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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白月光之死

你瞒我瞒 海牙牙 2847 2024-07-04 10:29:54

31那晚之后路款冬把他送回家,独自一人又出去了。

当时他只觉得和路款冬的缘分要结束了,没逐字逐句地揣摩他的话。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要把重点放到“等”字上。

路款冬不让他出门了。

每天的生活都一样枯燥,白天在院子里给花浇水,晚上就待在房间里望月亮。慢慢地回到以前的生活,仿佛待在Snowflake的生活只是一场梦。

管家不知道两个人的关系怎么又陷入如履薄冰,每天在他耳边念,说路款冬的脾气就这样,希望余迢不要放在心上。

余迢点头,忽然和管家说:“这两年多谢您的关照。”

管家呆愣在原地,五味陈杂涌上心头——明明路款冬掌握着一切,却好似还是什么都没留住。

“对了,您是不是订了什么东西?”管家问。

余迢用疑问地语调“嗯”了声,管家继续说:“刚刚有个人送包裹上门,但门外的安保人员觉得他眼生,要他留名登记,他却只留下东西就走了,说是给您的。”

放下浇花喷壶,余迢说:“我看看。”

管家把东西递给他,薄薄的一个文件袋。

“上面写的寄件地址是甜品店,我想着应该是您落下的东西,有人帮您送过来了。”管家说,“那您先看,我去让人准备午饭。”

余迢点头,走到花园里的小圆桌旁坐下。

解开文件袋,里面是一些复印纸和一张照片。

看上去像某个聊天界面的截图,余迢把纸张摆正,看到一个熟悉的头像图标,瞳孔猛缩,指尖仿佛瞬间点了火,烫得他忍不住一躲。

[任张:出来吧,我把门打开了,爸妈不在家。

任安晗:什么……?

任张:不是说今天有约吗?走不走?不走算了。

任安晗:你这样会不会被妈骂?

任张:你话怎么那么多啊?

任安晗:谢谢你,哥哥。]聊天日期显示的年份,正好就是任安晗死的那一年。

下面那张照片,是任安晗的高中毕业照,当时旁边站了个人,应该是他的同学,同样能引起周遭目光的长相。

余迢发现,这张照片里有自己——背对着镜头,任安晗比了个剪刀手,不是正常的抬手高度,而是放到腰间,利用了远近景,正好能把余迢比在上面。

[那天的拿铁没来拿走,可以的话,今晚程湾大道7号路见。]照片背后留着这样一句话。

忽然刮起一阵风,好似照片里的任安晗正在和余迢吹同一个方向的风,头发朝左飘,掩不住眉眼的青涩。—

大概是跨年夜的原因,街上人很多,余迢差点被淹没在人群里。

他引开佣人,悄悄走了另一条路出来,让余迢费了好一番劲——路款冬在大门外新添置了好多感应灯,稍不注意就容易暴露。

7号路只有一家照相馆营业,余迢想应该就是这了。跨年夜的人流量很大,这家店却早早挂上了打烊的招牌。

走到店里,迎面走来一个alpha,面容冷淡,眼睫投落下来的阴影很长,唇色透着不分明的粉——是照片上任安晗身旁站着的那个人。

“还记得我吗,”alpha又很快简单直白地说出自己的名字,“陆席风。”

他高出余迢一点,却不会给人压迫感。

“记得的,”余迢声音有点抖,开口有一丝干哑,“学长好。”

“这么多年还是这样,”陆席风带着气音很浅地笑了下,“你好,余迢。”

突然很想哭,陆席风的存在让过往那些记忆都清晰起来,告诉余迢你曾经真的遇到过一个很好的人。

“上次在店里的人是你吗?”余迢问,“还有往家里寄东西的那个人……”

“都不是,我托人办的。”陆席风解释,“我想你应该是记得我的,怕你认出我会激动。”

“给你寄的东西看过了吗?”

“看过了,”余迢两手交握,“但不是很明白。”

“那张照片是我爱人帮忙拍的,安晗死后我一直留着,后来发现,原来还有个你,”陆席风垂眼,往后靠了靠。

“……我也发现了。”余迢的声音越说越轻。

陆席风沉默了很久,最终说:“你可能还不知道安晗家里的情况,看你现在的反应,他应该也没主动提起过。”

“他父母对待子女更像是筹码和工具,虽然很宠爱安晗,但更多时候在束缚他。严格到交友的范围,娱乐的时间,穿衣的款式……几乎都在被掌控。”

“你之前是不是以为安晗喜欢omega?”陆席风无奈一叹,“因为安晗一家早早就定了亲,对方是个omega,尽管他们从来没问过安晗的意见。”

“后来他们发现了你和安晗的往来,怀疑安晗在早恋……高三下学期的时候,你应该也能发现安晗情绪出了问题,学业压力大,和你见面的时间也变少了。”

所以就有了这样一张照片。

一张怀有任安晗私心的“合照”。

余迢眼眶湿润,灯光下看着莹莹闪烁。舌尖又苦又涩:“他是知道我一定会去偷偷看他吗?”

陆席风点了点头:“嗯。”

“至于那个聊天记录……是安晗给我发的。”

余迢问:“当时安晗发生什么了吗?”

“被他父母关在家里了,任张说可以帮他出去。”

“任张……安晗和他的关系很不好。”余迢说,“你知道原因吗?”

“任张一出生便被诊断出‘先天性石腺症’,是很罕见的病,简单来说,没有成结能力,没有信息素,就像是披着alpha性别的beta。”

“安晗出生时父母取的名字叫任续张,后来自己偷偷改掉了。你应该能明白了。”任张、续张。

窒息的打压,无声的攀比,父母明目张胆的偏心,这样的家庭培养出敌对关系的兄弟就并不奇怪了。

“所以……和安晗的死有什么关系?”余迢说到这有些抖,心里隐约有答案,“并非意外,可当初官方通报的新闻却说……”

“我调查过,车身已经严重损坏,这个确实很难发现。但安晗和我提了一嘴,感觉去接你的路上,车子的刹车有点问题。”陆席风说,“我怀疑是任张动的手脚,但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甚至说是C市政/府在施工方面偷工减料,一时半会查不出原因,只能潦草收尾。”

“之后一直想找机会和你说的,但我这边出了点事,所以耽搁了。后来任家搬走了……我也找不到你。”

“有一天我梦到安晗,他和我说,就这样吧,不是任何人的错,”陆席风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解开我的心结。再后来,得知了你已婚的消息。”

“如果不是那天去墓地看安晗遇到任张在威胁你,知道你过得并不好,我也不会做出这个决定。”

宛如几遭巨锤在余迢头顶砸下,眼前的人和物都变得模糊起来,余迢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流泪。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帮杀了安晗的人还债吗?

可是任张毕竟是安晗的亲哥哥,余迢无数次这样想。

“那天……安晗约你出去,是和你表白吗?”陆席风说,“不想说也没事。”

“是的、安晗说,他喜欢我。”

那天明明该是很美好的一天,下着一点小雨,温度不冷不热很舒服,风吹过来没有一丝夏天的闷热。

余迢坐在他的副驾,听着关于夏天的歌。意外就像夏季的台风雨一样,来得迅速又猛烈。任安晗反应极快,让余迢用安全锤把玻璃窗砸碎。

为什么活下来的只有自己……余迢又在想这个问题了,如果那一天没有约安晗出来就好了。

“你还好吗?”陆席风关心道。

“我没事,谢谢、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余迢抬起胳膊抹了抹眼泪,无济于补。

“说这些就是想让你不要再给任张收拾烂摊子了,也不要为了安晗的父母做任何事。”陆席风为他递去一杯热水,“安晗只希望你过得好一点。”

“可任张凭什么……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凭什么这么逍遥……”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陆席风攥紧指尖,“可任张是他哥哥,我该怎么样,去了解一个已逝之人的想法?”

连他的父母都是杀死自己儿子的帮凶。

“如果任张拿到家属谅解书,我不知道安晗会怎么想。他在外面惹了不少人,只要你不给他兜底,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会遭报应的。”

突然一声惊雷——不对,没有这么欢脱温柔的雷声,是7号路的烟花秀。斑斓灯色透过窗棂照到桌上,一闪一灭。

陆席风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忽然问:“余迢,能告诉我,为什么和路款冬结婚吗?是因为喜欢吗?”

“新年快乐——!”室外人声鼎沸,嘈嘈切切。

“不是。”余迢很轻地说,“他只是……安晗的替身。”

陆席风静了好一会没说话,余迢问:“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

“我无法共情你,自然没资格批判你,”陆席风一只手撑着下颌,“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私心就是你的答案。”

“我不想你再寻觅良缘,不希望我最好的朋友安晗消磨于时光,可当真正听到你说的时候,又觉得——”

“你移情别恋,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是走出来好好生活了。”

陆席风问出很关键的问题:“对路款冬,真的没有一点感情吗?”

喉结上下一滚,余迢晃了晃头。

不明白他的意思是“没有”还是“不知道”,陆席风没再继续问。

余迢突然出声,再一次强调,“安晗是安晗,路款冬是路款冬,我分得很清楚。”

“那这两年,算什么呢?你一厢情愿的自欺欺人吗。”

“不,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余迢说,“而且……我马上就会离婚,离开这里了。”

其实还是希望这个小学弟可以有个家,陆席风知道他无父无母,这是最令人担忧的地方——没有牵挂。

他问:“为什么要离婚?”

“因为我察觉到,路款冬,好像开始喜欢我了,”余迢目光落在某个虚空点,“谢谢学长,告诉我这些,让我还来得及……”

“来得及什么?”

来得及在离婚之前,最后利用一次路款冬对自己为数不多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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