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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小宴

反派他会自我攻略 仰玩玄度 5385 2024-07-29 08:04:23

鹤梦楼的梦雁最后凭借收入篮中的八朵花夺得魁首,按照规则,将由投选她的其中一位宾客上台簪花,众人默认推选其中最有脸面的那位宾客,便是曲港。

曲大公子撩袍起身,在三娘的人情邀请中施施然下楼。徐篱山鼓掌呱唧呱唧,用眼神招来门外的簪花侍女,在京纾自以为不动声色的警惕目光注视下附耳轻声交代了一句。

侍女退了出去,徐篱山偏头看向身边的人,埋怨道:“你把我的手背都揉红了。”

一直握着手的那只手松开,动作极快,心虚愧疚似的。徐篱山抿唇莞尔,故意招逗京纾,“不是吧,我同别人说句话,你都不高兴啊?”

那是说句话吗,是亲密耳语。京纾在心里反驳,面上却一派平静道:“你管我?”

“好吧。”徐篱山顺从地说,“不管你。”

手背又被揉了一下,徐篱山忍不住笑倒在京纾肩头,自顾自地乐呵道:“管你管你,你想怎么样,我就怎么样,不生气了啊。”

这语气像极了街边的娘亲抱着尚不能自己行走的孩童哄话,客观来说不合时宜,但京纾成稳、自得地受了,说:“没有生气……我也不是时常都会生气的人。”

“生气老得快。”徐篱山趴在京纾肩上,用指头在他侧脸上胡乱地画画,笑眯眯地说,“不过你生气的时候也很可爱。”

京纾握住他的指尖,偏头轻轻咬了一口,说:“别乱画,痒。”

好吧,徐篱山收回作怪的手指,转身昂首挺胸,双手规矩地交叠于腿上,坐姿端正,神情严肃。

京纾笑了笑,把他挨着自己这侧的那只右手抢回手中,继续把玩。

此时,曲大公子正站在台上发表今日的赴宴感言,真像个斯文有礼的公子,方才退下去的簪花侍女又端了托盘来,上头摆着那朵“鸾凤齐鸣”。褚凤早已受够了、习惯了身旁这对旁若无人的鸳鸯,见状挑眉道:“花还要回收啊?”

徐篱山拿起那朵花,自然而然地说:“这是我给逾川选的,自然不能落到旁人手里。”

底下,梦雁莲步轻移,款款走到曲港身边,福身行礼,曲港道了声恭喜,为其簪花。楼上,徐篱山起身站到京纾面前,躬腰一拜,做了个文雅书生的派头,对心仪的惊鸿美人簪花。

“雪色清雅,浓紫高贵,真是合衬。”徐篱山抚过京纾左耳的花,在他眉心落下一吻,对着那双眸光轻颤的眼睛笑一笑,“不必太开心,只是借个场子送你一朵花罢了。世间花种万千,以后我养出新的品种,第一个让你赏,你若喜欢,就都赠给你。”

这是个惯会哄人的,甜言蜜语张口就来,但他随意自然地道出三两句温柔缱绻时又有不一样的味道,前者京纾都遭受不住,遑论后者?

没出息,京纾坦然承认,在徐篱山温柔含笑的注视中嘴唇嗫嚅,轻声说:“不许骗我。”

徐篱山说:“不敢。”

这是个骗子,惯犯,哄人精,却凭借如此简单利落的两个字让京纾宽了心。

“哎呀。”刚上来的曲港拍着手进入雅间,瞧着那对鸳鸯说,“我说怎么没听见熟悉的鼓掌声,敢情您眼中自有天地啊。”

“满楼的人都在为你鼓掌,还差我一个?”徐篱山说。

京纾的目光轻飘飘的从脸上掠过,曲港语气一收,微笑道:“不缺,不缺。”

徐篱山笑起来,拉着京纾起身,说:“撤了。”

“夜里的小宴不参加了?”曲港问。

“哦,我忘记了。”每次百花宴投选结束后,都会在百花状元的所属楼中另设小宴招待宾客,皆时参选的娘子们也会上台表演。徐篱山拉了拉京纾的手,“你累的话,我们就先撤?”

京纾说:“不累,随你喜欢。”

“那咱们再留下来蹭一顿饭吧。”徐篱山说。

京纾没有异议。

今年的百花状元梦雁出自鹤梦楼,小宴自然就在鹤梦楼举办。那里是徐篱山从前最熟悉的一座花楼,坐马车过去的路上,京纾听着徐篱山自创的小调,忍无可忍地说:“要遇见熟悉的姑娘们了,很高兴。”

徐篱山就是很随意、自然、平常地哼个歌儿,闻言真是倍感冤枉。

他的腿正搭在京纾大腿上,闻言右腿微微曲起,脚踝便蹭过京纾的大腿一侧。京纾瞧过来,样子有些凶,徐篱山有恃无恐地笑了笑,说:“这满街饭香味都挡不住您的酸气。”

京纾近来将徐篱山的作风学得愈发像了,闻言不冷不热地说:“不爱闻就离远点。”

这感觉很奇妙,徐篱山乐在其中,捏着京纾的脸蛋儿左右晃了两圈,说:“脾气越来越大了哦。”

京纾又仿照徐篱山的语气,说:“不爱惯着就离远点。”

“原来我以前说这些话的时候是这副样子啊。”徐篱山乐得晃了下脚,伸手熊抱住京纾,和他脸贴着脸地蹭了蹭,笑嘻嘻的。

京纾也没忍住地弯了弯唇,但没让徐篱山看见,否则他在徐篱山心里的威严度将会彻底坍塌。

马车到了鹤梦楼,三娘正在门前迎客,见了徐篱山远远地就迎上来。她瞧着正值花信,实则比徐篱山长了一轮的年纪,自来就是姐弟模样,两人很自然地抱了抱。

京纾戴着帷帽,但除了那张脸,浑身上下都是破绽。今日引月楼的宾客混的都是浮华名场,一双眼睛不是白长的,十个有九个都瞧出了京纾的身份,还剩一个是不敢笃定的,但京纾既然戴着帷帽,便是谢绝外人的态度,他们自然要守分寸,莫说上前攀谈,行个礼都怕打搅。

三娘命苦,自小从人牙子手里混到了花楼,一双眼睛阅人无数,不比任何一位宾客差。她向京纾行的礼节再简单不过了,随后便请两人入楼。

徐篱山见她肩颈紧绷,便伸手把人揽进臂弯,左右环顾,说:“丢了仨人啊?”

“曲公子早到了,在席间同人闲叙呢,也不知道蹿到哪里去了。长宁侯府那一双在你们前脚到的,正在席间喝茶。”三娘低声问,“哥俩是不是吵架了?瞧着别扭极了。”

徐篱山笑一笑,说:“吵吵更亲近嘛。”

褚家那两弟兄已然无比亲近了,且褚凤虽然在哥哥手底下挨过打挨过骂,但还是头一次露出这副模样,不是闹脾气等哥哥来哄,也不是暂时卯足了力气要反抗兄长专/制,而是别扭,从头到尾的别扭。

三娘心里分明,但却没有多问,闻言也笑一笑,领着徐篱山和京纾去了褚家兄弟那一席,在最角落的位置,不影响观看台上的表演。

桌是四方长桌,能容下六人,褚和端坐一侧,安静饮茶,褚凤坐在斜对角的位置,正背对褚和同一位姑娘说笑,看着熟稔亲密。徐篱山让三娘先去忙,按着京纾在褚和对坐落座,自己跟着在中间坐下,伸手从后方勾了下那姑娘的耳坠子。

姑娘惊了惊,下意识地转身看去,见是徐篱山,眼神立马亮了,“六郎!”

徐篱山笑道:“许久不见,霜儿更好看了。”

青霜掩唇轻笑,正欲说话,坐在徐篱山身侧的男子伸手解下帷帽。那一张脸,说是国色也不为过,与徐篱山的秾丽和恰到好处的风流不同,带着越平静就越逼人的冷冽。

肃王殿下!

方才那些羞赧、惊喜尽数崩散,青霜脸色煞白,立马磕头,只是磕了一半就被徐篱山伸手撑住额头,抬了起来。

徐篱山收回手,只是笑了笑,青霜便瑟着肩直起腰身,转身继续与褚凤说话。

她算是看出来了,方才肃王殿下看她的目光是凶兽见了误入自己领地的兔啊!

曲港从别处回来了,在褚和身旁落座,下巴上好明显的一道口脂印。徐篱山见状说:“哟,瞒着咱们去会哪个相好的了?”

“什么啊,我被轻薄了。”曲港说,“屁大点的丫头跳上来就是哼哧一口,我躲都来不及!”

“是桂月儿吧。”青霜笑着解释,“那是前段时日三娘从外头捡回来的小丫头,捡回来的时候满身的伤,脑子也痴了,根本不懂风月的。她在楼里当粗使丫头,平日里也学着我们往脸上抹胭脂。”

“难怪,那脸活像是山儿的画盘子,五颜六色的!”曲港心有余悸,而后又说,“不是,她个小傻子在楼里逮着人就亲吗,也没人管管?”

青霜摇头,“这哪能啊。到底是花楼,让个小丫头四处亲人,指不定要冒犯多少人,若是招惹到个有癖/好的,小丫头哪里保得住?”她捏着帕子掩唇遮笑,“所以您啊,是头一个。”

曲港:“……”

“这是被人家瞧上了!”褚凤笑嘻嘻地招惹,“港儿,您这是撞桃花了。”

“我是撞邪了!”曲港翻个白眼,“幸好身高悬殊,否则被亲到嘴巴,我就不纯洁了。”

“行了。”徐篱山笑着给黄花闺男倒了杯茶,安慰道,“就当被猫儿嘬了一口,败败火。”

曲港也真不能和一个小傻丫头计较,端起茶杯仰头灌了,突然想起一茬,“怎么是茶啊?它合适出现在桌上吗!”

正在悠悠品茶的京纾和褚和不约而同地赏了他一记眼神,曲港:“……我是说我们仨。”

“我今晚不喝酒了。”徐篱山出口就是豪言壮志,“我以后要少饮酒。”

褚凤瞪大眼睛,“你要戒酒!”

“娘的,谣就是你这种人造的!”徐篱山拍桌,“是少饮酒少饮酒少饮酒!”

“嗷!”褚凤低眉顺眼的。

曲港问:“这是何时展开的重大计划?”

“现在。”徐篱山给自己倒了杯茶,和两位安静饮茶、聆听的帅哥碰了碰杯,抿了一口才说,“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还是要适量。”

这句话从无酒不欢的徐篱山嘴里说出来,真是难以置信啊。

褚凤和曲港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唰唰看向端坐如松的京纾,在旁边徐篱山的默许中得知了真相:得,这是为爱戒酒……哦不,少饮酒。

是的,在赴百花宴的前一夜,京纾嘱咐徐篱山在宴席上要少饮一些,毕竟伤身,年轻还好,就怕留下隐患。他是出于担心,还很好声好气地嘱咐少饮而非不能饮,是以当时徐篱山虽然在京纾那一个多时辰的锉磨下累得像只狗似的趴在罪魁祸首身上还对着禽/兽骂骂咧咧,但还是立马立地答应了,并且许诺以后都会注意着些,哄得好容易克制住的禽/兽顿时兽性大发,若非顾忌着第二日还要赴宴,徐篱山又哼哼唧唧得实在可怜,嵌在他怀中好话说尽,翌日必定要缺席。

他们在角落里聊得欢乐,小宴不知何时已经开始了,台上也起了乐舞。今夜是在鹤梦楼设宴,青霜还要去帮忙,敬了杯酒便走了,只是没走两步便被揽住肩膀,原是褚凤起身追了上去,笑着说顺路去找旧友叙话。

“……”

曲港根本不敢去看身旁之人的神色,与对坐的徐篱山对视一眼,兄弟俩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褚凤是故意的,他们都知道,褚凤以前和青霜根本没有这般熟悉,更莫说亲密了。

许是心里想得多,席间的安静便显得尴尬,徐篱山在桌下扯了扯京纾的袖子,这位殿下行动倒是麻溜,自以为很自然地开口打破沉默与褚和搭话,他妈/的聊的是公务。

其余两人:“……”

好在褚和也是一位爱工作的大雍十佳员工,能搭上茬。

其余两人:好吧。

“我去一下茅厕。”徐篱山在京纾耳边轻声交代了一句,待京纾点头便起身离席。他穿梭在人群之中,找了姑娘问到褚凤的踪迹,而后穿廊从侧门出去,褚凤正靠在后院的假山旁吹风,手里拎着个酒壶。

“头发都脏了。”徐篱山从后头拍了下褚凤的脑袋,却凑过去跟他一起靠着,“你这招够明显的。”

“你们能看出来,我哥又看不出来,他从不进花楼,以前来逮我们的时候不都是站在门前,不肯进门么?他哪里知道我和哪个姑娘是否熟悉啊。”褚凤盯着湖面,“所以就不高兴了嘛。”

徐篱山说:“可我也没见你高兴啊。”

“无论何时我都不愿意见他难过,但是长痛不如短痛。”褚凤淡淡地说,“天下之大,才貌双全的男女不止一二,他总能……”

他没说完,仰头把半壶酒灌了,呛得红了脸。徐篱山想说话,被他揽住肩膀挡了回去,一起回去了。

小宴直到半夜才结束,徐篱山告别了鹤梦楼的众人,拉着京纾离席。曲港向他们道别,先坐马车回家了,徐篱山看一眼坐在阶梯上撑着脸的醉鬼,正欲说话,就听褚和说:“殿下,留青,你们先行一步吧。”

“……好嘞。”徐篱山喊了声褚凤,等对方乖乖抬脸朝他挥了下手,才同京纾一道上了马车,打道回去。

褚和走到阶梯前,与上前来攀谈的显贵聊了两句,等对方离开,才朝褚凤说:“起来。”

“我不回去了,懒得折腾,将就去楼上睡。”褚凤没有抬头。

褚和说:“花楼不是客栈,你要宿在哪个姑娘房里?”

“哪里都行啊,反正都熟。”褚凤说。

褚和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又说:“起来。”

事不过三,褚和不是个好脾气的。若是放在以前,褚凤麻溜地就要把屁股抬起来,此时却坐着没动,很不解地抬头把他哥看着,“我就要及冠了,莫说在外面留宿,就算真有个相好,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这个年纪的世家子弟,房里有丫头、书房有书童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褚凤没学着他某些狐朋狗友在外面留种,院子里也干干净净,倒是平白担着个浪/荡纨绔的名声了。

褚和没有说话,只是把他瞧着,那目光只是乍一眼的平静,实则情绪汹涌,褚凤强撑了没多久,撇开眼神,藏在袖子里攥紧的拳头发出了生硬的声音。但他哥没有训斥他,甚至没有对他方才的那句挑衅说半个字,只是寻常语气地道:“刑部事忙,我走不了多久,明早便回去了。”

褚凤紧绷的肩膀陡然一松,不是放松了,是泄了气。

“你多半起不来,我先跟你说一声,明早走时就不打搅你好眠了。陛下决意渐渐放权给二殿下,这两年各部官员都要换血,事情很多,今年过年我就不回常州了,你若留在常州,过年的时候我会将压胜钱寄给你,若又想回兰京,临走时寄一封书信来,我好提前给你买座宅子。”

他哥像以前每年年后临走前那样嘱咐他,然后转身走了。

两步,他哥顿足,没有回头,淡声说:“你要宿在外面,可以,但注意着分寸,若是不慎在外头留了褚家的种,我抽断你的腿。”

我在外头厮混就要被打断腿,那你喜欢上自己的弟弟,再加双手也不够断吧?褚凤在心里嘟囔,但到底没有说出口,这话出口就是诛心,把他哥刺得一身血,于他来说没有好处。

他哥走了,风仪不减,偌大的常州城那么多子弟,没有比他哥更清雅端方的。

马车罩住那抹月白,转着轮子送走了,褚凤盯着发神,近来愈发觉得酒好,喝多了脑子晕眩,想什么都容易岔神。肩上一沉,盖了件披风,他转头看向三娘,这才发现楼里的宾客都走完了,大堂空荡荡的。

“夜里冷,披上吧。”不识愁滋味的小公子也会借酒消愁,喝得满脸煞白了,三娘没多问,笑着问,“宿在哪儿?”

褚和起身,拢着披风说:“隔壁客栈,走了。”

三娘“诶”了一声,目送褚凤走远,在“隔壁客栈”门口吐了,高挑的身段在阶梯前缩成一团,时不时哆嗦一下,不知是不是哭了,客栈的堂倌请了掌柜的出来,将这尊小佛哄着扶进去了。

三娘叹气,转身正欲回去,却瞥见那边桥尾站着两个人,本该离去的徐篱山和京纾不知何时站在那里。她屈膝福身,等徐篱山点头才转身进了大门。

“行了。”确认褚凤进了客栈而非宿在大街上,徐篱山拍拍京纾的胳膊,“回吧。”

京纾跟上,说:“你若担心他,叫他随我们一起回去,也好照应。”

“我也想不出好法子,帮不了他,虽然可以陪着他,哪怕说话解闷儿,但是他心里本就不好受,见到我这样反而会乱想,想自己是不是给我招麻烦了。”徐篱山叹了一声,“总归凤儿没有喝多了就跳楼的习惯,让他好睡吧,明日我把小垂哥叫来盯着凤儿,他这几日在小院里都快睡得立地飞升了。”

京纾闻言没有再多说什么,扶着徐篱山上了马车,再次返回客栈。

马车行过桥,从鹤梦楼门前经过,路过那客栈时,徐篱山偏头瞧见长宁侯府的马车停在客栈墙边。赶车的小厮不在,独坐在车中的人不知是何种情状。

鹊一问是否要停车,徐篱山说:“不必了,走吧。”

*

徐篱山喝多了茶,愣是熬到天亮都没睡着,京纾也没睡,抱着他靠在床头给他念经书。

字句晦涩,徐篱山听得不是内容,是悦耳的声音。

鹊一在门外传报,说褚世子不知他二人没睡,来向殿下请辞后便走了。京纾回了句“好”,听怀中的人喃喃道:“真走了啊?”

“又不是闲职,自然待不了多久。”京纾玩着徐篱山的指尖。

“那你呢?”徐篱山趁机试探,“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京纾一顿,垂眼看他,“赶我走?”

“没有!”徐篱山说,“你还真不回去啊?”

京纾理直气壮地说:“有何不可?我在外面也不耽误做事。”

他没问徐篱山到底何时同他回家,徐篱山却主动说:“还有个把月就是港儿的及冠礼了,我定然是要参加的。大雍之尊长,天子之下便是你,我想为港儿讨份殊荣,请你为他授冠,不知可否?”

“无不可。”京纾想了想,“待你及冠,也要我为你授冠么?”

徐篱山撇嘴,“那我岂不是要端端正正地给你跪一次了?”

“我比你年长,有何不可?”京纾说。

徐篱山捶他大腿,“什么年长,现在我们是一辈的。”

“那你还敢叫我小叔?”

“那叫情/趣!”徐篱山狡辩。

他们是结了一纸婚书的正经夫夫关系,京纾是不能为徐篱山授冠的,徐篱山想了想,说:“我申请陛下给我授冠,排面!”

陛下为兄为君,自然可以为徐篱山授冠,但若是陛下亲自授冠,徐篱山的及冠礼便是要在兰京举办——徐篱山不会不知道。京纾琢磨过了徐篱山这想法背后的隐晦意思,不禁莞尔,说:“好。”

“你在瞎乐啥?”徐篱山明知故问。

“嗯。”京纾悠悠地答了句废话,“就瞎乐。”

徐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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