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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隐瞒

反派他会自我攻略 仰玩玄度 5605 2024-07-29 08:04:23

正是该小憩的时间,贤妃宫里的人都忙着捕蝉,陈思换了身便装、系着令牌和其余两人一道出宫采买。

到了街上,三人各自分开,约定日落时分在宫门前集合。

陈思熟门熟路地去了揽月湖,白日湖上的人不多,却仍有不少画舫停在岸边,他顺着岸边绕了半圈,找到一只挂黄灯笼的画舫,迈步上去了。替他开门的是个相貌普通的精壮汉子,两人对视一眼,汉子侧身让他进去,又关了门。

逢君欢的一间雅间之中,褚凤正坐在靠湖的一侧窗边喝莲叶粥,随意抬头看了眼对坐的人,说:“盯什么呢?”

徐篱山后腰处放着软背,他倚着背,右腿屈起,手撑在膝盖上时不时地点一下。揽月湖的动静尽览眼底,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艘画舫上,闻言说:“吃你的。”

暑风炎热,还偏要坐内窗边,果然别有图谋。褚凤哼哼道:“我就是来给你打掩护的?”

“别说的这么难听,听说你昨夜又被大哥训了,我今儿就顺路请你来喝碗粥静静心。”徐篱山说,“这次又是为着什么?”

那门很快推开,陈思走了出来,抬袖抹了下眼睛,不动声色地朝这边看了一眼。徐篱山转眼,那画舫很快动了起来,往内湖去了,他摸到茶杯端起来抿了一口,耳边响着褚凤噼里啪啦的抱怨,此时本就一直在湖面晃悠着的一艘画舫也调转方向,慢悠悠地往内湖去了。

“我就问他到底相中谁了,他发好大的脾气,真的就那么见不得人吗!”

“你的语气肯定不善,激怒了大哥。”徐篱山若有所思,“不过你这么一闹吧,我越发觉得奇怪。”

褚凤连忙问:“怎么说?”

“大哥若没有相中谁,直接回答‘没有’不就好了,也免得你闹。他没否认,许是的确瞧中了谁,这般情况下,他担心你上门去闹倒是正常,可何必屡屡避而不答还火气上涨,像是——”

“恼羞成怒!”褚凤拍桌,“他心里有鬼,遮遮掩掩!”

两艘画舫中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徐篱山说:“可是我真想不到那么一个人,让大哥这般耻于说出口。”

“我也觉得。说实话,他哪怕真和谁断袖了,那世间也只有两人让我无法接受。”褚凤伸手往前一戳,“一个是你,一个是港儿。哪怕他和陛下有点不清不楚的,我都不会很震惊,毕竟我连你和肃王都能极快地接受。”

“你别太无障碍平等扫/射了。”徐篱山说,“虽说陛下很喜欢大哥,但陛下真的不好男风,他们俩就是清清白白的君臣关系。”

褚凤叹气,“自从怀疑此事,我夜夜睡不着——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小妖精啊啊啊啊!”

“肯定不是我,哥有老婆。也肯定不是港儿,大哥看他和看我的眼神一样,虽然比看旁人要有温度、有感情,但就是看弟弟的眼神,没有半分炙热。何况要真拿眼神说事,大哥也只有在看……”徐篱山握着茶杯的手一僵,嘴巴也跟着闭上了。

“谁?”褚凤期待地盯着他,“谁!”

“看、看……我也不知道啊。”徐篱山转开眼神,“我就随便分析一下,发现分析不下去了,所以就结束话题了嘛。”

褚凤慢悠悠地抱起胳膊,一字一顿地说:“你、结、巴、了。”

“没有,我——”

“你肯定知道些什么!”褚凤抓狂地打断他,“徐篱山!”

徐篱山率先占据道德高地,“直呼大名,你没素质!”

褚凤开始撸袖。

“行行行,别动手,有话好好说。”徐篱山伸手阻拦,随意道,“你。”

褚凤:“啥?”

“我是说,经过我这么多年的观察,大哥也就在看你时的目光称得上‘特殊’,但我绝对没有大逆不道的意思啊!”徐篱山在褚凤愈发游离的眼神中语气加快,“毕竟你们是亲兄弟啊,你是大哥一把屎一把尿奶起来的,你是对他最重要的心肝宝贝,他对你不同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对吧?”

雅间里沉默片刻,褚凤猛地一点头,说:“对啊。”

徐篱山也点头,附和道:“对啊!”

“原来你是说我啊。”褚凤“嗐”了一声,瞬间不紧张也不焦急了,“我还以为你真有怀疑的小妖精呢。”

“怎么会呢,你放心,这件事我绝对和你站在同一阵营,我发现端倪必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徐篱山视线往下,落在那半碗莲叶粥上,“现在喝完它,好吗?”

褚凤乖乖地点头,“好!”然后又埋头喝粥了。

徐篱山盯着他,茶杯在指尖转了一圈,摩挲出一点痒意。琢磨了一会儿,他觉得天气热的时候果然容易心神浮躁,胡思乱想,于是伸手拉了下窗沿的铃铛,叫来堂倌,微笑道:“给我也来一大碗……不,我要一大盆荷叶粥,不用加花蜜,谢谢。”

褚凤仰起头,说:“再给我来一盆!我也要原滋原味的!”

翩翩公子突然要做饕餮,堂倌面露得体的笑容,说:“两位爷稍等,盆马上来。”

另一边,挂着黄灯笼的画舫停靠在另一端湖岸,先前开门的男子推门而出,扫了眼岸边,见没什么人,这才转身朝门内招了下手。旋即另一个汉子拽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走出来,三人一起上了岸,顺着岸边往远离揽月湖的方向走。

他们逐渐走出揽月湖周围,离开了香尘街,最后去了一条挂着“思旧”牌坊的街道,熟门熟路地蹿入其中一条小巷,进了小巷末尾的民户。

彼时天已暗沉,不远处有饭馆酒肆的吆喝声。

一进院子,一直拽着少年的汉子将他推开一步远,少年踉跄了一下,一直放在腰前的两只手下意识地跟着一晃,宽袖抖开,露出一截绳子,原来他的双手一直被绑着藏在宽袖后头。

“今天见了你哥,继续老老实实地待着,我们会一直跟着你。”汉子拔出腰间匕首替他割开绳子,抬起匕首在他脸前比划了一下,冷声威胁道,“敢耍花样,你就会没命。”

少年俨然熟悉了这样式的威胁和生活,闻言没有太大的反应,转身回了自己的小房间,屋内很快就亮了烛灯。

两个汉子对视一眼,一个进了屋休息,一个继续留在院子里监守。

巷尾的大树上,柳垂借着茂密的枝叶遮挡身形,身后的树梢晃了晃,来人赫然是京澄提起的那名暗卫,名叫密蹊。

徐篱山不敢让京纾察觉,现下有关太后的一切行动是连京纾的影卫都少惊动为好。柳垂盯着院子里,轻声说:“少爷的意思是我们寻到此处就派人一直盯着,人现下不能救,否则打草惊蛇。”

“我会禀明殿下,派人监视此处。”密蹊说,“你先回吧。”

柳垂颔首,寻了个四处没人的契机飞身下树,一眨眼就没了踪迹。

估摸着徐篱山和褚凤两兄弟此时也该散伙了,柳垂便直接往文定侯府去,好在他对兰京的各处地形了然于心,抄小道也很熟练。

又是一处小巷拐角,柳垂咽下顺路买的最后一块葱饼,突然顿住了脚步。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几步外站着个戴面具的黑衣人。

“徐六公子身边高手云云啊。”黑衣人声音粗嘎,显然是故意为之,遮掩原声。

“当跟屁虫的本事尚不及阁下。”柳垂把沾了油的手指往墙上一蹭,慢条斯理地往腰间一放,抽出软皮腰带中的匕首,说,“玩玩儿。”

黑衣人伸手,“来。”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攻向对方。

黑衣人人未到身前,一柄轻巧薄刃先行飞来,柳垂侧颈躲过,薄刃插入身后墙面,墙上的一朵连枝“啪嗒”落地。几根碎发从胸前飘落,柳垂眉眼沉静,手中匕首从黑衣人胸前滑过,眨眼间两人手脚齐用地过了几招,各自都心里有了数。

柳垂手劲轻巧,刀刀直刺要害,刺向心口时,黑衣人横掌抵住匕首柄,手腕如蛇,化力卸掉柳垂手中匕首。

匕首落下,柳垂反手一掌震退黑衣人,同时左手重新握住匕首。

“身法轻盈,一手匕首使得形如幽魅,你是暗卫,且招式颇有当年先帝身边的第一暗卫——寒惊的影子。”黑衣人咝声,疑惑道,“可我听说你是徐六公子的随从,跟了他好几年了,”他笑起来,“徐六公子身边竟然跟着个天家暗卫,此事若让旁人知晓,该怎么办啊?”

柳垂没有作声。

“你动杀心了,但是很可惜,你杀不了我。”黑衣人耸肩,“以命搏命,也是我六你四。”

柳垂说:“未尝不可一试。”

“别冲动。”黑衣人好言相劝,“你与徐六公子并非简单的主仆情义,若你今夜无声无息地横尸于此,他要伤心死了,毕竟他这个人纯粹得很,对仇人下手时有多干净利落,对自己人就有多重情重义。”

柳垂目光微沉,“你很关注他。”

“是的。”黑衣人坦诚道,“我很喜欢他,我……”他喟叹一声,“我想操/他。”

柳垂攥着匕首的指骨发出“卡擦”的声响,黑衣人见状伸手往前一指,“你生气了,你也喜欢他,是不是?”

柳垂:“……”

他很想借用徐篱山常说的一句话:神经。

“他向来讨人喜欢!来兰京也改不了沾花惹草的性子,一个庶子竟然能和那些公子哥们儿日日混在一处,人家还真把他当朋友看了,就连那些天潢贵胄都对他亲近得很,京澄——这几日不是正在传他们俩的断袖之说吗?还有那日的那个暗卫,”黑衣人摆手,向柳垂请教道,“请问那是哪个天潢贵胄派到他身边的?”

“这么好奇啊?”柳垂上下打量他一番,“要不你跟我走,去亲自问他?”

“不,我不敢的。”黑衣人无奈地叹气,“我怕吓到他。”

柳垂嗤笑道:“别怕,他胆子大得很,会欢迎你来做客。”

“不不不。”黑衣人忍痛拒绝了,“还不是时候。”

“我建议你要把握住机会。”柳垂用拇指擦拭匕首,“你也知道他到哪儿都讨人喜欢,想跟他有一腿的太多了,你不抓紧机会,你就不赶趟了。”

“没关系。”黑衣人温和地说,“我把他们都杀了不就好了吗?”

柳垂露出一记不冷不热的微笑,说:“全天下的人都死光了,他也看不上你——他喜欢长得好的,你连脸都不敢露,应该是个丑八怪。”

“我不是丑八怪。”黑衣人委屈地啧了一声,又恢复如常,“看不上我也没关系,我稍微粗暴点也可以……虽然我真的很不舍得伤害他一根毫毛,真的,他笑起来尤其好看,你也是知道的……”

神经,大神经。

柳垂不想再跟他说下去了,怕被传染,“那咱们改日再玩吧。”

“好,请你帮我向他传一句话。”黑衣人语气恳切,见柳垂步伐加快,不禁适当地拔高了声调,“请他不要再和京澄同乘一车了,我会生气!”

“啪!”

徐篱山把手里的茶杯狠狠地摔了出去,杯子落在门外的廊上,摔得四分五裂。猗猗在院子里吓了一跳,却没敢立刻过去捡。

“想操/我啊,”徐篱山嗤笑,“几把镶钻了,这么大脸!”

柳垂清了下嗓子,说:“太粗鲁了。”

“我还有更粗鲁的没赏给他,怕隔空给他骂爽了,什么玩意儿!”徐篱山猛地坐回椅子上,“十一。”

鹊十一现身,重新给他倒了杯茶。

“谢了。”徐篱山灌下肚,压下气,“这件事别跟你主子说。”

“为何?”

门外陡然响起一道微冷的声音,徐篱山一激灵,飞快地看了两人一眼,传递了消息。而后他转头看向走进来的京纾,说:“有来历不明的人盯上我了,我怕你担心,就想让十一瞒着你。”

“只是这样,何至于动气?”京纾解开兜帽披风,递给鹊十一,扫了眼廊上的碎茶杯,显然尚有怀疑。

徐篱山示意其余两人先关门出去,而后向京纾伸出手,等京纾坐过来,他才说:“这人伤了十二,今日又找柳垂,摆明了是在挑衅我,我能不生气吗?”

“不要怕。”京纾看着他,“我会再拨人给你。”

为探查消息、监察百官,鹊鸟三千放到大雍的各个地方,京纾身边只有两百暗卫可随时随地调遣。徐篱山知道,因此摇头说:“王府那么大,你先把自己的地盘守严实了吧,这人挑衅我但不会真的杀我,可想杀你的人却是真的多,不要顾此失彼。”

京纾没有答应,只说:“你担心我,就搬来王府。”

徐篱山笑道:“婚前同居啊?”

“嗯。”京纾盯着他的眼睛,“你在王府,没有人可以动你。”

徐篱山很想答应,毕竟文定侯府和肃王府隔着一定的距离,谈恋爱并不方便,可想起那神经病的话,又有些犹豫——若被神经病知道他与京纾是真的有一腿,会不会连累京纾?京纾本就身处危险之境,实在不该再添敌人。

就想一句话的时间,京纾就知道了徐篱山的选择。他眉眼一沉,伸手将徐篱山拽到腿上坐好,逼问道:“你不肯跟我同住?”

“不是我不肯,是我老家不许婚前同居,说这样不合规矩,会破坏姻缘。”徐篱山信口胡诌,煞有介事,“虽然我不太信这些玄虚之说,但事关咱俩的缘分,我觉得还是有则信之为好。”

“你经常拿这个老家说事,”京纾说,“你在骗我么?”

徐篱山心虚不已,摇头说:“我没有骗你。”

京纾与他对视片晌,见他神情笃定,没有丝毫可疑之处,才说:“好,那我会拨近卫到汍澜院。”

“平白多了人,府里怎么解释?”徐篱山说。

“他们会伪装成普通的小厮和护卫,至于他们出现在你院子里的原因,”京纾语气平静,“褚凤与兄长置气,离家出走,带了些随从一起过来,要小住一段时日。此事我会亲自同褚世子说,让他替你遮掩。”

徐篱山不敢再拒绝,笑道:“好,都依你。”

“后日要入宫,画可作好了?”京纾问。

“好了,都装进匣子里了。”徐篱山挑眉,“要不要跟你展示一下?”

“懒得麻烦了,届时再欣赏便是,比起贺寿图,我觉得你更该向我展示别的。”京纾见徐篱山不说话,显然又要装傻,便直言道,“春/宫呢?这么久还没画好,你是在敷衍我吗?”

徐篱山晃了下腿,说:“画好了画好了,那我不是想寻个好机会再给你嘛。”

“什么好机会?”

徐篱山眼珠子一转,如实招来,“比如说哪天我惹你生气了的时候。”

“惹我生气,再给我一卷春/宫,”京纾稍顿,“你是怕我不够火冒三丈?”

“没有,我哪敢让你发火啊?”徐篱山垂眼盯着他的嘴唇,语气低了下去,“你身体不好,我得哄着你。”

京纾放在他腰后的手指尖蜷缩了一下,而后不轻不重地在他腰后摁了一下,说:“我的身子常年如此,没什么了不得的。”

“可你身上的药味好像更重了。”徐篱山抿唇,“我认识一些江湖游医,虽然比不上莫莺,但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不如寻他们来,集思广益?”

“不必,莫莺已经替我配好药方了,就是到底需要些时间,哪有今日吃明日就能痊愈的神药?”见他还想说些什么,京纾凑近吻了上去,含糊道,“留青,乖了。”

徐篱山眨了眨眼,喉咙口的话被抵了回去,他伸手搂住京纾的脖子,认真地回吻。京纾吻得深,像是要钻进喉咙里去,又像是要这么把人吞掉似的,徐篱山狼狈地吞/咽口水,脚踝挨着京纾的小腿上下来回地蹭了两下,也不知是在讨饶还是刺激他。

但京纾显然更沉迷了。

半晌,两人分开嘴唇,目光还难舍难分地黏着对方的眉眼。徐篱山喉结滚动,哑声说:“我想见莫莺。”

“看来我该检讨自己,”京纾咬了下他的下唇,狠声道,“还没把你亲老实。”

“我老实,但我担心你啊。”徐篱山把脸埋进他的肩膀,闷声说,“家属向大夫询问两句,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你不敢让他见我,就是心里有鬼。”

这话攻击性有些强,京纾显然不敢正面硬抗,于是说:“莫莺这几日不在城中,等他回来,我便让他来见你,顺便给你把脉。”

徐篱山哼哼,“我又没怀,把什么脉?”

“万一怀了呢,”京纾说,“不是说要过一两个月才能诊出来?”

徐篱山沉默一瞬,说:“宝贝,盖着被窝纯聊天是怀不上的,是哪本话本写了主角亲嘴儿就把肚子亲大了的?告诉我,我去手撕了这无良作者。”

京纾说:“逗你玩的。”

“你学坏了。”徐篱山捏捏他的脸泄愤,而后说,“睡觉?”

“今夜不陪你了。”京纾说,“我明日要上朝,府里也还熬着一碗药没喝。”

徐篱山就不留他了,说:“那你赶紧回去吧,乖乖喝药啊,我会问辛年的。”

京纾说好,拍拍徐篱山的屁股让他下去,起身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脚步。徐篱山正要询问,京纾已经转身走过来,握住他的脸腮又吻了他。

这个吻没那么长,徐篱山仰头承受,最后舔了下京纾的下唇,笑道:“这么舍不得我啊?”

京纾松开他的脸,指腹从两侧下颔滑下去,淡声说:“别怕。”

“我胆子上的铁剥下来可以盖房子。”徐篱山仰头亲了下他的下巴,“我什么都不怕。”

京纾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转身走了。

徐篱山走到门口看他熟练地翻出院墙,噗嗤笑了一声,又渐渐地没了笑意。

“他有事瞒着我。”

门前的茶杯碎片已经收拾了,柳垂从房顶跳下来,说:“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我当初不该喂他吃‘美人哭’的,”徐篱山语气低落。

“只有‘美人哭’能解‘美人笑’的毒性,”柳垂语气平静,“你不喂他吃,他如今就该神智失常了。”

“可他那会儿有伤啊,若是换个时机,等他把伤养好,再服用些补药,至少能少受点罪吧。”

“彼时你想杀他,自然不会考虑这许多,更不会料到今日你们会变成这般模样。”柳垂说,“莫要自寻烦恼,若被肃王察觉,反而不美。”

再忧心也于事无补,徐篱山呼了口气,说:“等问过莫莺再说吧。”

*

马车停在文定侯府的后门外不远处,京纾缓步走了过去,伸手搭上辛年递过来的胳膊,上了马车。

“主子。”鹊十一紧接着出现在马车外,被京纾叫上马车。

京纾轻声说:“他主意大,忽悠人很有一套,你要稳妥行事。”

鹊十一心说属下已经被忽悠过了啊,闻言道:“属下竭力护公子周全。”

“他的安危第一,”京纾倦怠地垂了下眼皮,过了一瞬才继续说,“若他打太后的鬼主意,你速速报我。”

鹊十一更他娘的心虚了,抿了抿唇,犹疑道:“您知道公子主意大,他若打定主意,您又出手阻拦,他必定生气,若是跟您闹起来……”

“闹就闹吧,”京纾淡声道,“他疯起来没边儿,你要看着他,我……”

他话没说完,再也忍耐不住地埋头咳起来,从袖中摸出巾帕捂住嘴。鹊十一快速倒了清水递上去,担忧道:“主子?”

京纾拿下巾帕,上头隐有斑斑血点。

鹊十一目光一颤,“砰”地一声跪了下去。他把头磕在京纾膝上,将原本挣扎着想向京纾坦诚的话一同咽了下去,眼中一片阴沉恨意。

“……我还没死,不用这么急给我行大礼。”京纾说。

“主子今夜借口不留宿汍澜院,原是怕公子觉察什么。”鹊十一沉声道,“属下斗胆,主子现下到底是何情况?”

“这些年到底伤了元气,但莫莺有力相救,便还要不了命。”京纾把帕子揉了一下攥在掌心,垂眼看向他,“莫要让公子知道不该知道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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