坨坨发现, 早上来买煎饼的人经常问有没有粥或者豆浆。他就问了梁小飞，想做豆浆和粥。

“家里有破壁机可以打豆浆。”梁小飞说，“你要做粥的话, 我们可以买些杯子和封口机。早上在家做好了, 封好口用三轮车带过去。”

“我们家有驴和牛, 不用破壁机。”西觉说, “破壁机得费电。”

“我打个石磨，用驴拉磨。”

“石磨你也会打？”梁小飞惊奇道，“西觉你也太厉害了。”

西觉笑笑，“以前看别人打过。”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西觉山上找石头。过了两天就把石磨给打了出来。就放在他家门口的水泥路上。

等封口机和杯子到了，梁小飞又在集市上买一麻袋黄豆。

小丛前一天晚上倒了一大盆黄豆泡上。兜明第二天早上上山赶了一头驴子下来。

早上7点, 梁小飞先骑电动车把坨坨送到桥头摊煎饼，他回来赶驴磨豆浆。小丛带着云善在家熬粥。

驴子听话，一圈一圈地拉磨，根本不用人敢。梁小飞主要负责往石磨里加黄豆。

过了一会儿，云善推着小购物车出来，里面装了半车粥。小丛在后面推着一辆大的竹子做的购物车。两辆车都是西觉之前做的。

“小飞哥, 我们去送粥。”小丛说。

“好。”梁小飞在石磨下换了个桶。他已经磨出来两桶了。

“云善慢点推。”梁小飞笑着叮嘱云善。

云善高高兴兴地嗯了一声，推着小车带头往桥头走。

“粥来了。”小丛对忙着摊煎饼的坨坨说。

坨坨偏头看了一眼，对着排队的人喊, “3块钱1杯小米粥。”

“刚做好的。”

“我要一杯。”队伍前排的姑娘说。她扫了车上放的收款码，亮手机给坨坨看, “小老板，3块钱转过去了。”

小丛拿了一杯小米粥和吸管一起装在塑料袋中给女孩。

云善的脖子下也挂了个二维码, 有的人闲着没事，不扫车上的二维码, 偏偏要逗云善。嘴里喊着，“小小老板，扫码付钱了。”

这话云善最近听得多，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到小车边，举起自己脖子下挂的二维码给别人扫。

扫码的人边付钱边笑，偏偏还要逗趣，“小小老板，你看我给的钱对不对？”

这时候坨坨就喊，“你别作弄云善。他还不认识数。”

队伍里的人全都哈哈笑起来。

小丛很快领着云善回家，他要去煮豆浆、做豆腐脑。

“小小老板别走啊，我还没付钱呢。”队伍里有人喊云善。

云善跑回来，站在那人跟前，抬头举起自己的收款码。

“你先收钱吗？”那人弯下腰扫了码，付了12块钱后扬声喊坨坨，“小老板，我给了12，加两个鸡蛋一根火腿肠，还有一杯小米粥。”

坨坨抬头看一眼付钱的人，应声道，“知道了。”

云善听到这人付完钱，他又跑回头找小丛。

“小小老板。”人群里又有人喊，“我还没付钱。”

小丛牵着云善不让他往回跑，他对人群说，“我们回家做豆浆和豆腐脑。”

坨坨也喊，“你们别总逗云善呀。”

刚刚付完钱的人听说后，立马道，“小老板，我的小米粥换豆浆。”

“换换换。”坨坨把鸡蛋饼铲进塑料袋里递给前面的女孩。

“一会儿还做豆腐脑。”坨坨说，“你们想吃就去我家买。最北边山脚下的房子就是我家。”

“这干啥呢？”梁小飞在石磨里加豆子，前面一排的房子巷子里走出个婶子。

“磨豆浆呢。”梁小飞笑着回。

“还用驴拉磨呢。”婶子站在那瞧热闹，“我小时候都没见过驴拉磨。那时候我们村里还都是人拉，要不就是牛。”

“我们山上也有牛。”梁小飞说。

“一会儿我得买点。”婶子说，“石磨磨出的豆浆好喝。”

小丛领着云善跑回来，梁小飞把两个桶拎进院子里。

云善看桶里白白的，喊一声“奶~”就往桶边跑。

“不是奶。”小丛抓住他，“这是豆浆。得煮熟后才能喝。”

梁小飞把豆浆倒进大铁锅里，小丛蹲在灶台边点火。云善手里拿着个棍子，看到小丛把烧着的草扔进灶台里，他赶紧把手里的棍子也塞了进去。自己转身又去柴火堆那拿了两根树枝来。

这边豆浆还没煮熟，院子外就来了两个人。

“嚯，还是驴拉磨。”那人拎着煎饼吃惊地站在院子门口看驴拉着磨不停地转圈。

“我还头一回见。”另一个人说。

梁小飞走出院子，那两个人说是来买豆浆的，钱在小老板那付过了。

小丛填个柴火的时间，发现云善蹲在桶边趴着喝豆浆。

“云善！”小丛赶紧把他拽开，“那是生的！”

云善砸吧砸吧嘴，“不~”他意思是不好喝。

“生的肯定不好喝。”小丛掏出纸给他擦干净嘴，“你现在知道不是奶了吧。”

云善这才点头。

这一桶让云善喝过了，小丛打算煮了做豆腐脑留自家人吃。

一锅豆浆煮熟，还得稍微晾晾凉才能装杯。小丛先给云善盛出一小碗，等凉一些再给他倒进奶瓶里。

门口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有的人干脆回家拿了个锅，趁着豆浆热，直接端走一锅。

大强超市的光头老板啃着煎饼也跟着看热闹。小丛单独给他盛了一碗。光头老板高兴道，“谢谢啊。”他也买了一杯。但是没想到小丛能给他拿碗装，这是其他人没有的待遇。

豆浆装杯，各人拿走各人的。小丛见光头老板不来拿豆浆，他给光头老板送了一杯去。

“我刚刚不是喝过了吗？”光头老板笑着说，“哪能再要一杯。我就付了一杯的钱。”

“那一碗是请你喝的。”小丛把豆浆塞进光头老板手中，跑回院子里继续煮豆浆。

云善抱着他的小奶瓶站在院子门口，滴溜着大眼睛也跟着看热闹。人多就热闹嘛。

也有人在坨坨那边没付买豆浆的钱，到这边才付钱。

只要听人喊付钱，云善立马抢着跑过去举着收款码给人家扫。

“小小老板。”后面走过来一个拎着煎饼的人，“小老板让我和你说，葱快没了，让你扒点送过去。”

小丛喊，“云善，扒葱。”

梁小飞跟着云善到葱地，把他抱下水泥路，看着云善撅着屁股拔了好些葱。他喊，“云善，差不多够了。”

云善抱着他薅的葱走回来，梁小飞再连人带葱抱上水泥地。

云善抱着葱进院子，拿了个小凳子坐在门口。他就在门口扒葱，时不时地抬头看看人。

“小小老板真能干。”有人夸道。

被人夸，云善很高兴，抓住一根葱和人说话，“冲~”

那人笑笑，学云善说道，“是冲啊。”

家里一个铁锅不够用，小丛想着再去婷婷家找一个锅。如果没有那就买新的。

云善把葱扒好，小丛拿去洗了切成葱花，装在筐子里端着去找坨坨。

“面还有吗？”小丛问。

“快没了。”坨坨说，“你回家和一盆推来吧。”

梁小飞这边磨了六桶豆浆便停了手，给驴子解开架子，喂了好些草才把驴赶去山上。他拎了桶水，勤快地把石磨冲洗干净。

煮豆浆不费事，点了柴火放那就好。小丛直接把盆放进推车里，踩着凳子在推车边和面。一会儿和好后直接推走就行，省得搬来搬去。

今天早上一忙就忙到了9点半、小桥头的摊子收了，锅碗瓢盆都得洗刷。东西都收拾完之后，小丛才有时间把云善喝过的那桶豆浆做成豆腐脑。

几人坐在院子边晒太阳边舀豆腐脑吃，梁小飞一连吃了两碗才停下。他打开手机把今天的账目算了一下，摊煎饼加卖小米粥和豆浆，今天一共挣了816块钱。

“咱们今天挣大钱了。”梁小飞高兴道。

坨坨凑过来看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数字，笑得见牙不见眼。

云善抱着他的小碗，不停地往自己嘴里挖豆腐脑吃。边吃边看梁小飞和坨坨。

吃完豆腐脑，梁小飞去忙自己的事，坨坨和小丛带着云善去山上玩了一圈。

婷婷知道坨坨他们几个小的最近很辛苦，主动找梁小飞说，“你要是缺钱，我这还有30万。你先拿去用。”

“买房不差钱，就是装修差钱。”梁小飞说，“我们商量了，边挣钱边装修。没钱再问你拿。”

婷婷说，“行。你别让坨坨他们太辛苦，那都是小孩子。也别让他们惦记着给我买车了。我才刚开始看科目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考到驾照。”

“知道了。”梁小飞笑着给他讲云善最近的事。云善最近天天帮着干活，能吃也能睡。现在每天得睡两个小时午觉。

婷婷挺心疼云善，“你别让他干了呗。他才多小。”

“他愿意干。”梁小飞说，“云善干活很积极的。”

“我昨天给他量身高，云善这个月长了1公分。”梁小飞说，“我看坨坨和小丛好像一年都没长高。”

“到长个的时候猛蹿起来一下子就高了。”婷婷说。

梁小飞和杨虎通过一次电话，得知单玉雪奶奶现在瘫痪在床，他还带着小妖怪们去探望过一次。

老太太现在完全没有自理能力，单玉雪请了个护工专门在家照顾她奶奶。因为他们市里的房子是楼房，护工没法给奶奶天天搬来搬去地晒晒太阳，带她出门看看。单玉雪就把奶奶和护工安置在孤儿院，杨虎方便照看。她和杨虎天天也住在孤儿院。

“单大勇现在还找你们吗？”梁小飞问杨虎。

杨虎瞪起眼睛，“他还敢找来？”

“奶奶现在生活不能自理，我们都没让他出养护的钱。奶奶摔倒也怪他。”杨虎说，“他要是再来找小雪，怎么都得让他掏钱。”

梁小飞倒是还在镇子上看到过一回单大勇一家三口，他们在服装店给小女孩买衣服穿。他后找的媳妇儿和闺女儿穿得都不错，就单大勇穿着个旧旧的灰棉袄。

3月中旬，花旗结束冬眠。云善也脱掉了袄子，换成厚外套。

坨坨的煎饼摊子交给花旗，他和小丛带着云善在家里煮粥、煮豆浆。有时候也给花旗送点东西。

他们在院子外又搭了个灶台专门煮豆浆。镇子上好多人来买豆浆，7点多的时候，门口的队伍已经排得老长。都是镇上的老头、老太太起得早了来排队。

他们里很多都是自己带着茶缸或者锅来的。多买点回去，一家人分着喝。还有人专门来买豆腐脑。

最近周日来他们家骑牛的小学生越来越多。坨坨有点苦恼，他天天好忙，不想带着这些人类孩子玩。

梁小飞给他出主意，让他赶着牛车带小孩子们在田埂上走一圈。一个人一圈收费10块钱。

坨坨在脑子想了一遍，一个人收10块钱，要是一天来30个人，那他不是一天就要挣300块钱啦？这样想想，坨坨就很开心。

再下个星期天，有人来骑牛，坨坨就不让他们上山骑了，“只有牛车坐，一圈10块钱。”

“多大的圈？”带孩子的家长问。

坨坨早就选好了路线，就在他们村子外的一块田，是胖婶家的地。他们已经和胖婶打好招呼了。

走到田边，家长们看到坨坨手指着远处的一片田说，“就在这个田埂上绕着转一圈。”那块地得有20亩。

这么一大圈只要10块钱？这也太划算了吧。一大堆家长当即扫了码。

坨坨一次只拉十个孩子。车上的挡板被西觉去掉了，孩子可以坐车中间，也能坐在车边上。

黄牛拉着车缓缓走起来，坐在车上的孩子们兴奋极了。那些没挤上车的孩子们羡慕地追在车后，硬是跟着围绕田埂走了一圈。

还有的孩子不愿意下车，家长只好又扫了钱，让孩子继续坐牛车。

小丛本来觉得10块钱挺多，可是看到这么多人坐车，他立马就想到等西觉回来了让他再改一辆。他也可以赶牛车带这些孩子们在田野转悠。

第一天下来，坨坨就挣了600多。这简直超乎妖怪们的认知。大部分人都会买两次，让家里的小孩子过足瘾。

还有专门带着孩子来看驴拉磨的，早上还会买些豆浆。人多，梁小飞他们家的早餐生意更好了。

有那些脑子灵活的村里老头老太太们还会在小桥头摆上自家种的蔬菜卖。有些专门来玩的城里人会愿意在他们这买菜。

小丛还想了个主意，他让梁小飞买了个充气水池放在小树林边。让兜明从山里捉了些鱼放在水池里，他买些了便宜的奶瓶，在家门口搞了个奶瓶喂鱼。

外面奶瓶喂鱼一瓶鱼食要20块钱，小丛他收得便宜，只要10块钱一瓶。鱼食是他们自己跟着网上做的，不花什么钱。基本就没什么成本。

一开始鱼不会吃奶瓶，小妖怪们从网上学了办法，把鱼饿了3天后再喂。鱼非常自然地就学会了张嘴吃奶瓶。

云善很乐意给鱼喂食，每天早上都会拿着小奶瓶让小丛给他装鱼食。

奶瓶喂鱼项目真正开张时，生意却没有想象中的好，第一天只有几个小朋友喂鱼。

有个比云善高了半个头的小孩站在水池边大声喊着，“好丑的鱼。”

孩子奶奶咦了一声，“你懂什么，这刀鱼长得多肥。”

旁边一个孩子接话道，“真的好丑。我们上次喂的鱼都是红的，黄的。”

“他家鱼好丑，都是黑的。”

小丛：......原来是嫌鱼丑。可是听说那种花的鱼不好吃啊。他们打算等这些人把鱼喂大就杀鱼吃。

不过这事也有办法解决。小丛让梁小飞买了些锦鲤还有小金鱼放进水池里。这样就花哨，好看一点了。喂鱼生意也好了一些。

山里还有小羊、小兔子、小猪。梁小飞让西觉在小树林那用竹篱笆围了一圈，里面都放上可可爱爱的小动物给小孩子们喂食。

3月份开始长草了，家里孩子早上还去山里割些草来。坨坨编了好些小篮子，大概有兜明脑袋那么大的篮子。满满一篮子草他们卖5块钱。足够孩子们喂上一会儿。

云善也会夹在这一群孩子里，拎着小篮子去园子里喂小动物。他的小篮子里总是有草，还能把小动物带出园子，小朋友都爱围着他转。

云善也大方呀，他会给大家分草，一人分几根。

山下这边很多外来的人，梁小飞就把拦网给锁了起来，不让这些人上山。要是小孩子到山上跑没了那可就麻烦了。

等傍晚没人的时候，坨坨就把园子里的小动物都赶回山上，第二天再把他们赶到园子里。

经过半年的繁殖，山里已经有很多兔子了。兜明一早会上山捉些大兔子放进笼子里。由小丛看着卖。每天都能卖出去几只兔子。

颜牧辰一家三口最近来又是给梁小飞家打工。颜牧辰负责在鱼池边收钱，小风和小丛一起看着小动物喂养园。赵晓晓就戴着帽子坐在院子门口织毛衣。

“老板？”刘原生惊讶地看向颜牧辰。他的精英老板竟然星期天在小摊子上收钱！

没想到，负责给喂鱼池和小动物喂养园收钱的竟然是他们老板！

“刘经理。”脖子下挂着收钱码，腰间挂着收钱腰包的颜牧辰现在十分接地气，“带孩子来玩呢？”

“是呀。”刘原生说，“听小区里的朋友们说这边可以给小动物喂草。”

“是。”颜牧辰说，“这都是今年刚出生的小动物。”

“我听说这边之前还可以骑牛，现在好像没有这个活动了。”刘原生记得他儿子在他面前提过的。

“人太多了。比较忙，照顾不过来。”颜牧辰额外给刘原生多拿了一篮子草，“给孩子玩。”

“谢谢老板。”刘原生赶紧道谢。

“坨坨，小风。”孙宇轩背着包跑过来。

小风转头看他，“你今天怎么来晚了？”

“我起晚了。”孙宇轩走到草堆边帮着云善一块把草装进小篮子里。“坨坨，还有煎饼吃吗？我还没吃早饭呢。”

“煎饼没有，豆腐脑还有。”坨坨问，“你吃吗？”

“吃。”孙宇轩装了两篮子草，和坨坨一起走进院子里。路过赵晓晓，孙宇轩赶紧叫人，“赵阿姨好。”

“你好。”赵晓晓笑着回。

进了屋里，孙宇轩从包里掏出了几块榛果巧克力递给坨坨，“今天我带零花钱了，一会儿我请你去吃辣条。”

“好啊。”坨坨扒开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给孙宇轩盛了碗豆腐脑。

最近两个星期天，孙宇轩都来了。坨坨和他已经混得很熟。孙宇轩是个自来熟的人类孩子，人十分好。来了总会给他们带点吃的，玩的。

孙宇轩正在吃豆腐脑，赵晓晓在外面叫坨坨，“坨坨，凑够了一车孩子了。”

“好。”坨坨跑出去，爬上牛车，带着一群孩子去田里转。

孙宇轩吃完豆腐脑，刷干净碗筷，放好后才跑出去。

花旗割了两筐草找牛背下山，小风和孙宇轩一起帮他把草卸在地上。

“爸爸，牛。”刘原生家的小孩拽着刘原生的衣服指着背草的牛给刘原生看，“爸爸，我想骑牛。”

“现在不让骑牛了。”刘原生爸爸拿着装草的小篮子哄他，“咱们去喂小动物。你看那小羊多活泼。”

刘原生家的小孩很是闹腾，嚷嚷着就是要骑牛。刘原生和他媳妇儿怎么也哄不好。他儿子心心念念就想来骑牛，都念了好几天了，谁知道这边不让骑了。

颜牧辰看到刘原生一个头两个大，就问园子里的小丛，“小丛，你能带那个小朋友去骑一回牛吗？”

颜牧辰说话，小丛立马就答应了。他带着云善和刘原生家的小孩跑去后面山上，刘原生媳妇儿不放心也跟了去。

刘原生没想到今天还能沾老板的光，赶紧谢了颜牧辰。

小丛见他们上来了就把门给锁了。山里现在到处是刚冒头的翠绿，一片盎然生机。站在山顶上能看到第二座山上到处有吃草的牲口。

小丛打了声呼哨，几头黄牛慢悠悠地晃过来。小丛让刘原生家的小孩骑上去，他带着云善跟着一起。刘原生老婆不放心，离开一段距离跟在牛身边。

山里的空气很新鲜，有泥土的芳香味，时不时还能看见猪牛羊，还有兔子和鸡。

小丛没让牛走远，下了第一座山就回去，来回也就20分钟。刘原生家的小孩过了瘾，这下就乖了，和他妈妈一起往回走。

云善在前面跑，看到左边树下有鸡蛋，他跑了过去。正好遇见一只大公鸡在附近踱步。

“云善!”小丛大喊。

云善还往那跑，大公鸡张开翅膀，迎面跑了过来。

“快跑啊，云善。”小丛喊。

“快跑啊——”刘原生家的小孩也跟着喊。他知道公鸡要啄这个弟弟了。

云善也听话，小丛让他跑，他调头往回跑。小丛手里捡了个石头往公鸡那砸去。公鸡被这一砸就停下了步子。

小丛牵住云善的手。大公鸡就没再往前走。

“公鸡会啄人。坨坨和你说过很多回的呀。”小丛说。

“疼~”云善说。

“被啄了就疼了。”小丛带着他往前走。云善还不死心，指着鸡蛋说，“家~”他要把鸡蛋带回家。

小丛牵着他过去捡鸡蛋。一共五个鸡蛋。他和云善两人各拿两个，还有一个拿不了，就让刘原生家的孩子拿了。

那孩子很高兴地跑过去捡起鸡蛋。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捡鸡蛋。

下了山，刘原生家的孩子跟着小丛他们去院子里把鸡蛋放下，又围着小丛去外面的小动物喂养园。

因为小丛带他骑牛，又带他捡鸡蛋，刘原生家的孩子对小丛很有好感。一直都跟在小丛后面，直到被他妈妈拉着回家。

云善装草装累了，跑去鱼池边喂鱼。小丛跟着去看着他。

池子里的花鲢已经长大很多，鱼嘴张开能塞下云善的小拳头。云善喂鱼的时候遇到鱼抢食，他会拿奶瓶敲鱼。尤其是那条个头很大的花鲢，经常被云善敲头。

小丛看着这花鲢个头实在大，趁着花鲢张嘴咬奶瓶时伸手进他嘴里把鱼给整个提了出来。

旁边一个拿着奶瓶正喂鱼的小孩好奇问，“你拿鱼干什么呀？”

“吃呀。”小丛说。

孩子爷爷看到后就问，“卖不卖？”

“你要买？”小丛看向他。

“买。”这个爷爷住在附近镇子上，经常带着他家小孙子来喂鱼。“你给我便宜点。”

“3块钱一斤。”小丛说，“很便宜了。”

旁边的大妈听到后，赶紧问，“刀鱼多少钱一斤。”

“也3块钱。”小丛说。

“我要3条。”大妈喜气洋洋地说。这真的很便宜啦。

没一会儿，从山里捉的鱼就卖光了。充气鱼池里只剩下锦鲤和小金鱼。小金鱼的数量少，就是充个数，让池子里看起来颜色多一点，好看一点。平时小金鱼只能吃大鱼漏下的食物。

鱼池里少了半池子鱼，小丛让花旗再去后山捉些鱼。中午正好再给赵晓晓做鱼丸吃。云善也爱吃鱼丸。

都说小孩子的钱好挣，梁小飞最近真的体会到了。就他们家这简单的牛车、喂鱼池和小动物喂食园，加起来一天就是1000块钱的纯收入。最多一天，他们甚至挣到了2500块钱纯利润。

再加上卖煎饼的收入，也就10天时间，他们一共挣了2万5。这简直让人不敢想象。

3月底，马斌欠花旗他们的钱全都打给了梁小飞。还给梁小飞寄了一套珠宝送给婷婷。

他们一家子高高兴兴地去买了房。妖怪们听说结婚的房子要写女方的名字，直接就让梁小飞写了他和婷婷的名字。

孟老头知道他们在市区买的新房写了婷婷的名字，他特意让梁小飞带他去市里看房。背着手在房子里看了一圈，孟老头很是满意。上车后就把早上提来的塑料袋递给梁小飞。

梁小飞好奇地打开看，发现里面装了十沓钱。他赶紧把钱还给孟老头。

“你拿着。”孟老头把钱又推给梁小飞，“你们小年轻用钱多。我也出一份力。”

梁小飞不要。婷婷直接把钱拿了过来，欢喜道，“谢谢爸。”

“你和小飞两人能好好过日子，我就高兴。”孟老头笑着说。

房子买了，梁小飞接下来就是请人装修。他们几个之前在家已经想好了怎么装房子，还手画了好些图纸。梁小飞甚至还画出了房子装修好的样子。

先请了人拆墙砌墙、然后水电管道。在做这些的同时，西觉留在房子里监工，梁小飞带着其他妖怪们跑建材市场。为此，他们下午好几天都没做生意。

几人花了几天时间把建材市场里全都逛了一遍，比了好些家之后选了些瓷砖、漆、水泥等装修用到的东西。

梁小飞又在网上和人订了些木头。这个得实地去看木头，看完再拉回来。趁着这个机会，梁小飞想带着妖怪们出去玩两天。

没想到坨坨和小丛都不想出去玩，他们俩想留在家挣钱。每天的收入那么多，他俩舍不得。所以就只有西觉和梁小飞两人去买木头，三天后就回来了。

回来后，梁小飞发现小桥往家走的路上不只有卖菜的了，还有卖小孩子们的玩具。倒是自家没想起来摆摊。到家后，梁小飞第一件事就是把摊子摆起来，他还去大强超市批发了些零食、饮料。

梁小飞本来有些担心西觉和兜明贴瓷砖的手艺，他俩毕竟还是两个月的小学徒。如果他两贴不好，他就直接再找师傅贴。

没想到，兜明和西觉俩人干得很好。西觉一直都是手艺人，很有耐心。让梁小飞没想到的是，兜明的手艺竟然也很好。他一直都是个大大咧咧的孩子，没想到做起手工活也很耐心、细致。

“我们已经贴了三家瓷砖了。”兜明拿着橡皮锤仔细地敲着瓷砖，“师傅说我们俩已经能吃这碗饭了。”

“以后没钱我就去贴瓷砖，一天能挣500。”

“那很厉害啊。”梁小飞真心夸赞。

兜明很高兴地说了一句，“以后我也能挣钱了。”

坨坨他们几个在家忙着挣钱。梁小飞和西觉、兜明他们两头跑，中午在家吃完午饭睡完觉后他们就去市区贴瓷砖。

两个星期后，西觉和兜明已经把一楼的地板全都贴完。剩下的二楼卫生的地板让兜明贴，梁小飞跟着去打下手。西觉则是在家里做木地板。

没错，他们根本就没买木地板。西觉说可以买了木材回家自己做。现在他整天埋头锯木头。他还买了几个刨边工具。妖怪们闲下来就坐成一排刨木板边缘的凹槽。

梁小飞跟着兜明又干了一个星期，才把二楼和三楼卫生间的瓷砖全都贴完。这几天，梁小飞会把做好的木板用面包车每天都带一点过来。几天下来，二楼卧室里已经堆了半个屋子木地板。

后面西觉和兜明两人去市区铺了2天地板。西觉开始做家里的木工装修。西觉的速度非常快，梁小飞就3天没去房子那，除了厨房，家里其他地方的木工全都做好了。

知道梁小飞他们买房、装修把家里的钱花得差不多了，婷婷主动找梁小飞说，“小飞，咱们得婚礼简单办，别花太多钱。就在镇子上订个酒店就行。”

“我想在家办。”梁小飞直白地说，“我最近实在是没钱了。家里养了牲口，花旗说他们可以炒菜，在山上办十几桌花不了多少钱。”

“山上现在风景正好。咱们可以举办一个不一样的婚礼。”

“你看行吗？”

“当然行啦。”婷婷眉眼弯弯地笑起来，“我也不想在酒店里致辞，在山里很好呀。我们的婚纱照就在山里拍吧。”

“好。”梁小飞高兴地点头。

梁小飞和婷婷隔天去影楼选好衣服约好摄影师，他们就在家后面的山上拍了婚纱照。小妖怪们好奇地跟着看了一天。坨坨甚至还出了一些千奇百怪的主意。

云善好奇婷婷的大裙摆里有什么，他趁人不注意掀开婷婷的裙子钻了进去。

“云善！”小丛跟着钻进去把云善拉了出来。

婷婷害羞道，“哎呀，你们两个小孩。”

孟老头在一旁哈哈笑，“他俩什么也不懂。”

最后，他们一起照了一张全家福。云善骑在花旗的脖子上高兴地挥着小手。

拍完婚纱照，小丛听梁小飞说要去租婚纱。他当即就说，“我可以给婷婷姐做一件。”

婷婷高兴地笑道，“对哦，我们家有小裁缝。”

婷婷换完衣服，兴奋地拉着坨坨说她想要的款式。会画画的梁小飞在一旁把婷婷的要求记了下来，回去把婚纱画了出来。婷婷拿到画很是满意，“这就是和我想要的婚纱。”

婷婷开心地说，“我喜欢这些亮的线。”

定好了婚纱的样式，梁小飞第二天就带了小丛去小市场买线和布料。

小丛做婚纱时，云善在一旁玩。他把白纱蒙在头上。梁小飞给他配曲，“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云善挺着小肚子站在白纱下跟着歌声摇晃起身体，哈哈哈地笑起来。

婚纱是小丛一针一线缝的。婚纱上面有很多亮线的纹路，都是小丛一点点绣上去的。

兜明一个人刮腻子，西觉开始打家具。厨房的柜子简单，没什么花纹，西觉做起来很快，花了3天功夫就做出了一套柜子。

每天梁小飞早上下楼就看见西觉在院子里做木工，晚上一直干到天黑看不见。就这么往前赶着进度。妖怪们希望他结婚的时候房子能住人。

厨房的柜子西觉不会装，梁小飞找了装柜子的师傅来装。师傅一摸柜子就知道用的料子足，问梁小飞是在哪家买的柜子。

“自家做的。家里有木工。”梁小飞笑着回答。

屋子里的吊顶请了师傅来做。这个妖怪们也不会。

家里三层硬装一共花了80万，里面包括买木材的钱。人工费省了一半，已经很便宜了。梁小飞实在没钱，婷婷还拿了30万。东西都是他们一点点慢慢买的。属于边挣钱边买。一点点把房子硬装弄好。

家里硬装结束，剩下的就是软装了，主要还是看西觉。桌子、椅子、床、沙发、柜子，都得西觉慢慢打。现在手里彻底没钱，梁小飞还是打算慢慢添置家具。有钱了就买，没钱就暂时不买。

小丛有一天带着卷尺去房子那，把房子的窗户都量了一遍，还问婷婷想要什么样的窗帘。梁小飞带他去小市场买布，小丛空闲下来的时候就做窗帘。

梁小飞还专门给他买了个小缝纫机，小丛做窗帘速度就更快了。小丛忙着做窗帘，云善就跟在缝纫机那。小丛有时候会让云善帮忙拿东西，或者让他抬一下窗帘。还给云善缝了小沙包。

云善会和小黑在客厅边上玩沙包。云善把沙包丢出去，小黑再捡回来。

时间很快就到4月中旬。梁小飞他们挣了几天钱，手里有个8千，抽了一天时间带着婷婷去买灯具。除了客厅和主卧的灯有些样式，其他房间的灯都是很简单的节能灯。

冰箱、电视、灶台、洗衣机这些大件都还没买。家里实在是没钱了。花旗就说要杀猪卖了挣钱。

他们家这边最近人多，花旗每天早上都杀一头，附近知道的都来这边买。他们家猪肉价格一直卖得不贵。

傍晚，兜明骑三轮车带着面和炉子去桥头打火烧。晚上打2个小时，基本能挣100多。

兜明去打火烧，云善就跟着坨坨一起推柴火送到桥头。

孟老头最近总说云善瘦了。梁小飞把他抱上称称，体重倒是没少，不过云善又冒了一公分高，所以看起来瘦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