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舟和沈飞即将参加的真人秀节目叫《我们的一天》, 三对情侣分别由三组摄影在不同地点跟拍,录制期间不会有交集,节目预计剪成两期播完, 每期时长六十分钟。
‘年度最受欢迎’可不是浪得虚名, 毫不夸张的形容,不止导演,放眼整个H国的观众都没想到他们会成功邀请到维舟, 毕竟他很少露面。
节目组对维舟的参与非常重视,斥巨资在海外三处旅游城市租赁度假屋供他选择,他做事向来出人意料,这次也不例外, 城市选在蔚洲, 录制地点是外公留给他的宅基地,就是那间前面是海后面是市场的海景屋, 他的退休圣地。
大概是两年前, 维舟拜托何帆帮忙翻修, 包括小院的地砖,屋里家具全部换新,属于简单温馨的田园风格,本以为要过几十年才能入住, 想不到会提前感受退休生活。
节目开播的前一周会有先导片, 拍摄三组情侣在工作时的画面,不会触犯隐私的程度,然后会有一段几分钟的采访, 类似人物介绍, 预计跟拍三到五个小时,剪完最多十分钟。
拍摄先导片的那天, 维舟不在A市,他提前回到蔚洲做准备并在医院挂号,不方便出镜,这件事只能交给沈飞去完成。
下午两点多,赶在午休后,一组摄影与导演来到制药集团总部,他们在公司门口逗留很久,拍了不少花絮,随即是沈鸿接待一行人,带领他们前往董事长办公室。
在此期间,摄影师一直拍摄,只不过剪辑出来的视频里除了沈飞和维舟或特邀嘉宾外,不会有第四个人出现,比如沈鸿,后期制作会刻意剪掉。
从集团总部的大门口驱车驶进园区,再到具有标志性的集团大厦,穿过很长很长一段宽阔奢华的廊道才到达目的地,也就是董事长办公室。
摄影组和导演都被这种排场惊到,那段长廊至少要走十分钟,路边风景既空旷奢侈又让人感到压迫,好像要面见一位帝王。大家忍不住在心里打鼓,氛围渐渐变得紧张起来,认为沈飞是一个极为严肃又气势十足的富商,俗称不好惹。
殊不知,讲究排场的人不是沈飞,而是上一任董事长卫老爷,特意让人设计一间不带电梯的办公室,目的是让对手感受到一种权威性的心理压力,在见面之前气势上就矮一截,依据众人的反应,看来这招有效。
别人不清楚,维舟却明白,得知拍摄地点在制药集团总部,他私下给沈飞发送一条信息,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有调侃:【搞那么大排场,是你要求在制药集团录制?】
沈飞收到信息的时候,摄影组的人刚好来到办公室门口。
他正准备出门,拿起西装外套,一边友善地跟导演打招呼,一边回信息:【是他们非要来公司找我。】
“沈先生,你好。”导演热情地问好,没有在镜头露脸,旁边的翻译也一样。
“你好,”沈飞微微一笑,迈着稳重的步伐往出走,发现摄影师一直对准他,不免有些惊奇,“现在就拍?”
导演笑着点头。
沈飞表示无所谓:“OK,要多久?”
翻译说:“几个小时。”
沈飞抬了抬手腕,将外套递给沈鸿,然后自顾自地往前走,摄影师赶忙来到他前面,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跟拍。
他习惯了备受瞩目,一点不介意有人拿摄影机跟着他,也没觉得别扭,反而感到有意思。
一行人到了停车场,按照导演的指示,摄影师要跟在沈飞身边寸步不离,开车的人是沈鸿,老板坐后面,摄影师坐副驾驶,镜头正好对准后面。
路上,沈飞打了几通电话,聊完之后便把注意力放在摄影师身上。
“你可以把它放下来。”他很贴心的提醒,语气低沉富有磁性,看上去极具魅力。
他不知道摄影师在工作期间不能讲话,见对方除了摇头就是点头,忽然发现一个问题,笑着问:“你听得懂普通话,你是哪里人?”
摄影师露出害羞的表情,不得不低声开口:“我是A市人。”
沈飞顺着话题聊起来:“你看上去很年轻,在H国工作吗?”
摄影师乖巧中带点紧张地回道:“是的,在H国上学,毕业后留在那里工作。”
“跟拍我们的人有多少来自A市?”
“有一半,导演特意安排的。”
“维舟在H国很受欢迎吗?”
“是的,他是为数不多在当地爆火的外国明星。”
“除了他还有谁?”
“呃...演员里再没谁了,女演员笑莺,因为她跟维舟拍了少主,其他知名度高的只有老牌巨星,还有一些大导演,比如范元捷。”
沈飞轻轻点头,看着窗外说:“哦,真不错。”
接下来的行程,沈总在节目组面前暴露了更豪的一面,虽然他本人不觉得这算什么,但一架体积庞大的私人飞机闯入眼帘,还是带货舱的那种,让原本就有些拘谨的工作人员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沈鸿把车子开进货舱,出来时见沈飞正配合导演录制一段与维舟在电话里互动的视频。
节目组有意进入飞机拍摄,被沈飞拒绝了,他不喜欢有太多人踏进休息领地,他的洁癖并没有因为恋爱而消失。
摄影小哥一直跟到他登机,他回过头,在风中冲着镜头挥手,顺便调戏一下对方:“宝贝,你要跟我去蔚洲吗?”
对方被他闹个大红脸,扛着摄影机往后退几步。
“小心台阶,”沈飞笑道,“你可以跟我走,反正都要去蔚洲。”
沈鸿不得不提醒:“维舟和他的粉丝都能看见,记得要洗白。”
闻言,沈飞立马闭嘴,秒变回不苟言笑的董事长。
差点忘了,真人秀节目已经授权给跳蚤影业旗下的影视平台,到时候会在国内网站独播,维舟的粉丝一定蜂拥而至。
飞机在滑道起飞,导演喊收工,先导片拍摄结束。
节目组的人纷纷感叹:“沈董事长比想象的好相处,最重要的是太帅了,没见过长成这样的男人,难怪会成为维舟的男朋友。”
“维舟更好,一想到要见面我就激动的手抖!”
在H国的观众心里,维舟永远排第一。
...
一周后,蔚洲市环海路,节目正式开拍。
节目组提前两天做准备工作,安装摄像头和熟悉周边环境,除了出门要跟拍,其他时间节目组的人不会进入院内,对参加录制的情侣来说还算自由。
李玫把上节目要注意的事项发给维舟,要求他和沈飞仔细看完,两人照做,让沈鸿念给他们听。
就在开拍的前一天,张岩听闻维舟回家录真人秀,不放过任何宣传的机会,抢着当赞助商,为节目组提供饮品和物流服务,卑微的只要一条广告,还只能放在节目结束片段。
有了张总的支持,节目组省财又省力,很快准备就绪。
第一镜头的录制现场在医院,两人同时出镜,沈飞到医院接维舟回家。
维舟小腿骨折,通过手术愈合较快,一般情况下要两个月能恢复,现在是石膏换成钢板固定,行动稍有不便,录制期间肯定好不了。
他坐在轮椅里,由沈飞推着走出医院。
清晨的小径中,蔚洲大爷大妈的松弛感无敌,他们沿着海边散步,看见维舟很热情的打招呼,像邻居那样自然,询问维舟好端端的怎么会坐轮椅。
维舟也像小辈似的礼貌回道:“不小心摔了一跟头。”
大爷大妈关切地说:“要注意安全呐!”
“好的。”
维舟摆摆手,然后被沈鸿和沈飞合力推上车,摄影组的人坐另一部车子。
上车后,维舟把麦克风关闭,扒拉一下旁边的沈飞,开口道:“导演希望我能在两期节目中请到两位嘉宾,我想到贺笙,听说他在H国的知名度也很高,另一位还没想好,肯定要找名气高的人,不知道有没有档期。”
沈飞斜了他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你是想说傅伯勋吧。”
维舟露出讨好的笑:“我想跟他聊聊配音的事,另外,打听一下他的相亲成果。”
“你想怎么样,要我回避?”
“看情况,大人有大量的沈先生。”
“好吧,我听你的安排。”
“感谢!”
闲聊片刻他们就到家了,海边小院被打扫的一尘不染,还未进屋便闻到了生活的气息,还有那么一丢丢浪漫的味道。
沈飞第一次来,下车后忍不住四处打量,脸上露出满意又期待的神色。
沈鸿把车开走,就此退出镜头。
摄影师跟随两人进入院子,到了门口也停住脚步。
当所有人都离开后,沈飞推着维舟进入客厅,惊奇地发现一切都已提前安排妥当。
沈飞根本安奈不住好奇心,直接把人撂在原地,迈着大长腿开始在房间里到处走动,他像小孩子搬新家似的充满探索未知的欲望。
维舟转动轮椅,有些无奈地提醒:“沈先生,我们是不是该准备吃早餐了?”
节目组规定,三对情侣只能手动完成三餐,尽量展现烟火气的一面,同时避免外人出镜。
沈飞根本没放在心上,眨眼的功夫跑到二楼卧室,提高嗓音对楼下的维舟说:“我想知道有多少摄像头,卧室也有,让我看看浴室有没有...”
男人的声音逐渐消失,维舟听着脚步声,猜测对方已经去了二楼阳台观赏海景。
他有些哭笑不得,只能不熟练地操控轮椅朝厨房走去,想接一杯水解渴,可惜按了半天轮椅也没找准方向,搞笑的在原地转两圈。
这些画面已经被镜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捕捉,估计会放到正片里,维舟心想,就这还想洗白?
好在沈飞回来的及时,推着他来到沙发区。
“早餐想吃什么?”沈飞体贴地询问,举止充满绅士风度,语调也是极为悠扬。
维舟说:“先给我一杯水,谢谢。”
“稍等,”沈飞走向开放式厨房,看见崭新的咖啡机,很自然地说,“要不要来杯冰美式?”
维舟随口答应:“好的。”
很快他就后悔了,沈飞光是寻找冰块就浪费五分钟的时间,按照这种速度,恐怕冰块融化成水也喝不上咖啡。
事实正是如此,二十分钟后——
口干舌燥的维舟动了动轮椅,无聊又无语地说:“沈先生,还是先给我一杯水吧。”
“别急,马上就好。”
沈飞注定越洗越黑,语气中竟然带着不满,认为维舟冒犯到他的劳动成果。
又过去两分钟,他终于把亲手制作的冰美式端到维舟面前,还一脸邀功地说:“现磨咖啡,我的技术独一无二。”
维舟喝了一大口,笑着说:“一杯冰咖等了半个小时。”
“没关系,”沈飞无所谓地摊开手,“我会让节目组把二十分钟剪成一分钟,抽空我在录制一段制作冰美式的特写,让他们放在中间播出去,这样粉丝看到了就相信我有能力把你照顾好。”
维舟不是好眼神看着他:“你挺懂啊。”
沈飞莞尔一笑:“别以为只有你会提前做功课。”
“那你肯定想好了早餐要吃的食材,我很想帮忙,可惜心有余力不足。”
“你什么都不用做,全部交给我,保证让你吃到最丰盛的早餐。”
两个小时后——
维舟提议道:“沈先生,不如我们把早餐和午餐合在一起吃。”
沈飞发出尴尬的低笑:“亲爱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
第一天就在沈飞和各种家用器皿的磨合中度过,很快来到第二天。
清晨,沈飞推着维舟来到海边看日出。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沈飞又把维舟晾在台阶上,独自走到下面的沙滩区,脱了鞋,感受冰凉的海水越过脚面。
这个季节的蔚洲温度偏低,出门要穿风衣,很多人觉得海风刺激皮肤,却让血气方刚的沈总大喜,他喜欢这种低温,别人穿外套他穿短袖,恨不得一头扎进海里裸泳。
“维舟!特别舒服,过来!”
沈飞冲着岸上扬手,完全忘了维舟还带着钢板出门。
维舟哭笑不得,难道要他滚下去吗?
面对镜头不好说些什么,他只能笑着回绝:“不了,我在这里等你。”
虽然来到新环境让沈飞变得没那么贴心,但至少缓解了疑神疑鬼的毛病,最近两天沈飞的状态明显转好,不会再说些奇怪的话。
维舟感到欣慰,不后悔参加真人秀。
不一会儿,沈飞拎着鞋走回来。
他的脚上沾了很多细沙,还得维舟反过来照顾他,让他把脚搭在轮椅上,用纸巾擦掉皮肤上的沙粒。
“谢谢,”沈飞换了另一只脚,已然忽视旁边的摄影小哥,开心的分享刚才的经历,“这里人不多,我看见有小东西在爬,晚上我们可以来抓招潮蟹,顺便捡一点贝壳。”
维舟放开他的脚,仰起脸说:“妈妈家里有都是。”
沈飞用熟悉的话术反驳:“这种事要亲自动手才有意义,享受的是过程。”
“你说的对,”维舟笑起来,“晚点再来。”
沈飞重新穿上鞋,推着维舟从菜市场绕回家。
期间,不少邻居认出维舟,因为他小时候在外公家里住过一段时间,周围的熟人不少。
他还偶遇了小学同学。
对方领着孩子跟他合影,询问施万渝最近在做什么。
他如实回答,闲聊几句便走了。
沈飞也有新的发现,看见街边小贩在做糖人,低声说句:“看着很不卫生。”
有一定道理,不过维舟提醒他不要对着镜头讲。
沈总天真的问:“为什么?难道不应该提醒大家注意食品安全吗?”
或许这就是文化差异...
维舟竟然一时失语,好半晌才道:“嗯,你是好心,但是要入乡随俗,尽量表现的接地气,你那么直白的讲出来,会给人一种瞧不起的感觉。”
沈飞秒懂,立刻改变口风:“非常有趣的糖人,蔚洲人民真有才,我要全部买下来送给你。”
“......”维舟扶额忍笑,感觉脸皮有点烧,“大可不必,真的太假了。”
他俩之间的对话,惹得摄像小哥笑得肩膀抖动。
午饭吃的烧鹅和芝士南瓜,沈飞让沈鸿从外面买回来的特色,饮品配的鲜果汁。
沈飞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直接问:“我可以喝酒吗?”
维舟边吃边回:“可以,这是给成年人看的节目,抽烟会打码,喝酒没关系,版权问题,酒瓶的商标会遮住。”
“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倒杯里就好。”
话落,沈总立马给自己倒一杯威士忌加冰,快活地喝完。
“你想尝尝吗?”沈飞把酒杯递到维舟的嘴边,知道他有心思喝酒,故意逗弄他,很快又把手缩回去,“可惜你不能,要听医生的话。”
维舟抻了抻脖子,用商量的口吻说:“喝一点是没问题的。”
沈飞一本正经的拒绝:“不可以,你在吃药。”
“.......”
维舟知道男人是想趁机欺负他,真是天道好轮回。
“好吧,看你可怜兮兮的。”沈飞笑起来,将酒杯重新送到维舟嘴边,轻声细语地叮嘱,“只喝一小口。”
维舟想往他杯子里吐口唾沫,忍住了,闭眼睛喝一口。
醇厚的酒香顺着喉管流淌,让人不自觉放松身体。
片刻后,维舟吃过药,躺在床上休息。
沈总负责收拾残局,就算刷盘子也不忘记情调,特意放一曲古典乐助兴。
三曲终,厨房的工作结束,小院迎来一位重要的客人,维舟请来的嘉宾。
“贺笙来了,”沈飞趴到床上,将俊脸凑到维舟面前,嗓音超低,显然是躲着麦克风,“你要不要起来,我抱你下去?”
维舟服用的药物有助眠作用,吃完就犯困,闭着眼睛摇头:“不想,你陪他吧..”
沈飞只好单独接客,先带贺笙在屋子里转一圈,然后来到前院喝茶。
“下盘棋?”贺笙用下巴指向旁边的棋盘,“围棋会吗?”
沈飞拿过棋盘摆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说:“不会,你教我。”
贺笙维持一贯直言不讳的人设,面无表情道:“让维舟教你,五子棋总会吧。”
沈飞点头,将白棋子递给贺笙,黑棋子留给自己。
两人就这样一边聊一边下五子棋,几番较量之后竟然产生了胜负欲。
“我要是再赢一局,就是三比一,”贺笙抬眸看向男人,嘴边扯出意味不明的笑,“咱俩是不是应该来点赌注。”
沈飞立马想到一个好主意:“重新开始,输得那个人负责晚餐。”
这种赌注对沈飞来说赢了血赚输了不亏。
贺笙皱了皱眉头,纠结几秒后同意:“好。”
两个不同性格和职业的男人,通过一场竞技游戏就能看出本质。
贺笙从不怀疑沈飞的学习能力,但绝对低估了对方的狡诈程度。
沈飞是商人思维,做事从不吃亏,属于那种就算不赢也要尽量打平局的人。记得有一次在金沙会馆,他和傅伯勋玩斯诺克,那时候他就展现出故意隐藏实力让对手放松再狠命一击的本性,这次又来这招。
贺笙这个老实巴交的人根本不是对手,三盘棋结束,输的怀疑人生。
不过贺导输得起,被人连杀三局依旧面不改色,只是好奇地问:“你真的不会围棋?”
沈飞执起杯子喝茶,眸中难掩得意:“真的不会。”
...
天色渐暗,夕阳的光辉照耀整个城市。
卧室的阳台朝海,一阵凉风吹进来,维舟被迫苏醒,他坐起身环顾一圈,吃惊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
恰在此时,沈飞上来叫他享用晚餐,并透露有六道菜。
“这么快?”维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叫的外卖?沈先生,我必须提醒你,这不符合规定。”
沈飞笑得神秘:“绝对符合规定,我请来的大厨,不仅会拍电影,厨艺也是一流。”
维舟立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眸中惊讶更盛。
在他的印象里,贺笙确实手艺颇佳,但只为前妻下厨。
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让人信服。
小院中间摆了一张木桌,桌面的美食色香味俱全,而贺笙还在厨房忙碌最后一道菜。
维舟这两天被沈飞折磨的饥一顿饱一顿,见到如此场面差点流口水,他拽住沈飞的衣袖让人弯下腰,小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飞指向棋盘,不以为意道:“他输了。”
维舟的脸上浮现一抹感慨,若有所思的蹙眉。
沈飞感到好奇:“做事都不用看菜谱的人,一个小时烹饪出六道菜,近在眼前的名厨,你们认识这么久,没吃过?”
维舟摆出滑稽的失落神情:“没有,第一次。”
这回轮到沈飞惊讶了,隔着窗户看向屋里的贺笙,不由啧啧称奇:“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