们做事，赶紧带着云善出了院子门。

领着云善看看自家菜园子里种的菜，给他揪一片菜叶拿在手里，再抱着云善往前走，看看别人家的菜园子。

梁小飞一路和云善说着话走到大强超市。都是梁小飞在说，云善负责听和看。

“云善，你看柳树现在光秃秃，等春天到了，要抽条发芽，长出许多柳条。”

“云善，有只小鸟停在柳树上。”

“云善，对面跑来一只狗。”

“云善。。。。。。”

“云善。。。。。。”

不知不觉中，梁小飞和妖怪们一样，开始对着云善说话，把这个世界一点点地告诉云善。

大强超市门口支了个小桌子，几个男人围在那打牌。

光头老板叼着烟站在一旁看牌局。见梁小飞往超市里走，他赶紧叼着烟跟在后面一起进去，“买什么？”

“买三桶油。”梁小飞说，“老板，小推车借我用。一会儿给你送回来。”

“行啊。”光头老板进超市里，拎了三桶油到小推车上，把车拉到梁小飞跟前。

他吐掉烟屁股，用脚碾灭，熟稔道，“给你家米面粮油可都是最低价，去大市场批发都买不到这个价。”

“知道。回回都在你家买呀。”梁小飞笑道。

光头老板露出一路大黄牙嘿嘿笑。“这小胖子长了不少。刚见他那会儿，是坨坨和小丛抱着他来买米面。”

光头老板比划着说，“那时候就那么一点点，又瘦又小。现在白白胖胖。”

云善睁着大眼睛在超市里到处看，那些花花绿绿的包装袋很是吸引他。

“昨天会爬了。”梁小飞笑着掏出手机扫码付钱，拉着小推车。

想到原先超市门口算命的老头，梁小飞问一句，“原先在门口算命的老大爷呢？”

“他啊，被儿子接去大城市生活了。”光头老板回道。

梁小飞拉着小推车抱着云善回家，看到西觉和兜明正在掐丸子，一大盆肉馅，还有一小盆萝卜馅。

放下油，梁小飞带着云善又出了门。他俩要去还小推车。

再带云善回家，梁小飞把他往屋里带，云善就不愿意，哼哼唧唧地不高兴。

“怎么了？”梁小飞低头问他。

云善指着外面，梁小飞没看懂，胡乱说道，“云善你不能吃丸子。”接着带他进屋，云善扭着小身子不愿意。

梁小飞只好把他抱出去试试，结果云善刚到院子就不闹了。这下梁小飞知道原因，是云善想在外面玩。

“要不把爬爬垫弄到外面给你玩？”梁小飞看向云善。

云善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看到一只白猫站在他们家墙头上。

兜明站起身拿起一旁的竹竿敲在白猫前方，喝道，“走！”家里晾了香肠，不能让猫过来。

那猫“喵——”了一声，显然不想放弃。

兜明生气了，那猫觊觎的可是他的食物。兜明身后突然出现一道白虎虚影，对着白猫怒吼一声。

白猫瞬间窜下墙头，消失不见。兜明指挥白虎扑了出去。

外面响起一阵尖厉的猫叫声。

“嗯？”梁小飞好奇地说，“猫跳墙头摔到了？猫不是从楼上跳下来都没事吗？咱家墙头不算很高。”他看不见兜明的白虎。

“可能是眼神不好。”兜明放下竹竿，显然心情不错。他回厨房洗了手。

云善不想进屋，梁小飞干脆在外面陪着他。油锅里一直“滋滋滋”地炸着东西，一家人在一起随意聊聊天，各忙各的，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中午吃饭时，苗凯给梁小飞回了电话，他们村里有一家愿意卖猪，不过是今年的猪，长的不大，200斤。

“买了。”梁小飞一口定下。“我们下午去拖猪。”

下午，梁小飞带着兜明他们先去苗村杀了猪，把猪肉拖回家，这才带着妖怪们去市区。

“过年了，一人买件新衣服。”梁小飞边开车边和妖怪们说。

“我们已经买了羽绒服。”小丛说。买羽绒服已经花了很多钱，根本就不用再买新的。他们又不怕冷。

“过年总要穿新衣服的。”梁小飞不想在这些方面委屈家里的孩子们。

“不用买啊。”坨坨说，“我身上的红羽绒服就很好，我不想要新衣服。”

小丛在后排说，“我给云善做了一件新衣服。可以套在羽绒服上。网上说叫小罩衣。”

梁小飞：。。。。。。

云善坐在小丛旁边，正拽着兜明小手指努力往他自己嘴里放，听到小丛叫他，他转过小脑袋看向小丛。

孩子们不想买衣服，梁小飞没强求，直接带妖怪们去大市场去买海鲜。这里有一排专门卖海鲜的店家，卖的基本都是干货，只有三家卖活的海鲜。

“这个，这个。”坨坨站在水箱前，好奇地看里面八条腿，圆脑袋的怪东西，“小飞哥，这是什么？”

“八爪鱼。”羽绒服外套着黑皮裙的店家笑眯眯地说，“来点？生炝很好吃的。或者回家炒洋葱也行。”

“这是鱼？”兜明皱起眉头，这东西怎么看都怎么和鱼搭不上边。

“是鱼。”店家回。

梁小飞买了五斤八爪鱼。西觉他们没吃过的，他都想让西觉他们试试。

小丛和坨坨都爱吃花甲，梁小飞也称了五斤花甲。花甲不能放，买了今晚就得吃。

“海带要不要？回家烧汤喝。”店主热情推荐。

“要。”坨坨知道海带是什么，他喜欢吃。

“虾米要不要？回家烧冬瓜。”店主说。

坨坨，“要。”

店主，“虾皮要吗？回家拌粥吃。”

坨坨，“要。”

不管店主问什么，坨坨都说要，听得店主眉开眼笑。坨坨他们吃过的东西太少，也都愿意试试新鲜玩意。

“墨鱼仔呢？”店主问。

“要。”坨坨高兴道，“这个我知道，吃火锅的。”上次在马斌家吃火锅就吃过这个。

一个店逛下来，海鲜买得差不多了。因为买的多，梁小飞磨着嘴皮子和老板娘谈价。买了七千多的东西，最后讲下去500块钱。

坨坨美滋滋地说，“小飞哥，这样是不是等于我们赚了500块钱？”

“这话没错。”梁小飞笑着回。

他们在大市场里又买了好些蔬菜，还批发了两捆甘蔗。家里倒是不缺其他水果，开果切店剩下的水果足够他们过年吃。

回家后，妖怪们又忙了起来。梁小飞和云善两人又一起被关在爬爬垫上。

云善玩了会儿玩具，哼哧哼哧地往懒人沙发上爬，费了好大功夫爬到梁小飞身边。

“云善呀。”梁小飞一歪头就看到云善胖乎乎的小脸蛋。不知道他是怎么爬上来的。

“啊。”云善高兴地回道，一咧嘴，四颗门面牙小小地在嘴里站着岗。旁边又冒出了一个白点。

“云善，你又长牙了？”梁小飞笑着问他。

云善看着梁小飞笑。

“你看，这是我画的你。”梁小飞指着屏幕上胖乎乎的小娃娃给云善看。“你看我画得像不像？”

云善伸出短短的指头跟着梁小飞一起戳屏幕上的小娃娃，见娃娃不动，云善很快失去兴趣，乖乖地趴在一边。

梁小飞偷偷和他咬耳朵，“云善啊云善，你这么好，他们怎么不让你给我当干儿子呢？”

云善捂着耳朵，咧开小嘴巴笑着看梁小飞。

“云善，你亲亲我。”梁小飞把脸往云善那伸。

云善爬起身，抱着梁小飞的脸，亲亲地贴一下，自己乐得哈哈笑。

有这么个可爱又开心的小东西在身边陪着，梁小飞的心情跟着一起变得愉快。两人在屋子里腻腻歪歪了好长时间，梁小飞才把云善放下沙发让他自己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