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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176

反攻[重生] 紅桃九 7530 2024-09-25 09:49:04

金沙会馆位于金融中心, 整条街都非常安静,每到傍晚附近就没什么人了,正因如此, 魏景钧喜欢在这里招待公众人物。

维舟是最晚到的客人, 不是他大牌,而是贺笙不愿打扰他学习武扇,刻意把他的时间往后推迟一个小时, 他一露面,带了闪现功能的施万渝忽然出现在眼前,一边小鸟依人的搂住他的胳膊一边低声耳语。

“有没有发现气氛不对劲?”施万渝搂着他往前走,趁还没有进入大包厢前聊几句私密话, 也可以说是打个预防针, “明明是来放松娱乐,但是大家都有点拘谨, 你猜为什么?”

维舟一脸从容道:“我猜魏总的老板在。”

话落, 他用很自然的动作甩开施万渝缠着的手, 在侍者的邀请下,穿过两扇厚重的金属门,径直走入屋内,一点也不好奇施万渝此刻的表情。

多功能娱乐间宽阔到几乎贯穿整个楼层, 进门是会客区, 柔软的大型沙发容纳多人同时就座,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齐涌入维舟的视野,他不着痕迹地从左到右扫一遍, 除了魏景钧和贺笙, 笑莺和傅伯勋也在,还有一个存在感极强的男人, 颇有气场地独占三人位的座椅,显然是这里面最受‘爱戴’的人。

正如施万渝所言,说好熟人局,气氛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热闹。

人也没有想象的多,缺了李玫和包烨。

魏景钧率先站起来迎接维舟,接着其他人纷纷起身,只有一个人雷打不动。

维舟挨个打招呼,自然而然地坐在贺笙旁边的空位,大家对此都没有疑义,不一会儿施万渝进来,挨着维舟落座,整排沙发被剧组的核心人物沾满了。

等人到齐,魏景钧朝两侧看一眼,适宜地开口:“维舟,沈先生你应该见过。”

维舟闻言抬眸,撞上沈飞投来的视线,恰好坐在对面,沈飞左手边的单人椅里坐着魏景钧,右边是傅伯勋,只是中间隔着两个空位的距离。

“认识。”维舟对着男人微一点头,语气平和而疏离,就像流淌的清水一样,是他在一些社交场合经常使用的态度。

沈飞稍稍倾斜一下头部,一双捉摸不透的眼睛睨着维舟,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停顿几秒才回道:“欣赏的演员,见一面不容易。”

说完,他先笑,而后大家配合着一起笑,低低的笑声在屋里传开蔓延至每一个角落,氛围却比刚才还要拘谨,有种员工聚餐老板忽然降临的感觉。

维舟的到来给聚会添加几分微妙,知道实情的人占一大半。

每个人的脸色各异,笑容中掺杂着意味不明的佐料,也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傅伯勋的变化最明显,眼底的伤感浓得难以掩饰,沈飞是以他朋友的身份出现,可只要维舟在场,沈飞的注意力永远不会在自己身上,然而他想错了,事情的发展远超他的想象。

就在他想找个借口出去调整心态时,沈飞忽然转过头看他,并且十分友好地问:“你会玩斯诺克吗?”

说着,沈飞指了指不远处的桌球,微挑的嘴角折射出内心的兴致。

傅伯勋脸上的表情定格一秒,挺快微扩,很快反应过来:“玩的不好。”

沈飞露出耐人寻味的浅笑:“来一局怎么样?”

傅伯勋答应道:“好啊。”

“都过来看看。”

撂下这句话,沈飞第一个站起身,两条长腿优雅交替,气定神闲地往包厢走里面走去。

他的身份摆在那,不管愿不愿意,所有人都得去看他玩桌球。

魏景钧必须紧跟老板的脚步,然后是全场最惊慌失措的笑莺,他们像按照长幼顺序那样一个接一个的出场,三个关系最好在后面兜底。

维舟心想,好端端的一场朋友聚会,被沈飞搞得这么紧张。

贺笙作为少数不知情的人,低声在维舟耳边说句:“财神爷收购了尚娱,你知道吗?”

维舟表现的像路人,声音更低:“听说过。”

贺笙面无表情的感慨:“他有数不清的钱。”

维舟说句玩笑话:“好好巴结,不愁没资金。”

贺笙说:“我最不擅长的就是拍马屁,得罪人的事儿可以找我。”

一道清脆而短促的撞击声打断两人的私语,斯诺克的娱乐赛已经开始。

沈飞和傅伯勋各自挑选合适的台球杆,分别站在台桌的两侧,其他人则是分散在周围。

灯光聚焦在绿色台面上,十五个红色球摆在规定位置,由傅伯勋打响第一杆,力度不大,刚好击散红球的边缘。

傅伯勋表面稳重,实则紧张的手指发颤,有种真的在比赛的错觉,他仔细观察红球和彩球的距离,谨慎地找准位置,随即俯下身,瞄准后发出一击,“咚”的一声脆响,红球落袋。

周围响起几声赞叹,魏景钧向来是捧场王,而且亲自给老板当记分员。

旁人的叫好并没有缓解傅伯勋的紧张,他不想在沈飞和维舟面前露怯,努力压下异样的情绪,马上找好另一个角度,瞄准一个彩球,再次击中目标。

彩球顺利落袋,按照规则他拿出来摆好,球杆重新瞄准红球,以此类推,红球和彩球反复进洞。

“玩的真不错。”贺笙冷不丁夸一句。

这倒是点醒了傅伯勋,正准备出杆时忽然犹豫,心想,不能一直进球,应该让沈飞露两手,于是发挥五成的演技,故意打偏了红球。

可能是他演的有点明显,也可能是沈飞非常熟悉这项运动,总之一眼看出端倪。

沈飞与傅伯勋互换位置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正常玩,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闻言,傅伯勋羞愧的脸一红,赶忙退到一边。

轮到沈飞上场,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凝聚在他身上,出乎意料的是,他只进一个红球之后就没再得分,某些人想好的赞扬词只能咽回肚子里。

双方换位时,沈飞又一次和傅伯勋耳语:“记住我的话。”

傅伯勋猜不透沈飞的用意,但不敢像刚才那样故意放水,反而生出一定要进球的压力,他轻抚球杆,一脸认真地观察母球与红球之间的距离,构思出击球的顺序后,他俯下身开始逐一击破。

上天眷顾紧张的傅伯勋,让他发挥出超常的水平,红球和彩球轮流入袋,很快消灭掉一半的红球,他抬眸看一眼沈飞,换来对方满意的微笑,心里却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在为别人做铺垫。

这种想法一旦冒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傅伯勋情不自禁地看向维舟。

维舟靠在另一张桌子边缘,微微低垂着头,目光落在绿色桌面上,淡漠的表情让人猜不透真实情绪。

施万渝悄悄拽维舟的袖子,歪过脑袋小声说:“傅伯勋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一直进球,让让大佬啊,话说回来,我以为沈总很厉害呢..”

维舟没有接茬,嘴角扯出一丝难懂的浅笑,带着几分讽刺和趣味。

一场分数悬殊的娱乐赛很快结束,用时不到二十分钟。

傅伯勋以高分赢下比赛,收获了观众的掌声,沈飞也在其中,一边笑一边夸“很棒”。

今天的沈飞很爱笑,不是什么好兆头。

“谢谢。”

连着几声道谢,傅伯勋手持球杆往后退,预感自己的任务已结束,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果然,下一秒沈飞就向维舟发起挑战,用那种听起来友善却笑里藏刀的语气:“维舟,赏脸玩一局,好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邀请,维舟显得格外平静,仿佛任何风浪都无法撼动他的内心,发出来的声音同样冷静:“水平很差。”

沈飞早就想好说辞:“我也是菜鸟,不如这样,加点赌注让比赛变得更有意思,免得大家感到无聊。”

维舟略一沉吟:“你想赌什么?”

沈飞用幽默的口吻说:“赢了再说。”同时奉上一个‘你敢不敢’的挑衅眼神。

别人不了解沈飞的实力,维舟心如明镜,这是一场必输局。

不管是斯诺克还是中式八球都不属于维舟的强项,顶多算会玩,沈飞就不一样了,曾经利用这项运动练习过专注力,而且斯诺克是需要动脑计算的游戏。

维舟没有拒绝,他不介意陪沈飞玩一局,输了也没关系,蛮好奇对方会提出什么条件。

事态的发展朝维舟预料的方向进行,刚才得低分的沈总裁换了对手后忽然运气爆棚,拿到击球的权利便一直进攻,桌上的红球和彩球比他养的宠物还听话,排好队形一个接一个地滚入袋子,最后只剩一个母球孤零零守着台面。

从始至终维舟只摸过一次球杆,得到的分数比第一场的沈飞还低,同样是配合大佬玩游戏的人,维舟虽然是败者,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比赢了比赛的傅伯勋更加从容。

沈飞将球杆放回架子,回过身寻到维舟的目光,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第一次清台,运气真好。”

再笨的人也能看出有猫腻,何况屋里没有低智商的人。

忽然间,室内陷入短暂的沉寂,大家的目光在两个男人身上来回切换。

魏景钧应付这种场合游刃有余,带头鼓掌,其他人纷纷跟上,诡异的气氛散去一半。

有关赌注的事历历在目,众人露出吃瓜的表情等待沈飞说出条件,可他的反应再次出人意料,好像忘记有这回事,以胜利者的喜悦之色看向魏景钧,笑着说:“魏总,开瓶酒庆祝,难得赢一次。”

魏景钧心领神会,发送一条消息,立刻有三名侍者推着酒水车进入房间,酒水车的三层架子摆满各种类型和品牌的美酒。

一名侍者负责开酒,另外两人负责发放水晶杯和倒酒。

等所有人的手里都有酒杯后,沈飞稍稍抬起胳膊,对着大家示意,说:“谢谢两位朋友陪我玩桌球,很高兴能参与今晚的聚会,认识了几位优秀的艺术家,从现在开始,让我们忘记不快,尽情的享受夜晚还有魏总亲自酿制的葡萄酒。”

音乐和酒精是缓解紧张的良药,也可以削弱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众人共同饮完几杯酒后,没一会儿多功能厅便染上几分派对的欢乐气息,原本见到沈飞紧张到快要窒息的笑莺也慢慢找回了影后的自信,可以拿着酒杯与两位老板随意地聊两句。

一切看似往好的方向发展,活跃的氛围下其实暗流涌动。

施万渝作为一名编剧喜欢暗暗观察人群,他拿着小本假装和贺笙讨论剧情,眼睛却四处打量,还真被他发现一些细节,比如沈飞和傅伯勋坐在一起聊天,但两个人时不时往维舟的方向看一眼,而维舟跟笑莺站在窗前讨论新戏,笑莺会溜号,经常瞄一眼魏景钧和秘书,好像怕得罪谁一样。

“你干嘛呢?”贺笙突然用胳膊肘使劲怼一下施万渝的胸口。

施万渝想到一个坏点子,让贺笙等自己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朝维舟走去。

维舟和笑莺一齐转头看他。

“你俩不是情侣吗?”

施万渝故作正经的提议,用手比画一下:“青梅竹马哦!维舟最近一直在武馆,你们是不是没机会接触,趁现在有时间,还不快点联络感情。”

维舟嘴角微敛,抛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导演都没发话,你个临时顾问操什么心。”

笑莺读不懂他们隐晦的眼神,更不清楚施万渝的恶作剧,原本心情就不错再加上几杯酒变得很兴奋,用两只白皙的手臂搂住维舟的脖子,仰起脸笑着说:“对啊,我们是未婚夫妇,是该找找感觉,才发现弟弟是耐看型,越看越帅。”

施万渝间阴谋得逞,赶忙溜了,原路返回时特意观察一下沈飞的反应,结果令人失望。

沈飞的视线确实在维舟身上,但脸上没表情。

维舟不介意和女演员为了拍戏建立情感,这方面他有分寸,笑莺和他有共同目的,如果只是两个人单独相处,他一定用心回应,可现在场合不对,他能清楚感受到背后投来的目光,像冰锥子一样扎进他的脊背。

“后天我去基地找莺姐,今晚没状态。”他不动声色地拿掉缠着后颈的两只手,露出一种安抚又真挚的表情,尽量不让自己的拒绝伤到对方的自尊心。

笑莺只当他不好意思,主动收回手,顺便在维舟的胸口按一下:“OK,我等你做好准备,有些细节要跟导演商量,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完成。”

“是的。”

维舟微笑,眼底溢出戒备之色,他依然能感受锥子般的目光,担心沈飞疯起来搞笑莺,即便沈飞在他心里不是一个小题大做的人,为了以防万一,不能在醋王面前和其他人搞暧昧。

半个小时后,大家重聚一起,共同喝完最后一杯酒,开始三三两两的离场。

最先离开的人是沈飞,可他没有走远,而是让魏景钧在楼上安排一间休息室,并且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傅伯勋抛出邀请,询问对方要不要陪他上楼,那种温和的语气大有一副遇到知己不愿分别的架势。

傅伯勋倍感惊讶,忍不住朝维舟看去,维舟没有回避他的眼神,对着他又一次露出陌生的表情,那双眼睛犀利而冷漠,像鹰隼在天空盘旋时的样子。

一股凉意和亢奋之情同时涌上傅伯勋的心头,他清楚真相可能没有表面那么美好,可为了千分之一的希望也要试试,他暗暗攥紧拳头,回过头对沈飞笑起来:“好啊。”

就这样,魏景钧亲自送两人到楼上的休息室。

与此同时,维舟一行人走出金沙会馆,三辆车按顺序停在门口。

男士们先送笑莺离开,然后是贺笙和施万渝。

不过这两个人没急着走,靠在车上聊起新戏的服装,贺笙约了当地最好的裁缝,找时间要给维舟定做戏服。

他们聊了十来分钟,直到把下次见面的时间确定下来。

贺笙体贴地帮维舟开车门,拍一下他的肩膀,说句:“早点休息。”

维舟却没有上车,整张脸面无表情,仿佛冬日里凝结的冰霜,他心不在焉地环顾四周,略一思考便做出决定,弯腰对车里的何帆说:“等我十分钟。”

贺笙不明所以:“你落东西了?”

施万渝一把拽过贺笙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把人塞进另一辆车子,然后跟着挤进去,关车门前发出声音:“我们先走。”

载着朋友的车屁股消失在前面的路口,何帆降下车窗,望着外面的维舟,察觉出异样,试探着询问:“走吗?”

短短几秒的时间,维舟的脑海里掠过很多想法和画面。

他有很大把握沈飞是有意为之,可他还是停下脚步没有离开,一个事实始终萦绕心头,不管他和沈飞之间的矛盾上升到何种地步,就算分手和死亡轮流插上一脚,从始至终沈飞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今晚的沈飞相当胆大,不仅和傅伯勋开怀畅饮,还允许对方有肢体接触,谁知道进入房间后会发生什么事。

维舟沉着脸,留下“等我”两个字后转身回到金沙会馆。

顶层只有一间休息室,格局设计的十分巧妙,整体呈现出一种开放又不失私密感的空间布局。

电梯和门隔着一条宽敞的过道,维舟迈着稳健有力的步伐径直走过去。

他直接跳过敲门这个步骤,伸手一推,半掩的门立马敞开。

高挑的天花板下,装修精美而典雅的会客厅空无一人。

维舟往里面走,脚下几乎没有发出动静,他的视线在屋里搜寻一圈,最后定格起居室的方向。

靠谱或不靠谱的猜疑统统在脑海里过一遍,他不敢确定,毕竟沈飞喝酒了,以前就被庞项伟逮到过机会。

正当维舟想进去一探究竟时,身后突然传来异样的声音,利用玻璃反射出的画面,他看见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朝自己袭来。

仿佛练习过千百遍,沈飞偷袭的招式非常娴熟,先用手臂挡在维舟胸前,以防他转身攻击,然后一只手沿着维舟的腰线用力收紧,就这样从后面把人捞进怀里。

“为什么?”沈飞上来就问,强势又激动的语气简直像逼供,“告诉我!为什么回来找我。”

维舟神色一凛,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用令人忐忑的沉默作为回应,但也没有抗拒此时的姿势。

沈飞因为心里不安而发火:“你他妈说话!说实话!”

“原因简单,见不得除了我以外的男人碰你。”维舟冷不丁冒出一句相当露骨且占有欲十足的话,明显感到身后的男人动作一僵,很快搂着他的手臂再次收紧,恨不得要把他揉进身体里。

为了证明不是酒精产生的幻觉,沈飞抱紧怀里的人,感受气息缠绕在一起的悸动,眼里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我就知道,你受不了的。”

“这是一步险棋,我要是当真了..”维舟眼里涌动黑暗的光芒,充满威胁和不悦的意味,“有没有想过后果?”

沈飞不觉心虚,也没有后悔,满眼都是胜利者的得意,并且趁机控诉道:“还不是被你逼的,谁叫你软硬不吃,我冒着玩脱的风险赌一把,亲爱的,我赌赢了。”

“如果我没有回来呢?”

“没有如果,你来了。”

随着尾音的消失,沈飞的嘴唇落在维舟的耳朵上,温柔地亲一会儿,慢慢地往下移。

趁着男人揩油放松的间隙,维舟一把抓住胸前的手腕,用力拧转并迅速回身,以最简单的防御动作找回上风。

他把沈飞控制在半米的安全距离,快速将人上下打量一遍,确定衣服扣子都完整,眼底的冷意才散去些许。

“想打架?”沈飞扬起一条眉毛,笑容里藏着几分不羁和挑衅。

维舟表示没兴趣:“你在玩火,很容易自焚。”

沈飞加深了脸上的笑容:“我算是明白了,你的底线就是我这个人,想要把你抢回来,只能拿我自己赌。”

不管维舟肯不肯原谅他,这都是事实。

维舟按在男人肩膀上的手稍稍松懈,视线落在对方的眉宇间,观察几秒后忽然皱眉,发现两人的高度不太匹配,上次在停车场就有这种感觉。

“怎么不说话了?”沈飞谨慎地往前靠近,霎时间感到漂浮在不确定的深渊上。

维舟被一件小事搞得不耐烦了,他不由分说地拽住沈飞的胳膊走向沙发区,当即把人掀翻,随即抓起对方一只脚踝,不等人有反应便快速脱掉皮鞋。

由于动作粗鲁而迅速,鞋子和脚分离时,一个白色的增高垫掉了出来。

沈飞:“......”

维舟低头看一眼落在脚边的东西,终于解开疑惑,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怪不得突然长高两公分。”

沈飞无所谓的耸肩:“本来就比你高。”

维舟放开他的脚腕,确切地说是嫌弃的丢开,整个人往后退一步。

沈飞立马从沙发里坐起来,语气有些急:“先别走。”

“我没想走,”维舟开始环顾四周,目光掠过每一个角落,眼神中透着难以名状的深邃与思考,“他人呢?”

“谁?”沈飞下意识问,很快反应过来,“走了,我让魏景钧安排傅伯勋从后门离开,万一被人拍到你们夜间一起出行,传出绯闻我可不同意。”

闻言,维舟的脸色不自觉缓和:“你不该利用他。”

“利用?”沈飞失笑,确定维舟不会走,他整个身体放松下来,慢悠悠起身把另一只鞋也脱了,“朋友之间帮个小忙而已,跟我上来没吃亏,作为回报我送了他一瓶红酒。”

“你简直是欠揍。”

“放心,他是你的朋友,我不会动他。”

这话没有融化维舟身上的冷意,反而让他起疑。

沈飞很怕他误会,光着脚走到他面前,两只手落在他的肩膀上,郑重其事地说:“我尊重你,也会尊重你身边的人,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朋友,更谈不上利用,你不要生气。”

维舟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忽然意识到沈飞并不了解傅伯勋的心思,相对沈飞的不知情,他更惊讶傅伯勋的守口如瓶。

“你既然回来找我,说明我们之间还有机会,”沈飞趁热打火地一把抱住维舟,轻轻摇晃着身体,像一个寻求关注的孩子,“最后一次,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用这种方式吸引你的注意力,我实在是没办法才这样做,希望你能理解。”

“我不理解。”维舟看向旁边,声音冷淡,身体上并没有抗拒男人的接近。

沈飞再接再厉,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道:“你还不消气,怎么做才能把你哄好呢?”

维舟嘴角抿紧,向来淡漠的面孔出现一丝裂缝:“是,我没消气,看见你这张脸我就想发火,你根本不知道你有多混蛋。”

沈飞一时无言,确实了解的没那么透彻。

维舟有点烦躁地扒拉开他的手,看一眼腕表,没忘记有人在楼下等自己。

“聊完再走,”沈飞收起孩子气的一面,拿出真诚又成熟的态度,可不愿意放开维舟的手,“我今晚会出现在这里,不是逼着你原谅我,是有些话想对你说。”

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没有分开,说明维舟愿意听他讲下去。

沈飞并不急于表达所有,缓慢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从唇边滑落:“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吗?不是隐瞒你想结婚,而是当初你问我爱不爱你的时候,我犹豫了。”

听到这里,维舟自然反应地想抽回自己的手。

沈飞用力握紧,依然用那种具有蛊惑性的语速说:“你说爱情是飞蛾扑火,明知道受伤还会去冒险,我是另一种,大概是刚见过面,却在分别的下一秒又希望能马上见到你,这就是我对你的爱,每时每刻不曾改变。”

像是有预谋的停顿两秒,沈飞倾身向前,说出维舟很喜欢的一句话:“你是我的每一天。”

维舟不是第一次听到男人说爱,记忆中有过很多次,他在坚信与怀疑的边缘徘徊,心里残存的火苗被人用钩子一点点挑起,不知不觉中烧的越来越旺。

他蹙起眉头,紧紧盯住沈飞的眼睛,感到十分费解。

这个该死的王八蛋,怎么做到又坏又迷人的?

沈飞敏锐地捕捉到他眼里闪过的松动,立马紧紧抱住他,仿佛除了死神,没有任何东西能把他们分开。

“离我远点。”维舟试图挪开沈飞的胳膊,解开对方新郎似的搂抱,”我要是就这么点头,真是太便宜你了!我都替自己感到憋屈。”

“你不用现在就答应我,”沈飞已经想好解决矛盾的办法,在维舟找回来的那一刻,他不再心急,“维舟,你欠我一个惩罚,我给你足够的时间去思考,直到你想出一个满意的方式来惩罚我,同时又能让你消气,你觉得这样好吗?”

维舟对这个提议非常心动,新仇加上旧恨,他确实想痛痛快快的惩戒沈飞,不光是动嘴说说的那种,也不是用拳头,而是一种避免皮肉之痛还超级解气的方法。

一个所谓的‘惩罚’,是否能击碎两世欺瞒留下的伤痛与隔阂,又能否修补充满裂痕的信任。

维舟不敢保证结果,但试一试的信心还是有的。

“好。”维舟答应的速度比沈飞预想的爽快。

趁着沈飞分神之际,维舟挣开男人的怀抱,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代表他此刻的认真与投入,“再给彼此一个机会,让我想想,开机之前给你想要的惩罚,后果你自己承担。”

沈飞的嘴角不自觉上扬,透露出内心的激动,心里想默念不能急,还是忍不住问:“什么时候开机?”

维舟故意道:“等通知。”

沈飞毫不介意,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你最好想出一个妙招,不要让我失望。”

维舟禁不住好奇:“就不怕我让你当众跳脱衣舞或做违法的事?”

“你会吗?”沈飞挑衅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维舟勾起冷笑,伸手在男人的胸口点两下,语气低沉又耐人寻味:“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会仔细想想,肯定不能轻易放过你。”

沈飞微敛下颌,一点都不慌:“我很期待。”

维舟不易察觉地笑了一下,轻轻地整理衣角,做出要离开的迹象。

尽管沈飞舍不得,还是忍住要挽留的冲动。

一阵微妙的沉默后,维舟的目光从沈飞身上移开,朝着门口走去,手搭在门把上,头也不回地说:“下次再敢用这种方式试探我,绝不会像今天这样轻饶你。”

沈飞双臂还胸,联想起一些画面,心里泛起酸意:“你也一样,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凭什么搂你脖子。”

维舟淡定的给出解释:“笑莺姐是即将合作的演员,她知道我的取向,你别往歪了想。”

沈飞还想再追问几句,及时刹住车,快速转移话题:“你还没有兑现赌注。”

维舟微微偏脸:“什么赌注?”

沈飞高昂着头颅,阴阳怪气的提醒道:“虽然只得两分,好歹摸过球杆,斯诺克赌注。”

维舟放开门把手,转过身说:“我以为你忘记了。”

沈飞压低声音:“怎么会,刚刚人太多不方便讲。”

“你的条件?”维舟猜到一个可能,不太确定,“想趁机讲和?”

“不是,”沈飞很慢地摇头,细微的动作充满表达力,“我要你买束花送给我。”

“.......”

“最好是玫瑰。”

两人静静地站立,目光在空中交汇,深邃而炽热,仿佛无形的电波在彼此间流淌。

最终,维舟推开门,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和一抹消失在门后的背影,以及简短的两个字:“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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