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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舆论

反派他会自我攻略 仰玩玄度 5639 2024-07-29 08:04:23

付清漪太能逛街了。

因此,在徐篱山连续过了三日“白日在金昭卫做事顺便搞办公室恋情,下值就陪着付清漪到处逛逛逛、买买买”这样的日子后终于坚持不下去了,在第四天天一亮的时候就派人以“公事繁忙,无暇顾及”为借口把陪付清漪玩的这项光荣任务交给了无所事事的师鸣小队,并另派人去金昭卫告假,自己则继续闷头大睡。

这一觉就睡到了夜里,徐篱山半醒半睡,是被人“盯”到彻底清醒的。他睁眼看向不知何时坐在床边的人,眨巴两下眼睛,嘟囔道:“什么时辰了?”

“刚过丑时。”京纾伸手摸他的脸,甚为不满,“天天跟个小丫头玩,把自己玩累了。”

“是我低估了她逛街的能力。”徐篱山感慨一声,不过还挺得意,“但是我比表哥厉害,他第二天就撑不住了。”

可不是么,昨儿个京珉上朝时还浑浑噩噩的,没恢复过来。京纾说:“付家想把女儿嫁作天家儿媳,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那我不是先前都答应表哥陪他一起招待付姑娘了吗?”徐篱山张嘴打了声呵欠,缓了缓又才说,“不是付家想攀附天家,是付家老太太等着卖孙女儿呢,也不想想他们家是真有军权在手的,谁敢争抢这门婚事,谁就是觊觎军权。好在陛下不是多情好色之君,否则老太太估摸想着让孙女儿入宫去。”

“付清漪是块烫手山芋。”京纾看着他,意有所指,“旁人不敢擅自伸手去抓,要看她想烫谁。”

徐篱山听出点什么,暗自骂了十二一声“告状精”,也转眼看向京纾,反击道:“可是付姑娘说,她兄长更属意殿下你呢。”

“那是无奈下的选择。”京纾解释说,“她兄长知道把妹妹嫁给我只能得荣华,得不到幸福。”

徐篱山轻笑,说:“殿下若娶她,除了爱,什么都能给,其实也比那些不靠谱的婚事好。”

“没有若是。”京纾目光沉凝,“你在想什么?”

徐篱山一愣,“什么?”

又怎么了啊,我的大小姐!

“你不是独占欲很强,不是只许我有你一人么?”京纾盯着他,语气平淡,目光中却有十足的质疑,“你怎么不吃味?”

不是,徐篱山失笑,说:“我这不是假设么?”

“你如果在意,根本就不该起这样的念头。”京纾倏地起身,转身就要走,被徐篱山一把拽住手腕。

徐篱山撑起上半身把他拉回床边,态度端正地说:“我只是客观地评价一下……好吧,是我一时失言,我错了,我以后不这么说了,好不好?”

京纾没有说话,却也没有挣脱,这不就是默许快来哄我吗?徐篱山见状清了下嗓子,松开京纾的手腕,随后双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上去蹭了蹭,说:“我这几天真的累到了,这不刚睡醒脑子也没清醒吗,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京纾,京逾川,逾川,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饿不饿?”京纾抬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徐篱山仰头朝他笑,说:“没多饿,就是累。”

“坐好。”京纾让徐篱山坐正,自己跟着坐在床边,把他的两只腿从被窝里捞了出来,让它们踩在自己大腿上。

里裤被撩起来堆在膝盖上,露出两条白皙纤直的小腿,京纾看了眼位置,伸手按住小腿后侧,按摩起来。

“痒!”徐篱山缩了缩脖子,惊讶道,“你还会这一手呢?”

“问过莫莺了。”京纾说,“我还带了膏贴过来,待会儿给你贴一剂,明日就不难受了。”

徐篱山抿了抿唇,凑过去亲他的脸,嘟囔道:“这么贴心啊?”

“脸拿开。”京纾不让他亲,专心地替他按摩,可手下的触感柔软,他也做不到全然专心。

徐篱山明白了,这是还生气呢。

约莫一刻钟,京纾按摩结束,从袖袋里摸出膏贴替徐篱山贴上,顺带在他小腿肚上捏了一把,最后把堆积在他膝盖上的布料也放了下来,说:“钻被窝。”

徐篱山挪腿,却不是钻被窝,而是一脚踩在京纾胸口,摁着他向后躺了下去,紧接着翻身跪坐到他腰上,揪着他的衣襟俯身蛮横地吻了下去。

京纾没有再躲避抗拒,顺从地分开齿/关,让徐篱山伸了舌进来。徐篱山动作蛮横,吻得却温柔,春风细雨般的,让京纾尝到了哄慰安抚的味道,最后还舔了下他的舌/尖才退出去。

“好了我的公主殿下,”徐篱山温柔地看着他,“不生气了好不好?”

京纾舔了舔唇,音色微哑,“……没生气。”

“嗯嗯,你没生气。”徐篱山笑道,“尝出牙粉的味道了,你又是来陪我睡觉的?”

京纾没说话,拍拍徐篱山的右胯示意他下去,两人一起钻了被窝。

屋里还有小半盏没有燃完的烛灯,床帐里也跟着透进微弱的昏黄。两人侧身相对,鼻尖几乎要贴在一起,徐篱山的目光从京纾的眼睛滑下来,在鼻尖和嘴唇的位置顿了顿,又一路蹭上去。再次四目相对那一瞬,京纾抵抗不住似的,率先往前蹭了蹭,让他们的鼻尖真的贴在了一起。

“能别勾我了吗?”他说。

“你是我的情郎,我不勾你,”徐篱山眨巴眼睛,好奇地请教他,“勾谁啊?”

谁也不可以,京纾声音很低,显得闷闷的,“我收回这句话。”

徐篱山忍俊不禁,“知道你越来越可爱了。”

可爱可怜这样的字词与京纾半点都不搭,但从徐篱山嘴里说出来就是十足的夸赞,京纾因此忍耐地接受了,说:“睡。”

“睡个屁。”徐篱山说,“你能睡,我不说什么,但你一直戳我,我怎么睡?”

京纾看了他两息,翻了个身,表示这样就戳不到你了。

“……好聪明。”徐篱山伸手戳他背,“转过来。”

京纾于是又翻身回去,说:“那我们说会儿话,等它消下去了再睡。”

“你能手动助力一下吗?”徐篱山顿了顿,伸出手去,“或者我乐于助人一下。”

京纾呼吸一滞,没有阻拦,伸手把徐篱山拖到自己身上。

隔着一层布料看见轮廓和亲手触碰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体验,后者所感知到的冲击力远超前者,徐篱山抿了抿嘴,手腕颤了一下。京纾见他隐约有退缩之意,便说:“有劳了。”

的确是有劳,有的劳,劳得徐篱山在许久后手腕酸疼,五指僵硬却仍旧没能敲响胜利的号角。

“留青……”京纾话没说完,先清了下嗓子,才又说,“再坚持一会儿。”

他说罢伸手握住徐篱山的手,不许它半途而废。

又被迫继续劳作片晌,徐篱山简直欲哭无泪,半是怨愤半是故意刺激地埋头一口咬在京纾心口,底下的身体猛地一僵。

稍顷,床帐晃了晃,一根皱巴巴的脏帕子被丢在地上。

京纾替徐篱山擦了手,又替他按摩手腕,说:“留青?”

“……”徐篱山偏头看了他一瞬,目光逐渐变得虔诚,“殿下,由于你硬件惊人并且天赋持久,为了我的身体健康,我斗胆请问:您介意做0吗?”

京纾不懂,“何意?”

“就是说如果我们以后要滚床/单,呃,就是行房/事,你来做被动的那一方。”徐篱山说完又立马补充,“虽然你这样的矜贵人物可能会觉得在床/笫之上为下多有屈辱之意,但我觉得谈恋爱是平等关系,因此我绝对没有想羞辱你的意思。”

京纾大致明白了,说:“不介意。”

虽然他更想真切地占有、掌控徐篱山,但若徐篱山强行要求,他也不介意。

徐篱山惊讶道:“尊嘟假嘟?”

这话徐篱山说过,是“真的假的”的意思,于是京纾熟练地回答道:“尊嘟。”

得到了确切的回答,徐篱山却一时犹豫起来,毕竟他和京纾的身高、力气都有差距,如果他含恨作1,那有些稍有难度的姿/势就运用不了啊,毕竟他连公主抱京纾都得费老大劲儿!

当然,还有更为紧要的一点。

“作为一名读书人,我觉得此举到底还是违背了我的x/p。”徐篱山叹息。

又是个陌生、新奇的字词,京纾虚心请教,“何意?”

“就是在‘性’方面的一些偏好。”徐篱山解释说。

京纾“哦”了一声,“以前我掐你脖子,你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是这和你刚才的提议有何关系?”

“我觉着吧,”徐篱山上下打量京纾,“你毕竟是个身高一米九、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五官凌厉的长发大美人儿,在我们两个之间如果让你做0,确实有违我的x/p。”

“好。”京纾替他掖了掖被子,“其实我不太明白,这和你的身体健康有什么关系?”

“你别在这儿给我装大尾巴狼,你看起来就是搞事的时候很鬼畜凶猛的那种!”徐篱山幽幽地说,“我只是不想英年早逝。”

京纾觉得他太夸张了,说:“可我看话本上说这是人间极乐事。”

“话本都是虚构的!”徐篱山翻白眼,“你是小孩吗,把话本当真经?咱们又没体验过,哪知道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咱们?”京纾眉梢微挑,“你以前没和人做过这等事?”

嘿哟,被你逮到缝隙了,徐篱山很有分寸,知道在此时此刻有些牛逼是吹不得的,于是很老实地说了真话,“没啊。”

“那你以前在花楼里玩什么?”京纾逼问。

“逛花楼就得同人上/床吗?”徐篱山反问,“谁规定的?”

京纾一时答不上来。

“我就跟你老实说了吧,你男朋友我确实很有市场、男女老少通杀,但我确实没同谁睡/过,毕竟我也没遇见真心喜欢的,大家平时一起打牌喝酒聊天可以,但滚床/单就不必了。”徐篱山把右手伸出来展示了一下,“当然,有需求的时候我有这位固定伴侣。”

京纾握住他的旧伴侣塞进被子里,没有分开,说:“你老实,你那两兄弟有没有不老实地撺掇你?”

“没啊,大哥虽然在兰京,但家规仍在,凤儿敢偷他哥的钱在牌桌上输给我,但绝对不敢乱搞,至于港儿嘛,”徐篱山噗嗤笑起来,“我跟你说啊,你别看他平时也不着调,但他其实是有点不近女色的,当然他肯定不好男风,因为以前有一次我们去别人府上参加私宴,吃多了酒就在人家家里下榻了,夜里有个倾慕他的趁机想爬他的床,给我港儿吓得面无人色,当场醒了酒拔腿就跑,回家后连着三五天饭量减半,还做噩梦,后来更是放话谁敢搞到他头上,他就弄死谁。”

他绘声绘色,语气灵动,京纾听得很认真,说:“你们把日子过得热闹。”

“说鸡飞狗跳都可以。”徐篱山与他握在一起的手一动,五指扣在他手背上捏了捏,“我在兰京也天天瞎玩啊,你随时可以加入我们。”

京纾说:“我跟你们一起玩?”

徐篱山“昂”一声,说:“为什么不可以?你只是辈分高一辈,但你也就比我们大几岁而已,表哥有时都会跟我们一道玩呢。”

“我觉得你的狐朋狗友们不敢和我玩。”京纾如实评价。

“其他人不敢,但我敢,五殿下、凤儿、师酒阑也敢,还有师鸣。”徐篱山说,“那小子前几日还撺掇我,让我泡你……就是勾你给我当情郎。”

京纾评价道:“他很有眼光,你有这个实力。”

徐篱山:“哈哈。”

“别像个虫子似的拱来拱去。”京纾单臂抱住他的腰,“好了,睡?”

“嗯嘞。”徐篱山老实闭眼,“晚安。”

京纾看着他的脸,说:“晚安。”

一夜好眠。

翌日,京纾醒来时徐篱山还没睁眼,他便轻手轻脚地离开被窝,穿了外袍唤了声“猗猗”。

门外的猗猗听出这不是自家少爷的声音,悬着颗心推门而入,低着头恭敬地道:“公子。”

“我要洗漱。”京纾言简意赅地说。

猗猗应声,快速端来盥洗的工具,往架子上的脸盆里添了热水。等京纾洗漱完了,她轻声问:“公子要用膳么?”

“不必。”京纾往屏风里看了一眼,“让你们少爷好睡,等他醒来告诉他不必急着去署衙,再休息一天也无妨。”

猗猗点头,行礼送道:“公子慢走。”

面前的人“嗯”了一声,光明正大地出去,熟练地翻墙走了。猗猗这才抬头看了眼院中,深深地呼了口气,随后离开屋子,关了门。

徐篱山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一次性补足了觉,小腿也果然不那么酸疼了。徐篱山穿衣洗漱,快乐地哼着歌去院子里用午膳,桌上除了小厨房做的菜样,还有熟悉的半只鸡。

徐篱山问猗猗:“你上午出门了?”

“路过‘逢君欢’,给少爷和小垂哥带了烤鸡回来,堂倌说少爷现在是他们楼里的贵客,都没让奴婢排队。”猗猗说罢顿了顿,“对了,今儿外面传了件消息。”

徐篱山说:“跟我有关?”

“外面传五殿下好男风,在府里养了男宠,被迷了心智,日夜厮混,还说……”猗猗看了眼徐篱山,声音轻了些,“还提到了少爷,说您也与五殿下走得很近,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也犹未可知。”

徐篱山吃了片鸡才不急不慢地说:“昨儿都没这事,今日突然传开了风声,五殿下在哪里被人发现了?”

“并未听说。”猗猗摇头。

“那多半是有人故意放出的风声。”徐篱山说。

猗猗说:“是有人要故意坏了五殿下的名声?”

“养个男宠在府里不是什么大事,但他是皇子,就稍微不同了。”徐篱山慢悠悠地说,“五殿下如今还没有成婚,他若养男宠还不肯遣散,影响择妃,更是把储君之位往外推远了,毕竟天家要开枝散叶,储君若沉溺男色,朝臣怎么会愿意?”

徐篱山想起原著里,京澄登基后将清澧也带入宫中,对内搞囚/禁强/制爱,对外毫不避讳自己对清澧的疯魔之心,搞得那些文臣天天在宫门外跪啊求啊骂啊,甚至有不中意新帝人选的臣子借机搞撞柱死谏、逼迫天下人都斥责新君昏聩无德的戏码,偏偏那会儿京澄已经是半个疯批了,哪会顾忌他们,也是顺势用雷霆手段除了不少心怀二心的。

“少爷,五殿下如何奴婢不知道,但奴婢知道您与五殿下没有不清不白的关系。”猗猗说,“浮言过耳就散,不必当真的,更不必在意。”

“嘴巴不长在我脸上,我管他们怎么编排呢。倒是你啊,”徐篱山逗她,“你不是知道你少爷好男风么,真不怀疑五殿下?”

“我见过五殿下,记得他的声音,跟您那位不一样。”猗猗“唔”了一声,又说,“况且您那位是生人勿近的作风,比五殿下要沉稳冷漠许多。”

徐篱山比个大拇指,“我们猗猗真聪明。”

*

“你也真是聪明。”雍帝慢悠悠地拨着茶盖,“豢/养男宠还闹得满城风雨。”

京澄跪在殿中的空地上,说:“不是男宠。”

“那是什么?”雍帝掀起眼皮,“你的心上人,要不要朕把他许给你做皇子妃?”

京澄说:“若父皇愿意成全的话。”

雍帝不冷不热地看了京澄一会儿,没有说话,亭月站在他身后,气息很轻。俄顷,雍帝抿了口茶,把茶盏放下,说:“此事,你皇叔可知晓?”

“不知,儿臣瞒着皇叔。”京澄说,“此事与皇叔无关,父皇要打要骂,儿臣一力承担。”

“是么。”雍帝侧目看向内殿,“逾川,你可知晓?”

京纾从内殿出来,对上雍帝的目光,说:“臣知晓。”

雍帝笑起来,“瞒而不报?”

“届时臣以为那只是个男宠,五殿下新鲜够了便会放人走。”京纾稍顿,“陛下也没说让臣凡事皆须上报。”

雍帝被顶撞了一句,也不动怒,说:“如今你知晓了,你侄儿很是在意那所谓的男宠,逾川又觉得该如何呢?”

“此事无缘无故闹得满城风雨,是有人故意为之。”京纾避而不答。

“他不做,别人能抓住他的把柄吗?”雍帝说罢又看向京澄,“你既然不惧怕,当初何必要瞒着?”

京澄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直视雍帝,“儿臣隐瞒不是惧怕父皇降罪儿臣,是怕父皇怪罪清澧,觉得隐瞒着可以少是非。”

“你怕,因为但凡朕要拿清澧如何,你都护不住他。”雍帝甩袖,碰碎了茶盏,“没用的东西还敢在这儿振振有词,你梗着脖子给谁看?”

京澄胸口起伏,说:“是儿臣强/迫清澧在先,父皇——”

“那又如何?”雍帝温声道,“兰京养男宠的公子哥儿不只一二,为何偏偏是你闹得满城风雨,引得百姓谈论、朝臣上奏?因为你是皇子,你比旁人要尊贵,同样的,有些事情旁人能做,你却做不得。你怜惜那清澧,说他分外无辜,要把他撇干净,但这何尝不是往他头上扣了一顶‘魅惑皇子’的罪名。皇子牵涉储君,为了不影响储位择选,朕可以赐死他。”

“那儿臣不做这个皇子了!”

雍帝说:“放肆!”

亭月当即跪地求请息怒,京纾上前握住京澄的后颈,迫使他磕下头去,自己则单膝跪地,垂眼道:“陛下,五殿下只是一时情急胡言。”

“你起来。”雍帝说,“让他跪着。”

京纾拇指用力按了下京澄的脖颈,随后松开他站起身,说:“陛下,让五殿下跪远点吧,臣有话同您说。”

“听见了吗?”雍帝伸手一指,“跪外边去,别碍朕的眼。”

“……儿臣遵旨。”京澄起身行礼,转身时很快地看了京纾一眼,对方的眼神不冷不热,他抿了抿唇,麻溜地换了个位置继续跪。

亭月行礼,也跟着退了出去。

京纾走到雍帝桌前,说:“莫杀清澧。”

雍帝没答。

“小五那性情,若陛下杀了清澧,还不知道他要闹出什么事来。”京纾说。

雍帝失笑,“我还怕这个孽障?”

“但何必为此父子离心?”京纾说。

“这事儿闹出来就是想让朝臣还有朕都重新估量储君人选,”雍帝捧起茶盏,“老三吧。”

京纾说:“小五自己做事不慎,叫人抓住把柄,怪不得谁。只是,此事原本就有老三推波助澜,今儿闹这么一出,清澧便像是燃尽的烛灯,没有可用的了。”

“我以前也没问过你,”雍帝看着他,“逾川,储君之位,你最属意谁?”

这原本是个太过危险的话题,京纾却语气平淡,“老二作风宽仁,老三颇有手腕。”

雍帝摩挲茶杯,过了会儿才说:“小六呢?”

“能蛰伏隐忍,自有可取之处,但他如今暗中与太后搭上了关系,太后为了取得他的信任情愿对老二下手。”京纾说,“臣不属意他。”

有野心不是错,但雍帝不允许任何皇子做太后争权夺利的筹码。他盖上茶盖,说:“五殿下已遣离府中男宠。”

京纾颔首,“臣明白。”

“老三近日在吏部帮衬着,你出宫后陪我同他吃盏茶吧。至于外头那玩意儿,”雍帝说,“让他继续跪。”

“臣告退。”京纾退后三步,转身离开。

殿外,京澄跪得板正,见京纾出来便唤了声“皇叔”。

“遣了清澧,或是管死了他,莫要让旁人再借题发挥,否则后果你自行估量。”京纾抬手打断他的开口,淡声说,“不要和我梗脖子作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不是徐留青,我会打你。”

京澄泄气,“重色轻侄!”

京纾睨着他,说:“你连累徐留青也陷入风波,遭人议论,我还没找你算账。”

京澄哼唧一声,小声嘟囔道:“您也好男风,您不许骂我。”

“嗯。”京纾淡声道,“我好男风,可我不是你父皇的种,不涉储位之争,天皇老子也管不着我。何况我若好男风,子嗣断绝,等于自断羽翼,也多的是人高兴。”

京澄无法反驳,下意识地说:“哼!”

京纾几不可闻地啧了一声,抬起巴掌,吓得京澄脖子一缩,连忙说:“我不哼了还不行吗!”

“可以在心里哼,别让我听见就成。”京纾巴掌落下,不轻不重地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我走了,你跪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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