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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我回来了

穿越后我追妻火葬场了 暧昧散尽 2534 2024-01-23 09:40:28

我彻底清醒了过来,我没有穿越。

因为我看到季行辰正守在我的病床边。

我似乎在手术过后醒过几次,但我记不清了,而此刻我清楚的记得近前这个人是季行辰。

没有再度失忆,我很庆幸,但我开心不起来,因为我看到季行辰正因我而难过。

我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显然又博得了他的同情。

我才说过不让他担心,会永远对他好的。

我又食言了。

季行辰察觉到我的苏醒,摁住了我的手:“别乱动,会滚针,我不会离开。”然而对方并没有像之前几次诈尸时那样无意识地扯着他不放,而是眸光深沉地看着他,缓缓反握住了他的手。

口鼻处的氧气面罩将我想说的话堵了回去。

我遵守约定,勾住他的小指摇了摇。

季行辰也回想了片刻,神色触动。

我用手指轻点着他的掌心。

我想写:别难过。

我想写:我没事。

脑袋极度昏沉,我在混沌中却清晰地感受到了某种清明,像是极力回想某件事时,一瞬间忆起时的豁然。

我想写:季行辰,我记起你了。

我记起先前的六年记忆了。

那些封存在时光里的回忆,没有想象中历历在目的冲击性,没有纷繁涌现的戏剧化,像是一个解锁的盒子,平静地躺在意识深处,随意念的翻阅,冲洗出清晰度深浅不一的画面。

我能从彼此交握的手上,回忆起我们第一次牵手时的场景。

那是确认恋爱关系第十七天,我珍视和季行辰在一起的每一刻,并消极的做好他会时刻离开我的准备。加班过后与他一同离开公司,夜深云静,我才敢趁着夜色的遮掩,悄悄走得离他近些,我怕在他的脸上看到厌恶和欺骗,我怕他对我的喜欢也是一场空。

贴近的那刻,他主动握住了我的手。

我的真实想法是忌惮并抗拒这样的接近,可他的手好温暖,我想多握一会儿,哪怕只有一会儿。

复联系列收官之作《终局之战》的首映现场,人满为患,滚动出结局字幕时仍没有几人离场,有人鼓掌,有人为情怀流泪,影厅的灯亮起,下一场的观众已经迫不及待地排在了影厅入口,我和季行辰走在人流的最末端,隐秘地接了个吻。

我隐秘地试探着他对我的心意,为他戴上对戒,拍下十指交扣的照片当做证明,建立种种无法弃置的关联,将他牢牢绑在身边。

他的生日,自驾川藏线出游,见到了积雪的山峰与十月末的第一场飘雪,苍茫的草甸、剔透的湖泊,水与天皆是一尘不到的湛蓝。陡峭的峡谷就在脚下,青藏高原近在眼前,山路蜿蜒,我们的前路一直向上。

许久不曾有过的放飞与疯狂,旅途的末尾,驶出国道探寻世外绝景,将车泊在幽静处,同吸一罐氧气,在车里至死方休地做了一场,将理智与不理智贯彻到了极致。

格桑花铺满昼夜,我们在离太阳最近的地方拥抱牵手,我放飞印有经文的风马纸,诚心祈愿,愿爱我的人与我爱的人能平安顺遂,愿我能与季行辰携手一生。

我连许愿都不敢提起真心。

然而他说他真心爱我,不只是说说,他孤注一掷地选择了我。

我用眼神描摹着季行辰的脸,回忆起初见时,他还带着青年凛然朝气的眉眼。令我心动,又不敢动心。

我从他脸上的伤疤,忆起那年他与家人决裂,眉尾被锐物砸伤,血痕如泪痕般干涸在他的脸上,他紧拥着我,颤抖地说:“李屿争,我只有你了”时,我是怎样痛彻心扉的心疼。

与此刻一样的心疼。

虚乏的手指写不出太复杂的字句。

我在季行辰的手心里一笔一划写下他的名字,缓缓地画了一个爱心。

心智十九岁的我问过他:“我喜欢你么?”

他反问我:“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

现在我可以加上二十五岁的我的心境,笃定地回他“我爱你”。

不是喜欢那么稚嫩的感情,而是爱。

远超我表现出来那么多的深爱。

手术总体还算成功,三天后我从术后的惨状中恢复了些许。

曾经的我会将季行辰放在心里想。

三天后,可以使用手机的我,为季行辰发送了:[想你。]

季行辰来到医院看望我。

三天的时间,我想了很多,季行辰大抵也是一样。

我们相顾无言,我莫名觉得现下的氛围很像当年他向我告白时的那幕。

我与季行辰相识五年,在一起两年,我们彼此好感,互生情愫,只不过先挑明这层暧昧关系的是他,所以他在我失忆询问时,承认是他追的我。

季行辰不过是比我坦然罢了。

我倚坐在病床上,冲着他微笑了一下,这次比他先开了口。

我放缓语速温声问他:“可以聊聊吗?”

季行辰不动声色地打量我。

“宝宝,过来。”

“别叫得那么亲密。”季行辰颦眉冷声打断,“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知道。”我掩住落寞,放下了手,摩擦着指间的戒指,“是我的错,我记得,我都记得。”

失忆以后我的所作所为,我都记得。

“季行辰,可以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吗?”

我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过趋向于公式化,又用活络些的声音笑道:“拒绝与否在你,不过追求权在我,你都给失忆的我一个月的机会了,不可以偏心啊。”

季行辰神色复杂地质问道:“车祸的事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车祸并不严重,怕你担心,原本已经处理妥当,结果发生失忆这种意外的情况,这三天我反思过,我的事情你有知情权,我不该向你有所隐瞒。”

车祸发生之际,我在溜神开车,被一台横冲出来的货车追尾,以至于未能及时做出反应。

我当时在溜神些什么?我似乎在想“我想快点见到他”,思维发散地过渡到,“我想要早点认识他”。

这一遭下来,我也算愿望成真了。

“车子损坏的很厉害,因为跟你的那辆是一起买的,所以还是送修了,也怪车库里的闲置车太多,否则我应该会早点察觉到车祸的事,晚些我把那些闲置车都送到我爸那里,左右常用的只有那台。”

季行辰神色凝滞,从我的种种言行得到判断:“你全记起来了是么?”

“是。”我应声,“我回来了。”

季行辰离我有些远,我抱不到他。

二十五岁的我其实并没有季行辰口中那么完美,失忆的我曾一语道破过,理智都是装出来的。我的心情依然会随着他的喜怒哀思而波动,爱得依然炽烈。空闲时总是反复打开与他的聊天界面,收到他的消息会满足一整天。

二十五岁的我与心智十九岁的我也是不同的。

彼时人格碎裂,经历过阴影拖拽的我,内心更加阴沉,在自我拼凑的半年间,学会收敛情绪,学会伪装心性,学会怀疑人心。

在与季行辰交付彼此后,我总会在床事上无节制地索取他,在他承受不住,溺毙在欲望的浪潮中时,看着他的眼睛,一遍遍地询问着他茫然状态下,潜意识对爱的回答。

占有欲不可理喻到敌视一切对季行辰抱有爱慕意图的人,也曾阴暗地想过他与家中断绝是件好事,能让他的归处只剩我。

贪婪、偏执、谋虑、自卑,都是我的构成。

世界上根本没那么多的恰好,失忆时我守在季行辰公司楼下,与他假装巧遇不过是故技重施,先前的暧昧期每一次我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他身边都不偶然。

我们有一个装修温馨的家,家里的影音室很大,沙发被我选得很小,一同观影时可以紧挨着。

厨房与餐厅相连,我会提前将他叫过来,再慢慢地做着最后一道菜,他就坐在餐桌前安静地等待开饭,即使在我的催促下先动筷子,视线也会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睡觉时我会偷偷将空调温度调低,将熟睡的他引导进我的怀里。

我确定季行辰对我的爱意真实可信,却用了太久的时间来佐证这一结论。

是我太过压抑心中的情绪。

是我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我心间最后那点笼罩不散的旧日阴霾好像被“十九岁”的我莽撞的驱散了。

“十九岁”的我担心被二十五岁的我同化,原来所谓的同化亦是心态上的双向影响。

补全六年记忆回到二十五岁的我,温笑着,拿出心底的思念,向他诉说:“辰辰,三天不见,我很想你。”

“你想知道关于我的任何事,我都可以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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