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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21站:宿管

血色罗生门(无限) 八分十二 2618 2024-04-19 16:18:49

门外站着根藤条。

更准确的说,是长得像藤条的“人”。

这个“人”枯瘦至极,西装长裤变八分裤,露出一黄一粉的袜子,看起来有点讽刺的滑稽感。

他的脸也被黑色塑料袋包裹,以扭曲的姿态歪斜着头,缓慢地走进寝室。

咕噜咕噜的诡异咀嚼声从“宿管”身上发出,突然,它头顶膨胀成自己身躯的三倍,裂开黑色塑料袋般的脑袋,将在天花板呆了一整晚的“脏东西”吞噬进去。

刚醒的姒姝好一起床就与“宿管”打了个照面,条件反射地发出尖叫!

兵荒马乱中,言祈灵又听到咚咚的敲门声。

来自隔壁寝室,有些距离,似乎是尧昆锐的寝室门。

不知想起什么,他飞速跑了出去。

明仪阳想跟,但现在这个看上去正在“消化”的宿管太过诡异,他走不开,于是给了虎高明一个眼神。

虎高明收到暗示,立刻出门。

随即,他看到极为惊悚的场景。

尧昆锐寝室门前的“宿管”脑袋也膨胀起来,但它的黑色塑料袋破裂了。

完全被藤蔓覆盖的五官像植物根须,密密麻麻攀在“头顶”的部分,开出了一朵绿油油的花。

不仅如此,这花仿佛活了一样,伸出无数乱动的藤蔓,把整个门死死封住!

尧昆锐的情况很不妙,这个样子,显然是“规则”触发了!

看到言祈灵的瞬间,“宿管”的头从脖子里飞了出来,蛇一样往他身体上缠!

敏锐缩身,言祈灵反手抓住那朵绿油油的花,单手拎起“宿管”瘦弱的身体,毫不犹豫地把它从三楼丢了下去!

宿舍楼发出物体坠落的巨响,言祈灵反手推门。

推不开。

虎高明跑去帮忙,两人后退几步,通过助跑哐当踹开了门!

尧昆锐被人绑在椅子上,挣扎着哭喊爸爸妈妈,又尖叫着咒骂什么,却始终无法挣脱那把椅子。

黑色塑料袋死死缠住他的脑袋,后面立着个烧焦的“人”。

那“人”焦黑的肌肉抽动着,啪地将燃烧的打火机朝尧昆锐头顶丢去!

虎高明惊呆了。

旁边的言祈灵一个箭步冲上去。

飞速燃烧的塑料袋让尧昆锐发出惨叫,不顾那玩意儿还在燃烧,言祈灵徒手拽下塑胶残片,然后一脚把绑在椅子上的尧昆锐踢出了门!

门嘭地关上,里面爆发出打斗巨响。

虎高明跑过去撞,却发现已经撞断门锁的门,竟然怎么也打不开!

脸烫得烙红的尧昆锐发出哀哀的叫声,终于捱到“宿管”走开的姒姝好过来一看,吓得连忙喊人:

“啊啊啊怎么回事,他半张脸都烫伤了!言祈灵呢?”

虎高明六神无主:

“言哥进去了,里面好像还站了个鬼!门打不开!”

明仪阳尝试扯了一下,门锁纹丝不动,正要飞起一脚,言祈灵夺门而出。

房间里除他以外,已空无一人。

所有人:“……”

把彻底报废的门搁在旁边,言祈灵拎着团破布,看上去没事人一样:

“来得正好,你们看这个。”

破布上别着枚学号牌,明仪阳感觉上面的名字有点眼熟:

“姜南珠……啊,是昨天笔仙划出来的那个名字?等下。”

他放下破布,不由分说地抓住言祈灵还没缩回去的手腕,问:

“烫伤?”

虎高明见状,连忙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伤确实是救尧昆锐的时候造成的。

塑料袋是速燃物,没有及时处理的情况下,冷却的黑色塑料袋和烫伤的血肉凝结在一起,就导致言祈灵的手出现了一道道带着水泡的黑色烫伤,看上去极为骇人。

当事人不甚在意,直接抽手:

“没事。”

“没事个屁!”

明仪阳没再用力,任由他抽走,冷笑:

“无间世界里受的伤也会带回现实世界,这你应该知道吧。”

新人们得到新设定,纷纷瞪大眼睛,烫伤的尧昆锐则捂着脸哭起来:

“我的脸好疼,我不要这样回去,给我上点药吧求求你们了……为什么只有我有事!为什么要我一个人住!我就知道会出事,我就知道……”

虽然大家对他印象都不好,但一个大男生哭得如此凄惨,还是不免让人升起几分恻隐之心。

看了眼还在倒计时的车票,粟薄小声提议:

“现在才早上六点,要不趁八点打铃之前,先送他们去医务室……?”

所有人一致同意。

蒙在山雾里的学校冷清得不见人影,这种安宁反倒让人充满了安全感。

医务室在侧边的二号楼,外形相对正常,是矩形楼栋。

但走廊还是很阴间,维持了封闭式走廊的区隔结构,导致两边都不透光,沉郁非常。

推开医务室的门,浓重的消毒水气息扑面而来。

出人意料的是,此处光线明媚,洋洋洒洒地落进来。

居然让压抑了大半天的他们品尝到几分神清气爽的意思。

检查过后,医务室里空无一人,大家松了口气,开始四处找药。

姒姝好习惯性去找写有规则的纸质文件,但医务室的墙壁干干净净,雪白一片,什么都没贴。

她又摸向办公桌的抽屉,一番搜索过后,拽出本有些厚的册子。

辨认出上面记录的内容后,她微微皱眉。

-

尧昆锐上药叫得跟杀猪一样,相比之下言祈灵就过于安静了。

他用手肘撑着桌面,镊子一点点夹开凝固的塑料碎屑。

血珠缓慢地渗出,逐渐在掌心汇聚,顺着指缝滑落。

他平静得就像这只手不是自己的,连汗都不怎么出。

但这种细致到有些残忍的清理方法,让周围的人看着肉疼。

明仪阳别开眼,抱臂朝向尧昆锐,问:

“早上怎么回事?”

负责给他上药的虎高明翻了个白眼:

“明哥你可别问了,他叫成这样,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算不错,还回答呢,我看悬。”

尧昆锐捂着自己的脸,痛得使劲抽气,侧过身子说:

“能不能轻点,我真的很痛。”

虎高明无语:

“大哥,你以为里面夹的是软糖?全是塑料碎片啊,都融进去了,拨开当然痛!”

尧昆锐没说话,旁边的粟薄叹了口气,轻声说:

“我来吧。”

不知道是不是女孩子确实手轻些,尧昆锐的叫声竟然微弱许多。

虎高明在旁边气笑了,闷声坐下不说话。

回头见言祈灵用胳膊压住绷带的一端,似乎是要进行包扎,他连忙起身:

“言哥,我帮你。”

然后绷带卷就被另一只手拿走。

拆开绷带卷,明仪阳冷着脸说:

“我来。”

虎高明有点怕明仪阳要公报私仇。

不过接下来并没有出现他所想象的那种凶残画面。

明仪阳娴熟地把绷带在言祈灵的手腕上缠了两圈,然后按照8字绕过虎口,覆盖住受伤的手掌,最后把绷带尾绕回手腕,剪断,用防水胶带贴上。

他这套动作行云流水,像是做过无数次。

虎高明从担忧变成佩服,最后兴奋起来:

“学习了明哥,你还真会绑啊。”

明仪阳自然地拿过言祈灵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小挎包,无视对方审视的眼神,直接把剩余绷带和药放进去:

“那是,以前跟着师父专治跌打损伤的。”

把包递回去,明仪阳意外听到一句温柔的叹息:

“多谢。”

青年扬起脑袋斜睨过去,满脸戏谑:

“真要谢那就少管点事。别成天事儿妈一样,看着就烦。”

望着明仪阳大明星似的俊美脸蛋,旁观的虎高明暗自感叹,好好的人怎么就长了张嘴。

果然,言祈灵礼貌微笑:

“那只能拜托你少看我了。”

明仪阳也笑,笑得咬紧牙根:

“你当我想看?还不是你成天在我面前晃。你要是死了倒省功夫。”

这两位只要碰到一起,都是嘴上不饶人的。

虎高明不敢说话,盼着尧昆锐赶紧完事,他想早点去教室,赶紧结束这噩梦般的旅程。

感觉好一点的尧昆锐靠在床头,总算有心情分享自己的“奇遇”了。

“我回去之后就睡了,醒来就听到有人敲门。”

他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规则上不是说宿管袜子不一样,我看那个人穿的两只都是红袜子,就把门关了。结果回头就看到那个鬼……”

粟薄想起什么,问:

“姜南珠?”

尧昆锐顿了顿:

“不知道,我不认识那些火柴字,反正她一下就把塑料袋套我头上,然后逼我坐下,我就被绑住了……那真不是人的力气。”

“后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像塑料袋点着了吧,凳子突然往外冲,把我带出门了,再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他下意识瞥了眼明仪阳,有些闪躲,但还是硬着头皮说:

“我感觉自己可能活不过今晚。那个鬼它故意把我一个人分在寝室里,还专门找人…找鬼来害我……今天,我还是跟你们一起睡吧,这样多少也安全点。”

咔哒。

门突然打开。

姒姝好原本在检查手里的文件,一股令她不舒服的恶寒气流随着开门声袭来。

她下意识起身,却发现校医室门口站了个白影。

那是位脸色惨白的女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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