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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记吗,”路款冬却犹豫了,他在余迢这本身就是负分,余迢现在这么抗拒和他有身体上的沾染,“去医院吧。”
然而他发现自己站不起来,余迢腿弯搭在路款冬的大腿上,右手微微使力,往回抑住他起身的力。
医生见状说:“你看,他本意就是想要索取你的信息素,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话还没说完,余迢整个人忽然发颤,在他怀里猛地缩起来,路款冬握了下余迢的手,冷冰冰的,又拍了拍他的侧脸:“怎么了?余迢?”
医生反应快,立马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管提取出路款冬的信息素针剂,直接打入余迢的腺体,症状才有所缓解。
“不行,保险起见,还是就在这里完成完全标记吧,少爷。”医生蹙眉,“不是说韩少爷给了夫人信息素试剂吗?他是一个都没用?”
“怕是那个姓秦的压根没说,不想给他路款冬的信息素,想着就算说了余迢也不会要,结果没料到不及时进行安抚会对余迢有这么大的损伤,”楚瑞一针见血,“幼稚。”
路款冬却沉默下来,认知明确,摇了摇头,“如果清醒过来,发现是自己的欲望导致自己被标记,他会不会很难受。”
医生:“……”
余迢消失的这段时间,路家乱成一锅粥,最主要原因还是路款冬把公司撒手一丢,什么都不管了,他在公司是主干核心,几个大项目都经由他手,几个长辈意识到,没他是真不行,转不了。
但也晚了,路款冬心思投入不进去,一天不找到他的omega他就无法心安,躺在床上,都在想他睡的好不好,半夜喊的是谁的名字。
本来这些时候,他都应该陪着余迢,让他好好接受心理治疗,接受自己性转的事实。
好不容易找到人了,难道又要做让他讨厌的事吗。
“你的信息素对他来说就是诱发剂,刚刚打了一针,也回不了头了。”
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在他看来,两人之间的情爱拉扯,犹豫矛盾都是耽误病症的拖累,所以对于路款冬的思想感到无奈。
“你不要把重点放在夫人‘想不想’这件事,现在的问题是,你这样做,对他的身体‘好不好’,何况现在已经是生命安全的事了。”
“你就是最好的一剂药。”
“你们出去吧,”提到生命,路款冬就沉默了会,点头说,“把秦最带给秦明陆,告诉他,以后管教得当,我不会太计较此事。”
话是这样说,如果不是卖给合作方一个面子,他会用秦最最厌恶的方式来惩罚这个毛头小子,不是讨厌联姻吗?不是讨厌被支配吗?
那就把他丢到Feeling,和omega被迫发生关系。
说不定还圆了秦明陆的想法。
但路款冬突然想到,余迢之前也是在Feeling打工的,他就是在这里遇见余迢。莫名的,他就不想那样惩罚秦最了。
“这东西怎么办?”楚瑞指着桌上的骨灰盒问,他手腕似乎比手心要严重,一直保持揉的动作。
私人医生才注意到这个东西,愣了愣:“这是我想的那个东西吗?”
“带回去吧。”
这是路庭和的,但伪装了一下,原本想着余迢要是不跟他走,就骗他说这是任安晗的,逼迫他。
如若不是刚才楚瑞提了一嘴,路款冬都要忘了。
这是最烂的备用方法,如果余迢没有跑,他这辈子都不会想到这个办法。
失去了因任安晗而生的光环,只能用任安晗本人捆绑余迢在这边,路款冬来的路上是这样想的。
见到余迢之后又想在他这里得一点分数,矛盾里质问自己,不是说好要改了吗,不要那样做。
楚瑞看着余迢,突然走上前,轻声询问:“余迢,现在你需要接受路款冬的完全标记,可以吗。”
余迢本能地摇头,说:“不……”
楚瑞沉思了会,“还是留下吧,你的备用方法,估计派的上用场。”
医生听得云里雾里,路款冬也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个想法,楚瑞很聪明地看穿了,给出理由,“意识尚不清醒的情况下,都能拒绝,你如果没有一个东西牵制他,怎么完成标记?”
继而他去问医生:“如果中途余迢不愿意,转去医院,到时候还来得及吗?”
医生摇了摇头:“现在去医院估计都有点晚了,而且去了大概也是一样的流程,先用大量的信息素安抚拖延,现在人就在身边,有什么拖延的必要?”
“你只用把自己当成一粒药。”医生再次对路款冬说。一粒药。
路款冬心想,对于余迢来说,是一粒药也不错。有效、上瘾,缓解痛苦,就像酒一样。
“他的力气没那么大,反抗不了,带走吧,我不想用这个威胁。”
楚瑞点了点头:“行吧。”而后甩了甩右手,正想拖住盒子抱走——
“嗯……”
忽的,他被余迢轻轻碰了碰唇,应该说是因直起上本身而不小心的触碰,下巴磕磕绊绊地贴在路款冬腺体,嘴里不知念着什么。
医生见状,心想到时候了,趁机赶紧拉着楚瑞走了,边走还边说:“先别管那个了,我们轻点走,别打扰氛围……”
声音越来越远,那盒骨灰被窗外月光照着,孤独安静地待在角落,骨灰盒某一处刻的“任安晗”三个字藏在黑暗里。
路款冬手掌向后,胸膛的呼息起伏,眼睫低垂,眼睁睁看着余迢沦陷。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这里没人。”路款冬说,“今晚我全交给你。”
余迢有些困惑,问:“为什么是你交给我?”
因为现在的你不合逻辑的一切,都是由于发情期,又或者根本没把我当成路款冬,他心想。
路款冬彻底躺倒,连带着余迢一起,捧着他的侧脸,“可以接受我的标记吗。”
“你把我当成药就好,行吗。”
“医生说不标记你会有危险,”路款冬料到了余迢的犹豫是什么,“可不可以……能有一瞬间,也别把我当成任安晗。”
余迢没说话,紧接着路款冬的腺体落下两道痕。他的牙印很浅,淡淡的。
“好舒服……”余迢闻了闻,“你的信息素好好闻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你不可以标记我,不可以看着我,我不可以背叛。”
“不要和我挨得太近。”
“你能不能不要管我啊……”
余迢神志不清,不知道在和谁说,路款冬大概能听懂,那几句道歉是说给任安晗的。
其他的否决全是对自己。
余迢又咳嗽起来,路款冬咽下一口酸涩,在想是不是屋内温度太低了,怎么突然咳嗽。拍了拍他的背问:“头晕不晕。”
没有回音,路款冬能感受到在趴在他身上的余迢越来越重,这是要昏睡过去的表现。
捏了下他的指尖,路款冬让他保持清醒,说:“看着我,别睡。”
余迢半睁开眼,不算温暖的天气,两人额头都留下汗。
“我是谁啊。”路款冬平静地问。
怀里的人没有回答,覆在他身上,偶尔侧脸蹭到他的耳垂,偶尔又去聆听他胸膛的心跳,两颗心脏不断接近,隔着皮肤隔层怦怦跳。
“我好痛,”余迢有点忍不了了,“该怎么办呢,标记吧……”
路款冬搭在他腰上的手指蜷缩起来,喉结上下一滚,他有些忐忑地问:“标记吗。”
“嗯……”
“那我是谁?”路款冬苦笑了下,似乎是不想给余迢压力,但心里又有那么一丝不甘,所以说出来的话有种伪装的轻松,“看看有没有把我当别人。”
“和安晗很像的人,”余迢眼睫被沾湿,张合眨了眨。
“我是路款冬,”路款冬又说了一遍,头一次觉得信息素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让人失去理智,可似乎除了任安晗,路款冬没有任何接近余迢的机会了,“如果把我当成任安晗,可以让你留下来吗。”
“我现在还可以当个替代品吗。”
余迢不知道听没听清,眼睫被沾湿,张合眨了眨,像覆了层月光的夜晚湖水。
“什么替代品……?”余迢这样问,路款冬彻底心灰意冷,这说明余迢根本分不清自己是谁。
想要一点点打开他的心,路款冬却觉得是自己心脏被一层层剥开,他说:“没什么。”
“把我当成任安晗吧,”两个人相互贴着,路款冬重重呼吸了一口气,“我要标记了,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实在不想卡这今天本来想发两章但审核太严了=_=,连这章都是修改过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