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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十八岁

来日正长 阿苏聿 5452 2024-08-27 08:10:35

他们一上一下, 站在楼梯间接吻,陶琢依旧很生涩,牙尖,会撞到嘴角和唇瓣, 笨拙地想收回去时被严喻舔了一下。

陶琢松开手, 站在高一级的台阶上耷着眼皮看严喻。他背对着太阳, 脸是模糊的, 看不清表情。但是严喻听到很轻的一声抽气, 鼻子翕动的动静。

严喻说:“又哭。”

严喻捏捏他的耳垂:“见不到我哭,见到我也哭。”

走廊上有人, 不方便说话, 严喻提起行李箱, 想和陶琢进508。陶琢低声说:“我手机还在下面。”

严喻说:“手机比我重要啊。”

陶琢摇头,不管手机了, 跟着严喻回宿舍。

周末只有陶琢在学校, 他不喜欢拉开窗帘,房间里暗暗的, 什么也看不清。严喻进来, 关上门, 刚放下行李箱,陶琢过来紧紧地抱住他。脸埋在他颈窝里,湿漉漉的凉意很快打湿衣领。

严喻没出声, 用手扣着陶琢后脑。哭吧, 现在可以哭了, 有人给你擦眼泪。

陶琢站着抱严喻, 哭了很长时间,终于把所有情绪都发泄出去, 感觉自己活过来。

“哭完了?”严喻把他拽起来,打了杯水让他喝,逗他说,“再哭一会儿?”

陶琢说:“你总是让我哭。”

严喻的手隔着校服摸摸他后背,有一点认错的意思。

陶琢缓过劲儿来,帮他把行李箱打开,一件一件衣服拿出来,衣服上依旧是熟悉的味道,他们两个的洗衣液是一样的。

陶琢蹲在那里,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我太想你了,所以才哭的。”

严喻说:“不丢人。”

严喻抱着陶琢坐在床上。床垫还没铺,就那么硬硬的一张木板,看着都觉得硌人,他们却拥抱着在毛刺刺的木板上面坐了很久很久。

严喻骨架比陶琢大,抱着他在怀里,下巴抵在头顶,能把陶琢整个人环进去。他们不用开口,在安静的呼吸里把所有话都讲完。像是某种动物的方式,紧紧黏在一起,大狗和小狗。

陶琢说:“起来,一会儿他们回来了。帮你把东西铺好。”

严喻点点头,逗他:“以前没发现你是个哭包。”

“谁是哭包?”陶琢不服,把衣服丢到严喻身上,“我哭都是谁害的?我从小到大玩滑板骨折摔进医院都没哭,这么多年就被我爸气哭过那一次……”

再说下去要翻旧账了,严喻及时捂住他:“知道了。我害的。”

陶琢睁着眼睛看严喻,良久后说:“你让我等的太久了。”

明明是指控,眼里却带笑,全是重逢的喜悦。

严喻也笑:“对不起。以后都换我来等你。再也不会走了。”

陶琢笑笑,指着柜子:“装吧。”

严喻有很多事情要做,要重新铺床,要清点行李,陶琢给他搭手。

他们一起把严喻的床位布置好,像从前一样把牙杯并排放在阳台。蚊帐,沐浴露,小储物箱……全部回到原位。

雪白的校服在阳台上飘着,仿佛中间缺失的将近三百个日夜从未缺失。

单宇和乔原棋走回508时先是一愣,然后激动到忘记和严大神保持社交距离,直接跳过来“啪”地给了他后背一巴掌:“我靠!喻哥你好狠的心啊!终于舍得回来了!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呢!”

陶琢说:“说得好像什么时候要过你一样。”

单宇摇头,反击道:“哎,男人嘛,都是冷血薄情的东西,让我们陶小琢独守空闺百余天……”

陶琢把手里的衣架抽过去。

严喻回一中的消息很快就在群里传开,左右宿舍的人抱着盆路过,都伸脑袋进来和他打招呼。单宇说正好,出去庆祝一下,一伙人干脆翘掉晚自习,溜到学校外面吃大排档。

苏越廷举杯,说:“碰一杯吧,庆祝一下。”

有人笑:“庆祝什么,庆祝我下回大考排名肯定要后退一名了是吧。”

“庆祝五班平均分喜提新高。”

“庆祝我得回家吃我妈皮带炒肉。”

一群人没心没肺地笑,稀稀拉拉举起酒杯。他们也许知道严喻离开的内情,也许不知道,但都不重要了,其实没人在乎。

酒杯在空中碰撞,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严喻回到一中,回到陶琢身边。他重新住进508,依旧睡在陶琢下铺,依旧和陶琢做同桌。

陈娴把病养好,回去工作,离开南城前买了点水果来看严喻。母子俩站在宿舍楼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严喻就把手机递过去:“要不你看看?”陈娴让他滚。

走之前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陈娴不声不响的,悄悄给那间两居室续了房租。

严喻收好钥匙,上楼找陶琢。

陶琢正在桌子上补觉,抱着严喻的外套,睡得迷迷糊糊的,脸嘟起来,被拉链硌出一个小小的红痕。严喻看他一眼,伸手把拉链挪开,给他换个姿势。

把钥匙放在陶琢掌心,陶琢下意识握住。

不过他们依旧住在宿舍,周末没有回家。一来一回挺浪费时间的,高三压力很大,恨不得刷牙洗脸的时候都端着本书看。

生活节奏很紧凑,每天就是接连不断的做题、讲题、考试、讲卷子、再考试,重复这个循环,相当充实,也相当枯燥。

单宇耐不住寂寞,有时上课还是忍不住转过来和陶琢说小话,不等胖丁或者许瑛发火,就先被严喻幽幽的目光吓回去。

严喻不咸不淡地瞥他一眼:“你不学别打扰陶琢学。”

陶琢头也没抬,但鹦鹉学舌:“你不考清华有人考清华。”

单宇悲愤交加,说好好好,联合起来虐狗是吧!转念一想自己好像不是狗啊,带着纸笔溜去文科班找周嘉求安慰,顺便和女朋友一起自习。

该来的总是会来,没过多久严喻就被胡主任抓去办公室谈话,谈了将近一个钟头,面无表情走回教室时,陶琢正在给签字笔换笔芯。

“跟你说什么?”陶琢看他一眼,随口问。

“叫我不要早恋,”严喻淡淡,“年级第一也不行,重点监督对象。”

陶琢挑眉:“那怎么办呢?既然大斌老师发话了,你要和我……”

分手吗三个字还没说出来,严喻捏了捏他的脸,警告他别说胡话。

开学没多久考了一模,成绩下来,陶琢排在年级第五,市第二十。

数学又是那不干人事的附中出题组出的,最后一道填空题难到爆炸,全年级只有严喻做出来,有人拿着标准答案来问:“喻哥这题怎么做啊?”

严喻说:“我也不会。”

“?”对方感到一丝茫然,“不会你怎么写出来的?”

“蒙的。”

那人沉默许久:“……一个分数减一个分数乘另一个分数的n减2次方这种东西,你跟我说是蒙的?”

“嗯,”严喻面不改色,“你去问老何吧。”

对方泪流满面地飘走了,陶琢摸出试卷,小心翼翼凑过来。

“我也不会,”陶琢小声说,“怎么做啊。”

严喻拿起草稿纸:“一个特定数列,先这样……再这样……”

片刻后写完了,问:“听懂了吗?”

陶琢摇头。

严喻:“?”

以为是自己哪里跳的步骤太多,正打算再讲一遍,陶琢却把他拽到书立下面,莽撞地在唇上吻了一下。

陶琢笑起来:“光顾着看你了,没听进去。你不是说不会吗?”

严喻一笑:“我双标,你不知道吗。”

严喻笑起来很好看,陶琢不由呆了一下。幸好这种被美色迷惑的时候不多,否则陶琢真得担心一下自己的大学去向。

高三的日子枯燥无趣又跌宕起伏,心态每天像坐过山车一样起落落落落。上一秒因为考崩了哭哭啼啼想跳楼,下一秒拿到另一科还不错的成绩又觉得一切充满希望。

回南天过去,春日到来,香樟树随风摇曳,和煦的阳光落在学生们身上。

二模也结束了,陶琢发挥不好,“只”考到年级第十三,上课时听不进去,垂头丧气愁眉苦脸地盯着自己卷子发呆。

严喻再次拿过他的数学卷,还有他的理综卷,眯着眼睛研究了大半节晚自习,最后给陶琢制定了一个针对性极强的查缺补漏方案。

陶琢打开一看,心如死灰:“一定要这样吗,精确到分钟啊?”

严喻还是那句话:“不和我考一所大学了吗?”

陶琢看着那从早学到晚排得满满当当的日程表,长叹口气,只能说学学学。又问严喻:“所以最后这个填空怎么做啊?”

严喻说:“蒙的。”

“?”陶琢大怒:“你连我都不想教了?”

“真是蒙的。”严喻一笑,瞥一眼自己答题卡上那个ln2,“算不出来随便写的,谁知道撞对了。”

轮到陶琢震惊了:“你……经常蒙对吗?”

“嗯。需要蒙的时候很少,但好像都蒙对了。选择题排除选项后,50%的几率很好蒙吧。”

不好蒙啊!陶琢在心里大吼,怎么我二选一就从来没选对过啊!

陶琢怨念地盯着严喻,心想他妈的,有些人天生就是要上清华的。

三模前的某一天,晚自习课间,陶琢伸了个懒腰,披着校服外套去走廊另一边打水。回来时发现后门关了,推不开,有些疑惑,抬头一看,朝外一侧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一点光都露不出来。

陶琢就长了个心眼,推开前门的时候果断后撤一步。

但还是“砰”的一声,被单宇霍超孙亿鸣这三个王八蛋举着礼花喷了个满脸。

流光溢彩的小纸片飞飞扬扬落下,洒得陶琢头发里到处都是。教室里还挂着一串气球,乔原棋正在违规使用多媒体设备给陶琢放生日快乐歌。

全班嘻嘻哈哈,大声合唱,簇拥着陶琢到讲台来,讲台上摆着一只水果蛋糕。

奶油很少,全是芒果,还有一块巧克力金毛小狗插在最中央,正对陶琢露出笑容。都不用单宇挤眉弄眼,陶琢就知道是严喻做的。

这人是神仙吧,到底什么时候偷偷溜出学校去准备的……

为了避嫌,严喻站在人群最外围,两手插兜坐在苏越廷的桌子上,垂眼静静看陶琢,对他露出点笑。

陶琢注意到,也笑了,隔着一圈人群朝严喻眨眼,然后闭上眼睛许愿,在一群同学的起哄声中吹灭蜡烛,饿狼们便飞速窜上来你一块我一块地瓜分蛋糕。

“哎!”陶琢眼疾手快,一拍单宇的猪手,“还给我!巧克力狗是我的!”

路过严喻时悄悄把巧克力递给他。

严喻咬了一口,趁人不备,在一个监控盲区抓着陶琢亲了一口。

这个吻是巧克力味的,带着丝滑的香甜。

众人兴奋无比,一半是给陶琢庆生,一半是趁机在繁忙的备考生活中享受难得的快乐。

孰料胡主任很不识趣地出现,推开前门打断了快乐:“干什么!谁准你们拉窗帘的!谁!谁在乱用多媒体,五班是吧,扣三呜呜呜呜——”

还没说完,被一旁的霍超塞了一勺子奶油芒果:“主任我们班陶琢过18岁生日,您就不要恪尽职守地冲KPI啦……”

一群女生围上来附和说对啊对啊就放过我们这一次吧!殷勤地给胡主任切了块蛋糕。

幸好严喻蛋糕做得大,够全班四十几条饿狼外加一个胡斌分吃。

胡斌闻言一顿,高傲地扫了众人一眼:“那……就今天一次啊……下不为例啊……气球等下都收起来……蛋糕哪买的还挺好吃的……”

结果有人说:“老师我下周生日。”

“老师我也是。”

“再网开三面让我这个下个月成年的也借借光吧。”

胡斌勃然大怒:“得寸进尺是不是!吃完赶紧把电脑关了!自习!窗帘都给我拉开!等下别让我抓到有说小话的!”

别别扭扭地走了,第二节晚自习根本没来。

晚自习放学后一群人又冲去拿外卖,当着胡斌的面杀进饭堂,在饭堂吃炸鸡烧烤某雪冰城。

严喻坐在一旁陪陶琢,不说话,只是在某人伸手偷偷去摸第二杯雪王小圣代的时候咳嗽一声,陶琢看过去,他家那位眼神分明是在说:肚子不要了还吃凉的?

陶琢噢了一声,耸耸肩,但又忍不住对严喻笑。

严喻现在胆大包天,等从饭堂回到宿舍,宿管查完寝,居然敢溜出508,带着陶琢去天台。

一转身把天台门掩上,就忍不住抓住陶琢,把他摁在门边吻下去,舌尖划过牙齿,还能品尝出一点淡淡的奶油甜香。

“生日快乐。”严喻拇指划过陶琢嘴唇,在一旁柔软的皮肤上摁了摁,手掌托着他脸颊,陶琢忍不住歪头在其上蹭一蹭。

“许了什么愿?”严喻问,发现陶琢头发里还有一点彩片,很是无奈,伸手把它们都挑出来。

陶琢仰起头乖乖让他把自己收拾干净,但是狡猾地说:“你猜?不告诉你。”

严喻是一个能很好控制自己好奇心的人,并不追问,陶琢反倒耐不住性子:“我的生日礼物呢?”

严喻指了指自己:“在这里啊。”

说罢垂眼看着陶琢笑,陶琢忍不住也笑,说:“太敷衍了吧,这个礼物我早就得到了。”

“是吗?”严喻不置可否,“当事人怎么不知道?那你想要什么?”

“想要一个男朋友。”陶琢说。“正式的。”

严喻便装出犹豫的样子:“那我考虑一下。”

“你说什么?”陶琢佯怒,揪着严喻袖子不放,“别走,给我把话说清楚。”

又被严喻揽住腰,拉到怀里亲得晕头转向。

严喻抱着他说:“再等等,等高考完。”

“噢。”陶琢说。

其实也不差那一句话了,他也只是忍不住逗严喻玩。

陶琢说:“所以你猜我许了什么愿?”

严喻说:“天天在一起,天天开心……之类的。”

陶琢震惊:“你真有读心术啊?”

严喻笑:“因为那也是我的愿望。”

严喻从口袋里摸出什么,让陶琢闭上眼睛:“好了,给你礼物。”

陶琢便感觉严喻的手解开他身上校服一枚扣子,指间划过脖颈,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落在锁骨上。

陶琢低头一看,是一枚在黑夜中微微闪着光的萤火虫项链。

天河流转,夜星高悬。

那只振翅而飞的孤独的旅者,终于穿过群山,落在了他的归宿身边,就此停驻。

时间飞快流走,五月转瞬即逝,距离高考还有一周,校园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很知趣,给高三生让出饭堂和自习室,晚自习上下楼都放轻脚步降低声音,生怕打扰到他们最后的冲刺。

陶琢的三模成绩很好,比苏越廷还高一名,排在年级第三,但还是焦虑得要死要活,刷了再多的卷子也仍觉不够。

林思含打来电话,问要不要她请假去南城陪考,陶琢说快算了吧,你来我更紧张。

某个中午陶琢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数学笔记,翻来覆去地制造噪音,严喻就敲他的床板。

陶琢意会,悄悄下床。两人偷偷摸摸离开宿舍楼,从胡主任好不容易修好却又被人挖开的矮墙翻过去,走到小花园,在那条熟悉的长椅上坐下。

陶琢枕着严喻大腿,像高二时那样靠在他身上做英语短文改错。将近两年前的小猫早已长成大猫,又生了小猫,一窝一窝往严喻身上爬。

严喻把它们拎到陶琢肚子上,陶琢便一手撸猫一手翻练习册。

过了一会儿放下书,愁云惨淡地看严喻:“万一我考砸了怎么办?”

严喻冷冷淡淡:“没有这种万一。”

“万一啊,千一啊,百一啊……”陶琢念念叨叨。

严喻皱眉,用眼神制止陶琢继续散播消极情绪。

“万一考砸了,”严喻想了想说,“我就陪你去你的学校。”

“不可以,”陶琢果断拒绝,“高分低报那种事你想都不要想。”

“嗯。”严喻一笑,“那就努力不要考砸。”

“……”严老师实在是废话文学大师,陶琢心想说了等于没说,嗷嗷地在严喻腿上滚来滚去。

滚了一会儿被严喻摁住:“……别再往这边靠了。”

陶琢一怔,发现自己左脸正贴着某人大腿根部,那一处不知是被阳光晒的,还是因为他的举动……总之有着可疑的热度和触感。

陶琢反倒一笑,变本加厉地乱滚。

严喻揪住他头发:“你笑什么?”

“好希望睡一觉一睁眼,就能跳到高考后第二天。”

“为什么?”

“因为可以做很多想做的事。”

严喻闻言挑眉,手肘搭在椅背上,撑着脸垂眼看陶琢,似笑非笑:“噢?你想做什么?”

陶琢得意:“你猜。”

严喻不猜,一手卷着陶琢的碎发把玩,忽然弯下腰去,在陶琢耳边说了几个字。

陶琢脸顿时红了,差点跳起来,捂着严喻嘴巴不让他说过于伤风败俗的话。

严喻一笑,在他掌心亲了一口,在陶琢缩回手前抓住,十指相握再不松开。

衣领因为动作向下滑落,露出他锁骨下方一只萤火虫项链,和陶琢的是一对。

每日佩戴在离心口最近的地方,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高中的最后一个星期是自主复习周,老师不上课,学生们按照课表时间在教室里自习。

第一节晚自习结束,陶琢和严喻下楼散步,端着杨枝甘露,沿着操场慢慢走。这回胆子大了,伸出手来,在昏暗的月色里时不时偷牵一下对方。

大脑长时间连轴转后需要休息,他们便在这短暂的半小时里放空自我,和对方一起畅想未来——高考之后去哪里旅游?要不要去学车,要不要养狗?以后上了大学甚至工作了,要一起定居在哪一个城市?

正沉浸在美妙的幻想里,听见窸窸窣窣声再次响起。

不知道是谁眼睛那么尖,又发现了胡斌的光头,正从后往前发出警告:“别回头啊……大斌在后面呢……千万别回头……”

结果还是有人不争气地回头,被胡斌发现,大斌老师愤怒地吼:“都给我站住!保安!保安呢!给我把操场大门关上!”

胡斌学聪明了,但只聪明了一点点,这句话除了打草惊蛇没有任何用——小情侣们相顾失色,拔足狂奔,眨眼间就冲出去十几米。

陶琢杨枝甘露还没喝完呢,正咬着吸管,被旁边疾掠过去的人影吓一跳,回头看严喻。

严喻也低头看他,笑而不语,那眼神仿佛是在问:要跑吗?

跑啊,怎么不跑!陶琢心想,你和我不是情侣吗!这还不跑!

于是这一瞬间谁也没开口,却在相视间诞生出默契,同时伸出手,紧紧握着对方,手牵手在操场上笑着奔跑起来。

夜风温暖,掀起衣角。

少年人并肩的身影越跑越远,在银白月色下起起伏伏,青春时代最美好的刹那就此定格。

等人都跑出去了,胡斌才慢悠悠晃到操场大门。

然而他是故意放慢脚步的,看着成群结队的一对对跑远,心里想:还真以为是你们跑得快呢?就你们那速度,要不是我放水,早被请家长了!

望着小情侣们纷纷跑回教学楼自习,大斌老师耸肩,长叹一口气:年轻真好啊,去爱去受伤。

脱下伪装用的校服,一边感慨,一边摇头晃脑地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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