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是要追,但温浅和程斯刻的日子跟之前也没什么大的不同。
程斯刻就是没放话的时候,也已经表现的够明显了,被窝都是同一个了,还要怎么的?
唯一不同的点大概就是两个人的心态变了,程斯刻不说了,天天跟打了鸡血似的,哥也不叫了,天天“温浅温浅”没大没小地喊着,跟张狗皮膏药似的回到家就黏在温浅后头。
“你不去学习吗?”温浅甩都甩不开身后这只跟屁虫,做什么事儿都感觉被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忍了半个月后终于忍不下去。
“等你上床了我再学。”
程斯刻现在高三了,每天都要学习到凌晨,他怕影响温浅睡眠,所以现在将学习的地方从温浅的主卧移到了书房,每天学完才摸着黑回主卧钻温浅的被窝。
程斯刻说话越发没个把门,他品味了一下自己每天凌晨摸黑钻人被窝的举动,跟在温浅身后十分鸡贼地感叹了一句:“怎么感觉跟偷情似的。”
前头端着牛奶正喝着的温浅闻言脚下一个踉跄,一口牛奶全喷了出来。
程斯刻这时候装与他无关了,一边立刻啧啧有声地念着:“你看看你喝个牛奶都能呛到,离开了你的小狗你还能做什么?”,一边脚底抹油地溜到卫生间去拿拖把了。
回过头来,温浅深吸一口气,试图跟最近脸皮比城墙还厚的程斯刻讲道理:“咱打个商量,您能别每天这么跟着我么?”
“怎么了?”程斯刻人高马大地挡在卫生间门口,不让刚刷完牙的温浅出去。
“你这样我很有压力。”
程斯刻不乐意了:“我个追人的还没说有压力呢,你个被追的怎么还压力上了?”
“我……”
“再说了,”程斯刻根本没给温浅开口的机会,“我一天到晚就只有晚上这俩小时能看看你,你让我多看两眼怎么了?”
“你……”
“我每天学习这么辛苦,我就想着能看看你,难道这么一点微小的愿望你也不愿意满足你的小狗吗?”
“不是……”
“啊我知道了,你果然是不爱你的小狗了,说什么答应让我追也都是骗人的,不过是你哄狗的手段,温浅你真是太过分了……”
温浅被戴了一串高帽,整张脸上写满了莫名其妙,他刚想再尝试着辩解两句,就见程斯刻肩一塌头一垂,整个人从精神小狗秒变萎靡小狗。
眼眶浮上晶莹的泪珠,欲挂不挂地垂着。
温浅:……
算了,温浅自我安慰,跟只小狗计较什么,孩子爱看让他看就是了,看看又不会掉块肉。
“行了行了,这不没说你什么么,怎么还哭上了,爱看就……就看吧。”温浅破罐子破摔,顶着一张微红的脸打算绕开程斯刻走出去。
结果就见程斯刻纹丝不动地拦在门口当门神。
温浅深吸一口气,无言抬头看向程斯刻。
程斯刻还演着呢,一米八几一大个儿跟小媳妇儿似的嘴巴一瘪,委委屈屈道:“你不打算抱一下你的小狗吗?”
温浅:我真没打算……
两人大眼瞪小眼,五秒后,温浅自暴自弃般长叹一口气,两手环上了程斯刻的腰。
程斯刻顺势将大脑袋靠在温浅的肩头使劲儿蹭了蹭,还不过瘾似的哼哼唧唧道:“不知道吧,小狗追人都是这么追的,这是我们狗界的习俗。”
“你们狗界追人就靠黏啊?”温浅也不管了,干脆放松了身体,轻轻搭在程斯刻的肩上。
“嗯啊,我们狗界追人还喜欢闻和舔,我都还没用上呢。”程斯刻眼睛一闭开始胡说八道。
温浅:……
温浅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脸更红了,心想你还是别用上的好。
程斯刻抱他抱的死紧,长臂一圈,他别说转身了,喘气都费劲儿。
“能松松不?”温浅轻轻推了推程斯刻。
程斯刻哼唧了一声,不太乐意地微微放松了点力道,但依旧将温浅圈在怀里。
温浅喘了口气,就这这个姿势琢磨了一下他最近一直在思考的一个问题,犹豫片刻他还是打算问出口。
他轻轻拍了拍程斯刻的背,问道:“小狗,你以后想做什么?”
程斯刻高三了,高考过后就要填志愿,程斯刻想做什么会直接决定他的志愿应该如何填写,决定他该去哪所大学。
之前王高山问过程斯刻以后想去哪里,程斯刻那时候回答无所谓,但是温浅了解程斯刻,小狗一直都很有目标,他不会对自己的未来毫无想法。
“没想好呢。”程斯刻呼出的热气全都深深浅浅地喷在温浅的脖子上,温浅怕痒似的缩了缩。
“真没想法?”温浅有些讶异,这不太像程斯刻一贯的作风。
“嗯。”
“可是……”温浅疑惑,“你不是一直对自己挺有规划的吗?”
程斯刻轻笑了一声,胸腔带着温浅共振。
“我的规划里都是你。”他说。
温浅没想到正经问个问题还能被撩了,拍了拍程斯刻的背:“没个正经。”
“真的呀,”程斯刻一本正经地说情话,“我只知道我的规划里一直有你,其他的我真没多想。”
温浅轻咳了咳,耳朵尖已经红透了,他强忍着臊意,劝道:“算了我也不问了,你再好好想想,你的世界里不能只有感情,不能只有温浅。你的一生是为你自己活的,不是为我活的,做任何决定之前都要深思熟虑,不要意气用事,知道吗?”
程斯刻其实心里是有一些想法,但现在这些想法还不成熟,不足以为温浅道,当下只颇为乖顺地点了点头:“知道了,放心吧。”
林语生最终只因绑架未遂被判了两年,开庭的那天温浅和程斯刻也去了,现场他们没看到印乘恪,只看见了穆青和林小语。林小语一直在哭,被穆青牢牢护在怀里。
庭审结束后,林语生从被告席上下来朝旁听席望去,他的目光一一点过林小语和穆青,又滑到了温浅和程斯刻的身上,他在程斯刻的身上停留许久,最后扯了一个不算好看的笑,随即被带走了。
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印乘恪或许是忌惮警察,并没有对红研再出手,也没有动用手段非要保林语生出来。林小语在见了林语生一面之后也逐渐接受了他哥哥需要坐两年牢的事实。
温浅和程斯刻因为身份尴尬,也没有主动去见林语生,可就在林语生正式开始服刑的一个月后,林语生竟然主动要求见程斯刻一面。
“前几天印乘恪的律师去见过林语生一面,但不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什么。”林樾在电话那那头说道。
“你是怀疑林语生突然想见小狗跟前几天的律师见面有关系?”温浅坐在沙发上开着公放,旁边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脸色微妙的程斯刻。
“嗯,前几天缉毒组刚在南淮郊区一个叫旺发村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制毒窝点,里面领头的人叫彪子,这个彪子供出了他的上线是林语生。”
温浅闻言一惊,和程斯刻对视了一眼。
“林叔真的参与制毒吗?”温浅艰难开口。
“如果彪子的口供全部属实,那林语生现在面临的就不是绑架未遂这么简单的事情了。牵扯到制毒,这个案子大了,”
“只供出了林语生吗?”程斯刻眉头紧皱,“印乘恪呢?”
“彪子只是下面做事的,一直只和林语生单线联系,他恐怕也不知道林语生的上头又是谁。”
“所以印乘恪在这个时间点派律师见了林语生……”
“是警告。”林樾暗叹,“恐怕他要自断臂膀了。”
程斯刻去见林语生的那天是个阴天,从一大早天空中就飘起了细雨,温浅开车将程斯刻送到看守所门口。
“去吧。”温浅将一把伞递给程斯刻。
程斯刻接过雨伞,点点头,转身打开车门,而温浅的声音也在这时候传来。
“小狗,”温浅拉住了程斯刻的手臂,“不论他说什么,你都是我的小狗。”
程斯刻回头深深望了温浅一眼,反手轻轻捏了捏温浅的手心以示安抚,随即下了车。
温浅看着程斯刻的背影,总有种说不出的心慌,他不知道林语生会跟程斯刻说什么,但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场对话一定会对程斯刻产生不好的影响。
程斯刻在会见室的玻璃一侧坐下,静静等待了五分钟,随即大门被推开,穿着一身刑服的林语生走了进来。
他和之前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就是清减了几分,那一派儒雅的气质像是刻进了骨子里,始终不随环境而改变。
林语生看见程斯刻的时候,脚步不自然地一顿,他的目光落在了程斯刻的身上,好像是在看着程斯刻,又好像是在透过程斯刻看着别人。
他上年纪了,眼角皱纹道出了岁月的流逝,但程斯刻看着他却依旧能从他身上看到当年那张照片上那个清俊书生的模样。
林语生和靳柔,到底发生过什么?
他今天来找程斯刻,又是为了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揭露一部分真相,然后继续甜甜蜜蜜你侬我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