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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八章 我在仰望

轮回者一败涂地 轮回者一败涂地 4682 2024-04-18 11:48:33

燃烧的焦土大地散发着焦糊味道,沉闷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战斗是一件耗费心神的事,对于孩童来说,那更是一种无法承担的重压,西琳无法享受和人搏杀的快乐,她本质上并不具备嗜血残虐的杀戮本能,而将这份残酷给予她的是崩坏意志,即便面临一瞬间生死的战斗也能保持冷静,能够完美运用自身的力量,这是超越她的素质,又或者说,被完美激发了潜能。

她俨然已经是一名律者了。

因而西琳面对瓦尔特时是愤怒的,她的愤怒一部分是源于自己,更多则是源自于神的愤怒,源自于崩坏意志的愤怒,只因为眼前的理之律者竟然反抗了他原本的创造者。

理之律者再现着人类历史的文明,使用着文明制作出来的兵器,不论是神之键还是战舰火炮,这都不是属于崩坏一侧的力量,他将这些作为自己的力量,朝着空之律者发起了挑战,这份反叛的意志进一步激发了西琳的愤怒,她也仍然占据着战局的主动权。

因为人类的武器很难伤害到空之律者,她操控‘空间’的力量,能够轻易将一切伤害规避,律者降临的短片中就展示了她是如何轻易的靠着玩弄空间的力量摧毁一整个泰坦大军的。

但是她终归是小觑了眼前冒牌货。

瓦尔特从来没打算靠着自己单独击溃西琳,真正的绝杀并不是来自于理之律者的力量,而是逆熵准备好的银色子单,这种核武器的破坏力足以弑神!

其实很多人都误会了崩坏侧律者的战斗力,这边纠正一点,其实不论是伊甸之星制作出的‘黑洞’还是所谓的虚数空间,其实并不具备概念级别的破坏力,否则当黑洞被创造的一瞬间,整个星球就已经无法逃逸这种恐怖的重力影响了,没人能够幸免。

同样空之律者创造的虚数空间也是如此,它能够被瓦尔特徒手撕裂,就代表即便是律者创造的空间也存在其极限的承受力量,普通的炮火、火箭弹幕或许都在其承受范围之内,但由爱因斯坦博士亲自开发的弑神兵器已经超越了虚数空间能够承受的迹象。

空之律者的能力就如同某妖怪贤者的境界能力一样,是很好口胡,正要吹起来,概念级别的能力,生死都能扭转,创造和毁灭世界都可以在一念间……可说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好用,能够吊打一切呢?自然不是,否则幻想乡就不必要建立了。

逆熵的这一手就是以力破巧。

西琳无法空间转移到这个弑神兵器的范围之外,她也不能靠空间封锁这个兵器,她不敢赌博,只能做出最临时的反应,将它转移,转移到地下,埋进地壳,靠着层层厚实的大地作为防护罩来分摊伤害。

空间转移成功的一瞬间,她感受到了剧烈的虚弱感,因为庞大的质量和不断膨胀的能量已经震碎了空间,将一部分伤害传导开,她的指尖传来举动,随后地面下升起了巨大的隆起,方圆百里都猛地一震,天空吹起原子湮灭的风沙,炙热的火焰化作黑红的蘑菇云直通天际。

西琳被烈火卷入,从高空坠入地面,地面无比滚烫,白皙的皮肤都传来炙热的灼痛,她没有落泪,换作过去她早该哭泣了,但此时只有愤怒和杀意的视线,目光锁定了瓦尔特,他靠着建造出来的防御壁垒仍然安然无恙,防御的钢铁躯壳在热浪中融化殆尽。

“你还没死……真是命硬。”西琳的气力所剩不多了,她想要起身,然后身体主动漂浮起来,不是她的意志控制的,而是伊甸之星正在释放绝杀。

“抱歉,你或许有怨恨人类的资格,但为了文明我不得不将你在这里抹杀……律者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或许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加了解,你是不可能成为人类的友人的,你被神选为了代言人,从那一刻起,你我就已经不能共存。”

瓦尔特轻声叹息**紧拳头,狠下心发动了伊甸之星第零额定功率。

——ready go!Black hole Finnish!Ciao~

拟似黑洞开始形成,但这并不是真正的黑洞,巨大的漆黑天体只是人力所创造出来的,即便如此,仍然具备着恐怖的毁灭力量,哪怕是律者,落入其中也将永远无法回来。

一只手臂浸入了漆黑,西琳的神情变得恐慌起来,她不想被抹除,不想消失,不想死亡,正是因为如此强烈的心愿,她才支撑到了最后,获得了拟似律者核心,甚至被选为了崩坏意志的代言者,即将消亡的这一刻,哪怕是神的意志也不能支配她的心灵。

“……救……我……”

她的话音很虚弱,求救的声音低沉的无人能听见。

褪下了律者的外壳,她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小女孩,虚弱无助,即便成为律者,也逃脱不了注定消亡的命运。

但她仍然在倔强的发出声音,哭诉着,祈求着,愿望着,有个只属于她,永远会站在她身边的人……将她带离这片漆黑无光的悲惨世界,这个连小女孩的心愿都无法满足的残酷世界。

于是,燃烧的雪原中传来一个脚步声……

已经变成凹陷山谷的战场传来了凌冽的拔刀声。

瓦尔特的手中一轻,维持着完全出力的伊甸之星上浮现出一道明显的裂痕,它好似上好的瓷器,被轻易的斩成两截,当伊甸之星破碎的一瞬间,拟似黑洞无法维持,它凭空消失,被吞入的西琳从空中飘落下来,被龙形的崩坏兽恰巧接住,它背负着西琳朝着天空飞去。

西琳躺在巨龙的躯壳上,垂下一只手臂,虚弱的目光看向地面,看向那道背影,手指朝着地面伸去,却触及不到那越发遥远的距离:“大……叔……不要……丢下……我……”

“不准走!你……不准走!”

瓦尔特朝天怒吼,他咳出一口鲜血,单膝着地,低沉的喘息了几口气,在身体传来剧痛的当下,已经无力再战了,他只是继承了理之律者的核心,不是完整的律者,哪怕是完整的律者也存在出力极限,他的身体在战斗中不断磨损,已经走到极限,这是他最后一丁点力量了。

只能跪坐在地面上,看着巨龙飞入天际,消失在视野中。

他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却被打断了,这股不甘的怒意燃烧起来,瓦尔特猛地回头,口含鲜血,将所有无法宣泄的愤怒都抛向归刀入鞘的青年:“你在做什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的怜悯,你的同情,你的愧疚,这对律者来说都毫无意义!毫无意义!她现在还不完全,等她完全苏醒就将会成为文明的最大敌人!”

面对这样的质问,苏白颔首:“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知道还要这么做!”瓦尔特按着心口,剧痛令他双眼发黑,他并不是后悔当初救下了苏白,但他更加感到的是强烈的失望:“现在你的做法就跟那奥托一样!那个自我到极致的疯子!这会害死很多人的……很多很多人!”

没能留下西琳,会带来多么严重的结果,这点通过上帝视角来看是个毋庸置疑的事实,崩坏三几乎五成人物的过去都跟第二次崩坏紧密联系在一起,过去被这一场大战所牵扯……布洛妮娅、琪亚娜、希儿等等角色受到的影响尤其深刻,如果没有这一场崩坏,她们或许都能得到应有的幸福。

此时她们只是孩童,还不清楚自己的命运曾经就在这里有过被改变的机会。

但是正如瓦尔特所说,苏白也应该知道,这时候如果什么都不做,拦住奥托,让律者消亡,未来一定会往更好的方向发展……塞西莉亚不会死去,真琪亚娜和父母生活在一起,布洛妮娅不会成为杀手,幸福长大,希儿不用作为实验品去往量子之海,会在孤儿院里被细心呵护着长大。

这一切听上去都多好,但当苏白出刀的那一刻,这一切本可以走向美好的未来都烟消云散了。

瓦尔特不清楚,即便苏白不动手,奥托也会主动干涉,结果都一样,但苏白不会遮遮掩掩,他想做什么就直接做,想说什么也不加以掩饰,正如他不会将奥托的存在当做挡箭牌,他之所以挥刀是因为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西琳死在这里,在找到拯救她的方法之前,空之律者还不能死。

律者可以杀。

西琳必须救。

苏白的逻辑很是简单明了,在西琳和律者分离之前,不论多少次的选择,苏白都会倾向于西琳而不是人类,他也已经不可能做一个纯粹的好人了,不如将这份愚蠢坚持到最后一刻。

在燃烧的烈火中,苏白转身离开,瓦尔特留下来也不会有事,律者暂时离开,这里不会有安全,西琳也没那个智商杀个回马枪,但他不能留下来了,如果留下来,一定会面临天命和逆熵组织的双重扣押,或许生命没有危险,但之后的行动一定会受到限制,他还有事要做,还不能被控制住。

当苏白离开后没多久,齐格飞和德丽莎赶来,将重创的瓦尔特带回了巴比伦塔中接受治疗,从昏迷中醒来的瓦尔特将一切情况说明,在责怪苏白之前,他们必须面临空之律者逃走的事实,并且经过爱因斯坦的确认,这名律者并未落地,龙形崩坏兽背负着律者漂浮在大气层之上。

那个地方只是观测到都需要一定的功夫,更别说触及了,很显然现阶段的文明还做不到开星河战舰上天的程度,因此面对这种情况根本束手无策。

天命的科技或许从来没有针对过太空目标……不,实际上也是有过的,逆熵和天命曾经都试图探索过月亮背面,但最终得到的结果都令他们不约而同的停手了,他们都很清楚,在月亮背面上存在崩坏的遗迹,并且不是对人类有利的崩坏遗迹。

考虑到某个可能性的天命和逆熵开始进一步接洽,准备如何应对空之律者的下一步攻势,而就在他们的准备过程之中,西琳也在太空上醒来。

西琳从太空中醒来,她还担忧着地面上的事,但身上的刺痛感提醒着她即便获得了力量也并不是无敌的事实,想要毁灭人类文明,至少如今的她是不够资格的……她还不能落回地球去,否则这次一定会被杀死,大叔一定会被那群人给……

西琳的眼中掠过紧迫的神色,哪怕太空之上群星的光芒美丽,她也无法在意这种风景。

这时,她的耳畔传来呼唤声,眼中闪烁起金色的光芒,律者的意志得到了某种呼唤。

“想要力量的话,就来这里吧……”

西琳被这股声音呼唤,去往了月球背面,所谓的月亮背面,就是月球的后方,它永远面朝着地球,所以其背面到底有什么根本没人知道。她成为了律者才得以窥探月球背面的真实面貌,这里残留着崩坏能的巨大漩涡,漩涡的中央是一座座古老的遗迹,在宇宙射线的破坏下变得残破不堪,但仍然能感受到其强大的能量残留。

这里是崩坏意志‘神’留下的一部分力量。

五万年前,人类文明虽然灭亡,但仍然坚持到了最后一刻,梅博士是个强者,她通过对崩坏的解析,察觉到了崩坏意志的存在,并且通过对真理的不完全解析,在月球上建造了巨大的设施,将神的一部分力量永远的封印在了这个月球上。

最终决战的舞台也是月球,七位融合战士和终焉律者展开大战,但最终还是战败。

西琳在这里见到的就是五万年前人类曾经一度遏制了神的力量的证明,但时间过去太久,封印不再牢固,得到呼唤的律者进入了遗迹中,这一刻,使徒直面了神灵。

……

两天后,苏白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前方是欧亚大陆分界碑。

过去了五年的时间,这条道路已经变得崭新,没有交战痕迹,不再坑坑洼洼,连阻拦他的人也没了。

苏白的心情却不是那么平静,一名少女的虚影漂浮在空中,跟在他的身侧,那是铃,可以算作是地藏御魂的刀灵,她本该留在记忆空间里,却觉得内部太无聊,不甘寂寞的飘了出来。

铃的情况已经能作为参考,她作为律者,被杀死一次,然后被做成了核心,变成了刀,被数万年的仇恨夺走理性,居然还能保持自我的灵魂意志,本就是一种不可思议,她的存在证明了灵魂的存在性,不清楚这是否能同样作用于空之律者。

苏白只能尽可能的去尝试各式各样的可能性,他看着就在几步之外的分界碑,对铃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做错了?”

空之律者逃走后去了月球,从月球上丢下了数枚陨石,陨石击中了洛杉矶、莫斯科等地方,造成了大规模的伤亡,预计死亡人数超过数千万以上,如瓦尔特所说的一样,真的死了很多人。

“唔……你这么问我的话,其实我也没办法回答呢。”铃双手合掌抵在了精致的下巴上:“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假话你肯定知道说什么,真话呢……我以前就是律者啊,也释放了核弹害死了很多人,站在律者的角度来说,或许这根本无可厚非吧,站在人类的角度来看,当然是罪大恶极了。”

随后少女有些哀伤的笑着说:“可我也已经不是人类了,我曾经是人类,再然后是律者,最后成为了神之键……以我的角度来看,或许我更希望有谁能庇佑我吧,就像当初你做的那样,也并不是你做错了什么,谁都是正确的,只是结局不如我们所祈愿的那样完美。”

“是啊。”苏白站在分界碑前,积雪掩盖着石碑,他说:“原本就没什么对错,如果说拯救六十亿人是正确,那杀死一个人就不算罪恶了么……这是没有答案的结果。”

“原本就没有答案,只有每个人的选择不同。”有个声音从分界线另一端传来,黑发的女武神穿着厚重的风衣,她摘下了兜帽,露出一双看破虚妄的漆黑眼眸,早已不是赤鸢仙人的前代文明融合战士符华站在风雪里,凝视着苏白,唇齿开合:“我找你很久了。”

“……你这句话听上去像是找人算账。”苏白并未摆出警惕姿态,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从未放轻戒备:“虽然这世界上或许有很多人知道了真相都会恨不得杀了我吧,你来见我,也并不意外。”

符华给他带来的威胁更在奥托之上。

“我不是来杀你的。”符华直言道:“跟奥托那样的人打交道久了的好处就在于,即便遇到了另一个有些偏执的人,也会见怪不怪……更何况,即便你不动手阻止逆熵盟主,奥托也会这么做,这点简单的道理我不会不明白,所以我找你,有别的事。”

“想让我放弃,单靠谈话是不够的。”苏白也很干脆:“那还不如大家都掏心窝子的聊一聊……”

“我来是请你跟我一起去一趟天命总部的。”符华开口:“不论你想做什么,和我合作是最有效的捷径。”

苏白微微加重了声音:“你应该很清楚,跟我合作没什么好处,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的目的很纯粹,同样具有足以弑神的力量,因此值得信赖。”符华微微停顿:“或许是同为失忆者的同理心吧……当然不仅限于此,我选择你是因为我确定……你比任何人都更想杀死律者,并且你也有着足以弑神的力量,索性就让我利用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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