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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112

反攻[重生] 紅桃九 3978 2024-09-25 09:49:04

太阳悄悄躲进地平线下面, 几颗星星迫不及待地跳出来。

晚饭过后,蔚洲的天黑了。

小院又迎来一位熟客,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跨过门槛, 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布袋, 装得满满当当。

他在门口遇见坐在摇椅里闭目养神的沈飞,定睛瞧一会儿,丝毫不惊讶。

他就是为他而来。

沈飞察觉有人进来, 慢悠悠睁开眼眸,借着院子里的灯光,他看清楚男人的面容,叫出名字:“何帆。”

何帆微一颔首:“沈先生。”

沈飞的嗓音透出慵懒的沙哑:“叫我沈老师。”

“?”

太阳打西边出来, 这个男人竟然会开玩笑。

何帆没多问, 主要是没有好奇心,提了提手里的袋子说明来意:“沈鸿让我给你送点生活用品。”

【顺便检查你是否完好无损。】

何帆一边打量沈飞一边在心里补充, 检查的方式难免有些敷衍。

“嗯, 谢谢。”沈飞说完又把眼睛闭合, 身体在摇椅里晃荡一下,整个人的状态特别放松。

同一时间,维舟在一楼煮咖啡,云晓华在二楼客房打扫卫生。

何帆在餐厨找到维舟, 将手里的黑布袋放在柜台上, 大概介绍了一下里面都有什么东西,基本是一些私人用品,全部是沈飞平时用的牌子。

“转了半个城市, 才买齐。”何帆没有吐槽的的意思, 只是有点好奇沈飞为什么不专注于一个牌子。

维舟明知故问:“沈鸿让你买的?”

何帆的眉宇浮现一丝无奈:“他拜托我,欠他一个人情, 这次还给他。”

“什么人情?”

“我们俩之间的事。”

何帆撒谎了,这件事确实跟维舟有关,还不是因为沈飞的手腕子红了,导致何帆没有信守承诺。

沈鸿可一直记得,好几次都想把账算在何帆头上。

“好不容易有几天假期,他还惦记着沈飞。”维舟边笑边摇头,“我没见过比他更负责的保镖。”

有关这个问题,何帆在电话里问过沈鸿。

沈鸿当时沉默好半天,似乎同样不理解自己的行为,后来说是一种习惯。

东西送到位,何帆没有逗留,很快就离开了。

维舟拎着布袋上二楼,在客房发现了云晓华的身影。

云晓华把屋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擦一遍,换了床单被套,还准备了空气清新剂。

“妈,我来吧。”维舟把布袋放下,赶忙走过去接过母亲手里的抹布,“随便打扫一下就行,这屋很久没进人了。”

其实维舟想说根本不需要这么细心,凭沈飞那龟毛的性格,大概率是不会进来睡觉。

云晓华扯过儿子的胳膊,趴在耳畔说悄悄话:“没关系,就算不来客人我也是天天打扫,何况这位沈先生...看着就很爱干净,吃饭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他的衣袖从不碰到桌子。”

“他只是有点不习惯,”维舟露出温暖的笑容,尽量缓解尴尬又局促的氛围,“妈,你不用想那么多,我和他都是你的晚辈,你对待他可以像对待小狮子那样。”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云晓华神情微变,一丝隐晦从眸中闪过,“舟,你跟妈妈说实话,他真的是英语老师吗?”

维舟调皮地歪着脑袋,不答反问:“你觉得他不像?”

“不太像,你当我是老糊涂,”云晓华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不过呢,他这次来确实不太一样,你对他的态度也有改善,这么说,你们之间的矛盾解决啦。”

维舟不想让妈妈担心,低眸掩盖住眼里的真实情绪,轻声说:“本来也没什么大事,他来蔚洲游玩,认识的人少,他的英语水平很高,我最近在复习功课为以后考试做准备,他或许能帮助到我。”

云晓华早就知道他要报考艺术硕士,相信地点头:“嗯,这样就不奇怪了。”

维舟轻抚母亲的肩膀,粲然一笑:“本来也没什么奇怪的,您什么都不用管,可以当我俩不存在。”

他扶着母亲走出客房,顺带把门关上,不想再让云晓华打扫卫生。

云晓华的脚步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想起前段时间的风言风语,平时不怎么上网,她是从邻居那里听来的,现在周围的人几乎都知道维舟的性取向,据说闹得挺严重,她有些担心维舟的状态。

维舟看穿她的心思,笑容就像一池春水,温柔而明亮:“您是想说热搜的事对吗?没关系,已经解决了,没有影响我的工作,也没有影响我的生活。”

云晓华欣慰不已:“那就好,没影响就好。”

...

夜晚,二楼卧室的灯通亮,屋里弥漫着柔和的气息。

维舟刚刚洗完澡,穿着睡衣坐在窗前吹风。

他左边是剧本,右边是记事本,手里攥着钢笔,正在规划接下来几天的行程。

刚刚和施万渝通过电话,两人约好明天见,他需要把资料提前准备出来。

正如他预料的那样,沈飞绝不会老老实实的待在隔壁的房间。

确定云晓华已经入睡,隔壁的男人就来敲门了。

还没听到维舟说进来,沈飞就自顾自地把门打开。

他站在门口,表情微凝,身上是何帆送来的衣服,头发湿漉漉,脖颈搭着一条柔软的毛巾,他的气质与这间房子格格不入。

维舟扭头瞥一眼:“有事吗?”

“我不睡别人睡过的床,”沈飞一听那间房睡过很多来客,心里始终别扭着,“我要睡你的床。”

维舟面色不改,低头翻着剧本,语气有些心不在焉:“嗯,我这张床也有很多人睡过,另外,你住酒店的时候难道要把房间重新装修一遍吗?”

“实不相瞒,我在很多家酒店都有指定的预留房间,”沈飞稍微低调了点,换一种说辞,“每次住酒店我都是通宵达旦,这里是你家,我倒是想安心睡一觉。”

“你可以睡地板,”维舟仍然翻看剧本,聊天的欲望不是很强烈,“实在不行,天台也可以。”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沈飞不甘心走到维舟跟前,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旁边。

维舟慢悠悠转头,将人上下打量一番,露出不解的神色:“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以至于让你产生错觉。”

沈飞立马耷拉下脸:“为什么是我睡地板,应该是你睡地板才对。”

“你最好闭嘴,”维舟抬了抬手里的剧本,表示自己很忙,“不然出门左拐。”

“左拐是洗手间。”

沈飞很不服气,但没再出声抱怨。

维舟的注意力重回到剧本上,他把四个单元故事区分开,每读一遍都加了不少台词。

他工作的样子又帅又认真,沈飞看的渐渐着迷。

“你帮我看看,”维舟把左手边的第一个故事推过去,“看完之后,顺便用英语翻译过来。”

沈飞接剧本的手一顿,用奇异而哭笑不得的眼神看着他:“你真把我当英语老师了。”

“算是房租,”维舟的手指在剧本上点两下,“一天一个故事,四天。”

沈飞抿唇轻笑,问道:“四天之后呢?”

维舟不冷不热道:“我回A市,你随意。”

“不是想多陪陪母亲吗?”沈飞有些意外,“为什么这么急。”

维舟神情变得温和,语气中掺杂着愧疚和无奈:“答应丹凤姐月末进组,我还要考虑新戏。”

他点了点胳膊底下的本子,眼眸渐渐亮起来:“这几个单元剧是蔚洲文工团的剧目,很久以前我就被吸引,这件事我要自己做,我请朋友做编剧,在公司找一个有潜力的新人导演,我来做制片人,我一定要把它们拍出来,像这种集锦电影可能受众不广,但我有信心把它拍好。”

每当提起自己热爱的事业,维舟整个人格外发光。

他脸上流露出的笑容,是沈飞从前未曾见过的。

沈飞既被他吸引,又会顾虑到其他方面,比如..

思来想去,决定问出口:“维舟,你对爱情戏有兴趣吗?”

维舟真的有种穿透人心的魔力,直接把这句话翻译过来:“你是不是想问,我会不会演亲密戏。”

沈飞如鲠在喉,有点尴尬地耸了下肩,“好吧,我就是这个意思。”

维舟低眸思量一番,很认真的回答:“我个人对亲密戏并不热衷,在剧本的选择上会倾向于故事的逻辑性,一般这类型题材的剧本都很少有感情纠葛,除非是特别特别好的剧本我才会考虑。”

沈飞对这个答案并不是特别满意,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让别人碰到维舟,他心里就不舒服。

这种近乎病态的占有欲,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维舟有这么强烈的欲望,而他也未能分清自己是把维舟当所属物还是真正想要的爱人。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维舟打断男人的思绪,拍了拍剧本,“先看故事,你给我提点建议,我相信你。”

沈飞感叹维舟的洞察力,一边翻开剧本一边悻悻地说:“你要是说自己有读心术,我一点也不意外。”

维舟没接茬,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两人认真阅读剧本,一旁的稿纸在他们的努力下渐渐变薄。

万籁俱寂,只有远处的蟋蟀和近处的树叶在微风的吹拂下低语,今晚的大海特别安静,似乎不忍发出太多的噪音来打扰他们。

沈飞把故事的开篇翻译成英文,毕竟不是专业译者,速度稍稍慢了些,但水平还是在线的,力求做到最好。

维舟读了一遍,诚心道谢:“谢谢沈老师。”

“奖励我睡床吗?”沈飞挤挤眼睛。

维舟佯装没听见,话锋一转:“你觉得这几个故事怎么样。”

沈飞一本正经地分析道:“我喜欢第四个故事,逻辑性比较强,我认为可以拍成一部独立的电影。”

“那需要补充更多的剧情,实行起来比较麻烦。”

维舟想说资金不足,但害怕沈飞误会,没往那方面提。

沈飞也没多想,若有所思地点头:“也对,单独做电影好像撑不起两个小时,像这类型的故事最难改编,剧情加不好会出现很多漏洞,反而画蛇添足。”

“沈总很懂,”维舟调侃道,“最近没少补课。”

“谁让我爱上的人是演员呢。”

此话一出,两人都愣住一瞬。

很快,他们各自别开视线,继续翻看手里的剧本。

寂静蔓延至每一个角落,一直持续到屋子里的灯熄灭。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

维舟觉得房间猛烈地晃动一下,直接把他的身体晃到另一个地方。

他的眼皮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爬过去,冰冰凉的感觉,他睁开眼睛,视野里是一片灰色的树林,只有阴天才会出现的效果,他能看见自己的双腿笔直地挨在土地上。

奇怪的是,他很清楚自己目前的状况。

他死了。

尸体躺在森林里的一道沟渠里,两边杂草丛生,刚刚从眼皮爬过去的是蚂蚁。

他的肌肉和四肢已不能像从前那样听从神经系统的指令,他能感觉到手臂垂在两侧,永远地平放,再也无法随心所欲的抬起。

躯壳早就失去最后一丝热度,留下来的只有冰冷的白骨。

时间的流动过于漫长,维舟等了好久,除了来自地狱的凄凉他什么也没等到,他感觉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他太冷了,不知道是不是孤独造成,周围太过阴森荒凉,连一只像样的动物都没有。

他的身体不能动,心脏却在打颤,寒冷和孤独令他喘不过气来,渐渐地失去意识。

...

沈飞是被一阵沉重的呼吸声扰醒,最开始以为是窗户外面传来的动静,仔细一听,声音是来自耳畔后面。

他赶忙坐起身,黑暗中摸索到维舟的脸颊,不由得心中一惊,手指触到的皮肤异常冰凉,简直不像活人。

“维舟,你怎么了。”

沈飞俯身凑近维舟的脸,发现对方肌肉绷紧,全身冒出一层层冷汗,呼吸愈发沉重。

“醒一醒,”沈飞试图叫醒维舟,不停地抚摸那湿冷的脸颊,“没事了,醒来就没事,维舟,维舟..”

一声声呼唤中,维舟的眼睛终于睁开一道缝隙,但身体依然冰凉。

“沈飞?”

“是我,你感觉怎么样?”

沈飞紧张地询问,一只手轻揉维舟的头发。

维舟的声音细小而模糊:“我有点..喘不过气..”

沈飞立马掀开被单,小心翼翼地把人抱起来,然后放在毫无障碍物的地板上,随后暴力地撕扯维舟的衣服,将整个胸膛露出来。

“好点了吗?”沈飞转身去开灯,又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维舟身边,他被眼前苍白的脸色和嘴唇吓得胸膛砰砰作响,“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维舟被灯光刺激的眼前一片虚影,有些疑惑:“我在哪里。”

“蔚洲,你的家。”沈飞一边说一边去摸手机。

维舟勉强看清楚男人的模样,低低地唤道:“飞,沈飞..”

“是我,我就在这里。”沈飞坐在地上,揽住维舟的肩膀把人抱在怀里,“不怕不怕,我现在打急救电话。”

“不用,不是心脏病,”维舟伸手拦住,思绪终于从一滩浑水里摆脱出来,“妈妈知道会担心,我没事,只是做了一个梦。”

“做梦?”沈飞不理解,“做什么梦会这么吓人。”

维舟也觉得惊讶:“我被抛尸荒野了,是不是很搞笑,我竟然被这样的梦..”

“不是的,”沈飞握住那冰凉的手,亲了亲,“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带你去墓园。”

“有点冷。”

“很快会暖和的。”

沈飞把维舟抱回床上,从柜子里掏出厚被子,然后用被子把两人蒙住。

他搂紧维舟,不停地抚慰,亲吻维舟的额头,像哄小孩那样轻言细语:“我会在你身边,不要怕..”

【我没那么怕,我就是冷。】

被温暖包围的维舟体会到舒服,没有再开口解释。

不过很久之后,他都没敢轻易入睡,对那个梦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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