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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下手

反派他会自我攻略 仰玩玄度 5904 2024-07-29 08:04:23

一桌素菜,两碗清粥,雍帝与太后安静地用完晚膳,殿外的人就端了茶来。

殿内檀香浅淡,烛火昏黄。

“陛下难得来一趟慈安宫。”太后捧着茶盏笑道。

“母后礼佛,素来清静,儿臣自然不敢叨扰。”雍帝说。

太后问:“想来今日是有要事?”

“是要紧事。”雍帝说,“逾川要成婚了。”

太后捧茶的手一顿,诧异道:“这般突然?先前也没听见什么风声。”

“逾川的性子,母后是知道的。他向来寡言,儿臣不问,他就不说,大多时候问了也不说,”雍帝拨了下茶盖,“是以他若想成心隐瞒什么,儿臣便难知晓。”

太后缓缓地抿了口茶,说:“也不是小孩子了,他有分寸,做兄长的是不能管得太紧。对了,相中的是哪家姑娘?”

“不是姑娘。”雍帝看向太后,“说起来他还与您很有缘分——徐篱山。”

“胡闹。”太后蹙眉,“那是个男子。”

“逾川喜欢。”雍帝说,“且儿臣也觉得徐家小六很好,与逾川配得上。”

太后摇头,说:“区区庶子,如何配得上?”

“儿臣与逾川都不是太在意嫡庶出身的人,只看这人好不好。”雍帝说。

“可哀家听说那小子是个好玩浪荡的,心不定。”太后说,“要他做王妃,不够端庄。”

雍帝笑道:“正经时候还是很端庄有礼的,至于私下里,到底还是年轻人,好玩好动都在情理之中,儿臣倒觉得那样很好。”

太后也跟着笑,“看来陛下心意已决。”

“是逾川心意已决,只愿与一人偕老。”雍帝说,“儿臣无论如何都要成全他,何况他也容不得儿臣不成全。”

“陛下是天子,谁敢对你‘容不得’?”太后叹气,“陛下是太娇纵老九了。”

#VALUE!“他三岁时第一次去博文馆读书,还是棵小苗,儿臣牵他的时候他要把手高高吊起来,说话的时候儿臣要弯腰或者蹲下去,那会儿儿臣便觉得这是笔债啊,一辈子也还不完。那天,老师要他在课业竹签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他其实已经会写了,却还是转头看了儿臣一眼,儿臣便走过去,手把手地教他写下了名字。他在博文馆读书很是用功,老师们都喜欢他,他还悄摸地暗示老师们来儿臣这里夸赞他,想哄儿臣高兴,被儿臣拆穿了还很不好意思,闷着张小脸不说话,也不笑。那会儿他下课后很喜欢跑到文和殿来,儿臣夜里也要批折子,他就端着张小几坐在儿臣的脚边写课业,课业写完就看书,很多时候看着看着就倒在儿臣的腿上睡着了。”

雍帝面上笑着,眼里也笑着,那笑是暖的,却不是对太后。太后仍旧捧着茶盏,听得很认真。

“他小时候很依赖儿臣,但儿臣也依赖他,他是父皇留给儿臣的珍宝,亦是铠甲,只是儿臣这只匣子终归没能做到严丝合缝。”雍帝捧起茶盏喝一口,转而又说,“逾川想成婚,这是件大事,母后摇头,朝臣也要议论,说不准消息一传出去,明儿文和殿又要闹一通,可在儿臣看来,只是弟弟想娶心上人,别的规矩也好、礼教也罢,就不必讲了……茶凉了。”

他放下茶盖,轻轻放在桌上,起身说:“不打搅母后了,儿臣告退。”

“陛下慢走。”太后点头,看着雍帝缓步出了门,院子里空落落的,只有那荷花缸接着月亮的光。

片晌,她收回目光,说:“徐篱山……如水有个好儿子啊,很有本事。”

内殿的书架从中向两侧挪开,露出一道暗门。黑袍男人走出来,说:“衡兰说徐篱山身旁有高手保护,看来是肃王在护着自己的心肝。”

“心肝,”太后琢磨着这个词,突然笑起来,“一具行尸走肉,苟延残喘罢了,肃王府的喜事和丧事又能离多远呢。但是如此一来,就要让徐篱山死在京纾前头,再让他痛一回。”

黑袍男人看向她,“有肃王在,要杀徐篱山,恐难办到。”

太后抬手抚眉,笑道:“徐篱山不愿死,那就让他的好兄弟替他吧。”

*

“褚凤!”

褚凤刚从长宁侯府出来准备去肃王府,马车都还没坐上去,就见师鸣跟那撒欢的狗子似的撵过来,没刹住脚将他撞飞了两步。

“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褚凤嫌弃地推开师鸣,拍拍肩膀,“怎么了?”

“留青落入魔掌了!”师鸣说,“还是肃王殿下的魔掌!”

褚凤眉梢一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师鸣快速道:“我刚才从揽月湖那边过来,你猜我听见什么了吗?他们说有人昨日看见留青从肃王府的马车下来,两人举止极为亲密,分明关系暧/昧!这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褚凤浮夸地瞪大眼睛,“哪个不长眼的乱传,我去撕了他的嘴!”

“你撕不完!说的人太多了,大家都在说!怎么办?”师鸣着急道,“你说该不会是我之前玩笑让留青去找肃王殿下,他当真了吧?”

褚凤心说你真是不赶趟,嘴上还是安抚道:“留青又不是傻子,你让他去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放心,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就算没关系,我也不能放心啊,那可是肃王殿下,他要弄死留青就跟捏死蚂蚁没两样,留青怎么就被他看上了!现在怎么办,”师鸣抓耳挠腮,“我们怎么才能把留青从魔爪下救出来?”

“你怎么像山儿要遭受灭顶之灾一样?”褚凤纳闷,“咱们山儿还没及冠就能把肃王殿下拿下,说不准过个两年还能把人娶回家,他们徐家祖坟该冒青烟了。”

“但那是肃王殿下啊,他们两怎么可能成婚?何况殿下多凶残一人,他不会殴打房中人吧?”师鸣仰头望天,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的血腥画面,耳边全是徐篱山在京纾魔爪之下遭受凌/虐的惨叫声。他打了个哆嗦,“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找留青,扒/光他的衣服仔细检查!”

那你就该先死一步了,褚凤腹诽,伸手一把将人拽了回来,说:“你别着急,凡事可以往好处想想,说不准殿下才是被殴打的那个。”

“……”师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幽幽道,“我知道你很想替留青挣面子,但别把牛吹太肥了,否则摔下来要砸死人的。”

褚凤微微一笑,“总之你不要去扒留青的衣服,我发誓肃王殿下会弄死你。”

“那我总得问问留青吧。”师鸣转头就走,“我去找他。”

褚凤跟上,“你打算上哪儿找去?”

“文定侯府啊,他不是在家里养病吗?”师鸣说这转身等褚凤追上来,一把把人拽住,“你跟我一起去。”

褚凤真想说别去了,但又怕师鸣刨根问底,徐篱山现下住在肃王府的事情还是个秘密,他不能说出去。师鸣已经很熟练地跳上了长宁侯府的马车,褚凤翻个白眼跟上,上车后推开车窗朝大门喊了一声:“我要去找山儿,驾车的呢!”

他说罢就关上车窗,转头见师鸣坐立不安,屁股下像是生了双滚球似的,不禁想起褚和和柳垂说过的话。他心尖突然涩然,凑过去攀着师鸣的肩膀,“喂,你有梦想吗?”

小厮跳上马车,驾车往文定侯府去。

车内,师鸣说:“吃喝玩乐,舒服等死!”

褚凤嫌弃道:“你好歹是伯府嫡子,未来说不准要继承爵位的,能不能有点正经的心愿?”

“我爹——宁远伯现在也是混吃等死啊,我觉得他可享福了,凭什么不能‘子承父业’?再说了,我爹现在身子骨还很健壮,估计十年内都不会出什么大毛病,那到时候兰京是个什么光景,谁知道?”师鸣耸肩,“说不准到时候我爹都做不成伯爷了,我还袭哪门子爵?”

褚凤打量着他,说:“你爹当不成伯爷了,那你就没有现在这种富贵逍遥的日子过了,你能盼着点好吗?”

“我盼好啊,但好坏不是盼来的,不如别去想了,过一天就开心一天。”师鸣说。

“好小子,”褚凤伸出大拇指,“通透!”

师鸣抬起下巴,“当然,不是我吹牛,我现在要是剃了头发顶着颗鸡蛋头去元净寺,元净寺的住持就得让贤给我,我才是大智慧……”他话没说完,打了声呵欠,眼皮倦怠地垂了垂,“困了。”

“大白天的困什么困,起来……”褚凤冷不丁打了声呵欠,嘴巴张大,又闭上,幽幽道,“打哈欠果然会传染。”

师鸣纳闷地说:“可我刚才还很精神呢。”

“谁说不是……不对!”褚凤反手一巴掌抽在师鸣脸上,“疼不疼!”

师鸣被打得一抖,坐直了身子捂着半张脸委屈地说:“疼……没多疼!”

“正常情况下我这一巴掌能把你扇哭——所以你不正常!我们都不正常!我们的感觉变得迟钝麻木了!我们被下药了!”

“放屁!咱这一路也没下车去偷吃啊,连味儿都没闻一口……”

师鸣话音未落,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面前的小几,准确来说是小几上的香炉,一缕白烟缭缭。

师鸣抿唇,说:“这是你的马车……褚凤,你害我!”

“我把自己也害了!”褚凤狠狠揪一把大腿,随后伸手拽过师鸣,抬腿踹开后门,两人前后滚了下去,摔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师鸣眼冒金星,“为……呕!”他干呕一声,有气无力地说,“为什么要跳后门啊!”

褚凤没有回答他,撑着胳膊把头从地上抬起来,才发现这条路果然根本不是从长宁侯府到文定侯府的路,而是一条小路——他被人盯上了。褚凤咬牙,“兄弟,对不住,连累你了。”

“啊?”师鸣说,“我好晕。”

“娘的平时多锻炼身体吧,年纪轻轻这么虚!”褚凤说着勉力撑起一条腿,单膝跪在地上,抬起巴掌对着两边脸左右夹击试图醒神。他瞪着从马车上跳下来的“小厮”,嗤笑道:“行啊,连你小爷府里的人都敢冒充,够种。”

“小厮”看了眼他,又看向师鸣,说:“不好意思了,师小公子,为了事情不暴露,我只能把你一同请走了。”

师鸣的神智已经快彻底飞天了,他呈乌龟状趴在地上,两只手狠狠揪在两边大腿外侧,勉强不彻底晕过去。闻言,他冷笑一声,骂道:“操/你祖宗十八代,知不知道你小爷是谁?识相的赶紧滚,还能留一条狗命,否则小爷把你家祖坟都给刨空,全弄成粪池,再把你泡进去!”

师小公子骂得很不文雅,可惜有心无力,半点没起到恐吓作用。

“我怕得现在就想给您磕两个头。”“小厮”说着抖落臂弯的绳子,冷笑着朝师鸣走去。

师鸣脸色一白,“喂,这青天白日,你他娘呜呜呜呜……”话没说完,嘴巴先被揉成团的帕子堵住了,他眼睁睁地看着绳子套下来,把他绑成了那菜市里的肉摊上挂着的活鸡。

绑完一个,“小厮”转身朝褚凤走去。

娘的!褚凤把手摸到靴子口,握住插在靴筒内的匕首手柄,在“小厮”快步靠近那一瞬猛地拔出匕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插入对方左肩!

一声吃痛的惨叫,血迸溅在脸上,褚凤下意识闭眼偏脸。与此同时,面前的“小厮”再度发出一声哀嚎,褚凤惊讶地睁开眼睛,看见对方被一箭钉穿了左肩,往后摔倒在地上。

几步外的师鸣眼眶瞪大,发出喜悦的“呜呜”声看着他身后的方向。褚凤若有所感,快速转头,却被一件披风兜头盖住,披风从头上滑下来,他看见面色冷厉的兄长。

“哥……”

“哥在这儿。”褚和系上披风带子,从袖中摸出干净手帕将褚凤脸上的血迹轻轻擦净,露出一张略显红肿的脸来。见后者眨巴着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他垂眼收敛目光,“别怕,没事了。”

褚凤摇头,“我不怕。”他撑着褚和的胳膊站起来,“哥,你怎么在这儿?”

“我一直跟在后面,”褚和从袖袋中掏出一只药罐,打开递给褚凤,“我没想到你们会跳车……这是清神的药,先喝一口。”

什么意思,褚凤用嘴衔住瓶口喝了一小口,脑子也反应了一下,问:“你是觉得我们俩会蠢到被迷晕也反应不过来的程度吗?”

褚和没有说话。

“好吧,我懂了,你就是这么认为的。”褚和重重地“哼”了一声,生动形象地演示了一番什么叫做“跳脚”,“我怎么知道咱们自己府中还有这种不怕死的……等等!”他后知后觉,“你早就知道府中有鬼了,你是特意拿我来钓鱼?”

“我不确定此人想要做什么,只能按兵不动,今日跟着你,也是防患未然。”褚和说。

“可你今儿不是要去刑部吗?怎么有空跟着我?”褚凤捂住嘴巴,浮夸地说,“哥,你旷工,我要去王尚书那里举报你!”

褚和伸手揉了下他的脑袋,说:“那你去考功名养我吧,我从明儿开始就闲居养老了。”

褚凤内敛地笑一笑,说:“哥哥辛苦了,您继续辛苦辛苦吧。”

褚和跟着笑了一声,正想再说什么,就听见一阵连续不断、分外哀戚的“呜呜呜”,他这才抬眼看去,终于看见师鸣痛苦委屈的目光。

“去给师小公子解绑。”褚和拍拍褚凤的胳膊,褚凤也跟着想起还有个人呢,赶紧跑了过去。

褚凤看了眼地上那痛晕过去的歹人,上前两步俯身把人提了起来,拖拽至马车后门,粗鲁地塞了进去。

师鸣被褚凤解绑、灌药、提溜起来,偏头瞥一眼,怔怔说:“令兄手劲儿很大啊,你平时挨打的时候一定很痛吧。”

“还好,我哥抽我最多用三分力,否则我能活到今天吗?”褚凤虽说平日总在褚和面前叫嚣对方要辣手杀弟,但心里还是有数的。他说着拽着师鸣走到褚和身边,抬起脚伸进车门踹了下那歹人,呸一声,再问褚凤,“哥,咱们怎么处置他?”

“我本打算看看他到底要带你们去哪儿,如今是行不通了。”褚和说,“带回府中吧。”

褚凤纳闷,“不审吗?”

褚和说:“审。”

褚凤激动道:“动用私刑?”

褚和看他一眼,说:“只是一名兄长对企图伤害弟弟的歹徒问问话,不是刑部侍郎对犯人动用私刑。”

“我也觉得这样好。”师鸣稍微恢复了些力气,立马抬腿踹那人一脚,暂时泄泄愤,而后说,“这人显然是奉命而来,可在兰京谁敢这么大胆地对咱俩动手?说明这人背后的主子很有来头,若是报案,难免要拉扯一阵,不如自己审出幕后主使,咱上门抽他丫的!”

这熟悉的话,褚和看了眼师鸣,说:“和留青学舌些不客气的话倒是学得快。”

师鸣嘿嘿一笑。

“好了,上车吧。”褚和前后将两人扶上马车,关了车门。他朝后方某处抬手示意,随即驾车往长宁侯府去。

*

夜里,辛年从长宁侯府回到肃王府,快步进入书房,轻声说:“主子,果然有人对褚二公子下手了,现下已被褚世子关押在侯府。经世子审问,这是太后的手笔。”

方才在侯府所见仍旧历历在目,辛年感慨道:“褚世子下手甚为狠辣。”

“他平日在刑部审问犯人也不会如此,是为着褚凤动怒了。”京纾说,“太后此时对褚凤下手,是要拽着褚凤在手威胁徐留青。”

“属下同褚世子商量过了,他会顾全褚二公子的安危。”辛年说,“只是如此周全,如何再引他们出手?”

“还有机会。”京纾说,“我大婚前,陛下会去帝陵告先帝,届时我与留青也要同去。”

辛年蹙眉,“陛下也在,太后敢……”

“她没有什么不敢的。”京纾淡声说,“她当年选择陛下,不也是因着陛下最得父皇重用么?她想做的是储君的母后,而非陛下的母后。”

辛年抿唇,说:“主子,此事可要先和陛下透个风?”

“陛下不是眼瞎心盲的,他心中有数,也自有决断,不必多言。”京纾说,“对了,今日可有什么风声?”

辛年知道他问的是哪方面的,便说:“传遍了,大家议论纷纷,但大多数都是不信的。”

京纾蹙眉,“为何?”

“肃王殿下和徐六公子,这样个词儿实在不搭边……呃,属下是说,在旁人眼里实在不搭边,当然在属下看来这两个名字都是四个字,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名啊!”辛年举起大拇指。

京纾这才收回目光,淡淡地“嗯”了一声,“我与徐留青哪有不般配的地方?”他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来,便嗤道,“没眼光、没见识的人太多了。”

辛年附议,“是的呢。”并且很主动地提出建议,“主子,可需要属下再派人去煽煽风?”

“不,”京纾考虑周全,“还是要让他们都亲眼看见得好。”

辛年:“呃。”

京纾起身朝外走去,“不必跟。”他出了书房,在辛年默默的注视中果然走到卧房门前。

徐篱山正趴在桌上研究一本医书,转头赫然看见个人,魂都吓飞了,“你走路能出点声吗!鬼都要被你吓死!”

“鬼本来就是死的。”京纾走进主卧,褪下肩上的外袍扔在榻上。他走到徐篱山身后,看了眼桌上的书,“想当大夫了?”

“只有大夫能看医书吗?”徐篱山仰头哼道,“我可是鬼老头的弟子。”

京纾说:“不会医术的那种弟子?”

“你烦人!”徐篱山说,“我只是不想太完美了,给尔等凡夫俗子一点空间。”

京纾伸手握住他的下半张脸,让他把头抬起来,自己则微微俯身,轻声说:“为什么突然看医书?”

京纾句句都是隐瞒,莫莺也不敢直说,徐篱山不相信京纾的身子当真只是他们说的那般轻巧。有莫莺在,没有徐篱山发挥的余地,但这样能让他心安,哪怕只有一点,也总比干坐着好。

但是他不会承认,他是个冷酷的帅哥。

徐篱山撇开眼神,“你管我!”

“我说了,我的身子没有大碍,不必费神。”京纾看着那双眼睛,“去书房挑自己喜欢看的书。”

“谁说我是为了你啊,自恋鬼。”徐篱山不看他,拍拍他的手,“走开,我要睡了。”

京纾说:“我洗漱过了。”

徐篱山听懂言外之意,说:“我不要和你睡。”

“为什么?”

“我们在冷战,不适合一起睡。”

“是冷战,不是和离,可以一起睡。”

“那你前几天为什么要睡书房呢?”徐篱山质问道,“你是在给我甩威风吗?”

“不是,只是想尽量冷静些。”京纾有些困扰,“当时那种情况和心情,我如果和你睡在一起,怕控制不住。”

徐篱山说:“控制不住一把把我掐死?”

“不是掐,”京纾纠正,“是□□/死。”

空气静默一瞬,徐篱山猛地转身跑入内室,甩飞鞋上了/床。

京纾挑了外室的灯,随后跟进去,路上顺手把分离两处的鞋子一一捡起来放在床边。他坐在床边脱了鞋,胯上突然挨了一记,侧身看过去,徐篱山整个人呈大字状展开,试图占据整张床。

这种门户大开的姿势,他合理地请问道:“你在邀请我?”

“……好的不学,跟我学厚脸皮还挺快。”徐篱山微笑。

京纾不反驳,双腿抬上床,就挨着床边躺下去了,几乎有一半身子都悬空着,但这并不影响他。

徐篱山在心里默数了整整三十秒,这人仍旧一动不动,他忍不住了,说:“我在睡觉,你却想趁机锻炼臀肌,你好奸诈。”

“你往里头挪一点,我就也能睡觉了。”京纾说。

徐篱山哼了一声,向里侧翻身,顺便让出一点床。身后的人把另一半悬空的自己也挪上床,和他挨在一起,胳膊挤着他的背,没有再动了。

“……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徐篱山问。

京纾睁眼,说:“明日可以出去玩。”

徐篱山立马翻身,换成胸膛挤着京纾的胳膊,“真的?”

“嗯。”京纾说。

“你不怕我趁机跑了?”

“你跑不了。”

徐篱山努努嘴,说:“做人不要太自信。”

“你不要跑。”京纾劝道,“我会生气。”

“你表示生气的时候可以稍微情绪外放一点吗?”徐篱山恳求道,“否则真的很瘆人。”

“我不想瘆你。”京纾说,“我只是好意提醒。”

徐篱山哼哼一声,往京纾身上挤了挤,还很没有睡相地搭了只腿到人家腰上,说:“我这几天怎么没见你喝药?”

“你不是嫌臭么,我让莫莺换成药丸了。”京纾说。

“哦。”徐篱山偏着头,用脸在他胸口蹭了蹭,又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我总感觉你怪怪的,而且这种感觉一天比一天明显。”

京纾并不反驳,说:“别着急,你很快就会知道。”

“我申请你给我惊喜,而不是惊吓。”徐篱山盯着他。

“是一件喜事。”京纾抬手抚摸他的脸,轻声道,“我发誓,那将是我这一生最期待的时刻。”

“你还不到而立,说什么‘一生’?”徐篱山纠正,也祝愿,“你以后还会有更值得欢喜的时刻。”

京纾凝视他良久,笑道:“如若你在我身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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