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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火车上的盗贼团伙-10

化雾 洗尘的细雨 3403 2024-08-08 13:31:24

柳下溪从速写本上撕下自己画得特别仔细的那张中年男子的半身素描像,连那皮包也是稳稳在他怀里的。

“非常像。”邹清荷中肯道。

白天火车上的旅客比起夜晚来,活跃多了,走廊里到处是人在走动,连说话声也是响亮的。

柳下溪侧着身子让其他人通过,在这狭窄的通道里身材高大是蛮辛苦的。

“没注意。”回答他的都是这句话。

那的确是个存在感极弱的人。

柳下溪走过十多节车厢,还是没有打听到这位中年男子的消息。“应该问他姓名的。”柳下溪有些不满意自己的失常。

“这个人?有点印象。”推着食物饮料在车上叫卖的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侧着头想了想道:“有印象,当时这个人还撞着俺的推车了。”

柳下溪兴趣来了:“大娘请说说。”

“这个……人来人往的——记得也不清楚。人多,他好像被人推了一下撞了过来,差点打翻了我车上的东西。”

“被人推的?大娘有没有看清楚是谁推了他?”

“那就没注意了。”大娘舔了舔油泽光亮的嘴唇。

“哦……”柳下溪沉吟。

那位大娘好奇盯着他:“小伙子,找他有事么?”

“是的。”柳下溪故作苦恼道,“我大叔,去厕所几个小时都没回来,担心着。”

“没事的,大人了,在火车上不会丢掉大活人的。”大娘安慰道。

柳下溪哭笑不得:“大娘,您有没有注意到是哪节车厢?”

大娘前后看了看:“老实说,哪节车厢都一样,俺一直推一直推,到头了就往回走。”

有种挫败感,柳下溪买了瓶水,大娘眉眼笑开了。“当时,还有注意到别的事么?”这可是目前为止唯一的线索啊,希望您老人家多记得点有用的事情。

也许是过路神仙听到了他的祷告吧,大娘布满皱纹的脸抖开了,拍着推车的边沿说道:“记得记得,你一提起话头俺记起来了,有个年轻人在他撞上推车后拉了他一把,眉清目秀的年轻人,白衣服上还有红墨水印子。”

“还记得他的样子么?”柳下溪心一动,掏出衬衣口袋里的钢笔。

“记得,记得,他找我买过吃的,多有礼貌的年轻人哟。”

按照大娘描述的外貌特征很快在纸上出现了一位斯文有礼的青年头像。

“嘴角,嘴角向右斜翘。嗯,眼神有点不对,他的眼很有神!”大娘形容词有限,勉强可以接受这幅头像。

时间悄悄流逝。

邹清荷很难受,脖子火辣辣的。估计是发炎了。一看表,可以吃消炎药丸了。

窗户外的风也是滚烫的,药丸吞下去卡在咽喉好想吐。

戴着那固定脖子用的套,跟自己的咽喉被人捏着时的感觉相近。

冷汗出尽,虚脱让他的头昏沉沉的。

“哟!你还没死呀。”轻佻的声音,对面坐下了一个人。

邹清荷心往下沉,倒吸了口冷气。

这人的声音他是不会忘记的:“银环蛇!”

“什么话。”青年笑道,样子狼狈了些,雪白上衣上染了不少邹清荷流出的血滴。这人胆子真大,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地出现!邹清荷脖子无法自由转动,也不知道柳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你还敢出现!你这小偷!”

“啊呀,血口喷人,无凭无据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有偷你的东西?得,人证物证在哪儿。”

邹清荷咬牙:“你!跟我去派出所!”

青年“扑哧”笑得欢,“天真,白呆(白痴+呆子),换成是你,你会去么?”

邹清荷气得头更昏了。

“你这人!”邹清荷很少在口角上占下风的,对着这厚脸皮的盗贼厚颜无耻、不讲理、言语无法沟通的人种,他实在没有对战经验,不认输不成啊。

邹清荷抓住水瓶,猛灌了口水,差点被呛住了,脖子好痛!看着这罪魁祸首的笑脸,心里越发恨了。

邹清荷稳定了下情绪,只有拖延时间等柳大哥回来再说了,自己三脚猫的身手是对付不了肢体灵活的“银环蛇”的,拿定主意,邹清荷从包里拿出水果:“要吃吗?”

这招很出乎“银环蛇”的意料,他指着自己的鼻尖:“你请我?”

“这梨不好看,味道还不错。”邹清荷不理会他,也不削皮直接往嘴里送,这可是洗得干干净净才放进胶袋里的,当然,有点味道了,毕竟在车上耗了二十多小时嘛。

“银环蛇”也没有挑,学他直接往嘴里送。“拖时间等你情哥哥回来?”他一眼就看破了邹清荷那点小心肠。

邹清荷闹了一个脸红耳赤。

“你们是那个关系吧!看得出来!嗯,你们不是亲兄弟,那么亲密很不对劲。没有那个弟弟叫自己的亲哥哥连姓一块儿叫的,想抓我呀。”“银环蛇”把脸伸过来,悄声道。“这事儿不怕我到处说?只怕闹开了,你情哥哥连警察也做不了。这是作风问题,你们是变态。呵呵,变态哟,执法人员是变态。”

邹清荷的脸一下苍白了:“你……胡……说。”被坏蛋嘲笑,邹清荷火气冲得老高,把咬了一口的梨子朝“银环蛇”脸上砸去。

“得,就算我胡说。”“银环蛇”不在意地用手一挡,梨子落在他手上了。

“你这罪犯没资格说人!”邹清荷恨得磨牙。

“好了,好了,别大声,会让别人听到的,闹开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银环蛇”把梨子放下,“我有事要说的,叫你大哥别在火车上折腾了。”

“你又盯上新目标了?你的同伙都被抓了,你还敢再出手?”这人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难道,这次盯上的是那位大叔?有点良心好不好,他已经够惨的了,那是给他女儿看病的钱!”

“银环蛇”继续没心肝地笑:“良心?得,那玩意儿不能要。还有,你们这对呆瓜兄弟组,被人骗了也不知道。那位大叔,那位大叔才是真正的坏人呀。”

“胡说什么,别随便给人泼脏水!”真瞧不起这人。

“告诉你些机密吧,混蛋热血少年!还有,别指望你哥能回来,他被人拖住了呢,想知道第一手机密吗?比警察知道的还要多的内幕要不要听?”狡黠的眼神,满满是诱惑的表情。

邹清荷想听。

“从今天起‘金环蛇帮’已经不存在了。”一句话完结了整个机密。

邹清荷气结,又被这人给耍了。

“反正还有几小时到站,长途寂寞呀。”“银环蛇”装模作样地摇头摆脑。

懒得看他。

他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在脖子上,人没有先前难受了。

“告诉你也没什么。”“银环蛇”笑道,咬了一口梨,不爱吃,又吐出来。真不卫生!“其实啊,这次公安部门的严打我们也收到了风,大伙儿是不打算出来的。我们这帮子人也不少,七七八八加起来也有四五十口,很少有人齐全的时候。老大叫‘金环蛇’,不是小飞兜里的那条,确实是真正有那么一个人。老大滑头啊,自己不出面,把事儿推给我,没活儿干,大家没钱花,老大自己在外面接单做,我们认他当老大,他技术当然好没得说,真是高手中的高手!”

难得地瞧见他一本正经的脸,“这家伙是真的服自己老大吧。”邹清荷想。

“这次的单是老大亲自接的,我们只是负责把风,敲边鼓,跑龙套。一毛不拔的老大居然出钱请这一行中的高手来办这件案子。你也见到了,就是那节车厢,你真勇敢啦,当时我也在车厢里面。老大这次踢到铁板了,对方显然是职业特种兵。这次任务的接头人就是你们现在找的那位大叔,东西到手后就交给他,尾款打进银行,这是先前商定好的,想不到任务最终还是失败了,那位大叔找我借两个人制造被抢事件,他好借机下车。想不到你的好大哥居然跟屁虫似的缠上他。现在,他不知逃到哪个角落里去了。其实,我还蛮欣赏你们——‘兄弟’的。”他特意在“兄弟”两字上加重语气,特暧昧,邹清荷恼火地瞪他。

“你们不是先收到‘毒品’的消息么?”邹清荷有自己的疑问。

“我也觉得很巧,居然是同一列火车。而且,接头人还与毒品贩子同一节车厢,巧得过了头,就吩咐过大家要小心,怕是圈套,但那些家伙不听劝啊。总认为自己运气好,不会被抓住。哟,踏进这一行,迟早有这么一天,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解散了也好,正好想换口味。不过,你大哥没有下车的话,我们是不会动手的。我以为,你们是碰巧的。不然,也不会早早把警员证亮出来,也不会随便就下了火车。而你,一看就知道是学生,巧合的事件一而再,再而三碰在一起,就肯定有问题了。可惜,我这位外面人传言的老大,根本没法子约束那些人。他们只听钱的召唤,哪怕钱下面放着兽夹也是要去拿的。”

邹清荷沉默了小会,继续问道:“动手偷密码箱的不是你们的人?”

“我们一般是明抢。偷的技术含量更高,那领域太广阔了,老大又藏私,哎,学不会呀。他们是三人组,一个负责动手,是漂亮女孩子;一个负责把风,你抓住的那孩子就是把风的;一个负责转移。我在现场也没看出他们是如何动手的,真是高手哟,要是我,面对那五个人是不敢出手地。”

“你跳火车不怕么?”邹清荷当时并没有看到他是如何跳车的,只是听复姐转述,就觉得惊险万分,那身手算不算“飞檐走壁”?

“去,这算不了什么,我小时候是市里体操队的红苗子。体操、鞍马、吊环、双杠这些几岁就开始练。如果不是太懒,不肯听教练的话,也许都进国家队拿奥运会金牌了,而且我喜欢坐火车,做这种事,跟骑自行车一样,懂一点物理上的‘惯性作用’就行了。”脸上浮出自得的表情。

几岁就开始练,那也是付出辛劳的,只是用在歧路上太可惜了。

柳下溪为了给大娘画肖像,找人借纸,修改几张,大娘才算满意。

人也没有找到,看时间,北京站快到了。

又把清荷丢到了一边呢。

这途中有停靠站,人只怕早就下车了。

漫长的旅途快结束了,柳下溪叹了一口气,每一处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找过了,只能空手而归了。

回到座位上,清荷在发呆呢。柳下溪一摸他的额头,有点热,从来不浪费食物的清荷,居然桌面上有两只各咬过一口的梨子。

“谁来过?”

“银环蛇。”邹清荷叹了一口气。

柳下溪一怔,他没想到一个小偷团伙的头子居然这么大胆,咬牙道:“居然错过了。”他把按大娘描述绘出的头像递给邹清荷:“是不是这个人?”

“没错,双眼皮更明显,很深。”正说着,车上的广播开始播音:“各位旅客你们好!火车即将到达北京……”

“就要到了。”柳下溪伸展四肢,改了头像的眼睛部分,抬头发觉邹清荷神情恍惚:“怎么啦,他说了些什么?”

邹清荷垂下头,半晌才道:“我应该叫人把他抓起来的,可又怕他再次挟持人质。”

“算了,迟早会抓住他的。”柳下溪收拾好行李,回头见邹清荷表情还是很低落,拍拍他的肩,邹清荷嘴一撇,沙哑而小心的说:“银环蛇察觉了我们的关系,说我们是变态,还说事情闹开了你连警察也不能做了。”

“怕什么,碍他什么事?由得他去说,做不了警察,我可以自己开私家侦探所。”柳下溪不以为意。“我们过自己的日子,不由别人指指点点,又不是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大不了,你毕业找工作养我啊。”柳下溪半开玩笑道。

邹清荷释然。

又不是犯法的事儿,用不着矮人家半截。

火车徐徐进站,邹清荷感慨道:“北京终于到了。”

“我又回来了。”柳下溪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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