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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花檐

反派他会自我攻略 仰玩玄度 2974 2024-07-29 08:04:23

“滴答。”

飘雨了,趴在京纾肩上迷迷糊糊的徐篱山“嗯”了一声,下意识地蹭了蹭脸,蹭得京纾侧脸酥麻,后者一边平稳地继续前行,一边说:“醒了?”

“怎么还没到啊?”徐篱山眼还没睁,嘴先找茬,“亏我白‘驾’了半天。”

这人,走的时候让你跑,跑的时候又说太颠簸、要稳稳地走,就是故意来的。京纾选择不搭理这茬,免得说出实话来将醉虾气得直接在背上跳脚。

“你不理我。”徐篱山幽幽地说,“你竟然不理我了,热情消退得太快了吧。”

“不是下雨了么,”京纾说,“因此我选择先将热情掩罩在心底,免得淋湿。”

你还怪幽默的,徐篱山又找茬,说:“你太心机了,下雨了还走得这么淡定,就是想让我给你当人体雨伞,是不是?”

前面就是客栈,大门关着,要敲门才能引来守夜的堂倌开门。京纾懒得麻烦,背着徐篱山继续往前走两步,转弯绕进客栈侧方的小路,索性走后门翻墙进去。

醉虾开始瑟瑟发抖,语气浮夸地说:“你带我走小路了,你要做什么?你……”

话没说完,他整个人被京纾压在一面院墙上,京纾松开捞着他膝盖的手,他往下掉,下一息又被转过身来的京纾重新捞住,以一种正面熊抱的姿势抵实了。

徐篱山:“诶!”

京纾的眼神在昏沉的雨夜中保持着深邃平静的表面模样,唯独深处早已开始发作,就像这场雨,酝酿已久,起初不过细雨飘飞,很快便淅淅沥沥地砸在京纾背后不远处的小巷地上,让夜更深了。

“继续找茬。”他鼓励道。

“我逗你玩的嘛。”徐篱山很委屈似的,“开个玩笑就要被你秋后算账,拐进这小巷子折磨作践,我的日子真是如履薄冰。唉,我的命好苦啊。”

京纾看着他抬手抹不存在的泪,也有些委屈,说:“你不是责怪我不让你躲雨么,现下不就淋不到了。”

“原来如此,”徐篱山露出甜蜜的笑容,“殿下待我当真万分体贴。”

“本就该伺候周到,毕竟,”京纾一动不动地盯着徐篱山,像是要把后者的目光、心绪乃至魂魄都抵实了一般,只能与他挤在这花檐底下毫无缝隙地贴近彼此。他轻笑了一声,“毕竟你是肃王府的掌家人,我对你向来是你说东,我不敢往西,岂敢得罪?”

徐篱山刚想要反驳,突然觉得这话有些耳熟,原来是他在考院外跟人吹出去的牛逼。再反驳就是打脸,虽然他经常自打自脸,脸皮都被打得越发厚实了,但为了自己的人格尊严和家庭地位,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怎么,”徐篱山挑眉,“你不服气啊?你不想我管你?”

他搭在京纾左肩的右手微微抬起,只剩下食指指尖还点在那肩膀上面,随着他方才说话的速度轻轻地画了个圈。但布料挡不住这样轻柔的攻击,京纾左肩发麻,似是被烧了把火放着,很快就燎到了耳朵,“你……”他向前抵住徐篱山的额头,用不太温柔的语气说,“没有不服气,也没有不想。”

“可你的语气不是这么说的啊。”徐篱山撇撇嘴,那根指尖一路从京纾的左肩、侧颈、作乱到了脸上,挑起后者的下巴,“我又没有强/迫你,干什么这么凶地盯着我?”

话音刚落,突然被京纾撞了一下额头,徐篱山毫无防备地“嗯”了一声,眼眶瞪大了,“干嘛!”

“因为你总是惹我。”京纾这样说,而后吻了上去。

像是个挤满了忍耐许久的想念和渴望,只要放出一点缝隙,便会如同洪水一般汹涌而出,所到之处疯狂肆虐。徐篱山被亲得想要仰头,但无奈身后的院墙坚硬,身前的爱人凶狠,他逃避不得,甚至连偏开一点脸都做不到,被抱着亲得睫毛沾雨。

不知道过了多久,京纾才终于舍得往后退开约莫一张纸的距离,他打量着这张满面红霞、目光迷离的脸,轻声说:“想在这里做。”

他说话时,气息喷洒在唇、鼻之间,嘴唇几乎是磨着徐篱山的嘴唇说话。徐篱山从来就受不了这样,正是意乱/情/迷,闻言慌忙睁开了眼睛,说:“不要……”

“为何不要?”京纾身体力行地向他表示,“忍不了了。”

徐篱山耳朵发烫,喉咙口像是堵着一根铁/棍,说不出话来。他摇头,没什么威力的挣扎,“这里是客栈周围,任何时候都会有人出现、经过,你疯了吗?”

“没疯。”京纾用眼神咬着他,“就是想做。”

“……”徐篱山却是要疯了,他也难受,便求着说,“回房里,好不好?”

京纾还有心情笑他,“你不是掌家人么?直接对我下个命令不就好了?”

这种时候还作死,那和上赶着被日死有什么区别?

徐篱山摇摇头,在京纾丝毫不肯退让的目光逼势中轻轻咬了咬牙,说:“那我们各退一步,我帮你那个,然后你得答应我回屋再胡闹。”

“胡闹?”京纾蹙眉,“夫妻之间行周公之礼算哪门子胡闹?”

“因为你损害安平城的文明风气了。”徐篱山挣扎着从京纾身上下来,双脚沾地,有些头晕地继续谴责,“这要是传出去了,以后怎么做人啊?你是厚脸皮不在意,别人也不敢说你什么,我可是正经人,要脸的。”

“肃王殿下与徐六公子日夜厮混甚至在外野合的八卦早已传遍大雍,兰京现在写我们的话本子里必定少不了‘野鸳鸯’这一话,你现下想要维护脸面,怕是迟了。”京纾在徐篱山逐渐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说。

“你不许看话本了。”徐篱山说,“本来就是个变/态,再被话本子教坏了,受罪的不还是我吗?”

京纾把他瞧着,过了两息才幽幽地说:“受罪?”

徐篱山:“……”

好吧,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第一次前半段的确是受罪,可京纾天赋非凡,徐篱山到后面的时候确实也说不上受罪了。可就是如此,徐篱山心里才更惶恐,虽说京纾早已见过他早上起来蓬头垢面甚至一些不太美观的样子,但是在京纾的注视下变成树下撒尿的小狗,对他来说还是太难以接受了。

徐篱山垂下眼皮遮住了湿润的眼睛,嘴巴也无意识地抿起来,京纾盯着他,声音温柔了些,“真有哪里受罪了便说出来。”

“没有,”徐篱山熊抱住他,“就是不想在你面前露出那么不堪的样子。”

这话京纾实在不敢苟同,说:“你在我心里就没有不好看的时候,更莫说不堪了,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换作别人说这话,徐篱山要当是哄人的,可京纾的“哄”十句有九句都是真心实意,再肉麻的也一样。他禁不住地笑了笑,又压下嘴角,哼哼地抱怨,“你会觉得路上那些撒尿的小狗好看吗?”

“不必拿无辜的小狗说事,本就不是一码事。”京纾言简意赅地反驳,“我又不喜欢狗。”

徐篱山:“……”

“除了你,我不欢喜任何人,更莫说狗,是以你与万事万物都不相同,就一个你。”京纾又说。

徐篱山犹豫道:“可是再喜欢一个人,若是看多了对方不堪的模样,也会心生芥蒂吧。”

“你见过我杀人的、浑身染血的模样,可觉得我不堪?”京纾问。

徐篱山说:“并未。”

“以前的那么多年里,我常常将自己绑在水台的柱子上声嘶力竭、宛如疯魔,你没亲眼见过,可你一定想象过。”京纾问,“你可觉得我不堪?”

徐篱山摇头,说:“我只是怜惜你,恨不得早点出现,你我换一个更友好的方式相见、相识,然后保护你、陪着你。”

“真心欢喜一个人便是如此,心疼爱惜都来不及,哪里会嫌弃。”京纾抚着他的后背,安慰,亦或鼓励,“这世上的爱侣、夫妻遍地都是,你见多了不真心的,但并非世间所有夫妻皆是如此。”

徐篱山眼眶一酸,指头揪着京纾肩上的布料,很小声地说:“对不起,我知道我睡了你就跑路很过分……”

京纾轻笑,“此事等你愿意相信我、随我回家的时候再向我道歉,认错,承受惩罚,此时不必说。”

徐篱山猪叫一声,蔫儿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留青,你对婚姻之事态度悲观,这不是你的错,我也不奢望仅用一两句话就让你转变态度,但日子还长,且容我向你证明——你我既然是真心心悦彼此,何故怕那漫漫长路,只要携手并进,不怕走丢了谁。”京纾轻轻拍着徐篱山的背,像以前许多次哄他睡觉那样,“至于你方才说的‘不堪’,平日里总说自己是全天下最好看的,怎么这种时候还自谦起来了?”

徐篱山闷闷地说:“我平时也不撒尿啊。”

京纾被逗笑,“没有不堪,十二万分的当真。”他伸手握住徐篱山的脸,让后者从自己颈窝中抬起脸来,与他对视,轻声说,“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也不知道那时刻的我有多兴奋。”

徐篱山从身到心,从理智到欲/望,全数由自己掌控,只要想到这一点,京纾兴奋得几乎又些发抖,“太漂亮了。”他亲着徐篱山的脸,目光痴/迷,“我恨不得天天看,夜夜看。”

这样的目光,徐篱山远远承受不住,一边发出被亲吻的哼哼声,一边含糊地说:“那我估计要英年早逝了。”

京纾笑起来,与他接了个吻,说:“回屋。”

“不野合啦?”徐篱山庆幸地说。

“慢慢来,再吓你,别生生吓出第二双腿脚来,又连夜跑了。”京纾在徐篱山“不敢说话”的乖巧目光中拍拍他的脸,“自己翻墙,还是我抱你?”

轻轻松松,徐篱山挥手示意他闪开,而后后退三步,助跑冲到墙根,一跃而起攀住墙顶,敏捷地翻身落地。眼前一黑,京纾轻巧地落在前方,衣袂翩翩,装了个大逼。

徐篱山不允许这种站在自己面前装逼的行为,轻轻一跳又压上京纾的背,被一路背回了房里。

到底还是淋了些雨,回屋之后,京纾替徐篱山脱了外袍,说:“穿过内窗,后头有热汤池,去泡泡。”

“你跟我一起去。”徐篱山邀请道,“再给我讲讲这段时间兰京有没有什么八卦。”

京纾想说你确定咱们一起泡澡还有机会讲八卦了,但徐篱山一脸热情天真,他又不是傻子,何必委屈自己?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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