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新年跟中国新年所代表的意义相同, 也是他们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重要性不必多说,算下来埃德温来中国已经快九个月了, 这期间,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家人都很想念彼此。
章颂年正是意识到这次分开在所难免才这么伤心,埃德温把他搂在怀里, 抬手轻拍他肩膀,目光温柔安慰道:“没事,不会分开太久,到了春天拿到工作签证我会再回来的。”
章颂年抬起头泪眼朦胧看着他, 埃德温心疼地用手给他擦眼泪,“别哭了,嗯?我不会那么快走的,还会在中国待一周多。”
章颂年指了指喉咙,艰难发出声音:“我喉咙疼。”
“我就说你感冒应该早点去医院的,是不是喉咙发炎了?”
埃德温抬起他下巴, “张嘴我看看。”
章颂年缓缓张开嘴,埃德温仔细看了看, 虽然没发现问题还是不放心,拉着他要去医院:“不行, 还是去医院吧, 你感冒很久没好了。”
去医院?那肯定又会开一堆药。
章颂年摇摇头, 表情非常抗拒, 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忍着喉咙的疼辩解道:“就是回来的路上吹了点冷风加重了感冒, 不用去医院的,我等会儿吃完饭早点休息明天就好了。”
他是个非常讨厌吃药的人, 感冒这些日子喝的药基本都是在埃德温的监督下喝完的,去了公司埃德温监督不到,章颂年就喝一半扔一半,有时直接不喝,入冬后天气变化快,他身体素质又差,感冒便一直好不起来。
埃德温拿他没办法,退后一步:“但要是明天早上你喉咙还是这么疼,我就必须要带你去医院了。”
章颂年怯怯点了下头,伸出手圈住了他的腰,上半身蜷缩在他怀里,“我会想你的。”
埃德温摸了摸他的头,“我也会想你的。”
章颂年喉咙痛,说话不方便,即使心里有太多想说的也没法全部跟他说出来,埃德温想到即将要到来的离别,对之前两人网恋时吵架的经历还心有余悸,提前叮嘱他,“我回去以后,咱们又回到了网恋的状态,这回你可不能遇到问题又跟我冷战不说话了,电话要接,短信要回,不能再嫌我黏人了。”
章颂年心虚眨了眨眼睛,无声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手又做出喝酒的姿势,食指打叉放在嘴边。
埃德温秒懂,“让我少喝酒嘛,我知道。”
章颂年一百个不相信他的保证,他来中国这么久,回去以后免不得要跟亲戚朋友见面,久别重逢,为了庆祝到时喝酒肯定少不了。
埃德温单方面唠叨了很久,等他说完,晚饭也凉了大半,重新加热后,两个人坐到了饭桌前吃晚饭。
章颂年喝了半杯温水,感觉喉咙舒服了些,开始慢慢用餐,吃完饭埃德温监督他把感冒药喝下去,“喝完感冒才能好。”
“你怎么跟我奶说的一样。”
章颂年皱着眉,犹豫良久,把药一口闷了。
埃德温看他确确实实把药喝下去后也放心了,“先去洗澡,洗完澡好好睡一觉。”
章颂年嗯了声,仰头在他唇边亲了下,埃德温拍拍他的头,难得没继续索吻,微微一笑,转身回厨房收拾了。
章颂年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躺床上看起了工作群消息,这会儿刚十点多,还没到停服时间,群里的同事表现很活跃,主要是因为周嘉毓请大家吃烧烤大餐,看着很豪华,其中还不乏一些现在北半球根本没有的海鲜。
章颂年正准备关掉手机时,发现公司的匿名吐槽群消息99+了,他以为有什么八卦,往上一翻才发现是在讨论今天给周嘉毓送饭的帅哥,他翻完了全部的未读消息,看到同事只当两人是朋友,心里稍微放心了点。
埃德温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走了进来,坐到床边递给他:“喝完会喉咙会舒服点。”
章颂年尝了口,发现口感有点奇怪,“你是不是还加了别的?”
“是我们那边缓解嗓子疼的方法,热奶加上蜂蜜和小苏打,喝完明天会舒服很多。”
牛奶里面加小苏打?
章颂年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奇妙组合,想想圣彼得堡那么冷,室外待久了喉咙肯定容易不舒服,估计是流传下来的方子,没多问,一口接一口,乖乖把一整杯喝完了。
埃德温把杯子拿去冲洗,回来后拿到衣服去洗了个澡,迅速爬上床。
章颂年想到他月末就要离开了,忍不住多看几眼,也许是心理作用,他发现那杯牛奶喝完以后,喉咙真的舒服了不少,说话也没那么难受了,轻声道:“你头发好像又长了点,走之前我再给你剪一下吧。”
埃德温揉了揉微湿的金发卷发,笑着说:“这次不怕剪毁了?”
章颂年挑眉一笑,“没事,Милый你长得好看。”
埃德温伸手把他揽到怀里,喃喃道:“那走之前你再给我剪一次头发吧,这次以后我就不剪头发了,等下次我们再见到的时候我再让你剪。”
“万一我们好几个月没见呢?你难道要一直蓄着长发?”
埃德温偏过头,在他头上亲了下,“不会的,跟你分开太久,我坚持不住。”
埃德温的身材高大,怀抱异常温暖,在他身边,章颂年感受到了极大的安全感,他现在已经无法想象他们分开的那一天了,他紧紧圈住了埃德温的腰,主动吻上了他的唇瓣。
仰头亲这个姿势太考验柔韧性,章颂年没几秒就撑不住了,埃德温伸手把他提上来固定住,捏着他下巴,加深了这个吻,舌尖在他嘴里搅和个不停。
章颂年艰难抽出空档推开他开口:“不行,会把感冒传染给你的。”
“我不怕。”
埃德温舔了下唇,笑容有几分邪性张狂,“染上说明我亲得够猛!”
章颂年扑哧笑了,一脚踢开他:“神经病,你疯了吧?”
埃德温迅速凑上来依偎着他,食指指腹沿着他的脸部轮廓一点点勾勒,温热的呼吸撩拨着章颂年的心跳节奏,他望着怀里的人,目光不舍,“你想想啊,我回了圣彼得堡,我们肯定会有很长时间见不到,到时候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章颂年想到他对于这事的热衷,想到他们分开后要禁欲很久,他不禁提前开始担心埃德温能不能把持得住,严肃道:“我们分开这段时间,你可不准乱搞,听到没?”
埃德温委屈地撇撇嘴,“我是那种人吗?honey团你一点都不相信我。”
章颂年就是见识过他的欲望有多强才更加不放心,“我眼里容不得沙子,这是原则性问题,你要是真忍不住偷.腥了,我们一定会分手。”
“不会的。”
埃德温咬他耳朵,“要是真忍不住,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章颂年脸一下子红了,“我不会接你那种电话的。”
埃德温不满地嘟囔,“为什么啊?”
他退而求其次,继续说:“你不说话就让我看看你的脸就好了,看一眼我就……”
章颂年急忙捂住了他的嘴,“要点脸吧,你怎么什么话都说。”
埃德温皱眉,舔了下他手心。哪怕两人做尽了最亲密之事,章颂年害羞依然不减,手心湿润柔软的触感让他如惊弓之鸟般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埃德温重新找回说话权,开口抗议:“床上还不让说呀?”
章颂年缩进被窝,“睡觉睡觉,我困死了。”
埃德温考虑到他今天喉咙不舒服,要是等会儿再喊个不停恐怕到明天一早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没再挑逗他,抱着章颂年睡着了。
章颂年睡了个整觉,第二天起床喉咙状况也缓解了,开车前往公司上班。
江榆市没有直飞圣彼得堡的航班,埃德温最后选择了在12月27号先飞莫斯科,再从莫斯科转机飞到圣彼得堡,离别的脚步临近,章颂年为了争取跟他的相处时间,尽量能不加班就不加班,每天都早早回家,在埃德温离开中国前一天,他更是直接找裴海程请了一天的假。
章颂年现在职位还没升,但对公司的贡献度直接跃升了几级,估计涨薪升职也就过个年的事情,裴海程面对他的态度也变了,爽快准了假。
25号上午,章颂年在家帮他整理行李,没一会儿行李箱就装不下了,埃德温回头望着这间房屋的每一处,分外感慨,“还记得来的时候这个行李箱都没装满,没想到现在都装不下了。”
章颂年鼻尖一酸,低着头掩饰情绪回他:“那当然了,你想想,你都在中国住了快九个月了吧,东西肯定多啊。”
埃德温抿唇没搭话,目光留恋,在屋里来回走动,把每个房间都逛了一遍。一个行李箱实在装不下,章颂年想了想决定把一部分东西通过快递寄过去,他收拾完以后没立刻合上行李箱,喊埃德温过来看:“你看看还有没有忘带的东西?有的话再装上。”
出行必带的东西无非就那几样,埃德温走过来看了眼,“没有,应该都在这了。”
“你还有一个背着的包吧?到时候护照身份证之类的重要物品都放在你背着的包里面。”
埃德温点了点头,站起来搂住了他,在怀里晃了两下:“honey团,真想把你也一起带走。”
章颂年感性的同时依然很现实,说出的话分外理智:“别开玩笑了,我不会跟你走的,现在都十二月了,我奋斗了一年,没什么能阻止我领年终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