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有名的成功商人柳承秉比弟弟人脉要广,根子要深。处理事情方式也是不同的,他是上位者,在小事上不喜欢亲力亲为。
报案与抓人同时进行,以他与保镖的身手最少可以抓到两人。
柳承秉却故意让自己手上这个逃脱,留下保镖手上的那个。这群嘴上没毛的家伙,仗着人多时耀武扬威,剩得自己一个的时候胆子就小了,经不住吓。
柳承秉这区的警局上上下下都是跟他很熟的,季佳就在这一区服务,他原本就是顶柳下溪名额在这里上班。
虽说还没到正式上班的时间,报了案就有人来了。被捉住的小鬼知道的有限。他是东正帮小喽罗,老大叫龚强,是东区一带的混混。为什么要绑架邹清荷?他是不知道的,他接到的命令就是等邹清荷一落单就出手。
柳承秉把事情丢给自己保镖与警局,自己上班去了。
柳下溪什么也不知道还在睡大觉。
邹清荷好奇,这里的警察分局跟看已看到过的几家警局大不一样。“北方的建筑到底是与南方不同的。”他感叹。以前应该是家园林吧?整个大院子居然有假山、小溪与亭子。房子的屋顶是漂亮的琉璃,在阳光下真是华丽耀眼啊。果然,跟书里描绘的一样,稍稍有历史的建筑到处都有吉祥的图腾存在。邹清荷坐在阴凉的廊下发了很长时间的呆,不自觉地陷在风中的温柔与花的甜香里睡着了。
柳下溪肚子饿了才醒来的。
一看表,下午两点多了。打着呵欠下楼来,保姆陪着侄子在客厅里玩。“宝儿怎么没有上学去?”柳下溪随口问道。小孩子是长孙长子特宝贝,学名叫柳敏求,怪怪的名字,自然是老爷子的杰作。
“不知道。”宝儿长得可爱。牙还没长齐,说话有点漏风,笑起来还有小酒窝。拿起手上的积木丢柳下溪,眉眼笑开了。柳下溪长臂一伸,双手卡在孩子的腋下。宝儿不大安份,蹬着小胖腿。一丢身,让他骑在肩上。“小叔,小叔。”宝儿笑得跟母鸡似的,这是他喜欢的事,突然就长高了许多,可以俯视平常仰望的保姆了。
保姆是沉默少言的女孩子,是柳下溪嫂子娘家那边东北来的山里孩子。人实在,懂事。“秉哥说,溪哥起床后去前面派出所,小邹在那里。”
“噫?怎么回事?”柳下溪吓了一跳,在自己睡着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
小保姆也不知道详情只说:“你去了就知道。”
柳下溪焦急,立马就冲了出去。
时间倒回二个小时前。
邹清荷是被人捏着鼻子醒来的。
睁开眼,他大喜。跳了起来:“季哥,你回来了!”
“是啊。”季佳摸着自己剃成的寸头,展颜一笑。
清减了不少。嗯,比起以前好看了些。邹清荷是很高兴的,有许多话要问。“季哥。”声音里带了哽咽。
季佳感动啊,这孩子是真的担心他,拍拍他的肩:“以后再说。我现在在上班啦。”
“什么时候回来的?”邹清荷跟在他后面,还是忍不住追问。
“刚回来,直接就回单位了,怕被开除啊,已经错假许久了。还好局长大人开恩。算我事假,这下工作是保住了。”
季佳的心情好,邹清荷暗想:“看来他已经救下了他师姐的弟弟。”替他高兴。
“我现在的工作是保护你呢,你怎么刚来北京就惹上了些小混混?下溪他呢?”季佳坐在自己的位上找钱包。
中午可能同事们都出去吃饭了吧,整个办公室都空了。
“柳大哥在睡觉,他今早才回来。”
“找他吃饭去。”下溪在就好,季佳心情好,开始哼起走调的民谣。
“让他多睡会吧。”邹清荷眼睛发亮,他看到季佳台面上那些有关东正帮的资料。“我也不明白这些人突然找上我,我真正是比窦娥还冤啦” ,什么也不知情,他甚至想不到在中国,在这红旗飘飘,标语横飞的首都居然还有所谓的黑社会……
季佳一边笑,一边从他手上把资料抢过来。“喂,这可是职业秘密,不能给你看的。想吃什么?先说好,我可不象下溪财大气粗的,只能请面、饼、饺子这类的哦。”
邹清荷摇头,他是体贴人的好孩子,“馒头就好。”
“米粉吧。”季佳带着邹清荷出了局子,走了大约二百米有家桂林米线。
好大一碗!瞧着季佳几下就干掉了,难道季哥他饿了许久?
“别用怜悯的眼神看我。”季佳满足地连汤也一起喝了。“你没有试过,餐餐只有馍的日子多难过,我是南方人耶,吃惯大米的人不习惯面食啦。”
“那你怎么不吃饭?”邹清荷有时是弄不懂季佳的想法。
“吃一餐没有几十元是不行的,小荷啊,我要存钱,能省就省!”季佳理智气壮。
“快餐也只有几元一份啊。”这个邹清荷有经验了。昨天中午在公司就跟同事们一起买快餐吃的,非常方便啦,菜色也是不错的。
“不干净!”季佳非常用力的摇头。
这点没想过,邹清荷不以为然,吃快餐的人不少呀。
吃饱了就想午睡,这人不能免俗。季佳这段日子也没睡上几次好觉,风扇一吹,爬在桌上就睡了。邹清荷还是喜欢先前那个位置,一个竹躺椅也不知是谁放的。
邹清荷知道自己在这里是安全的,就算警局大门开,门口没有门卫,那个东正帮估计也不敢闯进来抓他。警察局在民众的威信,总是屹立不倒的。
柳下溪一阵风般地冲来,却发觉邹清荷好好地在廊下竹椅上睡觉。
季佳打着呵欠、伸懒腰、出门,一眼看到了柳下溪。
“嗨!”
柳下溪眼里并没有意外,还是很高兴“回来了?”
“嗯。你并不奇怪,是不是早知道我要回来了?”
昨晚听齐宁的口气,季佳应该在这一二天内会回来,想不到今天就见到人了。看来做事的速度还蛮快的嘛,叫醒了邹清荷,急于知道目前他遇到了什么事。
“东正帮?”这么快动手?还以为这些小鬼至少也会等一等。
邹清荷暗呼不平,这季佳居然把不肯给他看的资料全部堆在柳下溪面前。
“这小鬼是东正帮的头龚强?”柳下溪皱眉,对自己的视力丧失信心啊,相片上的这小鬼他认识,正是那天他开车时撞上的那位,后来被他送到医院的那少年,说他是小帮派的头目还不如说他是位MB来得更让人相信。
这是自己大意了。
这小鬼应该是认识银环蛇的,自己的BB机的号码与地址有留给医院,当时小鬼是没有身份证的,医院非要他留下联络的电话与地址不可。想必是小鬼找出借口向医院要的,这样看来,毒品举报电话是这小鬼报给缉毒处的,银环蛇知道自己的BB机的号码也是从他这里来的。
他为什么盯上自己?
银环蛇误导了他?
那家伙肯定还隐瞒了不少事情!最可疑的一点就是:他从哪里得知张大壮的死讯?
两双眼睛都紧巴巴地盯着他,那样子就象两只等待肉骨头的狗,柳下溪笑了起来。
“季佳,你见到过你师姐的弟弟么?”从齐宁那里听到的总觉得那三姐弟够惨。
“见到了,他打算留在部队里当兵,不打算上学了。这也算是特例。那密码箱上没有他的指纹。当然,他本来就没有摸过嘛。他自己要在高速的列车上跳车自杀也算不上犯哪条罪对不?对方还拼命给他道歉呢。”季佳说得轻松,但柳下溪听到的可不是这样。
“他的舌头断了还能说话么?”
“噫?你听谁说的?去,牙齿咬下去,很难咬断自己的舌头的。舌尖受了伤,没断,说话有点不清楚,当时真吓人啊,满嘴的血,那孩子烈!”
“……”
“说说你的经历吧。”柳下溪与邹清荷积极表现出优秀的听众姿态。
“……嘿,其实也没什么,一下火车我也被抓了。到了军营跟小释,小释就是我师姐的弟弟。分开各关了一个单间。然后,就是审讯啦,测试啦,就是这样子。”
“哦。”两位听众大失所望,根本就不惊险嘛。
柳下溪记起银环蛇的话:“听说你师姐的另外一个弟弟出了事……”
还没说完,就被性急的季佳打断了。“这世上还真有丧尽天良的人!”劈雳啪啦说开了。
“小春本就是极可爱的孩子,居然被人弄成了白痴……”看来这事是真的,银环蛇没骗人。
“你有没有见到你师姐?”柳下溪等季佳说完问了这么一句。
“噫?原来师姐还是被抓了啊?果然呢,不然不会放我们出来吧。”季佳消沉起来,伏在桌上半晌不动。
柳下溪叹了一口气,安慰道:“不用这么绝望,这案子毕竟是未遂。而且你师姐是有异能的人啊,伪装易容,这多少有些天份在,连我也看不出,军方是需要利用这种特能者,何况你师姐偷技也是很历害的呀。这种人才比我们更受欢迎啦,大慨是会给她新的身份将与旧身份完全割裂吧,估计你以后很难见她了。要相信政府嘛,不会随便取人性命的。”
这话季佳是爱听的:“说得也是。”
虽然听齐宁亲口说了她的下场,柳下溪心里是不相信的。她也不过是被人利用了,严格按规章律条办事,还不够死刑的。
“你的行李还在我那里,下班后去拿吧。”居然忘记肚子饿这回事了。
柳下溪打了电话找胡光荣,那名少年(东正帮的龚强)当晚就走了,也没跟胡光荣说什么。
正说话间,季佳的同事们回来,抓了不少东正帮的小喽罗。
他们的老大早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