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崩坏意识已经被抹杀干净。

苏白瞥了眼，眼眸呈现成金色的西琳，真是没猜想到，居然它这么阴魂不散，亦或者说是死灰复燃呢？

若是西琳一日不放弃空之律者的身份，恐怕都逃离不了崩坏意识的支配，但能怎么办？

杀死了西琳一次还不够，难道还要再杀她第二次？换个身体，再等她十几年？

只要律者核心还在，空之律者是不会死去的，意志和灵魂都储存在其中。

可问题在于，若是崩坏意识根本无法被抹杀，这种做法不也是纯粹的无用功么？

上一次把西琳打回零级重新练就已经闹出了这么多的麻烦，再来一次，鬼知道还会出来什么蛇神。

况且崩坏意志不同于上一次，它的强度必然不如之前，以人的意志，未必没有遏制崩坏意志的可能性。

“西琳……”

苏白斟酌言辞，正要说什么，空中传来爆裂之音，他皱起眉头，手掌摊开，将一只袭来的蚊子徒手拍死，轻轻一挥手，崩坏兽群仿佛砂砾堆砌的城堡，顷刻间坍塌崩裂。

“真是毫无意义的挣扎。”

空之律者扼住自己的面容，她仅有一只眼眸彻底化作了金色，而另一只眼中还在有别的色调，就如同已经混乱的调色盘，她的体内有两种不同的意志正在争夺控制权，一股是崩坏意志，一股是西琳记忆塑造的人格，至于作为本体的人格的琪亚娜，她此时正处于自闭状态。

西琳的愤怒令自己失去了理智，从而导致了崩坏意志趁虚而入，哪怕碎片的崩坏意志，但它是不死不灭的，只要能够连上网络，这个世界无时无刻都被崩坏意志握在掌心，来自崩坏的意志通过一枚钉在灵魂中的楔子，遏制住了西琳的反扑，律者的崩坏冲动支配着她自身。

“我是律者，空之律者，破坏一切是我被神灵赋予应有的使命，你们理应被消灭，人类的存在是错误，一切的一切，我憎恨，我仇恨，我要……”

她的话没能说完，苏白抬起手打断，他说：“西琳，听话。”

一句话落下，原本被崩坏意志遏制住的西琳的人格，刹那间爆发出剧烈且强烈的执念，这股力量甚至完全冲破了来自崩坏意志的遏制，硬生生夺回了一定的控制权，她的眼中金色和紫色互相交替，人格与崩坏意志互相抗衡，西琳咬着牙关，扯着自己的头发。

在她的意识之中，西琳凝视着那金色的身影，流露出厌恶至极的神情。

“离开我的身体，这是我的身体，我才不要接受你的掌控……”

“掌控？不，我是在别帮你啊。”金色的身影如此回答。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假惺惺作态。”西琳嗤之以鼻。

“你不需要吗？你真的不需要吗？你明明这么愤怒，这么仇恨，恨不得将他们都杀死，为什么不这么做？为什么要遏制？为什么要选择理性？”金色的身影发出蛊惑的声音：“承认吧，这里的人都想杀了你，你是律者，你不被允许存在，哪怕你不和他们开战，他们也会时刻提防着你，恨不得将你处之而后快。”

“所以……你在抢占我的身体？侵夺我的灵魂？”西琳冷冷的质问。

“这是一种自保。”

“我不需要你来自作多情！”西琳流露出冰冷的杀气：“我再说一次，滚出去，滚出我的身体！”

“你真是被一个人类驯服了啊。”它的语气也变得没有波动：“真的会相信他向你约束的幸福。”

西琳冷笑两声：“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质疑我的决定？”

“你是律者，毁灭文明，毁灭世界是你理应执行的职责，是你的使命，你的王冠，你的王座，你的力量，你的一切都是神所赋予你的，你难道要背叛自己的神灵？”崩坏意志发出嘲笑：“不要白日做梦了，失去了崩坏的眷顾，你根本什么都不是。”

“是吗？”西琳抬起手，扼住了金色的人影的脖子：“你以为我真的在乎这些？在乎这份力量，还是在乎所谓神灵的眷顾？我都不在乎，我这十五年来的唯一想法只有一个，我想见到那个人……其他的我根本不在乎。”

“你是真的过于愚蠢了。”崩坏意志说：“放弃力量，追逐人的生存方式，多么可悲，多么愚蠢。”

“力量在我的手里，如何使用该由我来决定。”西琳五指用力，仿佛要扼杀它：“我听过你的话了，你要么就此消失，要么我送你消失……我的一切决定由不得你来质疑，给我记住，我才是女王，女王不会受到王冠的桎梏，甚至不需要王冠——！”

“如此狂妄，可你拥有与这份意志匹配的力量么？”崩坏意识，反手扼住了西琳的手腕，它低沉的说：“你不过只是十五年前残留的思念，你是空之律者，却又不是，像是一个残骸，仅仅作为一部分的存在，并不完整，就凭你想要遏制我……还不够资格！”

“你给……闭嘴！”

西琳知道自己并不完整，属于她的另一部分还躺在意识海的深处睡大觉，软弱的胆小鬼根本不敢接受现实，也不敢面对这残酷的选择，那么只能她来承担了不是吗？

琪亚娜也好，西琳也好，都是一个名字，她就是她自己，舍弃了过去就无法抵达未来，舍弃了现在就只会沉溺在过去，终归这一切的答案没有对错，只有愿意接受与否。

西琳与金色身影碰撞，一刹那间光芒填满了这片意识主宰的空间，随后……

空之律者垂下了手掌，一双金色的眸子中再也没有半点属于人性的辉光，人类的意志在崩坏的强压之下不堪一击，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完美，只是和之前的气质浑然不同，若是先前的西琳还有属于人类的一缕温情，那么此时的空之律者是完完全全的褪去了凡人的脆弱，呈现出高不可攀的神性。

破坏之神，亦是神灵。

这才是律者，完完整整，真真正正的空之律者，神灵的代言人。

“让你久等了。”律者俯瞰着大地，她降低了高度，和苏白站在了同一水平线上：“我记得你，凡人。”

“对，我砍过你一刀。”苏白很自然的点头：“但这其实也没什么吧，你过去也没少被人追着砍。”

“我知道你对这个世界毫无兴趣，有没有接受来自崩坏赠礼的想法？若是如此，你可以和她永远在一起。”崩坏意志抛出了一个诱饵，甘甜的诱饵。

苏白有些意外，没想到它居然还懂得这种话术，但他果断摇头拒绝：“想都别想。”

“哦？你不是很在乎她么？”

“对，我很在乎西琳，但是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苏白淡淡道：“我不可能留在这个世界，也不可能作为你的走狗而行动，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会打工。”

“既然无意，那就离开吧，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住民，也不属于这里，没必要为这个世界而战，既然是个过客，那就离开。”律者单手负后：“这是我最后的让步了。”

“让步，让步啊……这招以退为进看似很精彩，但是，你说的越多，只会暴露你越没有把握，我寻思你手下的律者没几个人带脑子的，全都是靠着力量平推世界。”苏白轻蔑的说：“律者除了打打杀杀就没个正常的，大多都像个神经病，西琳这么好的苗子，活生生被你养成了河豚，丢不丢人呐。”

律者沉默不言。

苏白继续唠叨：“你摧毁世界采取的是效率最低的方式，不断调整强度，实在不行了，就终焉律者登场，强行按下关机重启，老这么一套做法，和归零者有啥区别？啧啧啧……说到底，你就不懂什么谈判，看到不爽的直接顺手就拍死了，还能这么废话，这代表你是忌惮我吧。”

“忌惮？我只是不想浪费多余的气力去清扫一个自己长脚会走路的可回收垃圾。”律者语气倨傲。

“这种回答，和直接说忌惮没有区别。”苏白淡淡的说：“我的要求很简单，你把西琳给我，我不管你接下来召哪个律者，但如果你不把她还给我……”轮回者语气一冷，抬起脚踏碎了足下一只崩坏兽的脑壳：“不管你是什么神，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碾碎在脚底，就像这只蚊子一样。”

“你真的很猖狂。”

“你是不是很欣赏我这种喜欢说大实话的性格？”苏白的笑容有着温暖人心的力量：“请你放一万颗心，我并不是在开玩笑，或许下一次再见，老子会带着一群外神旧神来跟你谈心……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到时候你我之间肯定要疯一个。”

“神是不会接受谈判的，崩坏意志也不会将你这样的角色看在眼中。”律者淡淡的语气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冰冷的仿佛一台机械：“如果你执意要动手，那就动手吧……可你愿意动手么？你能伤害这具躯壳么？没有杀意和斗志，你根本阻止不了我。”

她所说的是事实，苏白如果执意要杀她，能做得到，但如果不抱有杀意想要阻止律者，只是天方夜谭。

因为静谧宝石的存在，空之律者不论受多少伤害都能迅速恢复，哪怕是致命伤，只要宝石还在，就能修复。

所以苏白想要阻止空之律者，必须在一招内，将她体内的静谧宝石取出，或者干脆的破坏掉。

但这也势必代表苏白要伤到西琳的身体，崩坏意识就寄宿在这些宝石与核心中，若是苏白取走了全部的宝石和核心，等同于将她杀死或封印……显然他不可能也不会这么做，所以摆在他眼前的是一个难解的谜。

若是还有一管弑神之枪的血清，这一切的问题可以迎刃而解，在刚刚意识海中，苏白通过赤鸢的记忆已经得知了弑神之枪的效用，然而这管血清已经拿去救姬子了，他倒是不后悔救下无量塔姬子，若是放任她死于西琳之手，也会平白让少女背负起弑师的罪名。

只是，没有了弑神之枪，应对律者的手段就已经很少了。

只能看苏白有没有什么藏匿的底牌。

很可惜他真的没有任何底牌，这是一个实诚的过分的男人，他很少会藏着什么底牌，每一次过关都是走钢丝的冒险，哪可能和稳健大师一样总要发育到六神装才能出山？

但这不代表苏白真的束手无策，他有的是毅力跟这个律者耗下去。

哒哒哒……甲板上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钢铁的靴子敲打着甲板，发出奇妙的节拍感。

会是谁的脚步声？

此时的符华已经消耗了过多的精神力而陷入沉睡，羽渡尘的力量消耗大半，她几乎再也难以参与战斗之中，就连多久时间醒来也是个问题。

温蒂和布洛妮娅在一旁处理着崩坏兽群，两名A级女武神根本没有加入这片战场的资格，温蒂更换血脉后潜力无穷，但也不过是明日可期，现在还不足以踏入这个级别的战场。

姬子就根本不用提了，她燃烧了生命，油尽灯枯，破损的躯壳虽然几乎濒死，但靠着一片SCP500能勉强续命，之后丢进疗养舱，也逐渐恢复过来，但她不可能再度站起来，自动脱落的真红骑士盔甲就表示她已经失去穿着这套装甲的资格了，她不再是女武神了。

那么会是谁？

德丽莎？齐格飞？还是瓦尔特？亦或者是奥托·阿波卡利斯？

不，都不是……脚步声清脆，微风拂过，吹起了白色的长发，律者金色的眸子里倒映出了与她一般无二的面容，来者的少女停下了脚步，手指松开了绕着的白发发丝，抬起一双青蓝色的眼眸，她看了眼律者，又看了眼苏白，三人各自站定不动，构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

“琪亚娜。”苏白没想到来的会是她，塞西莉亚居然舍得放手？

“别叫我这个名字，我不喜欢。”真琪皱了皱鼻子，她甩了甩白色长发，单手叉腰，语气如同当初在海滨拉面摊上的口吻，随意且自然，充斥着一种特有的潇洒：“我只是来看看，没想到她会变成这个狼狈的模样，既不是那个笨蛋的草履虫，也不是年长大叔控的西琳，反而……真教人失望。”

“你不该来，这不是属于你的战场。”

“对抗律者是女武神的职责，而且她可是另一个我，顶着我的样貌，我有权利对她审判。”真琪轻蔑的说：“不要以为成了律者就很了不起，其他人不会出手，让我来对付你吧……让你看看，哪怕是成为了这样的律者，你也不过只是个废物。”

空之律者投去冰冷的注视，对待其他的生命，对待女武神，她没有对待苏白的耐心，抬起手指，亚空长矛指向了真琪，数道长矛却在半空被火焰所蒸发。

真琪的双手中浮现一对双枪，天火圣裁落入掌心，搭配她那身白骑士月光的盔甲，威风十足：“神之键兵器，借来用的，虽然不想承认，但我体内也有卡斯兰娜一族的血脉，使用它很是得心应手，必要时候还能释放天火，想要见识见识天地被焚烧的盛景吗，律者！”

“就凭一把破烂的神之键，又能做得到什么，你能释放几次天火，人类。”空之律者掌心缓缓扣紧，空间爆裂，虚数空间骤然坍塌，橙色的圆形力量形成了空间的封锁，在这片空间之中的一切都陷入静止，它仿佛一个铁箱，而四周悬浮的亚空之矛将化作兵刃，将箱子内部的人穿成千疮百孔。

“不好意思……你的这招对我无效！”真琪轻轻往后一跃，时空断裂系统启动，白骑士月光是唯一做得到连续时空断裂的弑神装甲，它搭配的系统独特且唯一，或许原本就是用来应对空之律者的手段，触发的时空断裂与封锁空间形成了混乱，一时间空间竟脱离了律者的掌控，紧随而来的亚空之矛也全部落空。

下一刻，枪火交错，交织成网的火光袭来，真琪在空中旋转身体，双枪开启，每一次开枪都经过了精准计算，子弹的轨迹划过弧线，横扫而来，空之律者穿梭空间，拉开了距离，但她眼中流露出冰冷的理性，没有半点愤怒，而是隔空打了个响指，雷霆从天而落。

但第二次时空断裂发动，真琪跨过雷霆交织的电网领域，踏碎了几枚凝聚后又迅速湮灭的亚空长矛，将双枪的枪托砸向了空之律者的肩头锁骨，咔嚓声响之中，锁骨断裂，但这种伤口眨眼即可复原，但真琪却将战斗拖入了近身战的阶段，接连的猛攻和损伤都十分轻微。

但这种损伤的积累却一次又一次的令律者的金色眼瞳中光影摇曳，一次次的受伤，都仿佛一次次的巴掌抽打在脸颊上，响亮无比，令空之律者理性且冰冷的眼瞳深处也流露出了近乎实质的愤怒。

“滚开！”

夹杂一丝愤怒的怒吼传来，空间爆裂，扩散而出的橙色涟漪令真琪这一巴掌没能打出去。

“不服气？”真琪轻轻挑了挑眉毛：“都说了，就你这点本事，哪怕成为了律者……也是三流！”

她在激怒琪亚娜，或者说，激怒西琳，唤醒她们本体的意志，也许相较于爱的呼唤，这种激将法更加有效。

苏白没有出手，他遏制着自己出手的想法，站在一旁，就这么凝视着真琪冒险的举动。

真琪为什么要帮琪亚娜，他并不清楚，但她的做法的确产生了效果。

并且在见到了真琪的那一刻，苏白联想到了很多事，譬如关于弑神之枪。

琪亚娜的母亲塞西莉亚被称之为律者杀手，因为她的血液特殊，能迅速抵消和蒸发崩坏能，同样真琪作为直系血亲，结合了卡斯兰娜家族的血脉，这种圣血是否会变得更强，这倒是值得遐想。

弑神之枪是足以杀伤律者的血清，其中的一味重要的材料就是圣血，这份圣血不可能是从塞西莉亚体内得来，毕竟塞西莉亚销声匿迹十五年时间，根本不足以支撑庞大的实验次数，那么圣血的来源只可能是真琪。

琪亚娜作为真琪的克隆体，双方的血脉是相通且相同的，自然琪亚娜的体内也有圣血。

可为什么同样都是圣血的拥有者，这种血脉却没有对律者起到抑制作用？

可能并不是没有起作用，而是已经起了作用，因此律者核心才会在十五年后在人为刺激下才完全觉醒。

这也是为什么被注入了弑神之枪，空之律者仍然没有完全消失，并且保存了相当一部分力量的缘故。

这可是连帝王级崩坏兽都会死亡的剧毒。

但同时，还可以继续往下推断，得出另一条结论。

那就是……弑神之枪并不是无敌的，它对律者的杀伤力可能并没有那么强。

在实验记录中的全部对象，最高也仅仅只是帝王级崩坏兽，而不是审判级。

之所以对空之律者效果这么强，极有可能并不是因为弑神之枪本身，而是因为圣血的存在。

换而言之，弑神之枪对空之律者的威胁，并不在于它会不断的稀释崩坏能甚至扼杀崩坏生命，而是在于它能够彻底激发琪亚娜体内的‘圣血’，因为本身流淌的血液就对律者的剧毒，所以一旦圣血完全活性化，律者体内的崩坏能会被迅速的稀释。

圣血消耗，崩坏能也消耗，双方抵消，但因为体内的静谧宝石会不断再生躯体，律者无法死去，造血能力提升，骨髓疯狂造血，圣血再度盈满，继续消耗崩坏能。

这就形成了一种循环。

直至圣血的活性化消失为止，这种崩坏能的逸散都是不可抑制的。

就像是一种存在较长时间的中毒状态。

这时候再来回顾一下，空之律者被弑神之枪击中后，仍然有余力逃走的事实。

她并未死去，更未重创，只是失去了躯体的支配权，还是在羽渡尘上仙的帮助下维持的。

种种迹象都代表被稀释的是崩坏能，而律者的意志和力量都没有因此而减少什么，甚至还有余力逃走。

这些是更加强力的佐证。

如此判断就显得很合理。

如果弑神之枪真的那么好用，那么只要剂量足够多，律者都能毒杀，还需要什么女武神呢？

弑神之枪就如同月光王座系统，对于一般的律者，属于有威胁的杀器，但不足以绝杀。

可对于空之律者，是大杀器，是致命的弱点，这本就是对她专门开发出来的生物兵器，是针对占据了琪亚娜躯壳的空之律者准备的专属毒药。

知道了这一点，就代表策略可以更改。

哪怕没有弑神之枪也没关系，它根本不是重点。

只要激活了圣血，空之律者自然会无法控制体内的崩坏能和圣血的互相消耗。

为了自保，她必须释放庞大的崩坏能，崩坏能不足够，律者核心无法激活，则律者化失败。

律者化失败，让琪亚娜的人格重归舞台，一切都能圆满结束。

现在缺乏的只是激活圣血的办法。

这个办法，真琪或许是知道的。

所以她才会主动涉险。

苏白不能确定她到底想到了第几层，也不知道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

但眼下的情况称得上糟糕，如果不能快点处理律者的问题，矛盾只会更加激化。

他现在也是在消耗着灵魂力的状态，还断了一只手。

必须在自己的灵魂力耗尽之前，解决掉这里的问题。

“嘶……”

苏白深呼吸一口气。

时间，已经不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