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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起风

来日正长 阿苏聿 4713 2024-08-27 08:10:35

在陶琢和严喻的辛勤努力下, 单宇成绩突飞猛进,周考取得惊人进步,让许瑛看到了单宇的诚心——虽然她不知道这是爱情的力量,否则肯定从五楼一脚把单宇踹下去——见状提前批准了单宇的乐队计划, 给他们把节目上报, 并且特意申请压轴出场。

为了配合乐队演出, 陶琢联系了以前熟识的玩音乐的朋友, 把寄放在对方店里的电吉他空运过来, 并且找人做了全新的涂装。

乐队每周一三五下午放学都会去音乐教室排练,严喻想跟着, 被陶琢果断拒绝。

“单宇肯定会觉得很奇怪的, ”陶琢说, “而且……不想告诉你我们要表演什么。”

严喻垂眼,似乎有点失落:“为什么。”

“惊喜啊!”陶琢笑道, 捏了捏严喻耳朵, 严喻也不躲。“惊喜就是要当天知道才好玩。”

严喻说:“你才是寿星,给我准备惊喜干什么。”

陶琢说:“我每天都想给你惊喜。”

小狗笑眯眯地对主人摇尾巴, 严喻微微勾起嘴角。

片刻后陶琢想起来:“咦?所以我的生日礼物, 你准备好了吗?”

严喻点点头, 陶琢着急地问:“是什么是什么?吃的还是用的?”

严喻报复心极强,淡淡道:“不告诉你。保密。惊喜。”

陶琢:“……”

于是陶琢就带着对严喻到底给自己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的无限好奇,抓耳挠腮挨到了音乐节当天。

音乐节晚上六点开始, 下午四点整个礼堂会场已经人满为患, 到处都是抓紧时间最后一次排练的班级队伍, 和满地乱七八糟的塑料袋、道具、服装以及各色乐器。

前半部分以班级为顺序进行合唱, 又嗨又好玩的独立节目都在后面。陶琢先换上合唱的统一服装——很正常的白衬衫牛仔裤——和乐队又合了几次,然后放下吉他溜走, 去后台找自己班在哪候场。

陶琢跟着指引找到五班所在,推开排练室大门时,音乐老师正在帮他们最后一次调状态。唱得实在难以评价,陶琢想不通稻香这样的歌怎么还能有人跑调。

音乐老师显然也崩溃了:“谁!到底是谁!谁在跑调!是不是你!是你吧!站在最后面那个帅哥,就是你——你跟旁边人换一下位置,上台时不要正对着麦克风——”

然后陶琢就看到帅哥严喻默默走下来,和旁边的孙亿鸣对调。

音乐老师注意到进门的陶琢,让陶琢清唱几句,听完果断把陶琢安排到第三排c位的位置撑场子。

陶琢回头看严喻:“你五音不全啊。”

“……”严喻面无表情,伸手把陶琢的头扭回去。

主持人登台了,校领导老师入场了,胡斌讲话了,音乐节开始了。

首先是学校请来的校外高雅乐团表演,然后是高一的鬼哭狼嚎,然后是高二……

高二四班唱完了,五班的队伍还没完全排好,就被赶鸭子上架拽上合唱台,许瑛则一脸担忧地站在大幕后面,一边疯狂拍照,一边挥舞手臂给自己学生加油。

一群人乱七八糟挤到台上,还没反应过来,灯光已经“啪”地打下,亮得人睁不开眼。这舞台光太刺眼了,让学生们根本看不清台下乌泱泱一片人头都是谁,反倒减轻心理压力。

清脆的钢伴悠扬响起,指挥老师的胳膊抬起来——

“对这个世界如果你有太多的抱怨——”

左边大白嗓右边跑调,一开口就把陶琢惊呆了。

陶琢根本听不清自己在唱什么,心想算了就这样吧,总之赶紧罚完站,跟着旁边的同学一溜烟跑下去。

表演结束,严喻彻底解脱,再也不用被每天下午放学后的十五分钟合唱排练折磨,而对陶琢来说,他的紧张才刚刚开始。

高二六班,高二七班,高二八班……等高二年级都表演完,灯球就会开始旋转,独立节目要轮番登场。

陶琢不敢浪费时间,下了台就跑回排练室,又和乐队成员们把曲子过了几遍。

“不要紧张,”乔原棋收起鼓槌,推了推眼镜:“你弹超好,没想到你电木双修水平这么高,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

陶琢说谢谢,很感激乔老师的肯定,但没什么用,陶琢还是紧张得快死掉。

陶琢的被害妄想症突然病发,开始担忧上台弹到一半弦崩断了怎么办,于是第一千次低头调琴,紧张兮兮地检查每一根弦的松紧度。

最要命的其实是单宇,作为主唱,人声比乐器更不可控,万一在台上出现夹嗓破音走调的问题……

陶琢拍他肩膀:“没关系,万一这样,一辈子很快的,一闭眼就过去了。”

“滚啊,”单宇崩溃道,“陶小琢,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单宇焦虑无比,一方面是因为要登台表演,另一方面因为这是自己送给周嘉的生日礼物,万一搞砸了,单宇绝对会爬到礼堂最上方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单宇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找了个空地练歌开嗓,其他成员则带着乐器撤退,把排练室留给有需要的人。

陶琢也紧张,抱着电吉他坐在一旁,想了想,最后摸出手机给严喻发微信。

严喻根据陶琢的指令来到空无一人的楼梯间时,陶琢正坐在最高一级的台阶上低头刷朋友圈。他听到严喻的脚步声,抬头来看严喻,严喻微微一顿。

陶琢穿一件胸前有大面积黑白印花的浅灰色衬衫,外面套一件设计特别的黑色夹克,腿上是同系列的黑灰流苏牛仔裤,雪白的脖子上带着黑色皮质choker,喉结位置有一个小小的金属银环。

戴得有点紧,缚在皮肤上,勾勒出分明的骨骼线条。

小狗那么爱撒娇,大概稍微用点力气拽一下,就会委屈得眼眶发红吧。

严喻站着没动,脑海里忽然飘过这个念头。垂眼盯着陶琢,或者说陶琢的choker,带点玩味,半晌才挪开视线。

陶琢注意到严喻眼神,低头看自己:“很奇怪吗?”

“不奇怪。”严喻摇头,在陶琢身边坐下,顺便侧头过去亲他一口,“很好看。”

“怎么办喻哥,”陶琢对某人的内心活动毫无所察,只是抓着他担忧道,“我好紧张。我好怕等下上台万一弹错了……”

“不会。”严喻说,“不会弹错。就算弹错也没人听得出来。”

“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陶琢抓狂,“都连着扩音器,有耳朵的人一个杂音出来就知道我和弦弹错了……”

“一中的学生和老师都五音不全,”严喻淡淡道,“你不知道吗。”

陶琢:“……”

说得没错,你就是例子。

陶琢仍十分紧张,正胡思乱想,听见严喻开口问:“谁给你选的?”

皱着眉像是忍了很久,最终没忍住,带点不快掸了掸陶琢衬衫一角。

陶琢愣了一下:“啊?什么?衣服吗?”

“原哥挑的,噢就是那个贝斯,”陶琢解释,“九班的纪原,他说我穿这个应该会好看……”

忽然发现严喻眯了眯眼睛,好像有些不爽。

“他说的?”严喻淡淡道。

“对呀,怎么啦?大家都穿得差不多,就这个风格,不过饰品是他给我单独配的……嗯?”陶琢说到这里,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某人好像在吃醋,歪着脸去看严喻,严喻则面无表情地把头扭开。

“不会吧?”陶琢坏笑,像那只犯贱的乌鸦,“真生气了啊?”

严喻伸手把他扭开,陶琢又不怕死地凑过来。

“我走了。看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严喻起身,佯装要走,陶琢赶紧抓着他衣服两角把人拽下来,整个人扑到严喻身上撒娇打滚。严喻则装模作样顺水推舟地再次坐下。

“你不喜欢的话,我就摘了吧。”陶琢伸手解choker,因为孔位不合身,系得太紧,不得不仰着脖子去摸那个环扣。

严喻挑了挑眉,本想制止,但瞥见那修长脖颈上倏然跳动的喉结,没出声,垂着眼睛看,目光沉沉。

等陶琢好不容易把它解开了,才轻飘飘转过去:“不用,戴着吧,我很喜欢。”

“……”陶琢无言良久,幽幽道,“你逗我玩呢喻哥?”

“不逗你玩,”严喻弯起嘴角,“很适合你。”

忽然凑过来在陶琢脖子上亲了一下——

与其说是亲,不如说是咬。尖齿贴着脆弱的皮/肉,带了点力度顶下去,有些刺痛,陶琢本能一颤想躲,被严喻抓住手腕摁在原地逃不掉。

严喻舌尖舔舐了一下皮肤表面,带着吮吸,发出点水声,陶琢顿时面红耳赤。终于被放过时,感觉那一侧的皮肤一片滚烫,糟糕,一定被咬红了。

陶琢打开前置相机当镜子照,发现果然留了点印子,很明显的一团硬币大小的红肿,根本不能用蚊子包解释过去……

“严喻!”陶琢咬牙切齿,“你要我等下带着这个上台吗?”

“嗯。”严喻懒懒的,“不好吗?”

“所有人都会看到啊!”

“就是要所有人都看到。”严喻歪头,笑起来,又轻又低的声音把这个隐秘的角落完全填满,也填满陶琢的耳朵。

于是陶琢明白了,严喻那该死的占有欲又在作祟,他是故意在自己身上留下标记的,故意要向所有人宣告这是谁的所有。

陶琢应该生气,可这一刻偏偏又生不起气。因为他发现自己很喜欢严喻这种幼稚的行为,像小孩子对心仪之物的炫耀。

“……噢。”所以陶琢只是呆呆看着严喻眨眼,半晌憋出这么一个字。

严喻大概很喜欢陶琢的反应,笑起来,凑过来和他贴了贴鼻尖。

这个动作的意思是“乖”,严喻从来不说,但每一次做的时候,陶琢都能解读到。

“转过来,我帮你戴上。”严喻说,陶琢便转身,背对严喻坐,露出最脆弱也最诱人的部位。

严喻伸手撩开他散落在后颈上的碎发,指间带着热度,所过之处激起一阵酥麻,陶琢感觉自己心跳得很快。

“这一扣?”听见严喻问。

“有点松……”

“这一扣呢?”

“又有点紧……”

“只有这两扣了,”严喻无奈,最后还是选择了比较紧的那个,沿着已经勒出来的那道红痕给陶琢系上,“尺寸不对。皮质也不好。下次重新定制一个给你。”

“啊?我又不总戴,为什么要定制啊。”

“因为很适合你,”严喻忽然靠近,贴着陶琢耳朵,声音很轻,带着逗弄的意思,“小狗就是要戴……”那两个字被呼吸淹没,“不是吗?”

陶琢却听到了,脸瞬间很红:“……我又不是小狗。”

“你不是吗?”

陶琢不吭声,严喻笑起来,伸手揉他柔软的头发。

终于戴好了,陶琢转过来,知道楼梯间没监控也没人,并且严喻一进来就顺手锁了门,回头看了他一会儿,整个人大胆地靠过去,倚在严喻怀里,仰头亲严喻下巴。

这回真的很像小狗了,严喻想,撒娇要人抱的小狗。于是搂着陶琢,低下去回吻怀里人的额头。

两个人总是一见面就忍不住要亲要抱,明明天天都待在一起,但感觉还是不够近,不够亲密,无论如何都不够……

黏糊糊地腻歪了好半天,才觉得白日宣/淫实在太过分了,慢慢冷静下来分开。

陶琢后知后觉地心虚,打开前置相机,发现脖子上choker的黑和皮肤的白相互印衬,露出其下一点点若隐若现的红。

那红痕是怎么来的,只有当事人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仿佛是大庭广众之下的公然炫耀,炫耀自己已和某人陷入热恋。

于是陶琢便想:被看到又怎样?就让你看了!就说是蚊子咬的怎么了!那!咋!了!

很得意地和严喻说话,枕着对方的腿,一抬头就落进严喻那双温柔的眼睛里。

陶琢原本的那点紧张便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全然消散,躺了一会儿坐起来,把长腿顺着台阶伸出去,晃了半天扭头对严喻说:“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紧张吗?”

“为什么?”

“单宇的歌是唱给周嘉的,而我是弹给你的。”陶琢认真道。

严喻垂眼看过去,发现陶琢脸上有淡淡的妆,眼下点了一颗小痣,眼角贴着一点亮钻,正在微暗的楼道里熠熠生辉,让严喻很想低头凑过去咬一口。

怎么这么乖啊?严喻想,太乖了,乖得人恶念横生,很想把他抓回去藏起来养。

严喻从不克制自己的欲望,而陶琢总是很乖地任他乱来,此时便也任凭严喻凑过来亲。

“那就更不需要紧张了,”严喻吻着陶琢眼角说,“弹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不要紧张,陶琢。你特别好,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我等这一天很久了,期待很久了……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严喻伸手,勾着陶琢脖颈间那枚项圈把他拽向自己,然后再次低头,和他交换一个深吻。

在这安静而柔软的吻里,心一片宁静。

双人对唱结束,阿卡贝拉结束……外面的场子已经热了,全场沸腾,所有人都在灯光下群魔乱舞。陶琢见时间快到了,匆匆和严喻告别,抱着吉他跑下楼梯,红着脸准备登场。

大幕合上,主持人上前讲串词,为每年大家最期待的压轴节目做铺垫。

舞台一片漆黑,乐队众人带着乐器上台。

大幕拉开的前一刻,陶琢深吸一口气,摸了摸眼角方才被严喻亲过的地方,感觉自己完全不紧张了。

想做到最好,想留下最灿烂夺目的一面,想永远抓住严喻的眼睛,让他再不要从自己身上挪开。

登台后,众人准备好,相视一眼,同时长吸一口气。

灯光陡然亮起,熟悉的前奏旋律流淌而出。

台下的学生先是怔了一秒,紧接着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尖叫声。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

“迈出车站的前一刻竟有些犹豫——”

少年人带着点颗粒感的低音蓦然出现,仿佛点亮整个世界。

紧接着到了下一段,吉他扫弦,鼓点加入,钢伴的旋律越来越明确。

“如今走过这世间,万般流连——”

单宇的歌声越来越清亮,鼓点越来越快。

“猝不及防,闯入你的笑颜——”

全场轰动,差点没掀翻礼堂的天花板。陶琢若有感应,抬起头,准确无误看到了不远处正静静注视自己的严喻的身影。

陶琢对严喻轻轻一笑,然后坚定拨弦。

电吉他具有穿透力的弦音蓦然飞出,金属颗粒质感将气氛推上高潮。

全场开始自觉合唱:

“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

“也曾指尖弹出盛夏——”

“心之所动,且就随缘去吧——”

“以爱之名,你还愿意吗——”

余音绕梁不止,欢呼声久久不停。

单宇兴奋极了,拿过麦克风,无视胡斌警告般的视线,大喊:“这首歌送给我最爱的……”

胡斌:“你说什么!!!”

大斌老师捕捉到了关键词,怒发冲冠,恨不得冲上台来把这小混蛋一口咬死,单宇没敢继续刺激他:“……少年人!希望这条路上,我们会一直一起走下去!”

台下瞬间全疯了,敲桌子的砸椅子的,还有趁机喊名字表白的。

陶琢跳下舞台,没有犹豫,在黑暗中冲向远处那个正站在墙边,垂眼静静看着他的影子。

周围不断有人经过,但此时场上氛围热烈又癫狂,做出什么行为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所以这一刻陶琢忽然不想再躲藏,只是想用这样隐晦的方式,向所有人宣告对严喻的占有。

陶琢径直扑过去,严喻微微一笑,伸手接住他,两人抱了个满怀。

陶琢仰起头:“你听了吗听了吗!”眼睛亮晶晶地看严喻。

“嗯,”严喻摸出手机递给他,“还录了视频。”

陶琢打开来看,严喻的角度很好,不知是怎么找到的,站在最中央,将整个舞台光彩夺目的瞬间尽数拍下。电吉他独奏时,干脆把镜头推到陶琢身上,后半程再也没有挪开,全是陶琢的特写。

“你喜欢吗?”陶琢问。

严喻不作声,只是抬眼朝后瞥了一眼,趁人不备,低下头来在陶琢眼旁那片闪亮的颗粒上亲了一下。

陶琢脸瞬间红了,做贼心虚地扭头看,又被严喻拉回来,用行为警告陶琢此时此刻最好还是把注意力全放在你面前的人身上。

“很喜欢,”严喻回答,“很喜欢你。”

陶琢笑起来:“知道啦。我的生日礼物呢?”

“带你去。”

陶琢点头,连电吉他也顾不上了,被严喻拉着,两个人在黑暗中跑下楼梯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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