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雅罗斯拉夫以后, 章颂年拖着一直赖在他身上的大狼狗去厨房,他现在对埃德温醉酒这件事已经习以为常了,已经形成了一套简易的应对流程, 熟练泡了一杯蜂蜜水,拿着勺子来回搅动了两下,跟他说:“喝点吧, 喝完会舒服点。”
埃德温从背后抱着他,下巴抵在章颂年肩膀上,自觉张开了嘴让他喂:“啊。”
章颂年转头时刻看着他,他抬手端着杯子缓缓倾斜角度喂到埃德温嘴里, 叮嘱道:“慢点喝。”
埃德温乖乖喝着蜂蜜水,眼睛转了转,猛饮一大口,大手慢慢上移捏住了章颂年下巴,低头直接吻了上来,嘴唇粗暴又急躁吻过他的双唇, 迫不及待探出舌尖想要进入,章颂年闻到了浓浓的酒味, 有些抗拒,埃德温也不急, 吻了吻他鼻尖, 呼吸急促喊他:“honey团?”
章颂年不过一秒没应答, 埃德温已经等不及了, 拇指和食指托着他下巴,余下的三指揉了揉他喉结, 动作很轻,章颂年触电般敏感, 喉间溢出呻.吟,埃德温舌头灵活探了进去,熟练地撩拨他,唇舌交缠间,章颂年品尝到丝丝密密的蜂蜜甜味。
亲吻间隙,埃德温慢慢把水杯从他手里拿出来放到了桌子上,章颂年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已经被他抱起放到了床上,他勉强保持理智,一边吻一边强调:“明天我还要上班。”
埃德温胡乱回了句嗯。
在这件事上,章颂年只有喊开始的份,想结束由不得他,醉酒中的埃德温显然没什么信用可言,一直到天将亮才放过他,中途章颂年睡着又被弄醒,他还精神满满一个劲喊他honey。
章颂年只睡了不到一小时闹钟就响了,他眼睛疼得完全睁不开,先把身上死沉死沉的埃德温踢到一旁,坐起来打了个重重的哈欠,微眯起眼睛看向埃德温,气得又踢了他一脚,埃德温昨晚运动了一夜,比他睡得还晚,这一脚下去连个水花都没有,他睡得正香,一脸餍足。
章颂年气成这样也没开灯打扰他睡觉,自己摸黑下床找衣服穿,即使已经做过多次,他现在仍是不能适应埃德温的尺寸和强度,平时还好,埃德温会尽力让他不受伤,但醉酒状态中的他几乎完全被欲.望支配,什么都听不进去。
章颂年涂完药膏,没忍住爬上床拧了拧埃德温的脸颊泄愤,咬着牙恶狠狠道:“等我下班回来一定要你好看。”
埃德温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卧室一片黑,什么都看不清,章颂年到洗手间开灯后才发现自己脖子和手臂上也都是点点的牙印,他顿感头大,洗漱完只能回屋套了件带拉链的薄外套,对镜反复看了几遍,确保拉上拉链不会被看到脖子上的痕迹。
六月的天,闷热无比,大白天穿长袖跟神经病没区别,但章颂年没办法,比起热死他更怕被人看到身上的牙印,好在公司已经开起了空调,坐到工位上以后就没那么难受了。
章颂年几乎一夜没睡,早上开会频频揉眼睛保持理智,困到不行,因为身上疼,走路也特别慢。
裴海程看他大热天还穿着长袖,脸色苍白又虚弱,慢慢拖着身体移动的样子很担心,想到最近因病请假的两个下属,害怕他直接倒在工作岗位上,开完会主动过来问他:“颂年,你身体不舒服吗?”
章颂年猜出他是误会了,忙打起精神回:“没事,就是昨晚没休息好。”
眼下组里的工作强度早已超负荷了,裴海程面色担忧,大方劝道:“你也别勉强自己,实在撑不住就请假。”
“服务端就剩三个人了,你可不能跟着倒了,养好身体最重要。”
章颂年心想比起说这些虚话你还是给我们争取按时上下班更实在,吐槽归吐槽,职场人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他抬起头冲裴海程笑道:“好,我知道了,谢谢组长。”
裴海程离开了。
章颂年喝了两杯咖啡,又去洗了把脸才在上午勉强保持清醒的工作状态,午休睡了会儿精神也恢复了些,下午开始跟前端沟通设计接口的事情,消息发过去,一连过去十分钟都没回。
章颂年歪头往前端那看了眼,人正在工位上呢,他又发消息催了一遍,这回那边才回他:【不对啊,这个数据你没传我啊。】
【你自己看看,我昨天就传了。】
【哦,看到了,你传了。】
章颂年本来困得不行,这会儿被气得忽然清醒了不少,看水没了,起身去茶水间接水,顺便舒缓下工作压力,发呆等待水满时,又有人来了茶水间,是运营组的陶弛,看到他打了声招呼,“颂年。”
章颂年道:“你也来接水?我快接完了。”
陶弛把杯子递给他,去零食柜那拿了几包曲奇和巧克力,“来点?”
“谢了。”
章颂年拿了一袋饼干。
陶弛拆开巧克力塞进嘴里,“感觉不常见你来这边拿零食啊。”
“我不爱吃这些,太甜了。”
章颂年是不好意思拿,他总觉得怪怪的。
“我也觉得甜,不过免费嘛,不拿白不拿,过来吃零食还能顺便摸会儿鱼。”
陶弛吃着吃着目光突然一滞,盯着他脖子看,伸手就想扒开看一眼,“你脖子后面是什么?”
章颂年赶紧拢紧了衣领躲开,“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那一看就是咬上去的,昨晚够激烈啊。”
陶弛一眼就看出是怎么弄上去的,小声道:“你女朋友够猛的。”
章颂年拿着杯子离开:“你看错了。”
陶弛看他那样,莫名想欺负,又跟了上来,伸出手要搭他肩膀,“你别走啊。”
章颂年拼命躲避,正挣扎间周嘉毓突然出现在门口,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巡逻,陶弛尴尬站在一旁,章颂年被他犀利的眼神看得浑身冰凉,慌张想解释。
周嘉毓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转头看着陶弛,冷声道:“手没处放了是吧?有这时间不如多工作,少在这里骚扰其他员工。”
章颂年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陶弛急声道:“我没有。”
周嘉毓语气厌恶,恶声道:“滚蛋,别逼我开了你。”
陶弛赶紧离开了。
章颂年跟他道谢,“谢谢经理。”
周嘉毓挺看不上他软和的性子,纳闷问道:“你们那的人都这么不爱说话吗?”
章颂年刚想说话,这位大少爷又摆摆手打断了他,“算了,你回去工作吧。”
章颂年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回去工作,他今天实在太累,根本没精力加班,一到下班时间没等裴海程说话就冲了出去,回去的路上他直接点好了外卖,只想吃完饭洗个澡就睡觉。
当然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收拾埃德温。
埃德温也自知理亏,门刚一打开就嗖一下跑了过来,恭顺无比等在一旁看他换鞋,“累了吧?”
章颂年毫不客气直接上手拧他耳朵,拎着往客厅走,一边走一边骂:“我说了多少遍!现在是夏天,不要啃我脖子和胳膊,你听不见是吧?”
埃德温皮糙肉厚,除了耳朵眼睛和下面的重要部位,打他哪都不觉得疼,耳朵他是真的觉得疼,忙求饶,“听见了听见了,这回真的听见了。”
“你听见个屁,每次喝点酒就跟疯了一样。”
章颂年松开手,气鼓鼓地叉着腰继续骂他,“完全不长记性。”
埃德温有时候也挺嘴硬,就属于不记打的那种:“那没办法啊,哪有人做.爱不亲脖子的。”
“你那是亲吗?你是啃!”
章颂年划拉把拉链拉开,把外套扔到沙发上,给他看自己脖子和胳膊上的牙印,怒而反问:“要不要我拿中国字典给你看看亲和啃两个字到底区别有多大?”
埃德温心虚眨了眨眼睛,“你知道我看不懂汉字的,给我字典我也不认识。”
章颂年气笑了,还想骂他时,外卖到了,埃德温赶紧举手,“你坐着,我去拿。”
章颂年坐在椅子上等他回来,埃德温把外卖拎进来给他打开,一边摆筷子一边笑着说:“honey团,你果然还是爱我的,外卖也点了我的。”
“我喂猪吃的。”
“那也是你家的猪。”
章颂年服了他,“你简直是圣彼得堡第一脸皮厚获得者。”
埃德温体贴给他倒了杯果汁,很会顺杆往上爬,“消消气。”
章颂年没理他,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埃德温也跟着吃了起来,吃完饭他实在困极了,就想今天先暂缓学习计划,径直回了卧室准备去洗澡。
埃德温喊住了他,“你今天不学习了?”
章颂年无奈道:“昨天累成那样,你觉得我今天还能有精神学习?”
埃德温眼见引诱他去书房学习这招行不通了,索性直说,拉着他的手,把他拽进了书房,“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你进来看看。”
灯啪一声打开,章颂年一眼就看到书桌上放着一台崭新的富士相机,他眼睛一下子亮了,快步走了过去拿起,惊讶问道:“送我的?”
埃德温点了点头,“嗯。”
章颂年拿在手里爱不释手,虽然很喜欢,但他心里还是觉得这钱不该花,忐忑道:“但你已经有一个相机了,我再有一个会不会很浪费?其实我们俩用一个也可以的,而且我拍照水平很差的,跟你不能比,买了也没用,拍出来的照片肯定很难看。”
“手机拍照其实跟相机也差不多啦。”
之前两个人网上聊天时,每每问起爱好,章颂年都说自己没什么爱好,也没什么特长,是以埃德温每次送他什么礼物都很头疼,他也是来了中国以后才发现章颂年喜欢相机,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每次他们两个人出去玩,每当他掏出相机,他都能从章颂年眼睛里看出羡慕。
刚开始他以为是章颂年想自己拍照,就主动把相机给他让他拍照,但让他意外的是,章颂年拿到相机以后,非常腼腆,拍两张就急忙把相机还给他了。
章颂年很不喜欢使用那些不属于他的东西。
“记录生活不需要很高的拍照水平。”
埃德温摸了摸他的头,笑容明媚:“现在这台是你的了。”
章颂年有想过自己买相机,也曾在购物软件搜索过各类入门相机型号的价格,埃德温给他买的这款GFX100S,他虽然不熟悉,但肯定不属于入门级相机,他小心问道:“这个多少钱啊?应该很贵吧,我刚学还是用便宜点的相机比较好吧?”
“一台相机可以使用很多年。”
埃德温看出他很喜欢,觉得自己礼物确实买对了,他也笑了起来,“我给你配了个常规的镜头,暂时应该够用了。”
章颂年深受感动,他低头亲了他一口,柔声问道:“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我过段时间送你。”
埃德温皱起了眉,他终于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似乎每次无论他送章颂年什么礼物,隔段时间他都会返还同等价值的礼物,之前网恋的时候是,现在也是。
他摇了摇头,揽着章颂年的腰让他坐下,在他额头亲了亲:“我是看到你喜欢所以就买了,并不是想从你手里要什么礼物。”
章颂年一贯的人生准则就是不要欠任何人东西,投桃报李,他从别人手中得到什么,就要回报同等值的东西。
埃德温是第一个跟他说不需要回报的人,可现在却是他最想回报的人。
章颂年放下了手里的相机,手放在他肩膀上径直坐了下来,张嘴轻轻咬了下他的耳垂,凑近在他耳边小声说:“还记得之前看的视频里面有个书房play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