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温脑海中有根弦应声而断, 想到即将要到来的离别,两个人发了疯般做.爱,从玄关一路亲到卧室, 凌晨天将亮时埃德温才松开章颂年抱着他去洗澡,洗完澡回来后章颂年拿出手机定闹钟准备睡一会儿就送他去机场,“还能睡半小时。”
冲了一遍澡, 埃德温异常的清醒,他伸手把章颂年揽到了自己的怀里,背靠床背坐着,眼睛眨也不眨盯着他看, 章颂年困得眯起了眼睛,眼尾红了一圈。
埃德温摸着他的脸,温声道:“我自己去机场就可以了,你在家补觉。”
章颂年信誓旦旦回答:“那怎么能行,我明天肯定要送你上飞机。”
埃德温眼里流露出不舍,声音满含缱绻温情, “我怕你去了我会更加舍不得走。”
章颂年没他这么好的体力,困意袭来, 很快就撑不住了,几秒后回应他的只有章颂年平稳的呼吸声, 埃德温没等到他回答, 再一看章颂年已经闭上眼彻底睡了过去, 埃德温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一口, 够到章颂年放在枕头下的手机,指纹解锁打开后把他刚刚定好的闹钟取消了, 做完这些,他把自己机票信息发给了妈妈莉达。
埃德温静静抱着章颂年又待了一会儿, 看到窗边逐渐亮起的天色,知道离开的时刻到了,最后搂住章颂年亲了又亲才满是不舍放开他下床换衣服,衣服换好,埃德温在床边蹲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戴在了章颂年左手上,睡梦中的章颂年温和恬静,埃德温低头在他额头留下一吻,眼神专注,哑声道:“honey团,Берегисебя。”【照顾好自己。】
埃德温小心关上了卧室门,要拿的行李都放在客厅,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跟章颂年同居住了九个月的出租屋,狠下心拎着行李出了门。
国际航班登记流程更为复杂,最晚也要提前一个半小时到达机场,埃德温拿出他补办过的护照,顺利办完了登记手续,这会儿天光早已大亮,整个江榆市沐浴在晨光中,埃德温站在巨大的玻璃前,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在手机即将关机前给章颂年发了条消息,【honey,我走了,醒来不要怪我,我不忍你看到我离开的背影。】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几分钟后升上了天空,逐渐消失在视线里。
章颂年在上午迷迷糊糊醒来,下意识伸手去摸睡在旁边的埃德温想问他是不是该走了,手刚伸进去,已经几个小时没睡人的被窝是凉的,这股凉意从指尖直冲大脑,他瞬间清醒过来,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茫然看着另一侧空荡荡的位置。
埃德温,走了?
章颂年慌张拿到手机看了眼,首先弹出来的就是埃德温在登机前给他发的消息,看完后他心空落落的,已经没心思去追究闹钟到底为什么没响,他颓废躺了回去,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天花板看。
一整夜没睡只做.爱,哪怕睡了六个多小时也缓不过来,章颂年身上酸痛的同时脑袋也疼,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肚子饿了,但完全不想吃东西,总感觉做什么都特别没劲。
章颂年保持这个状态在床上躺了很久,忽然想起来埃德温让他看到消息记得回复,赶紧拿到手机给他回了条消息,【到了联系我,我会等你电话的。】
此时在飞机上的埃德温手机收不到消息,也不会像平时那样立马回复他。
章颂年悻悻然放下手机躺了回去,疲惫打了个哈欠,习惯性抬手想揉眼睛,一点亮光从他眼前闪过,在揉眼睛过程中似乎有一个又凉又硬的东西擦过他的脸。
章颂年这才发现手指上戴了东西,他转过左手一看,一枚闪烁着耀眼夺目光彩的蓝宝石戒指映入眼帘,他愣了下,反应过来后感动不已,疯狂汲取着床上仅存的埃德温的味道,把左手放在了心脏的位置,慢慢闭上了眼睛浅眠,嘴角勾出一抹笑容。
埃德温这个人给了他太多的惊喜和充盈的爱意。
章颂年最后是在晚上六点多被饿醒的,长达一天没进食,他脑袋晕乎乎的,赶紧拿出手机点外卖,勉强爬下床先去厨房找到一片面包吃了起来,嚼了几口,章颂年转头看到安静黑暗的客厅,再次对埃德温已经离开这件事有了实感。
他给自己倒了杯果汁,坐下后一口一口喝着,看时间埃德温估计再过两个小时就会抵达莫斯科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章颂年点的外卖到了,他没什么胃口,就算对平时最喜欢的饭菜也食不下咽,但为了身体着想,还是强迫自己吃了大半。
吃完饭,章颂年体力也恢复了些,想找点事情做排解埃德温离开的忧伤,可他发现家里任何一个地方都充满了他跟埃德温回忆,轻易就能勾起他的想念。
章颂年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又看了眼时间,想知道埃德温到了没,他意识到自己已经重复这个动作多次,无奈地捂住了眼睛,埃德温这才离开一天啊,这让他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章颂年等啊等,在北京时间九点多钟的时候终于等到了埃德温的视频电话,视频里他正坐在机场候机,身后是匆忙赶路的行人,视频一秒就被接通后他脸上洋溢着喜悦,兴奋开口:“看来honey也在等我电话呢。”
章颂年没否认,看他身后是机场的排椅,关心问道:“到莫斯科了吗?”
“刚到。”
“一会儿几点飞圣彼得堡啊?”
“六点零五。”
章颂年愣了下,“六点?现在快晚上十点了啊,你确定没买错票吗?”
埃德温乐了,笑道:“俄罗斯时间。”
章颂年恍然大悟,“忘了我们有时差了。”
埃德温脸凑近看他,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托着脑袋说:“怎么办?我已经开始想honey了。”
他挤眉弄眼撒娇:“你想我嘛?”
章颂年难得抛下害羞主动承认,“想啊,你不在我吃饭都吃不好了。”
埃德温哈哈大笑,“对了,戒指看到了吗?喜欢吗?”
章颂年点点头,声音诚恳:“很喜欢,谢谢你。”
“回家后好好休息。”
埃德温嗯了声,“到家我再给你打电话。”
章颂年挥挥手跟他说了再见,随后挂了电话去洗澡,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先看手机,看完再算一下俄罗斯那边是几点,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两人网恋时。
他那时经常害怕发消息过去会打扰到埃德温工作或者睡觉,所以几乎每次发消息都要下意识算一遍时间。
北京时间接近零点的时候,埃德温从机场出来坐上了回家的车,晚上的圣彼得堡又下起了小雪,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装点着这座文化底蕴深厚的美丽城市,再过几日便是新年,街道两旁新年氛围非常浓厚,彩灯缤纷,一路上看到不少大片的形状各异的冰雕。
因为连日的暴雪,路面积雪严重,通行不便,不过对于常年生活在此地的伊凡诺来说反而觉得刺激,不惧冰雪开车一路疾驰,从机场到市区的路上还打开车窗怒骂了三个想要加塞超车的车主,当然也免不了被骂回来。
回到阔别多月的故乡,埃德温降下车窗猛吸了一大口空气,寒意沁人,他长呼出来。
莉达坐在副驾劝丈夫吵归吵别动手打架,叶莲娜追着埃德温问他在中国的趣事,埃德温挑了几件比较有意思的跟她分享,小姑娘也是同样的湖蓝色眼睛,亮晶晶的,表情激动,让他多说一点。
一家人去了他们熟悉的餐厅吃晚餐,吃完饭伊凡诺问他把他送哪去,埃德温想了想跟爸妈回了家,打算过两天再回他在瓦西里岛区的家。
到家后,埃德温上楼收拾行李,莉达给他端了杯热茶放到书桌上,眉眼温柔看着儿子,温声道:“新年礼物我们收到了,颂年的品味很好。”
考虑到跨国快递的时间问题,章颂年提前一个月就把礼物准备通过快递寄过来了。
埃德温听到母亲夸章颂年品味,与有荣焉,笑着用俄语回答:“是,他品味很好。”
埃德温跟莉达关系很好,有什么事情也不会瞒着,对于他在中国跟章颂年所发生的事情,莉达心里基本都清楚,走上前踮起脚吻了吻儿子面颊,浅笑说:“好好休息。”
埃德温也抱住她亲了下,“妈妈,我好想你。”
莉达拍了拍他的肩膀,姿态优美,“我也想你。”
埃德温松开了手,莉达从他房间退出来,“晚安。”
埃德温回了句晚安,回到房间后看到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多,他想给章颂年打视频电话又怕他睡了,先试探着发了个表情包过去,章颂年迅速回了他一个表情包。
埃德温看到他没睡,直接拨通了章颂年的电话,看到想念的脸出现在镜头里,他高兴地喊道:“honey团!!!”
埃德温每晚睡觉都喜欢抱着他睡,忽然没了温暖的怀抱,章颂年分外不习惯,加上白天睡太多,这会儿完全睡不着,看到他背后熟悉的卧室内景,心里由衷为他感到高兴,眼睛清亮亮的,笑着问道:“回到家是不是很开心?”
埃德温重重点头,“开心。”
他拉开窗户,翻转摄像头给章颂年看外面的雪景,“你看,今天圣彼得堡下了好大的雪。”
章颂年认真看着镜头里雪中的圣彼得堡街道,画面突然照到街边一角,他看到好几个人站在雪地里,看架势是要斗殴,下一秒他的猜测很快得到了证实,两波人开始互殴起来,镜头里有人被撞倒,远在中国的章颂年甚至能听到骂人的声音,他问道:“什么声音?”
“哦,街上有几个人在打架。”
埃德温随手把窗户关上,他语气平淡,似乎对此早已司空见惯,贴心道:“honey,是不是嫌声音太吵了?没事,我关上窗户你就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