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明市市区内的混乱还在继续,而在凌天大厦当中惊魂未定的学者和科学家们也在安保人员的协助下,迅速的从凌天大厦的北楼撤出这个现在如同地狱般的地方。
在凌天大厦的各个楼层当中,不少伤员倒在地上哀嚎着,而从大厦上的窗口向外看去,没有了玻璃的阻隔视线似乎也变得更加清晰了——凌天大楼的南楼靠近江畔的一侧,现在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这栋东明最高的大楼现在所有的玻璃都已经被爆炸的冲击波所摧毁,甚至从这个角度还可以看到大楼底端的几个承重柱也被爆炸所波及,表面有大量的砖块和水泥脱落,其中两根承重柱上面已经出现了巨大的裂纹。
江畔的大堤直接被炸开了一快崩塌的缺口,没人知道那艘船上面到底装载了多少炸药,但是在江畔大堤上的那一排木制的长廊已经消失了一大段,凌天大楼下负责警戒的军警同样死伤惨重,更可怕的事情是凌天大楼南楼那边的火灾似乎正在迅速的向上层蔓延,大街上的警笛声、人群的尖叫声、女人的哭声还有零星的枪声都在耳边回荡着,伴随着这些回荡的还有耳朵当中持续不断的耳鸣。
这种超高层建筑的火灾蔓延起来格外可怕,在凌天大厦附近的消防人员被第一时间抽调过来控制这里的火势,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紫禁之巅学术会议是在北楼举行的,如果那些科学家们要是在南楼的话,恐怕当中的很多人就会凶多吉少了。
而在江面上,那艘江轮前半截船体已经被爆炸所吞没,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不见,铁红色的船底防锈漆露出水面就像是一条受伤的鲸鱼,翻起了自己被鲜血染红的腹部一样,可以想象会有多么严重的人员伤亡,在江面上,之前那艘英勇的白色游艇现在已经有一半没入了水中,驾驶游艇的胖子倒是拽着一个人影在水中扑腾。
当爆炸结束之后,安琪儿迅速的冲出了屋子,朱妙锦趁他不注意把它关在屋子里面而自己留在朱少铭身边的行为让她憋了一肚子的火,然而当她在护卫的搀扶下踩着高跟鞋来到转角处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裙子已经被鲜血浸染正在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的朱妙锦,以及从脸颊上向下流着血整个衣领都被鲜血浸透的朱少铭。
“发生什么情况了?你们受伤了?现在怎么样?没事吧?”一连串急切的问题被抛了出来,安琪儿刚才一度的火气现在已经被鲜血吓的荡然无存了,朱少铭向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什么大碍,目送着医护人员抬起急救担架向着楼下迅速撤去,朱少铭一边跟上一边用沙哑的声音道:“霓裳肚子里的孩子流产了。”
“孩子?她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应该是前一阵子有的,但是她没跟我说。”朱少铭转过身来拉起安琪儿的手:“她现在很需要有人陪在他的身边,可是你看看现在外面的局势,这里现在更需要我,你帮我配在她的旁边,谢谢了。”
这个时候安琪儿才看清窗外的状况,她震惊得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双手不住的在那里颤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在此之前一直都是锦衣玉食的,即便是当年遭到绑架也没见到这样惨烈的情景,然而现在这惨烈的袭击惨状就这样血淋淋的摆在了她的眼前——甚至能够看到地面上残破的尸体和血淋淋的灾祸现场。
这样的场景自然让安琪儿联想到了另一个时空当中曾经发生过的恐怖袭击事件,而现在类似的大规模恐怖袭击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没有多言,安琪儿深深的点了点头,快步跟上了前面的担架,而朱少铭则驻足停下,他的目光看向凌天大厦外的惨状,双拳的指节捏的发白,五指的关节咔咔作响。
“陛下!”刘十三来到朱少铭的面前,看了看窗外的情况之后进言道:“还请陛下速速离开这里,刚才的爆炸威力非同寻常,目前大楼的地基状况和结构是否完好,还有待进一步的评估,此地不宜久留。”
“那你准备把我送到哪去?”朱少铭冷冷的瞪着他:“锦衣卫还有军情局办得好差事啊,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是在朕的脸上打耳光子啊,帝国的威严何在?”
“微臣职责不力,事后任凭陛下处置,但是现在陛下还请立刻离开东明,您万金之躯。”
“现在外面一片混乱,无论是民众还是周围担负安保任务的军警都死伤惨重,你是要让朕在匪徒袭击之后,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跑么?”
“可是陛下。”
“没有可是,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待在东明,我给他们一个机会,我要看看他们有没有本事再来杀我一次!送我到你们锦衣卫现在的临时安全指挥部!”朱少铭的语气斩钉截铁:“通知东明周边的卫戍部队立刻进城,封闭全城所有出入的陆地和海上交通,消防部门、医疗部门以及巡捕房立刻成立统筹安全调度中心,对爆炸袭击的现场进行应急救援,全市所有的三级甲等医院急诊科做好准备,所有身份不明或者身份可疑的外来人员,先扣再审!最后,我等锦衣卫和军情局给我一个交代!”
……
在江面上的两场爆炸惊动了很多人,爆炸发生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被接连的毁灭性的爆炸所惊吓到了,在远处的桥上,正在过桥的行人和车辆在在枪声和炮声响起的时候就惊讶的停了下来,远远的向那边看过去想要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而接下来三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让桥上的人群和车马一瞬间陷入了混乱当中,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人群开始像无头苍蝇一样尖叫着逃窜。
对于这座东方明珠来说,已经有近百年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动荡了,硝烟和烈火对于这座城市的记忆,还要追溯到近百年前的南北战争。
只是在这片混乱当中,有一个拄着拐杖的人默默的注视着爆炸所升起的烟柱,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底满是欣慰的快意。
他早就来到这座桥上了,在这里就是为了能够亲眼目睹这一刻,在江上有两座全钢结构铆接不等高桁架结构桥,分别被称为外江桥和内江桥,这是距离爆炸现场最近的那一座。
汉语的内部和外部,指的是距离某一点的远或近的程度。这种用法至今仍旧可见于东明的一些地方,而外白渡桥即属于此类。因此更靠近上游的便称为内江桥,而位于河口的,便自然而然的称作为外江桥。
这两座桥在建成之后,因为美观的外貌,就成为了江上的两道风景线,而现在克洛威尔就在这个绝佳的观景平台上看着自己亲手制造出来的“美景”。
他现在是一副普通的外国绅士的打扮,脚旁边有一个皮箱子,在确认爆炸已经成功之后他用手拎起了皮箱有些吃力的放到了一个手拉车上,然后一瘸一拐的一边拄着拐杖一边拉着这个手拉车向远处走去,混在人流当中看起来毫不显眼。
在他的身边比尔你化妆成了另一副模样搀扶着他,他们已经成功了一半,那些日本人做的确实相当出色,就连他这个种族主义者也不得不称赞,这些日本人在某些方面绝对是优秀的炮灰和士兵,在他的指挥和策动下,这场袭击取得了难以想象的成功。
他们并没有准备现在这个时候撤离东明,因为现在暴怒的大明政府以及情报部门必然会不放过任何外来人员,所以他们准备按照之前从那位海军部长手里获得的后手,乔装成为美国在东明使领馆的工作人员等待事件平息之后,跟随美国驻东明使领馆的人大摇大摆的离开。
克洛威尔和比尔两个人经过一番精心的乔装打扮,现在两个人看起来已经完全不像是他们原有的年纪,而像是两个看起来已经60多岁的老人,身上穿着衣服带有爱尔兰风格,他们现在的身份就是两个爱尔兰裔的美国人,这也是在东明当地使领馆当中,他们要顶替的那两个原来的使馆工作人员的身份。
而他们手里的皮箱则是自己留下的另一个后手,这个箱子里是伪造的那些日本人和英国人之间秘密往来的伪证,这次袭击最核心的计划不仅仅是要发动一场成功的袭击,更重要的是要把英国人拉下水,把英国和大明之间伪善的关系撕得粉碎,最终把英国人拉到和美国同样的战车上,构建起一个昂格鲁萨克逊人的联盟共同对抗“黄祸”。
“哎呦!”
两个人走下桥之后趁着现在混乱的场面就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从这里可以抄近路前往美国在东明的使领馆,可以说一直到现在他们的行动都万无一失,只是在巷子里忙着赶路的时候突然和巷道当中一个冲出来的身影撞在了一起,克洛威尔一下子被撞倒在地上惊呼出声来。
比尔马上俯下身子扶起了他,一边扶一边向那个冲出来的人用他们认为带着爱尔兰口音的英语说着抱歉,一边就要继续离开,然而那个撞倒了他们的人却停在了他们的面前,一句如同恶魔低语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中。
“你的爱尔兰口音实在是不怎么正宗,无论我怎么听,都能听出一股压根掩藏不住的的德克萨斯的味道。”
比尔猝然一惊,随后他的反应很快,迅速的身手抛向怀里准备把藏在怀中的手枪掏出来,然而他还未来及把将从枪套中取出,就感觉到自己的胸膛一热,低下头看去只见一柄锋利的刀锋已经穿透了他的胸膛。
长刀从他的胸膛当中抽出,血液从伤口灌入肺泡里,鲜血从他的口鼻里倒喷出来,比尔甚至没有发出惨叫声就倒下了。
克洛威尔此刻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他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难道说这个人是锦衣卫的人在这里拦住了自己?不,不可能,如果她要是锦衣卫的人,他们今天的袭击从头到尾就不可能取得成功,可是为什么会有一个人在这里拦住自己?
“你是什么人?”他的声音此刻因为难言的恐惧而变得有些沙哑,他曾经觉得自己是一个无畏的勇士,不畏惧任何的情况,也看透过生死,但是现在他从心底里感到了有意一丝惧意正在源源不断的升起,这种恐惧并不是来源于死亡。
“如果你想询问我的身份的话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无聊,因为现在很明显我是一个来杀人灭口的家伙,所以我告不告诉你我的身份对于结果都不会有什么改变。”这个人提着一柄长刀,她的这柄长刀之前似乎是伪装成了一柄雨伞,现在刀刃从比尔在胸膛中抽出来之后前半段被鲜血染红,看上去有一种妖异的美感。
那个家伙提着长刀一步步的向前走过去:“公元1899年11月11号,一群美国的暴力恐怖分子在大明帝国东明市市区策划了恐怖袭击事故,该恐怖袭击目标为大明皇帝陛下以及出席学术会议的各国科学家,这群恐怖分子受到美国海军部的资助,并且与美国海军部的高官有着密切的联系,并被认为受到美国军方的指使前来刺杀大明的皇帝,截止到目前,这样的剧本和这样的结果,应该很让你感到满意才对吧?相信明天的报纸上就会刊登这样的内容,我会把未来几天的报纸烧给你的,这是我们东方的传统,给死人用的东西是要用烧的。”
这个女人一步步的向他走近,而口中说的话却让克洛威尔越来越感到恐怖,克洛威尔手忙脚乱的向后面爬去,巨大的恐怖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底细?
最重要的是当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那只捕蝉的螳螂的时候,有一只黄雀拦在了自己的面前。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出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那个人似乎没有要马上杀掉他的意思,就这样提着刀缓缓的一步一步向他走过来,而他在尽力的向后爬着,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手下一空,接着失去了重心摔下了一处平台,巨大的疼痛让他当即惨叫出声,因为落地姿势的问题他摔断了自己的右手,但是此时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还要继续逃,无论如何他不能死在这里,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因为不能死!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一直爬着居然从那条巷道镜头的排水口上直接摔下掉到了江边的排水口处,只不过现在这里并没有污水排出,他尽力的从地上爬起来用自己仅剩的一条腿滑稽的单腿向着远处跳过去,希望能够尽可能快的远离那个家伙。
但是那个女人提着刀直接跳了下来,依旧那样不紧不慢的跟着他,现在他们两个都处于大堤的最下端,上面混乱的人群根本没有注意到在这下面有一个人拎着刀正在追着一个残疾人。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到底是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克洛威尔一边跑一边矢口否认,他现在的状态极度狼狈,因为现在的情况完全超出了他的所有的计划之外。
“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啊,没有我的帮助,你以为你的袭击会这么顺利吗?我们可是非常亲密的合作伙伴啊,之前给你送船的时候,其实我们是见过一面的,不过想必阁下大概不会认真的端详我的脸的。”
克洛威尔听到这句话,小腿一软又摔在了地上,他费力的转过身来,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继续逃跑了,看着眼前这个越来越靠近的女人,现在他终于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
“秋山惠子!!!”克洛威尔发出了非人般的哀嚎,他不甘心自己在之前所有的准备,所有的算计结果,被眼前的这个日本女人的背刺毁于一旦,虽然他也同样准备踩这些日本同伙一脚,可是他从来没有想到对面也存着同样的心思。
“你不用感到不甘心的,克洛威尔先生,你所谋图的目标和我所谋图的目标之间区别其实并不大,只不过你在你谋图的计划当中昂格鲁萨克逊联盟里主要承担中国人怒火的是英国人,在我看来,这是一个必须要纠正的错误,我可是比阁下更相信美利坚合众国的力量,所以这样的重担在我看来正应该由美利坚合众国来承担。”女人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方白巾仔细的擦拭着刀口的血迹。
然后她举起了手中的长刀:“现在,请阁下带着你的理想,去死吧。”
长刀落下,溅起一片血光。
凑字数:Mk.VII是一种全被甲尖头弹,初速为2440fps(740m/s)。它最大的特点是在弹头壳里包裹的并非传统的单一铅芯,而是铅/铝复合弹芯——其弹尖部为铝材,占弹头全长的1/3,在铝弹尖后面才是铅制的柱形主弹芯。这样的设计首先保证了弹头重量,即使在较远距离上仍存有足够的动能;其次是使弹头质心偏后,增加撞击目标后的不稳定性和容易翻滚,自然就大幅地增加了它的杀伤能力。因此这种新型弹头的毁伤效果比原来的达姆弹或其他Mk.V等扩张性弹头还历害,但却完全不违反海牙公约——因为它是全被甲弹,它进入肌体后没有扩张,它只是翻滚而矣!于是政客们很高兴,军队也很高兴。
有趣的是,并非所有Mk.VII的弹尖都是铝的。西德尼·史密斯(Sidney Smith)——英国的法医弹道学研究的先驱,他在调查1920年代埃及独立运动期间所发生的.303步枪造成的枪伤案例时,发现有一些弹头壳里面采用了木浆纸制的弹尖,因此去信给陆军部(War Office)指出:(a)一些弹药制造商在他们的子弹中使用纸而不是铝;(b)纸弹尖似乎能达到与铝弹尖相同的效果;(c)如果果真如此,那么所有的枪弹都使用纸来代替铝岂不可以大大节约成本了吗?而陆军部则回复说他们已经知道了,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由于铝材短缺而使用木浆纸代替铝。而纸弹尖不但比较便宜,而且导致在处理伤口时需要作更多的消毒程序,否则很容易被细菌感染。
有趣的是,Mk.VII弹头的不稳定性反而使它在狩猎界名声极坏,因为它的侵彻能力降低了,许多在非洲猎取大象或犀牛等厚皮动物的猎人向军队成箱成箱地购买剩余的Mk.II步枪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