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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二次离开

你瞒我瞒 海牙牙 4012 2024-07-04 10:29:54

51韩郁影没瞒着余迢,但也没敢当面和他说,是短信的形式。

先是道歉自己没有如实说明,又和他解释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个手术,如果不是涉及生命问题,路款冬也不会这么强势。

这话讲的漂亮,但余迢明白侧面意思——这只不过是为他建了一个允许自己强制标记的台阶,路款冬这样的性格,一旦对自己想要的事物失去掌控欲,那就会想尽办法留下。没有这次必要的手术,也会有其他方法留住自己。

要让他学会用正常的方式好好爱人,估计比登天还难。

不过接下来,韩郁影很快让余迢的心提起来,他说出了自己最梦寐以求的事——放自己自由,从此不再和路款冬见面。

秦最在旁边也开始紧张,他怕余迢不同意。

“你怎么放我走啊?”余迢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这个你不用管了,路家最近乱的要死,趁路款冬没办法一颗心栽在你身上,赶紧跑吧。”

“如果你要是真的想离开的话。”

余迢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重复这句话,听上去就像在给他犹豫的机会,但莫名的,他真的顿住了几十秒。

“我想离开啊。”余迢说。

“好,”韩郁影并不觉得这几十秒很漫长,在他看来余迢很有决心,“秦最会带你离开,其他人我也不太放心。”

为什么要提一嘴他和秦最的匹配度,韩郁影马上给了解释,“他和你的信息素匹配达到80%,你现在一个人不行,等稳定了,你想自己一个人去哪里都可以。”

余迢和路款冬的信息素匹配度在手术成功后又增加了,现如今已经达到95%,往后如果陷入发忄青,没有他的信息素会很难熬。

但他可以帮余迢要到一部分路款冬的血液,从中提取信息素,帮他短暂适应一段时间。

在这一段时间,希望他能尽快找到同样高匹配度的alpha,或者说达到80%的,毕竟想要和路款冬完全一样,那真的是大海捞针。

而秦最勉强达到80%的合格线。

“我知道了。”他没有矫情地说一些我不需要的话,余迢知道韩郁影的安排很合理,但他也不会去要任何一个alpha的信息素。

当天晚上,余迢做了几个很混乱的梦,就像把一盘颜料直接洒在画布上,无章错杂。

[“那个人为什么要一直捂着腺体啊?”

“不知道……”一起作伴的学生凑到耳边轻声说,“诶你最近有没有听说有个学生得了那种病……”

夏日的风吹过来闷热,路过的学生额头上都隐隐渗出一点细汗,余迢穿着长袖,看上去还是干干爽爽,不是爱流汗的体质。

离得这么近,余迢多少能听到点,从一开始的反驳,到后来也成了若无其事发生的模样,转变的原因是任安晗。

任安晗知道后和学校反映过,老师却误解了他的意思,周一国旗下演讲的时候,传达的意思完全变了。

“希望同学们不要拿他人之痛取笑”这样的警告一出,更加坐实了余迢得病这一事实。等到任安晗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他去找余迢道歉,余迢并不觉得他有什么错,在这么多人都误解他的时候,他没有跟风相信对他来说就很珍贵了。

“你这几天怎么样?”任安晗蹙眉着问他,“暑假回来后你就一直不对劲,体育课也很少看见,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吗?我很……担心。”

余迢摇头,眼睛看着被风吹落了一地的绿叶,不自然地把手放下,还好他穿了薄外套,否则现在一点站立难安,手术后他很难接受自己把腺体暴露出来。

“我没事,体育课是因为可以选择自习,现在高二了,我得好好学习,”余迢对他僵笑了下,“学长也高三了啊,马上就毕业了。”

任安晗哪里听不出余迢掩饰的说辞,几欲张口询问,最终还是放弃,很无奈地笑了下:“嗯,应该会考到外省吧。”

“余迢呢,有没有想过考哪里的大学?”

“还有好久,暂时没想到。”

“时间很快的。”

“……”余迢沉默了会,心说,得看你考到哪了之后我才有第一个选择啊。

但也说不准,任安晗上大学了,会遇到更多喜欢他的人,那时候也不知道身边有没有对象。

腺体无端痒起来,余迢怕任安晗看出他的难堪,他的脆弱。

“晚自习要开始了,我得先去教室,”余迢嘴上这样说,眼里分明是不舍的情绪,“下次有机会再见。”

“还有,我真的没有怪你。谢谢你帮我。”

说完余迢就想转身,任安晗又叫了他的名字,“余迢。”

“不要去管别人说什么,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可以。”

“我知道。”·

回到教室的时候,余迢课桌上放了一张纸条,凑近查看——下课后到操场。

没有留名字,余迢也认不出字迹,他猜应该又是那群人,把纸条揉在手心拧做一团,转身往垃圾桶一丢——恰好落到一个alpha的脚边。路款冬。

余迢和他完全不熟,却对他莫名有些怵,说了句“不好意思”,走过去把纸团捡起来,站起身时,头碰到了他的胳膊。

奇怪,刚刚蹲下的时候不觉得路款冬离自己有这么近啊?

“又要说不好意思了。”路款冬突然开口,没等余迢回答,自顾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莫名其妙。·

操场这边其实有很多猫腻,只不过都被夜晚包容,平日教导主任抓的早恋,在这一逮一个准,特别是假期后。

任安晗帮着余迢,那群人没再敢对他动手,但喜欢干一些没证据的,拿他们没办法的事,比如造谣,造谣成本太低。

余迢有时候也不想见,一开始还会觉得不甘,后来就变成一种好奇心理,好奇他们还能在自己身上找到什么乐趣。

他一直对自己很无所谓,任安晗的出现才让他学会一点自爱。

“喂。”

声音有些熟悉,余迢怔愣片刻,路款冬映在自己的眼眸里。

“别再往前走了,是个草坑。”路款冬坐在石头上,双手随意搭在膝盖上,背低着,看人却有种压迫感。

“你把我叫来这的?”

“不然呢,还会有哪个alpha约你吗?都对你避之不及吧。”

这位同学说话刺刺的,他不喜欢,而且我们很熟吗,余迢纳闷,“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别人说你,就要反击啊,”路款冬没让他停住脚步,知道他听到这句话就不会走似的,悠悠道,“你不会认为自己退让对方会觉得你无聊,没意思吧?”

余迢果真没继续向前,说:“我不是退让。”

“我是懒得理,越理越起劲。”

黑夜里的月光寡淡,轻轻地盖在路款冬身上,余迢觉得月光和太阳都是很公平的,落在每个人身上都不会特意关照谁,将某人衬托得别致,除非,那个人本身就很耀眼。

余迢这时候才发现,除了任安晗,他很少和人有超过十秒以上的眼神接触,那些欺负他的也好,与他谈话的也好,余迢总是下意识避开。

第一次注意到路款冬的眼睛,余迢的心跳声没由来的变重了,这感觉就如过山车达到最顶峰,坐在后排的你不知道何时下落,在某个时刻突然袭击——这是很漂亮的一双眼睛。

有点熟悉,一时间联想不到,也许是夜色实在太暗了,将一切都朦胧,包括思绪。

“你为什么把我叫到这里,就为了和我说这些吗?”

“那我还没那么无聊,”路款冬站起来,眼底的波光涌动消失不见,月光游曳到他的肩角,“之前从你面前经过,我说信,是随口一说。”

“就这事,没了。”路款冬转身得很干脆。

“什么....?”余迢没听懂,想再问问,脚动不了,像被粘在原地。

再抬头,眼前如电影转场,余迢身处晕目的漩涡中,路款冬的背影慢慢变得遥远,但并不模糊,余迢发现,自己可以走动了。

伸手去够“背影”的肩膀,那人转身,余迢的眼睛里映着的却是任安晗。

他身上都是伤,玻璃从胸前贯入后背,胳膊上布满血渍,身上的衣服变得湿哒哒的,不断有袖扣滴出沾染了鲜血的水。

这看上去像是任安晗车祸后出走的灵魂,肉体在手术室里抢救。

可此时此刻的余迢并不知道任安晗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惊吓着叫出声:“学长、你,你怎么了?你哪里痛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谁欺负你了?我、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任安晗看上去不像受了重伤的样子,谈吐很稳:“不用。”

“我要走了,余迢。”

“啊?去哪?你这个样子要去哪?很危险的——”

“不是,我现在依附于你的记忆,可能马上,你就会忘了我吧。”

“我怎么会?”余迢急得要死,“你先跟我走,去医院好吗?”

“但是这是我希望的,我不希望你一直记着我,”任安晗释然地笑了声,“真的。”]

“哥哥……醒醒,”秦最轻轻拍他的脸,见他又做噩梦了,听医生的话,狠下心掐了他一下,“醒醒,余迢。”

余迢睁开眼,这样的天气里居然流了一头的汗,大口喘着气:“别走——”

秦最被他抓住胳膊,呆滞:“我、我不走。”

意识到方才看见的全是虚幻,余迢骤然放松,坐起来:“对不起,我……”

“安晗是谁?”秦最想转移他注意力,问,“看你刚才一直叫他的名字,还有路款冬的。”

“是么,”余迢避重就轻地回复,“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去A市啊。”

这两天因为余迢变成omega情绪不稳定,秦最都没敢提出来,怕他善变,指不定反悔了。所以秦最现在听到这话很高兴,“今天就走。”

“哥哥,谢谢你愿意给我机会。”

余迢疲惫地笑了下:“我真的没心思去喜欢谁了,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是我该谢谢你,等到了A市,你就回来念书吧……遇到更好的人——”

“你还有什么要带的吗?我去理理。”秦最截口打断了余迢的话。

知道他是不乐意听,余迢也懒得照顾他的情绪了,总之自己已经明确过意思,那么秦最选择怎么做和他也没关系。

“没什么,”余迢说,“早该走了,再不走,我就不是我了。”—

去医院前,路款冬回家了一趟,把余迢之前签下的那一份离婚协议书撕了,又让人一把火烧掉,颇有一副从头再来的气势。

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重新开始,何况是想修补一段感情,管家在一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唉,少爷,你想好怎么留住夫人了吗?”

“他不一直在我身边吗。”

“留住心,不是留住身,”管家操碎了心,“一开始,就不该瞒着他变成omega,少爷要是好好和他说,夫人肯定也会理解的。”

可那个时候怎么好好说?人无法对过去的自己做出决定,毕竟世界上没有如果,某个节点都是顺其自然的结果,路款冬想。

“您要标记他吗?”

“不,暂时不,”路款冬说,“他最近倒是很乖,郁影说他变成omega后也没有骂我,是不是也没那么怪我?”

“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听信别人的话了。”管家内涵了句,“有时候,责怪也代表在意。”

“如果连责怪都没有,或许是真的累了,绝望了。”

“养一朵花只要细心就好,养一朵已经盛开过即将腐败的花,那得拼劲全力,才有可能让他活得久一点,也仅仅只是活得久一些。”

“花的盛季你已经错过,往后就好好对待吧。”

管家语重心长,表达的只有一个意思——千万不要这时候进行终身标记。

路款冬说:“我只要他陪在我身边,其他什么都可以答应他。”

“他如果喜欢任安晗,我可以模仿,模仿任安晗的穿衣,神情,只要他高兴。”

“我心甘情愿变成任安晗的替代品。”

路款冬说这句话的声音很轻,却又还有些期许的语气,但在期许什么呢,管家心想,总不至于真的是希望余迢把他当成替代品。

“只要他能陪在我身边。”路款冬又重复了一次。

然而,话音刚落,屋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司机说:“少爷,安排在医院的人突然联系不到了!本来这个时候应该给我打电话报备夫人正在做什么,可下午说出去散心的时候,我们的人就没有音讯了——”

这样的事已经发生过一次,路款冬还是一秒变脸,慌张无措的神色,但这次不是怕他跑,第一反应是怕余迢出什么事。

他现在的唯一软肋是余迢,路晚大概是能看出来的。原本他也不想安排人在医院,他不想给余迢任何强制他的意思,但怕路晚生了什么报复心思,还是不太放心。

“确定吗?问过韩郁影呢?”

“韩少爷也联系不上啊!”

听到这,路款冬才生出了“又离开我了吗”的想法,垂在腿侧的手止不住抖起来,连带着喘出的气,“那就去医院,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现在这个状态能去哪——?”

看似很稳定的回答,下一秒就暴露了他的慌张:“医院找不到就是墓地找,墓地找不到再派人到机场和火车站,我就不信他能跑掉!”

边走边说,大步走到别墅外,司机为他开了门,管家见他的状态不稳定,前一秒还说要好好对余迢,这会哪有好好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天路款冬自导自演,演到自己都信了,现在才出戏。

“不行...”路款冬突然摊开双手,意识到自己两手空空,如果余迢真的又离开了,他拿什么挽回?他人生中有很多个第二次,对余迢离开自己这件事,却觉得很漫长,一次比一次磨人。

“去拿一个骨灰盒过来。”路款冬撂下这句话,低头上了车。

车灯在夜色里开辟出一条道路,与此同时,陆地上的人没注意到,一架从云间穿过的飞机,夜色遮挡住一条长得像看不见尽头的江河的尾迹云,唯有零星作伴。

【作者有话说】

卡审核,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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