坨坨他们一直在面包屋呆到12点多, 杨虎来了之后,他们才回家。
云善的肚子早就混饱了,已经开始打起瞌睡。梁小飞抱着他, 只觉得怀里揣着个小火炉。
现在再买菜回家做饭就太晚了, 梁小飞带着他们一起在镇子上吃了拌粉。家里能吃的三个不在, 他们几个随意在镇子上就能吃饱肚子。
路过大强超市, 马斌说想喝酸奶,于是领着坨坨他们去超市里买了一板8盒装的芒果酸奶。
外面大热的天,喝几口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凉酸奶,很是解暑。
“好喝。”坨坨吸了一大口后说。嘴里还剩下些芒果果粒,他用舌头把果粒推到门牙处,慢慢地磨着。
“你喜欢喝, 咱们下回再买。”马斌说。
他们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山上。8盒酸奶被喝掉4盒,还剩下4喝,被马斌随手放在云善的小秋千上。
马斌舒服地躺在凉席上问梁小飞,“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海市?”
“等西觉他们干完活就走。”梁小飞道。他们在家没什么事,想出去可以说走就走。
两人没多说话, 一会儿就睡着了。席子另一边,云善睡在坨坨和小丛中间。小黑就睡在云善脚边。
小丛是被云善扒拉醒的,云善蹲在他头边, 一边叫着“啊啊”,一边急着扯自己裤子。
小丛知道他是要尿尿。赶紧爬起来, 抱着云善去了另一边树下,给他脱下裤子。
“云善你什么醒的?”小丛问他。
云善低着头正在看自己的尿流过枯叶, 一点点地往前流。
“你尿完了吗?”小丛问他。
云善不说话,小丛就站在他后面, 低着头看。看云善没再尿,就把他抱起来给他穿上裤子。
云善穿完裤子又蹲下,对着自己的尿伸出小手。
小丛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抱起他把他抱回席子边。
云善走上席子,一下子趴在坨坨身上。压得坨坨睁开眼,“云善。”
“啊。”云善轻轻地回答。
吵醒了坨坨,云善又去扑马斌。小肉蛋子似的往马斌身上一趴,见马斌没醒,他又伸手去抠马斌的眼皮。
马斌实在是受不了,抱着云善坐起身,无奈道,“你睡饱了就不让人睡了吗?”
云善在马斌怀里翻腾,自己爬到席子上,又去骚扰梁小飞。
把所有人吵醒,他才满意。肉嘟嘟地坐在席子上看着大家,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坨坨,不是还剩了些酸奶吗?拿来喝了。”马斌说。睡醒他有点口渴。“就在云善的秋千上。”
坨坨跑到秋千那拎着酸奶回来。他把酸奶盒子撕开,正好一人分一个。
云善爬过来,伸手就去抓坨坨手里的酸奶盒子。
“干嘛。”坨坨怕云善抓他脸,赶紧站起身。“一会儿给你喝一口。你什么东西都不能多吃。”
云善也跟着站起来,黏在坨坨身边,眼睛盯着酸奶看。
坨坨喝了一口酸奶,也给云善喝了一口。云善抱着酸奶就不愿意撒手,小嘴巴一直动着,咕嘟咕嘟。
“别喝了。”坨坨直接把酸奶往下拉,“再喝就喝完了。”
云善叼着吸管还在裹着,吃到一嘴空气,他张开嘴巴,吸管掉在席子上。
小丛刚把吸管插上,“云善你喝我的。”
云善踩着吸管 ,高高兴兴地走到小丛身边,就着小丛的手又喝了一口。
吸管被云善用脚踩了,不能再用。坨坨擦干净席子,坐下把盖子撕开,看到盖子上粘着一圈酸奶。
坨坨惊喜地给小丛看,“你看盖子上还有。”
云善对坨坨伸出小手,表示他还想吃。
“那给你舔吧。”坨坨把纸拿到云善嘴边,自己仰着头喝盒子里的酸奶。
云善侧着小脑袋舔了两口,嘴边粘了些酸奶。吃到东西了,他很满意。
等小丛喝完了酸奶,也把盖子撕开,让云善舔了盖子。他用小管子把盒子还剩下的酸奶拨一拨,仰头喝下去。
马斌在一旁笑起来,对梁小飞说,“这和我小时候一样。我小时候就舔酸奶盖子。”
“喝酸奶时都要把酸奶盖子舔得干干净净,不然就觉得很浪费。”
“我上大学后才不舔酸奶盖。”
三个小的吃完了东西,跑去一旁玩。云善坐完秋千,自己把小黑抱到秋千上,他站在后面推。
小黑吓得嘤嘤嘤地直叫唤,挣扎着从秋千上摔下来,快步跑到一旁的大树下躲起来。
云善追过去,抱起小黑。小黑讨好地舔他的手指头,一会儿又舔到云善嘴边,舔干净云善嘴边粘着的酸奶。
小黑总是太热情,云善抱着他不到一分钟就把它放下了。
“有谁要下山吗?”梁小飞问。他想拿电脑或者拿个本子来画画,但是他不想下山。
“不下。”坨坨抱着云善说,“我们和云善去别的地方玩。”
“那给我叫头牛,我下去拿东西。”梁小飞说。
马斌自己不敢在山上,他也不想下山,只好跟着坨坨他们一道,翻了一座山,到了一个小林子里。
“等等我。”马斌喘着粗气,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坨坨背着云善回头,看马斌像是要走不动了。于是他把云善放下来,改成牵着云善走路。
“你背着云善不觉得累吗?”马斌随地坐在树下休息。这个小林子里也很凉快,时不时地就有风吹过来。“好渴啊。我想喝水。这儿有小溪吗?”
“有,得再走一会儿。”小丛诚实地说。
马斌擦了把汗,掏出手机给梁小飞打电话,让他一会儿上山带桶水来。梁小飞说他已经上山了,让他自己去喝水。
马斌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他和坨坨、小丛说,“等我歇歇咱们再走。”
“你们来这片林子玩什么?”马斌问。
“有果子吃。”坨坨说,“要不你在这坐着,我们去前面摘果子,摘完就回来。”
“我不。”马斌立马就站起身。他才不想自己呆着。“我跟你们一起走。”
他拖着身子跟在坨坨和小丛后面。好在云善走不快,能让马斌偶尔歇息一下。
没等穿过小树林,马斌就闻到一股无花果的香味,“你们摘无花果吗?”
“嗯。”小丛说,“树上应该熟了好多果子。”
“无花果有浆,你们不能用衣服兜。小心衣服洗不干净。”马斌说。
“这有什么难?那就不用衣服兜。”坨坨跑到无花果树下,拽下一片大叶子,举着给马斌看,“我们用叶子装。”
这边的无花果树长得很高,果子结得也很大,和云善的小拳头差不多大。
“我来摘。”马斌个高,看准了一个表皮很红的大果子,他伸手摘下来。
云善看到马斌手里有吃的,他立马围在马斌身边,仰着小脑袋,期待地看向马斌。
这个果子已经熟透发软,皮不算难剥。马斌三两下撕掉皮,咬了一口,“真甜。”
云善就在下面眼巴巴地看着。看到别人吃,他还急,小手抓着马斌的大裤衩往下拽。
马斌一手拎着裤子,两口把无花果吃完,对着云善嘿嘿笑了两声,“等着啊,这就给你摘。”
马斌一连摘了好几个无花果,带着云善到一边树下坐着,扒了无花果皮喂给云善吃。
“甜不甜?”马斌问他。
“嗯。”云善笑眯眯地露出一排小米牙。
马斌给云善喂完一颗无花果,又快速给自己扒了一颗。他俩坐在树下,一人一颗地轮着吃。
坨坨和小丛之前摘果子都是用法术。有马斌在,没法用法术,以他俩现在的身高,根本就摘不到无花果。
坨坨也跑了过来,从马斌手里拿走一颗,“一会儿多摘点呗。”
“摘啊。”马斌应道。无花果又香又甜地好吃,他喜欢吃。
马斌吃完果子,顺便坐在树下歇了会儿,然后就去摘果子。
摘下来的果子被小丛和坨坨包在树叶里,树叶外面扎了草,可以提在手里。
马斌摘了很多,一人提了好几包,连云善也提了一小包。
摘完果子,马斌又要去喝水。他们先把无花果放在林子边树下,坨坨领着马斌去小溪边。
每座山都会有一条小溪。溪水哗哗地从山顶上流下,声音不大,伴着鸟叫声,水流声很是悦耳。
马斌蹲在溪水边,捧了口水喝起来,解渴后,他又用水洗了把脸。
甘甜的溪水和满目绿色,让马斌身心舒畅。在这边生活真的很好。他都想把家安在这里,和梁小飞做邻居。时不时就能上山转一趟那可就太幸福了。
他转头一看,云善正趴在溪水边,嘴巴凑在那喝水。
“你倒是不拘一格。”马斌伸手拍下他的屁股。
云善喝好了,自己爬起来。他常被带到小溪边玩,知道自己喝水。这喝水方式还是坨坨教给他的。
路过小树林,他们提上摘好的无花果,一路慢悠悠地往回走。
刚走到山头上,马斌的手机就响了。
是梁小飞打来的电话,“你们在哪呢?”
“下了这座山就到了。”马斌说。
“林一给我打电话,说研究所所长找花旗他们有事。事情比较急。你们也赶快回来吧。”
马斌挂了电话,赶紧让小丛和坨坨快走。
小丛背起云善问怎么了。
“梁小飞说研究所所长找花旗他们有事。”马斌问坨坨,“能有什么事?”
“我不知道哇。”坨坨说。他们和所长唯一的联系就是做买卖。难道所长是来买西瓜的?
三人快赶回去,到睡觉的树林里和梁小飞汇合。
“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马斌问。
“林一说所长的老婆病重,去医院看了,医生说没得治。又找中医看,中医说送去得太晚,治病时间不够。如果能找到百年老参先吊着命,后面还能有救。”梁小飞快速把事情说了。“他想问问西觉能不能去山里帮着找人参。”
他又问坨坨,“你上次给我喝了人参煮水。你知道那是多少年的人参吗?”
“啊?”坨坨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怎么回。那是他身上的须须。
“我们不知道。”小丛冷静地说。
“找不到百年人参吗?”马斌问。他随手打开购物软件,里面有二十多年、三十多年,甚至还有六十多年的人参。
“不好说。现在很多都是假的。找到假的也没用。所长怕耽误时间,所以直接来找了花旗他们。”
他们几个赶紧骑着牛下了山。
梁小飞已经和花旗他们打过电话,他们说了会尽快赶回来。好在今天杀猪的活不多。
坨坨之前跟着兜明去研究所送西瓜还看见所长了。所长总是笑眯眯的,去年夏天中午经常在他们摊子上买西瓜。有时候也会和他们说说话。
他听林一说过,是所长找采购大姐订的石榴和果切,所以他们能卖出去那么多。再坨坨心里,所长算是一个好人。
现在所长仿佛老了很多,穿着衬衫短袖,愁眉苦脸的样子,嘴边还冒着黑色胡茬。
梁小飞也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所长,他把坨坨他们从山上摘下的无花果洗了端给所长吃,“山里的野生无花果,很甜的。您尝尝。”
所长哎了一声,显然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等了两个小时,好不容易等到花旗他们回来。所长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迫不及待地站起身。
花旗、西觉和兜明带着一身血腥味没进屋,站在外面和所长说话。
“西觉兄弟,我听林一说你们对这片山很熟悉。”所长期待地问,“你们知不知道山上有没有百年老参?”
花旗看了一眼玻璃门里的坨坨,“有。”
所长直接就给跪下了,拉着西觉的手说,“你们帮帮忙,要多少钱都行。你们帮我找一颗百年人参。我媳妇儿要等不住了。”
陪伴他三十三年的老媳妇儿最近可受罪了。他舍不得她走。他还想老媳妇儿一直陪着他。他离不开老媳妇儿。
“所长,您快起来。”林一和梁小飞赶紧去扶。
马斌在一旁着急地问,“花旗,西觉,这事怎么说?”看五十多岁的人跪下,他们心里都不好受。不是走到绝境了,哪那么轻易就给人下跪。
“能找来。”花旗看到坨坨在屋里对他点头,他说,“我们今晚就进山,你们明天早上来拿。”
所长一直说着感谢,感谢。当下就掏出手机要转账。人家辛苦这一趟,怎么样都要给点钱表示心意。
西觉他们没要。妖怪们知道看病是要花钱的,更何况他们现在根本就不缺钱。
等送走了所长,花旗他们进山,坨坨和小丛收拾了些云善的东西也跟了过去。
“晚上真不回来了?”梁小飞有些担心,“不带点吃的吗?”
“不用。”兜明看起来还挺高兴。他今晚吃猪。
看着那几个人走远,马斌问一旁的梁小飞,“你说,他们能找到百年人参吗?”他希望能找到,这样就能救所长的老婆。
走到山上后,坨坨问花旗,“我只要切两片给他就好了吧?”
“毕竟我不只是百年人参,我还是三百年的人参。”坨坨很有些自豪。
“应该是。”小丛拿着手机给坨坨看,“你看网上的人参都不大。你个头大,切点就和他们差不多了。”
晚上,兜明高高兴兴地捉了一头猪。他和花旗、西觉在山洞里把猪啃完了,三人很是满意。
大骨头没法带回去,只能遗憾地扔在山洞里。坨坨、小丛带着云善找了些野果吃。
他们晚上没去云灵观,就睡在树林里。云善还是会走后第一回晚上睡在树林里。傍晚他在水潭里洗了澡,但是没有擦痱子粉,云善还有些不习惯,光溜溜在树林走来走去。
他也不敢走远,花旗搓了个火球跟着他。但那小火球不怎么亮,前面的林子里看着都是黑乎乎的。
云善肉嫩,花旗给他铺了个毯子,带着他一块躺在地上看天上的星星。
“云善,你还记得我们在云灵山上看星星吗?”花旗想起两百年的日子。那会儿他们带云善看遍了云灵山。晚上他们经常躺在一起看天上的星星。
云灵山的晚上总是满天星子,不像现在这样寥寥几颗,有时候晚上甚至连一颗星星都看不见。
云善不记得那些,他睁着大眼睛看着天上亮着的小星星。看着看着,无忧无虑的人类小崽就看困了。眼睛一闭,云善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坨坨拿着刀坐在树林里,很是有些惆怅。
“这是我第一次割自己。”
兜明蹲在一旁说,“你割一块又不会怎么样,很快就能好。”
“会留下一块疤的呀。”坨坨唉声叹气。
兜明站起来,“你要是下不了手,我来帮你割。”
坨坨一听,赶紧把刀往后藏,“我才不要你割!”兜明下手没轻没重,一会儿再割多了。他也是会疼的。
“云善。”小丛拦住想靠近坨坨身边的云善。坨坨手里拿着刀呢。
坨坨把鞋脱了,看了看自己变出来的脚,拿着刀在脚上比划。
兜明有点嫌弃他,“你脱鞋干什么?”
“我不能割人类能看见的地方啊。”坨坨说,“那不是只能割脚了吗?”
“你可以割屁股。”花旗开口道,“你屁股也挺大。”
坨坨皱起眉头,一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那会割多的。我就割两个大脚指头,差不多应该就能用。”
小丛拉着云善不让他靠近,云善就站在一边看。他不知道坨坨在干嘛。
“云善你别看。”坨坨知道人类小崽不适合看这个。
于是小丛就带着云善去林子玩。
花旗他们还等在这。坨坨拿着刀比划,始终不敢下手。虽然他是妖怪,切下脚指头不会有什么事,但是也会疼,毕竟切的是他的本体。
兜明等得不耐烦,伸手要刀,“我来吧。”
坨坨不给他,“我再准备准备。”
这一准备又准备了十多分钟。
花旗实在是不想等了。照这样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他夺过坨坨手里的刀。坨坨害怕地叫起来。
“你别看。”花旗说,“你闭上眼睛。”
“可是我害怕呀。”坨坨这才说出害怕。这种事他头一回干,以前只是揪须须,只疼一下。
“害怕就闭上眼睛。”花旗说完,刀就落下,利落地砍掉了坨坨右边的大脚趾。
“啊——”坨坨一声惨叫。
花旗又是手起刀落,利索地把他左边大脚趾也剁了下来。
“啊——”
两个脚指头掉在地上很快就变成了两片人参。一块有小指甲盖那么大。
坨坨瘪着嘴看向自己缺了脚趾的脚,抹了抹眼角。真的疼。
花旗拾起小小的人参片,看向惨兮兮的坨坨,难得对坨坨软了语气,“你这几天就别干活了。”
坨坨还在望着自己没了大脚趾的脚。他默默地穿上鞋子。
小丛刚刚听到坨坨的惨叫声了,牵着云善走回来,看到坨坨已经穿好了鞋子。他走过去安慰,“很快就能长好了。”
“我知道。”坨坨说。他站起来走了一步,歪歪扭扭的差点没站住。
“遭了。”坨坨苦着脸说,“没有脚趾不好走路。”这算是受伤。得等切口长好,他才能再幻化出脚指头。
“兜明,你背我吧。”坨坨可怜兮兮的说。
兜明这次二话没说地在坨坨身前蹲下,背起了坨坨。这让坨坨有点高兴。兜明基本不驮他。要是兜明变成原型就好了,他就可以骑着老虎了。
他们几个天刚亮时就下了山。马斌早早起来坐在院子门口,张望着山的方向。见他们下来了,他跑过去问,“怎么样,找到了吗?”
“找到了。”花旗回他。
“坨坨怎么了?”马斌注意到坨坨是被兜明背着的。
“哦,他崴脚了。两只脚都崴了。”花旗说。
“崴脚了?”马斌立刻去看坨坨的脚腕,发现好好的没肿。他还是有些担忧,“要不要去医院拍片子看骨头有没有事?”
“不用。”花旗说,“没什么事。就是走路崴了。”
“坨坨你可真倒霉。”马斌说,“我还头一回听说有人一下子崴两只脚。”
几个人到了屋里,兜明把坨坨放在椅子上。
马斌好奇道,“百年人参拿出来我看看。我还没见过百年人参呢。”
花旗从兜里掏出两片人参。
“啊?”马斌有些懵地看向那两片小小的黄色人参。“这是人参?百年人参长这样?”
“这是百年人参的片。”坨坨说,“这是好东西,肯定能救活所长的媳妇儿。”
“这不是从人参上切下来的吗?”马斌捏起来一看,“还是新鲜的。”
可不是嘛,刚切的。
“哎。”坨坨叹气,编着瞎话。“你知道人参会跑的吧。我拿着小刀正挖着人参,他就跑了。我追啊追,追啊追,然后崴了脚。还好让我剁下来两片。”
“真的假的?”马斌觉得坨坨说得跟魔幻剧似的。他是听说人参会跑,但是没真的见过。
“是真的。”小丛在一旁说。
唯一知道真相的人类——云善现在正在大人们的腿边绕来绕去。可惜他不会开口,也没看到坨坨是怎么“剁人参”的。
“哎呀,这么小,真的能行吗?”马斌有些发愁地看着只有小指甲盖那么大的人参片。“坨坨,你应该快准狠,一刀下去劈下来一半。说不定那样,整根人参都跑不了了。”
马斌心想,到底还是小孩子,要是他,怎么着都得劈下来一大半。
坨坨听马斌说要劈了他一半,他气鼓鼓道,“已经不少了呀。”
“还要多少?这就够了!”
他都剁了两根脚指头了!马斌怎么会那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