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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婚宴

反派他会自我攻略 仰玩玄度 5002 2024-07-29 08:04:23

立秋后,汍澜院中的木芙蓉隐约露出开花的迹象。这天清晨,徐篱山一大早就被人从凉室抓出来,按在妆台前洗漱打扮,他不用开面和上妆,但梳发穿衣也不能马虎。

曲港和褚凤穿梭在汍澜院中,替徐篱山招待前来贺喜的公子小姐们,时不时进屋投喂徐篱山点心糖果,看起来比徐篱山这位当事人还要忙上许多倍。

头发梳得整齐服帖,用一串十八颗云凤金玉珠子制成的发链装扮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徐篱山被嬷嬷们提溜起来,穿上兰京绣坊送来的喜服,仔细配着玉带,像尊玉娃娃似的终于被打扮点缀妥当。

院外陡然响起炮仗的声音,徐篱山刚出口的呵欠猛地被吓了回去,差点没被自己呛死。

“喜轿到了!”

花轿临门,汍澜院大门虚掩,曲港和褚凤带着院子里的一群人伸出双手,齐声索要红封。徐篱山刚想伸手开窗瞧一眼,被嬷嬷伸手挡了回去。他撇了撇嘴,继续老实坐着。

京纾大红着身,云凤高冠,修长笔挺地立在门外,一张脸隐约从缝隙中露出一半来,已然让院子里的贵妇小姐们掩袖赞叹。那张冷白的脸上虽说仍然没有太多表情,却显然不如平日冷淡,被喜色润出来几分人气。

闻言,他示意身后,“辛年。”

辛年今日穿半红,附玄铁薄甲,看着分外俊朗有精神气。他示意身后两个近卫抬着匣子上前、打开,露出一箱子沉甸甸的红封。

褚凤率先拿到红封,掂了掂份量,说:“这是石头吗,这么重!”

“应该的。”辛年笑着说,“讨个吉利,还请诸位行个方便,让路请我家殿下入内迎亲。”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拿个石头重的红封,还有谁好意思为难京纾?曲港当即挥手示意将远门全部打开,侧身道:“殿下,请!”

京纾颔首,进入院中。

花轿轿门朝外着停放下来,廊下走出一个嬷嬷,一手持镜、一手握烛,上前搜轿。完毕,主屋门打开,徐篱山缓步走了出来,他今日没上妆,却是白里透红,担得上一句人比花艳。

院子里的宾客皆感叹好相配,京纾轻轻缓了口气,在众人的注视下稳步向前,走到阶下,伸出左手。他说:“留青,来。”

徐篱山藏在宽袖中的手指轻轻蜷缩,静了两息才伸出右手搭了上去,被牵着下了阶梯,走到轿子前。他向京纾抱怨,“不想坐轿子,晃。”

“只坐到侯府门口。”京纾抬手抚摸他的鬓角,克制出吻上去的冲动,又说,“或者我背你出门?”

徐篱山看了眼京纾的右肩,说:“伤患请有伤患的自觉,我进去了。”

他说罢转头,向着轿子走了两步,俯身入轿。

“起轿——”

辛年扬声,炮仗再响,茶叶等撒上轿顶,褚凤曲港等随行送轿。

途中,京纾忍不住掀起轿帘,发现徐篱山坐姿端正,颇为老实乖巧,看过来时眼睛鼓得圆圆的,很可爱。他笑了笑,被辛年凑近了说:“主子,我知道您很急但您先别急,成亲呢!”

京纾几不可闻地啧了一声,在徐篱山笑盈盈的目光注视下颇为不舍地放下了轿帘。

花轿缓缓行出侯府,在门前大道上落轿,京纾挤开辛年,亲自掀开轿门,请徐篱山下来。徐篱山下地,偏头瞧见侯府门前这一路都被迎亲队伍占满了,往后瞧不见终点,他面前停着一辆豪华马车,四周大红帷幔封窗,四角悬挂的长金铃被风吹得泠泠作响,驾车的四匹皆是高头大马、皮毛发亮,脖颈悬挂红球,看着威风又喜庆。

徐篱山认出其中一匹,乐道:“你怎么还把苍尘拉过来做苦力?”

京纾瞥了一眼,说:“它自己乐意来。”

徐篱山小声骂他“剥/削”,寻思细数兰京的马儿,五殿下的这匹苍尘绝对是马中顶级帅哥,被京纾拉过来充场面也可以理解。

文定侯站在门前,身旁站着文定侯夫人。徐篱山还是头一次见这位夫人,规矩地行了个礼,而后辛年在他面前放下一只软垫,他跪下,双手交叠抬至额前,向文定侯磕了个头。

“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么规矩呢。”文定侯笑着,又叹了声气,俯身双手抬起徐篱山的胳膊,“起来。”

父子俩往日常常坐在一起聊天聊地,没个规矩,说个不停,此时四目相对,倒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文定侯撇开眼神,看向后面一步的京纾,说:“我家小六就劳烦殿下多照顾、多担待了。”

“岳父宽心。”京纾在文定侯受宠若惊的目光中沉声道,“对留青,我必定视若珍宝。”

“诶,”文定侯将徐篱山的手放在京纾掌心,笑道,“殿下金口玉言,我万分笃信。”

京纾颔首,牵着徐篱山转身走到马车前,让他先行踩着脚蹬上车,自己随后也坐上马车。曲港和褚凤也相继上马,与迎亲仪仗一道缓缓离开文定侯府,游街讨彩头。

今日肃王府大喜,兰京各大道都热闹极了,百姓们早就聚集在各大道两侧,等仪仗队伍游过便高声恭贺,仪仗队伍中的簪花礼官都捧着篮子,走过一处就会洒下无数红纸包裹的四色喜糖、精致小巧的软装玩饰物器等,其中也包括数量不等的红封,全当讨个吉利。

“贺肃王殿下与徐六公子大婚,肃王府宴请全城,凡兰京食楼、茶肆、酒坊等悬挂红绸喜联之地皆筹办喜宴,三日不断!”辛年骑马走在马车前,扬声道,“诸位,且赴宴吧!”

“多谢殿下,多谢王妃!”有人举臂高喝,“祝两位良缘永结,白头偕老!”

满街两侧的百姓纷纷七嘴八舌地说起祝福,直到那游龙般的仪仗队伍消失在大道之上,百姓们才纷纷伴着亲友去近处赴宴。

仪仗讨完“千岁”彩头,待到肃王府,正好黄昏。肃王府正门敞开,炮仗、礼乐奏响,京纾先行下车,挡开前来接人的,伸手递给徐篱山,将人扶了下来。

红毡从肃王府门前的阶梯下往上延伸,京纾牵着徐篱山走上阶梯,踏入正门,一路往喜堂去。

喜堂之上,帝后坐主位,各位皇子坐下首,文武百官、世家高门皆坐院中和四方廊下,乌泱泱的全是人。徐篱山指尖蜷缩,反被京纾握住,京纾轻声安抚道:“莫怕。”

“不怕。”徐篱山莞尔,“就是冷不丁瞧见这么多人,一时惊到了。”

赞礼者站在堂前,扬声道:“起乐——”

乐起,读祝章的人就位,两人被引到香案前面,在赞礼者的赞唱中三跪三拜,奉了三炷香。

乐毕,两人进入喜堂,赞礼者唱道:“一拜天地——”

两人齐齐转身,对天地躬腰一拜。

赞礼者唱:“二拜高堂——”

两人复又转身,对坐在主位的帝后二拜。

皇后颔首,偏头看向雍帝,发觉雍帝早已红了双眼,不禁伸手轻轻拍了下雍帝的胳膊。雍帝反手拍拍她的手背,笑而不语。

赞礼者唱:“夫妻对拜——”

两人转身面向彼此,徐篱山机灵地率先抢拜,引得满堂喝彩。京澄笑道:“不得了了,皇叔,您以后就是被管的命了!”

谁管谁都是看实力,京纾不信“谁先拜谁就在家中当老大”的说法,不失风度地拜了下去,被徐篱山趁机撞了下头上的发冠。

赞礼者在唱:“送入洞房——”

褚凤与曲港按理来说应该在文定侯府吃酒席,却偏要跟着徐篱山跑,此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在底下化身猴儿,“哦哦哦”一阵狂叫,引得不少人跟着笑起来,年轻的公子小姐们都爱热闹地凑上去,跟着后面走。前头,由两人捧着龙凤烛灯,引着京纾与徐篱山进入洞房。

徐篱山是男子,没有盖头,便免去了“传宗接代”“称心如意”等仪式,屋中的嬷嬷上前为两人更衣,再出门行“拜见礼”。

京纾的长辈只剩下雍帝,帝后仍坐主位。京纾牵着徐篱山上前跪拜见礼,拿了见面钱,随后各位皇子依次上前见礼,由徐篱山一一给见面钱。

繁缛的礼节走遍,已然夜幕低垂。辛年唱饮“开宴”,由各礼官指引宾客们到桌席落座,膳房依次呈上鸳鸯菜谱,乐官坐在假山四周,奏龙凤呈祥。

“累不累?”趁着众人挪位的时机,徐篱山问京纾。

“不累。”京纾扶着他的腰走到一边,“你呢?”

徐篱山摇头,笑着说:“我也不累。”

“走吧,去敬酒。”京纾说。

“你喝个屁。”徐篱山戳他心口,“待会儿站我边上,不许说话。”

说罢,徐篱山牵着京纾先到主桌,主桌坐的是帝后和各位皇子。徐篱山倒了一杯酒,举杯道:“各位,逾川伤势未愈,不宜饮酒,我替他喝一杯,一共两杯,先干为敬!”

雍帝见他无比爽快利落地喝了两杯酒,也满饮一杯,道:“今日这么多宾客,你这么喝,迟早要躺到地上去,还是悠着点,去别桌就喝一杯,让人给逾川上壶清水来。你们招待年轻孩子们,至于那些老东西们,就由我来替你们敬酒。”

“您也还没停药呢,少喝些吧。”徐篱山伸手按住雍帝,伸手挑了两个,“三殿下,五殿下,这桌上就您二位身子骨最健壮,帮皇叔皇婶去敬敬酒呗。”

京澄笑道:“你少占我便宜,我……”话音被京纾一眼扫了回去,他抿抿嘴巴,敢怒不敢言地拿着杯子起身,在徐篱山仗势欺人、作威作福的嚣张眼神下转身去敬酒了。

京宣比京澄老实、聪明些,不必皇叔拿目光恐吓威胁,乖觉地拿着酒杯起身走了。

徐篱山笑了一声,对帝后说:“那您二位慢吃,我们先去敬酒了。”

他说罢牵着京纾到了第二桌,桌上皆是公侯伯爵府的年轻一辈,还有硬生生挤进来的“娘家人”褚凤和曲港。

褚和也在桌上,褚凤却拽着曲港挑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还一直偏着头不肯和褚和视线交接。徐篱山见状微微挑眉,从一旁侍从端着的托盘上拿起酒杯倒满一杯,说:“我与逾川敬各位一杯。”

褚和和莫莺率先举杯和两位新人碰了一下,道了声恭喜。

徐篱山领着京纾一杯一杯地碰过去,到了郁玦跟前,郁世子今日华服高冠,看起来和平日别无两样,完全不似京宣口中那副整日醉酒的落魄模样。交握的那只手被攥紧了,徐篱山轻轻反握,安抚京纾松开手,随即笑道:“郁世子,请。”

四目相对,徐篱山眉眼含笑,看郁玦的目光只似寻常,仿佛从来不曾察觉郁玦对自己的那些心思。郁玦看着那双春光漪漪的眼睛,却不由得想起徐篱山初回兰京、与他赛马那一日,彼时徐篱山风华夺目,却是一身潇洒气,没有人会想到这只明媚自由的飞鸟会心甘情愿地停留在京纾身侧。

与徐篱山并肩、十指交扣的人面色如常,目光却充满戒备和不悦,郁玦扯了扯嘴角,在全场默默的注视中露出得体的微笑,率先仰头满饮此杯。

徐篱山笑了笑,牵着京纾掠过郁玦,走到付家兄妹面前。付邺瞥一眼京纾,笑着说:“他喝的是水吧?”

“他不能喝酒。”徐篱山说,“改日我请少将军喝酒,随您尽兴。”

京纾微微蹙眉,付邺立马投降,“我可不敢欺负你,喝水就喝水吧。”

路过付邺身后时,京纾抬手摁住对方的后脑勺,猛地往桌上一掼。付邺用头摇了个叮当响,遭了满桌人的嘲笑,不禁拍桌喝道:“来,喝!”

“是你成婚吗?”京纾说,“坐下。”

“好嘞。”付邺又坐下了。

徐篱山忍俊不禁,伸手拍拍褚凤的脸,仰头喝了杯中酒。他们走后,曲港和褚凤咬耳朵,“他为什么拍你不拍我,我失宠了吗?”

“你喜欢拍,我待会儿拍你一百下让你爽飞天。”从对桌飘过来的目光让褚凤如坐针毡,拉着曲港站起来,“我们去你爹娘那桌。”

这人傻了吧,曲港说:“他们在文定侯府吃酒!”

对哦,褚凤又拽着曲港坐下了。

大半宾客轮番敬酒结束,已然到了子时末,徐篱山喝得两颊熏红,吩咐同样满脸酒气的辛年大管家招待好宾客,拿着一根龙凤呈祥的糖人儿和京纾先回房了。

夜间原本有闹洞房的,但肃王殿下威严赫赫,没人敢摁着他玩这样那样的把戏,再者徐篱山大显神威,还有褚凤曲港帮衬,把在座的年轻一辈都喝得差不多了,哪还有力气闹洞房?于是,两人便顺顺利利、安安静静地一边吃着糖人儿,一边踩着红毡回房了。

窗上剪纸喜庆,屋中喜烛、红绦吉利,烛火幽幽,光影暧/昧。徐篱山拉着京纾走到桌边,说:“我们还没有喝一杯呢。”

京纾握起合卺酒,其中一盏放到他手中,说:“这一盏,我可以喝。”

“是可以喝。这两盏我让人特意调换成了蜜儿酒,含酒很少,我事先问过莫先生,他说不碍事。”徐篱山双手捧盏,举到脸前,串着合卺酒的红绦子在两人中间晃了晃。他笑着说,“逾……夫君。”

京纾眼眶微红,没有说话,捧盏与他相碰,垂首饮下。

京纾接过徐篱山手中的葫芦,一齐放到桌上,伸手勾住徐篱山腰间的玉带,说:“我替你宽衣,浴房备了热水,去泡个澡,去去乏。”

“嗯。”徐篱山任凭他替自己褪下外袍,转身去了浴房。

京纾站在桌边,抱着手中的大红袍子,良久,低头呼出一口气。

夏日泡澡要方便快速些,徐篱山却去得有些久了,京纾心想莫不是累得在浴房睡着了,正要出门去寻,门口便走进一人。徐篱山穿着里衣里裤,头发素净地散着,在昏黄的宫灯旁有种好看得惊心动魄。

徐篱山笑着上前,伸手勾住京纾的脖子,在他的眼皮、鼻尖和嘴唇亲了一下,说:“别看了,去沐浴吧。”

“……嗯。”京纾喉结滚动,在他嘴上吻了一下,“困了就睡,不必等我。”

“今夜我也可以先睡啊?”徐篱山逗他,“不洞房了?”

京纾又亲了亲他的脸腮,轻声说:“可以睡。”

徐篱山抿了下嘴巴,伸手在他屁/股上一拍,赶人道:“去沐浴,染了一身酒气。”

“好,你先进屋。”京纾把他推回屋中,转身去了浴房。

徐篱山又退了出来,看着京纾进了浴房,房门关上,不禁长长地呼吸一声。柳垂从房顶跳下来,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握着油纸包裹的鸡腿,问他:“你紧张什么?”

“今夜是我的成人礼。”徐篱山在柳垂不太明白的目光中说,“成人——成为真正的男人。”

柳垂:“……”

“因此我觉得你不该坐在房顶。”徐篱山侧手,“请离远一点……带上花哥。”

半空掠过一道黑影,柳垂也跟着走了。

徐篱山这才转身进屋。

片晌,京纾从浴房出来,再度回到屋中。屋中的摆设没有变,只是里屋的床榻被掀开了半边红帐,徐篱山不太规矩地躺在床内侧,已然睡着了。

京纾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挑了两盏烛灯,屋中瞬间暗了大片,京纾轻步走到床边落座,后仰躺了下去。红帐悄无声息地垂下,京纾偏头看着徐篱山安静的睡颜,伸手抚过那眉心,收手闭上了眼睛。

“你真打算就这么睡了啊?”徐篱山幽幽地开口。

京纾睁开眼睛,“……我以为你睡着了。”

“以前我装睡,你一瞅一个准,今儿怎么还被糊弄过去了?”徐篱山撑起上半身,把脑袋轻轻砸在京纾心口,笑眯眯地盯着他,“洞房花烛夜诶,就这么躺平睡到天亮,你不觉得可惜吗?”

“可惜,也并不太可惜。”京纾伸手揉他的头,“你不喜欢做,我可以再等。”

徐篱山问:“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往日我想用手指碰,你都不乐意,想来是不喜欢的。”京纾说。

“都没做过,我也不知道喜不喜欢,往日不乐意只是怕擦/枪走火。”徐篱山咬着京纾的下巴尖,含糊地抱怨,“我怕屁/股开花。”

京纾的指尖插/入他的发间,安抚道:“那就再等等。”

“怎么等啊?”徐篱山语气无辜,“我都做过准备了。”

京纾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准备?”

这个傻子,徐篱山暗骂,一路亲到了京纾的耳边,轻声说:“逾川,你不想要我吗?”

这句话好似火引,一瞬间点燃了京纾忍耐已久的欲/望,噼里啪啦地烧红了全身。

“不悔?”京纾问。

徐篱山被翻身压住,与京纾耳鬓厮磨,俄顷,才轻声说:“不悔。”

……

天蒙蒙亮,京纾披着外袍走出屋子,扯了下廊下的玉铃铛。

特意离远了些的鹊一立刻上前,一眼就瞧见自家主子脖颈上的咬痕和抓痕。他不敢多看,垂首道:“主子。”

“让莫莺开个方子,拿去膳房熬些药膳备着,另外再让他给我拿罐药膏。”京纾清了下嗓子,又说,“让人去文定侯府说一声,就说公子身子不适,要晚些时辰才能回门,请文定侯多担待。至于宫里,让人回了陛下,说我与留青过两日再入宫敬茶。”

“是,不过主子,”鹊一请问,“要什么药膏?”

京纾闻言盯着鹊一看了两眼,并不言语。

鹊一眼神一晃,虽然还是不懂但很有眼力见地假装懂了,“是,属下立刻就去。”

他转身走了,京纾回了屋中,俄顷,又抱着被薄毯裹着的徐篱山走了出来,径自往浴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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