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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希儿·芙乐艾

轮回者一败涂地 轮回者一败涂地 5371 2024-04-18 11:48:33

苏白来到了孤儿院院长的办公室……是真的孤儿院长职位,不是对职业选手的形容词。

此时的时间和外界的世界完全吻合,都是二零一五年,他翻阅了在档案室中的资料后大概得知了这个世界泡的分歧点在哪里,大概是在第二次崩坏大战结束后,苏白并未离开这个世界,而是加入了逆熵阵营,并且拿到了来自瓦尔特的投资,协助了可可利亚重启了这个孤儿院,收拢第二次崩坏兽流离失所的孤儿们。

第二次崩坏几乎彻底摧毁了半个俄罗斯,因此有无数人流离,也尝试了许多孤儿,其中大多孩子死于饥荒和严苛的环境,还有一大部分被某些机关收养培养成了专业的杀手,只有很少一部分被可可利亚的孤儿院收养起来,但是其人数也并不算太多。

在逆熵的帮助下,成功培育出了西琳的克隆体,虽然植入了律者核心,但她也并没有苏醒的迹象,可能是这个世界泡并不足以承担那庞大的律者能量的缘故,总之她是以一个普通孩子在孤儿院长到了十四岁这么大,和其他的孩子年龄相仿。

苏白很清楚这个世界泡是南柯一梦、梦幻泡影,称不上是完整的世界,并且随时都可能破裂,但能见到西琳的笑容,也算是圆了他内心的一个遗憾,若是当初自己没有被迫在崩坏能裂变弹下离开,或许也真的会发展成这样一条世界线也说不定。

但他继续查阅着档案时,却看见了一行文字,‘X10实验’,他正要仔细看看时,却听见了孤儿院大门开启,一辆车行驶了进来,车门开启后,一名英姿飒爽却丝毫不显老的金发御姐披着军装登场了,她微笑着抚摸着几个涌过来的女孩的脑袋,随后从车厢里抱出了一个昏迷的女孩走入了医务室。

苏白来到医务室里,见到可可利亚正在给这个女孩褪下衣服,从她的身上能看见许许多多的伤痕,这不像是一个十几岁少女会有的身躯,反而像是身经百战的士兵会有的后背。

“本来打算去接应你的,结果路上遇到了一些佣兵团伙的暗杀。”可可利亚将银发天然卷的女孩放进了被窝里,对着门外另一个女孩招了招手:“希儿,进来吧。”

一名紫色短发的怯生生的小女孩走了进来,仿佛一只容易受惊的小仓鼠,她对着苏白鞠了一躬,随后走进了床铺,好奇的盯着床铺上的女孩,可可利亚摸着希儿的脑袋:“替我看护一下她。”

说完她坐在了苏白的跟前,拍了拍肩膀:“帮我揉一揉,我的肩膀好酸呐,打了一整个佣兵队伍,好吃力。”

苏白也不是不精通按摩,只是没觉得和她有这么熟悉过,但还是照办了,只是可可利亚时不时发出舒服的哼哼声,令短发女孩面红耳赤,他也忍不住出言打断:“所以,这个女孩是你带回来的人质?”

“不是,她是袭击者的一员,少年佣兵,有着乌拉尔的银狼之城。”可可利亚摸着脸颊:“是个很强的狼崽子,可惜太年轻了,也不懂得使用崩坏能。”

苏白早就认出来这是布洛妮娅,那个使用了重装小兔的三无萝莉,奇怪的问:“那你还带回来?”

“看上去很可怜啊,而且我不杀小孩子的。”可可利亚很自然的说:“所以,我要收养她。”

苏白知道布洛妮娅是可可利亚的养女,她也亲口提到过,也没有反对:“随你吧。”

“嗯嗯。”可可利亚晃着腿:“对对对,就是那里,用点力,唔~”

希儿埋着脑袋,权当做没听见,她可能是有些早熟了,悄悄的用眼神打量着这边。

她其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一直都徘徊在漆黑深邃的地方,突然间又回到了曾经待过的孤儿院,回到了这个令她心心念念的地方,只是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人,多一个她不认识的长辈,以及一个她并不认识的同龄人,女孩的心底对苏白感到了陌生,偏偏其他人都对他很熟悉,她又不想被看出来,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悄悄的在暗中观察苏白。

多看了几眼,女孩微微有点失神,她原本以为可可利亚已经很漂亮了,没想到还有更好看的人,还是个男人。

这微微一失神不小心看的有点久了,苏白冲着她温和一笑,顿时女孩脸更红了,她的演技太浅薄了,根本瞒不过这个老影帝,这还不到半个消失,他就基本锁定了这个世界泡里是在回放谁的记忆,因为如果不是这个世界泡的原住民,一定会暴露出破绽来。

苏白的手指微微停顿,看向布洛妮娅:“看来,她已经醒了。”

话音刚落,布洛尼亚已经挟持住了希儿:“别过……”

“布洛妮娅姐姐!”希儿一把反手抱住了银发的女孩:“你醒了!”

“……?”彼时世界泡的布洛妮娅并不认识希儿,只是头顶升起问号:“你是?”

“好了好了。”可可利亚拍了拍手:“小姑娘,放下你手里的危险玩具,我来给你说说这里的规则是什么,既然你落入我的手里,就得好好遵从规定。”

“规定?”布洛妮娅用三无的目光看着她:“你要当我的主人吗?”

“哦?这倒是很有建设性的意见。”苏白点着头:“正常男人都把持不住……嗯咳,我开玩笑的。”

可可利亚瞪了眼苏白,说:“不需要你称呼谁为主人,乖孩子,叫妈。”

……

用了半天多时间给这个新来的小女孩说清楚了这里是个孤儿院的事实,可可利亚和苏白也暂时离开了,将地方留给了希儿和其他几个女孩,环境需要靠孩子们自身来熟悉,苏白看着西琳和同龄人打成一片,也有种欣慰……但转念想到真正的西琳还在现实里孤零零的独自夜游,他也止不住叹了口气。

徒弟不好带,女儿不好养啊。

可可利亚端着一杯热可可,奇怪的问:“突然叹什么气呢?”

“想到了一些事。”苏白拾起了桌案上的档案,继续查看那什么什么实验,视线停驻后,他问:“这实验真的可能成功么?”

“……我知道你一直不同意,但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可可利亚沉默了片刻后说:“X10实验是必要的,不能了解崩坏能就无法对抗崩坏能,即便有着抗体,但人体长期接触崩坏能也一定会损坏,事实上这群孩子们早就在十几年已经接受了来自崩坏能的影响,罗莎莉亚和莉莉娅,她们的身体太脆弱了,必须接受强化崩坏能抗性的手术,但我们没有更多的资料了,这个实验能够让人体完全适应崩坏能,只要成功的话……”

“所以我问,能成功么?”苏白反问:“我认为可能性很小。”

“我不知道。”可可利亚轻轻摇头:“我不知道,所以我也不会强迫她们,交给孩子们自己来决定吧,你不用担心西琳,她不用参加这些实验。”

苏白点了点头,放下了资料档案,他走出了房门,内心突然对着这个世界泡的发展有了大致的猜想,如若当初实验顺利的话,情况也不会发展成这样吧,想要脱离世界泡,或许得试试……

他走出了院长室,望着漫长的过道,突然间内心深处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他看向四周,走廊似乎变得无比漫长,他听见远远的传来一个回荡的声音。

“……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会比较好。”

“……扮演好你该有的角色,不要打乱。”

“……好好的做个观众,不然的话,会受伤的哦……”

黑暗中传来女孩银铃般的笑声,这笑声略显鬼畜,自带回音,在回廊中传开,苏白从中听出了并不强烈的敌意和警告,更有些许的偏执和病态,黑暗的角落里似乎滋生着漆黑的什么阴影,某个庞然巨大的东西正在侵蚀着他四周的空间,令人不寒而栗。

苏白还没来及追溯声音和诡异气息的来源,声音和气息都瞬间消散了,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并不是袭击,所以他暂时是安全的,但这也令轮回者警惕起来,到底是谁在出言警告他?

声音散去之后,前方医务室的门被推开,一群女孩们鱼贯而出,一只西琳飞扑上来,抱着苏白蹭了两下,然后松开手跳了下去,对着追赶来的双子吐了吐舌头,举着手里的什么玩偶冲了出去,闹哄哄的一团,后方跟上了一只不明所以的布洛妮娅以及蓝发的希儿。

希儿路过时红着脸对苏白鞠了一躬,很有礼貌,也很怯弱,从神态来看,她也对刚刚发生的事并不知情,如果说这是演技演出来的,这个女孩将来肯定前途无量,将来要拿奥斯卡奖的那种!

这倒是有些奇怪,如果说这个世界泡是她的记忆,那刚刚的声音岂不是代表还有第三人的存在?苏白摸了摸下巴,一时间想不明白,但对方的警告对他来说毫无意义,这个世界泡的管理员即便有三位也丝毫不影响,大家都是管理员,你还能把我禁言了不成?

“有点意思。”苏白顺着走廊远去。

他并没有注意到,从身边穿过的希儿已经悄悄回桂头,在回过头的瞬间,那双靛蓝色的眸子化作瑰丽的红,她流露出从未有过的神情,在柔弱外壳下藏匿猛虎的暴虐。

……

这个世界泡很小,距离很有限,当苏白试图离开这片孤儿院的一定范围后,便会撞上无形的墙壁,空气墙本身的障壁无法穿过,如果离开的话,世界泡本身会崩溃,到时候引发什么结果他也不清楚,只能暂且放弃继续往外探索的想法,老老实实留在这里当起了保姆。

世界泡中的时间流速其实不正常,在苏白眼中的三两天时间,可能已经过去了数十天,这种错差感往往在他一个眨眼之间就穿梭了时空,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布洛妮娅连生日都过了一次了,还是他切分的蛋糕,这高傲的乌拉尔银狼也变成了会哭会笑的普通女孩了。

狼嘛……少不了二哈之魂,懂得都懂。

只是这位布洛妮娅也并不是来自现实世界,她只是梦幻世界里的一道泡影,苏白依次试探了孤儿院里的孩子,发现除了希儿之外,几乎找不到第三者的踪迹,这令他更加奇怪。

同时,他也发现了孤儿院里也存在一定的欺凌现象,软弱的小女孩会被年长者欺负,在这个孤儿院当中,那名叫做杏玛尔的女孩属于眼神凶恶性格要强的类型,对待希儿的态度显得十分刻薄,虽然自身比较优秀,但显然是自视甚高。

希儿经常遭遇对方言语的冷暴力,她本就性格软弱,而且才能很一般,孤儿院中定期会进行崩坏能考试,对她们使用崩坏能的控制力度和精准度进行测试,希儿每次都是很低的分数,被杏玛尔嘲笑之后,也因此更加自卑,相应的布洛妮娅的成绩却是相当出色,并且时常帮衬希儿。

两人过于友好的关系招来了杏玛尔的嫉妒,十几岁的女孩扯头发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苏白也没料到会引发一场暴力事件,布洛妮娅的一只腿被踩踏成了骨折,虽然她一滴眼泪都没流,疼痛声都没喊一句,更坚持自己只是不小心摔倒,但这给希儿带来了较为沉重的心理负担。

因为当时希儿就在旁侧,她虽然试图阻止,但自己也挨了一顿打。

看到这个份上,苏白作为旁观者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如果这个希儿是世界泡的构建者之一,未免有点过于窝囊,哪怕对十几岁的小女孩不能苛刻太多,他也有点忍不住想给希儿传授点人生经验,告诉她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办,作为人生导师,他有些止不住技痒。

然而就在当天夜晚,苏白给西琳盖好被子,说完故事,离开了寝室,听见了走廊上传来了争吵声。

“哟,这不是爱哭鬼么?一口一口个布洛妮娅姐姐,感情真好啊,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的两个孤儿养的什么亲情剧呢?真是恶心人,爷吐了好吧?”杏玛尔冷笑着:“看到你这张脸我就生气,我今天心情不好,你最好趁着现在赶紧滚远点。”

“我,我只是来给你个警告……”希儿低着头:“如果,如果你再不离开布洛妮娅姐姐远点,我就……”

“就什么?去告密?”杏玛尔戏谑的说:“那就去呗,我会害怕?”

“不是。”希儿突然抬起眼睛:“我就把你的牙齿全部拔出来,再逼你吞下去,把你彻底玩坏掉!”

那双眼睛里闪烁着赤红色的光亮,这声音令暗中的苏白猛地一震,他穿过走廊来到了回廊中央,见到了却是希儿双手负后,而杏玛尔被无形的触手缠绕着扼住脖颈,在空中呼吸困难的光景,软弱的女孩此刻却仿佛君临的暴君,蹂躏着原本的施暴者。

“你不是很牛逼吗?你不是很厉害吗?嘚瑟啊,继续嘚瑟啊!”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张嘴了,恨不得用针线把它缝合起来,这辈子都别开口!”

“但你害怕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不论再看多少次都不会腻,来吧杏姐,乖乖听话嗷,把嘴张开,我帮你拔个牙,不痛的~”

声线变了的少女徒手拔掉了杏玛尔尖锐的牙齿,鲜血涌出,她抱着双臂似乎嗨的不行。

这戏剧性的颠覆令苏白表情错愕了……这?是哪来的‘悲惨的欺凌者’?

他甩了甩头,站在走廊的另一端,自言自语道:“现在我倒是明白了,原来根本没有第三者,或者说,第三者是她的第二重人格……果然老实人和软弱的孩子被欺压的太猛烈之后,都会觉醒暴力的第二人格……也就是说,之前威胁过我的是希儿的第二重人格?”

“我本来以为你会阻止我呢。”希儿转过身,将已经晕厥过去的杏玛尔丢在了地面上,她微笑着说:“但你没直接冲过来是正确的选择,如果你选择动手,我也会很头疼吧。”

“……怎么称呼你?”苏白直白的问。

“希儿就好了,我和她本就是一体,虽然那傻孩子始终不愿意承认我的存在。”黑希儿遗憾的说:“这样把我和她自己区分开来,会令她觉得更好受一些,真是个令人头疼的女孩子,你不这么认为吗?总是令人操心,明明身处于这样的环境里,却还做着不愿醒来的梦。”

“你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苏白点头:“这样对话会容易些……这里是量子海里的世界泡。”

“我自然知道,毕竟在量子之海里飘荡好些年了。”黑希儿舔了舔嘴唇:“但她并不知道……或者说,她虽然知道,但她不愿意承认,她可以将一切不想知道的事推给我来承受,将压力和不美好的部分都丢在我身上,她可以独占那些美好,而我就代表这那些不美好。”

她摊开双掌说:“这个世界,这些曾经的时光,对她来说意味着美好,于是就像曾经一样,她选择了逃避现实,躲在了玩具箱里,躲在了楼梯后,躲在了无人看见的角落里,把自己藏了起来,将必要的痛苦丢给我承受,自己就不用在去考虑那么复杂的事了,但终归……这种美好也是有限度的。”

苏白看了眼杏玛尔:“倒也是,毕竟回忆里什么都有,酸甜苦辣……还有一些令人想起就恨不得撞墙的黑历史,这些羞耻的部分才能构造出完整的记忆。”

“大叔说的很有道理。”黑希儿微笑着:“因为接下来就是实验了,X10实验,因为希儿是天生的圣痕拥有者,她有很高的资质和天分,代替了腿部受伤的布洛妮娅姐姐参加了实验,虽然实验成功了,但也因为自己负荷不了来自圣痕的力量而彻底量子化,坠入了……量子之海。”

苏白想到了布洛妮娅的背后的机器人:“那重装小兔难道是……”

“是希儿送给布洛妮娅姐姐的礼物,我可不能让她也来到量子海里,可惜她也因为想见到希儿而主动参与了实验,最终失去了双腿和情感,我很想去道歉,但似乎已经没有机会了。”黑希儿轻声叹息,她的声音难得的温柔起来:“毕竟那可是我最重要的人……不过大叔居然知道重装小兔,你难道在现实里见过她?”

“她是我的学生。”苏白在心底补充了一句——虽然我没教过她什么,还总是过去蹭游戏玩。

“那真是太好了……”黑希儿松了口气:“她只要过得还好,我也会很开心,能遇到你真是件好事。”

“你似乎已经掌控住了这个身体,她呢?不打算出来了?”

“因为之后发生的事对她都太沉重了吧,希儿是个软弱的孩子,哪有能力来承受这些。”黑希儿望着窗外的夜色:“但我可以承受,原本我就是这样的人格,过去她躲在妈妈的背后,躲在姐姐的背后,现在躲在我的背后,都是一样的。”

“你接下来打算接受实验?”苏白问:“继续演完这个虐心剧本?”

“至少这个故事得走到结束吧。”黑希儿回眸一笑:“对我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我毕竟已经……习惯了。”

她正要离开,却被苏白握住了纤细的手腕:“那可不行,习惯疼痛这句话不能作为理由啊小姑娘,再如何习惯,该疼痛的时候……也是会痛的,或许软弱的对立面是坚强,但坚强不代表不会受伤。”

他凝视着对方深红的眼瞳:“相较于另一个你,我倒是更欣赏勇敢接纳一切的你,你们固然不分彼此彼岸双生,但是,你也是希儿,也是她的一部分,你也是个需要照顾的女孩。”

苏白的这番话令希儿当场怔住,她神情错愕,似乎从未考虑过这些,甚至视线开始躲闪:“我,我可不是那软弱的傻丫头,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不要太过于想当然了!”

“好,就当做我是想当然好了。”苏白握住她的手腕,逼近一步,相隔不到五厘米距离,直视着黑希儿白里透红的脸颊:“这场戏不用再演下去了……到此为止!希儿,我要带你离开这个量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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