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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凑合活 三碗过岗 5879 2024-09-22 07:49:41

胶囊中那粒灰白色的小圆粒来回滚动, 隐约可见期间夹杂着一些细碎的亮点,像是闪粉一类的东西。

薛清极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周围,开车的胡旭杰正抽着烟听些流行软件上常听到的烂俗歌曲, 隋辨和肖点星则挤在一处给对方处理身上这几天滚出来的小伤口,这车里目前就这么几个人。

但他开口时还是选择了古语:“赵红玫给你的?”

“她刚才挠我时塞的。”严律也用古语回答,声音很小,神色也没什么变化, “我本来以为她是彻底疯了, 毕竟挠我时她也确实没省力气,这人难道还气我俩昨儿晚上没让她弄死周栓?”

薛清极见他胳膊上的抓痕已经基本痊愈,皱了皱眉, 借着座位遮挡从严律手心中捏起那粒胶囊仔细看看:“这似乎是药?只是不知是口服还是其他用处, 也不知有什么功效。”

严律点头:“可惜赵红玫这状态多半儿也没法说明白了,我也不敢随便把外头这层胶囊拆开。”

见薛清极颔首赞同, 严律又道:“之前董鹿检查赵红玫身上带的东西时我也在,没这玩意儿, 所以我寻思应该是她回徐家拿徐盼娣留下的东西时捎带着拿出来的。她指缝里有墙灰,但徐盼娣的罐子却只是藏在床下而已, 可见是趁着扒拉罐子的功夫从别的什么地方将这东西带出来了。”

薛清极若有所思:“但当时她并没有选择直接交给你, 反倒是上车后许久才抓到了跟你单独近距离接触的时机。”

“我也这么觉得。赵红玫虽疯,却格外敏感,她这举动里的意思好像意味着我们这一帮人里有让她觉得不安全的人在。”严律皱着眉头, “所以她才要避开其他人将这玩意儿给我。”

薛清极将胶囊重新放回严律手心:“再或者, 她认为自己要去的地方也不安全,所以才提前将这东西送了出去。”

严律的脑仁都开始疼起来, 他将手连同胶囊一起收回,抱着肩膀将这几天的糟心事儿都给串到一起:“求鲤江那会儿已经发现有妖族卷进事情, 被困小堃村的晚上你也证实有修士参与,徐老头老太身上的术很明显十分复杂并非普通修士能玩儿明白的,我以为至少仙门会不在这风波里,但现在赵红玫这态度……事儿麻烦了。”

“你为何会觉得仙门不在风波之中呢?从一开始仙门就在风波的正中心,”薛清极悠闲地一伸手,摸出平板来,又一伸手,从兜里掏出蓝牙耳机,“别忘了,死的可一直都是仙门的修士和挂了名的散修。”

严律见他从容不迫掏出东西,立刻摸了摸自己的裤兜,登时眉头倒竖:“你什么时候从我这儿顺走的耳机?我都给你没收了!”

“妖皇讲话好难听,不过是借用而已。”薛清极理所当然地说着,他现在已经很熟练地运用这些现代东西,耳机一塞,还不忘继续正事儿,“现在这局面倒是有些熟悉。我死前那几年,修士和妖都已发了疯,那帮蠢货勾结在一起琢磨那些鸡零狗碎的歪道,还以为真能成神成仙,实在是蠢得让我不可思议,可惜我死的早,没来得及尽数杀光,本是打算找个时间劈开几个脑袋看看其中构造,好解我心中疑惑——怎么都长着同样的脑仁,他们的却不怎么用呢?”

后半截话越说越诡异,别人说时多半是带着泄愤,他说起来却十分悠闲,就好像惋惜之前摘下的核桃没来得及给敲碎看看果仁成熟度一样遗憾。

但这话也就只有他说,严律才不觉得是玩笑和放狠话。

因为薛清极下山出活儿时的手法一贯是这样。

也因为这个,他卸入门剑后才得了个不怎么好听的绰号,来暗指这人杀气过重,不像是个修行人。

严律皱皱眉:“这你倒没必要可惜,你没处理干净的那些我后续已经办了,按理说当年的事儿已经了结,你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薛清极道,“这东西你想如何处理?”

严律心里不大顺畅,每回要倒霉前他都有这种感觉:“先不张扬,但我会直接拿给仙门掌事儿的那老太太,单独给她。毕竟这事儿我们两边儿都沾上了,她还是心里清楚点儿好。”

薛清极戳平板的手一顿,面上露出一丝惊讶:“我这次重活过来,发现你和仙门的关系颇为密切。以前哪怕是我师父掌管六峰,弥弥山与仙门的关系也不如现在,你怎么了?”

这句“你怎么了”不知怎的刺了一下严律的神经,他这些年听过最多的是“怎么办”,已许久没人问过他这一句了。

严律的身体在座椅上挪了挪,不耐烦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就因为两边儿不联系还互相提防,搞出了多少麻烦事儿。当年要不是两边儿互相怠慢没仔细查各自下头的人,事情爆发的时候或许还没那么严重,你和钺戎死也不会这么毫无防备。”

薛清极抓住一个重点:“钺戎也死在了当时怨神围攻的地方?”

“……不是,他死在了弥弥山。”严律点燃一根烟,拉开车窗,夏末温吞的热风灌入,夹杂着尘土的气息,“我没跟你说是吧?哦,我忘了说。那天正是大祭日,弥弥山庆贺的大宴上,他们把仙门医修配出的东西下在了那年的新酒里,死了很多混种和老弱的妖,其他的虽没死在当时,但也丧失了抵抗能力……怨神们被引入弥弥山,我回过神来时已出了原身,只有钺戎那天因为拉肚子上茅房才没喝到新酒。那小子,真不该说是走运还是倒霉。他和我一路杀下山,但他受伤太重,陪我下山后就死了。”

“‘他们’是谁?”薛清极放下平板,看着严律,“大祭日就是我死的那日,死前你来了。”

“是嗥牙和峰乙,不重要了,反正我后来已将这些勾结一起的妖处理了。”严律看着窗外的大好天光,将烟灰弹出去,轻描淡写道,“我知道我这边出事儿,你那边必然也要有问题,且弥弥山已是一片血海,我只能先去找你和照真后再做打算,但赶到时你也只剩一口气儿了,我没能当天就替你俩血债血偿,钺戎的尸体我后来也找到埋了,但埋在哪里我忘了。”

薛清极靠在椅背上,死前的记忆再次浮现。

他那时仅靠一口气吊着,境外境因大阵的动荡和怨神汇聚而开裂,他半拉身体卡在缝隙中,用剑挡住其中被吸引而来的下等魔,但那半截身体早没了直觉,不过是徒劳。

好在师兄还活着,在拼命起阵压回那空间罅隙,他颇觉自己已尽力,也知道这回是真活不了了,竟然还有闲心惦记晚上弥弥山大祭日的盛宴,他本和严律约好处理完这边的事儿就去赴宴,现在看来是赶不上这顿了。

不知是否是这惦记有了回响,晃动模糊的视线里真见到严律破空而来。

他那时只觉得严律脸色发白,唇上沾着血迹,还以为是一路杀过来的,现在才明白,原来那时严律也是强撑着一口气儿赶来的,在钺戎刚死之后,又来送他一程。

这世界总有轮回希望,但对妖皇却始终无情。

薛清极心中五味杂陈,哪怕是平时再喜欢跟这人拧着来,这会儿也不由软下声调:“这不怪你,峰乙那支归顺已久,嗥牙和他的那族……毕竟与你也算同族,别说是你,弥弥山的妖或许都没想到。仙门内讧时,谁又会想到是世家广开门户招来的怨神呢。”

“去他大爷的同族,我把能杀的杀了该废的废了,开膛破肚扒了皮,吊在弥弥山的山门上时倒是还以同族为借口求了我很久,但我山上原本的那些妖、那些崽子还那么小……难道在大祭日时没有求过他们吗?后来又求神,上神们早已死光了消失了,神与仙若真在,也干不过这帮缺德的生灵。我只怪自己发现的太晚,”严律吐出一个烟圈,这烟圈很快消散在车窗吹进来的风中,“当年折腾的那么厉害,千年过去,不也全都死光了吗?倒是一个二个好的坏的都落了个清静,前尘往事死了就勾销了。我厌恶的我喜爱的都不过是泡影,注定都会消散,只有当时的后悔还记得住,忘不了。”

他记性自从成了死不了的怪物后就开始不大灵光,也可能是活得太久,只有忘得快才能稍微喘口气儿,但当年弥弥山血与酒混合的味道、钺戎撑着他奔跑时的喘息他始终无法从脑海中抹去。

今天薛清极提起,严律又再一次想起来,便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当年的画面梦魇般急速掠过脑海,严律搓了搓额头。

薛清极没错过他这个举动中难以掩饰的一丝痛楚,垂眸道:“死了便结束了,倒也是便宜了一些人。”

说话时手里的平板电脑闪了闪,昨天一晚上没充电,这会儿彻底歇菜了。

“不说这破事儿了,”严律一根烟抽完,看见薛清极拎着那平板无语,“我说你网瘾是真不小啊,这回好了,没电了你也消停了吧。”

薛清极也没再让他再多说点儿,严律有一点说的没错,当年种种早已被死亡画上了句号。

他将歇菜的平板丢开,转头又看着严律,对他摊开了手。

严律:“?”

薛清极眼神澄澈单纯:“你那个‘小方块’呢?”

“什么小方块?”严律不明所以。

前边儿正往伤口上抹碘伏的肖点星龇牙咧嘴道:“他是要手机吧。”

严律难以置信地看着薛清极:“你知道现代社会手机意味着什么吗?这跟剥我衣服有什么区别?现代年轻人谈恋爱都能因为看对方手机问题吵起来你知道不?”

“……”薛清极难得让他噎了一下,显出了些许惊叹,“你说话真是越来越超乎我的意料了。那妖皇的‘衣服’能借我用用吗?”

半分钟的僵持后,薛清极抱着严律的手机开始看初中语文课教程了。

随辨看着严律虎着脸抱着肩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生闷气,缺心眼地问道:“严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我看就得先给这网瘾大的买台手机!”严律说,“记仙门账上!”

*

在小堃村呆了这么几天,重回尧市感觉跟重新活回来了一样。

大中午的太阳笼罩在尧市,又赶上了饭点儿,街道堵的不行,街两旁炒饭炒粉和炝锅辣椒的气味顺着车窗往里灌,让人饿的恨不能抱着锅啃,但碍于事情不算小,只能直奔仙门先通个气儿。

六峰老年俱乐部还是老样子,门口坐小马扎上听收音机吸溜面条的老头见严律等人回来还打招呼:“嚯,看这一身埋汰的。刚好上楼洗洗,老太太正等着呢。”

“老太太跟你嘱咐过说她在等我们?”董鹿问。

老头答道:“那倒没有,我刚瞅见奶茶店外卖上去了。”

董鹿:“……”

“行了,她能吃能喝的就不错了,”严律都懒得计较什么血糖血压的了,皱着眉一摆手,“咱赶紧上去,我确实得好好收拾收拾。”

老孟不满严律这随意的态度,重重地“哼”了声,要说些什么却被董鹿打断了。

董鹿径直带着几人走进楼里,直奔四楼。

进门前薛清极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门口停着三台车,一台是胡旭杰开的那辆商务,一台是孙化玉两个医修开来的,另一台则是老孟今早在小堃村门口时开的。

老孙开的那台载着赵红玫的车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严律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却没有出言制止。

老年俱乐部四楼,老太太确实已等在了这里。

比起几天前,她的状态已恢复了许多,撤掉了点滴瓶,桌上摆着十几杯奶茶,正兴致勃勃地抽着旱烟拆着附带的盲盒立牌,从里头往外掏不知道是哪部作品里的角色。

旁边儿还坐着个年轻男人,见到严律一帮人呼啦啦地站进来,立刻将目光锁定在随后进来的肖点星身上,见这小子全须全尾后才松了口气。

肖点星也瞧见了他,惊奇道:“哥?你怎么也在这儿?”

“揽阳,我早说不会有事儿的,信了吧?”老太太豪迈地撕开一包盲盒,凑近了看看,顿时皱眉,嘀嘀咕咕地将这个立牌和旁边一模一样的一堆丢到一起,“格老子的,老娘我一把年纪了竟然还在天天上赶着当韭菜……”

董鹿一看到满桌的奶茶和联动盲盒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无奈地大叫:“姥姥!您又为了个联动买这些东西了!我早跟您说了,您这手气是抽不出好玩意儿的,上回那个盲盒,一千块钱没出隐藏,您不都指天画地发誓了不再买了么!”

老太太哼哼唧唧,还是旁边的肖揽阳笑着打岔:“老太太说得对,跟妖皇出活儿一准太平。”对严律和薛清极笑着点点头,“妖皇和……嗯,这位,这趟出活儿顺利么?”

“还成。”严律替薛清极回答,“来接你弟弟?”

“是啊,这小子毛毛躁躁的,我跟我爸都担心。”肖揽阳道,“我爸专门让我等消息,他一回来就先带回家再说。”

肖点星不乐意了:“事儿还没完呢!我要留下,老太太,您不知道那个疯女人多可怜……哎,对啊,赵红玫呢?”

他跟隋辨这才发现赵红玫没上楼,连带着老孙、孙化玉和另外那个医修也没来。

“你能帮上多少忙,留下来也是添乱!快跟我回家,爸身体好了才多久你就又敢闹腾了?过几天是咱妈祭日,还得去扫墓呢,你老实点回家陪爸说说话。”肖揽阳揪着肖点星的脖领子就往外拽,一边儿对严律等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父亲前段时间小病了一场,最近才完全恢复,正找这小子呢。”

众人都表示理解,只有肖点星脾气上来,抱着大门不撒手:“那不行,赵红玫呢?我得关心后续啊,不能把人拉回来就不管了!”

这小子虽然脾气大,心倒是不坏。

老太太拆着盲盒,不紧不慢地开口:“点子,你就跟你哥先回去吧。甭担心,老太太我还没老糊涂呢,该安排的保证都安排得利利亮亮的。”

肖点星对老太太的尊敬估计比对他哥都多出一大截,闻言也只能撇着嘴皱着眉,不情不愿地撒了手。

老太太又喊道:“等会儿!”

肖家两兄弟不明所以。

老太太指着桌上的一堆奶茶,笑眯眯道:“来都来了,快,一人两杯,拿走!”

“……”

肖家兄弟一脸麻木地提了四杯奶茶离开。

他俩一走,老孟就忍不住开口:“掌事儿的,老孙他们呢?”

“你急什么?”老太太看他一眼,继而转头又笑着伸手摸摸隋辨的大狗头,“哎呦乖娃儿,累了吧?”

隋辨老实巴交:“嗯,有点儿,不过还是严哥和小年儿干活多,我就是搞搞后勤工作。”

老太太慈眉善目道:“懂事,奖励你,你喝三杯。”

隋辨:“……啊?”

“快,”老太太搜罗了三杯塞给他,对他挥挥手,“拜拜,让他们给你找个宿舍先洗洗睡吧。”

严律见她转眼就送出去七杯,忍不住撇了撇嘴,一扭头却发现薛清极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桌上这一杯杯没喝过的新鲜玩意儿。

隋辨是个听话的傻孩子,费劲地拿了三杯,跟严律他们打了个招呼,约定了再去严律那边儿找他,这才抱着奶茶吭哧吭哧走了。

屋里的人转眼被打发了大半,老孟又加大了嗓门:“老姐姐,你是防着我吗?赵红玫也算是我带回来的了,怎么扭脸儿就没了?”

“你带回来的?”胡旭杰气笑了,“哥儿几个累死累活的时候你哪儿去了?跟车跑了二百米你就当你跟我们是一条道上的了是吧?”

老孟气得要吵架,却听一道带笑的声音道:“我能得一杯么?”

几人扭头,见薛清极正指着桌上的奶茶对老太太讲话,老太太大喜,一拍大腿:“当然行,快快,你爱喝纯甜口的还是酸甜口的,哎呦你喝这个吧,里头有小糯米丸子似的小料,严律带你出门这几天没喝过这好东西吧?哎,他就知道个碳酸饮料,土老帽一个,以后来门里,两杯起送我正愁没人跟我拼单呢!”

董鹿无奈:“姥姥!”

“你少编排我。”严律皱着眉,咬着烟骂边骂边走上去挨个儿看了看,最后选了另一杯给薛清极,“你喝这个,这个上回大胡喝过,甜的他直喝水漱口,你估计爱喝这个。”

薛清极含笑点头,然后一手一杯,端着坐到了沙发上,动作十分流畅自然,扎开一杯掏出严律的手机,对几人比了个“请”的手势:“诸位继续。”

老孟摸不着头脑地看了看他,扭头问董鹿:“哎?薛家这小孩儿好像疯病好了不少?”

董鹿叹口气儿,却没过多解释,又扯了一遍之前老太太给薛小年算命的那套出来糊弄。

“行啦,老孟,晌午头饭点儿,你去吃饭吧。”老太太继续摆弄她那些盲盒袋子,“后续有事儿我再知会你,放心,越不过你这孟氏大家长。”

老孟犹自不服:“老姐姐,您老这样可不行,别是防着我吧?还是见我年纪大了不顶事儿,连妖族的你都用的起来——”

“孟德辰,”老太太抬起眼来,她虽已上了年纪,眼珠却仍黑白分明,脸上的笑落了下去,一股无形的压力压了下来,“掌事儿的要干的活儿,难道还要跟你一一解释?别说是你,便是其他世家也不是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的。”

严律点燃烟,站到窗口吸了起来,余光瞧见老孟的脸色变了变,最终也只能点了个头。

“行吧,”老孟忍了,“我就是怕你疑心,我们孟氏最近出了不少有出息的孩子,但你却不咋让他们出活儿,我以为你……”

老太太长叹一口气:“出活儿难道是什么快乐事儿么?越是出活儿就越在修行这条道上走得远,修行的到了最后又有几个顺遂如意的。”见老孟神色软了,立马又笑起来,指着桌上的奶茶道,“好,你也来一杯!”

老孟:“……”

旁边儿严律忽然开口,悠悠道:“对,一杯就够了,他年纪大了不好多喝这些甜的。”

胡旭杰摸摸脑袋,看看严律,看看薛清极,总觉得这话似曾相识。

老孟一听这话,顿时大怒:“放……胡说!一杯算什么,两杯,不,三杯!老姐姐,都给我找最甜的!”

老太太喜滋滋地连连点头,立刻让董鹿打包了三杯给老孟带走。

一直到出门,老孟还昂首阔步跟打了胜仗一样。

薛清极吸着奶茶斜眼看了看严律,见妖皇正用夹烟的手掩着自己上扬的嘴角。

幼稚,这挤兑人的方式还属于剽窃行为。

老太太大发完自己这边儿的人,又对胡旭杰招招手:“大胡啊,你看你这体格……”

胡旭杰看了眼严律,见严律点了点头,立即打断老太太:“得得得,您甭说了,让您一说我都得朝着十杯那么喝了。”说完自己倒是也自觉,抄起两杯头也不回地走了。

屋里终于只剩下包括严律在内的四人,老太太又看向薛清极,嘴唇动了动。

“他留下。”严律咬着烟道,“他比其他人都可靠。”

薛清极微笑着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游了一遍,没多说什么,只招呼严律道:“坐下聊。”

严律刚要去沙发上坐下,老太太又说:“带杯奶茶坐下聊。”

严律:“……”

反正也尝不出味道,严律随便拿了杯挨着薛清极坐下,屁股刚挨着坐垫儿,旁边薛清极又伸手把手机还给他,温言细语地笑道:“来,‘衣服’还你。”

严律:“……”

“好啦,鹿娃把事儿再跟我仔细串讲一遍,”老太太拍拍手,继而又对严律笑道,“哦,赵红玫我安排去了仙门的医院,正规的,只是多些门里的人罢了。她家里人一听是免费治疗立马就同意了,还问能不能把饭也给管了,真有意思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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