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
系统:【是,动了】
林守宴思来想去,“是因为我中毒了吗?”
系统:【应该是】
林守宴惊讶,震惊,目瞪口呆。
他没想到祁镇那个人看着冷冰冰的,居然因为他中毒,动了黑化数值。
很快,他想明白了。
他是祁镇的人,还是枕边人。
枕边人中毒快死了,哪有不生气的。
而且,要不是他拦下了那碟子糕点,受罪的肯定就是祁镇本人。
林守宴:“那碟糕点怎么回事?”
系统:【原书就有这个情节点。祁镇弄死了五皇子,皇帝恨在心里,搞了这一出。祁镇是男主,你懂的,有光环,死不了。原本是正厅上一个嘴馋的官员死了。没想到……】
林守宴:“……”
没想到,要死不死,他嘴馋了。
林守宴:“那我现在能走了吗?”
系统:【还不能】
系统:【你这个是慢性的毒药,原书里,那个官员苟延残喘了七天,才去世。你一下子嗝屁太可疑了。我尽量给你压缩,不让你捱到明年。】
“……”
听着不像什么好话。
系统:【这个毒药会让你大部分时间都是昏睡状态,你就当睡两天】
林守宴叹了一口气。
“好吧。”
-
林守宴在书房呕血后,便昏死过去。
徐福全吓得半条命都没了,剩下半条命拖着他略显臃肿的身子,告诉了祁镇。
祁镇猛地站起,一句解释也来不及给,一道命令也来不及下,几乎是跑着出的前厅。
他向来遇事冷静,却在这件事上乱了分寸,快到书房了,才想起让徐福全去请太医。
不止要住在东宫的,还要太医院里的,
能请来的,都请来!
祁镇赶到书房,入目就是鲜红的血。
触目惊心。
祁镇将林守宴抱起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双手竟在颤抖。他稳了稳心神,怕摔着他,抱实了,将人送回院内。
林守宴好像并未完全昏死过去,在太医还没有来之前,断断续续往外面呕了好些血。
祁镇捂不住,接不住,挡不住。
鲜血染红了衣襟和锦被。
一屋子的下人全都傻了。
谁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手忙脚乱。
祁镇恼道:“太医呢?死了吗!”
太医连滚带爬得跑进来,气都喘不匀,就去把脉。把了好一会儿,又用银针去沾林守宴呕出来的血。
无法确认是什么毒。
只能暂时吊着命。
祁镇闻言,竟踹了太医一脚。
那太医在东宫多年,从未见过祁镇如此盛怒。被踢到一边后,连忙爬回来,帽子歪了也顾不上扶。
“殿下,若是查出下毒之人,会更快些!”
祁镇阴着脸。
正巧此时,徐福全带着宫里的太医来了。
祁镇立在房内,身姿挺拔,双手满是鲜血。微微侧目,声音不似方才那般暴怒失态。
却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除太医外,东宫上下所有人,聚至角院。”
角院是东宫里,离祁镇的主院最远的地方。东宫上下里里外外,两百多号人,全都跪在这里,黑压压的一片。
军中调来的精锐士兵,将这群人团团围住。
给林守宴端上糕点的那名宫婢,在自尽前被拦下,此刻双手被捆,丢在了祁镇的面前。
祁镇坐在椅子上,英俊的面容半隐于黑暗中,双手上的血迹有些干了。这让他的手动起来,有些晦涩,像是刚刚安上去的一般。
匕首贴在那名宫婢的脸上。
祁镇问:“是什么毒药?”
宫婢吓坏了,发着抖交待自己只负责端送,并不知情。
“同伙呢?”
“奴婢不知道是谁!那药是放在柴房角落里,奴婢去取的!”
“那就是东宫的人了。既在东宫,早晚能查出来,只是眼下孤没什么耐性。”
祁镇抬眸,扫过眼前黑压压的一片,眸底的冷意比匕首上的寒光还叫人惊惧害怕。
“你若是自己出来,孤便给你个痛快,若是不能……”
祁镇一脚踩住宫婢的身子,匕首划进她的脸蛋,血溅到了祁镇的手上。
祁镇无动于衷。
“啊!”
惊叫声伴着皮肉剖开的声音响起。
宫婢痛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便如她一般。”
“生不如死。”
腊月二十九,除夕前夜。
东宫的惨叫响了半夜,一片片人肉被片下。饶是调来的精锐士兵,都面如菜色。更别提下头跪着的丫鬟仆从。有好些人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
一边的徐福全冷汗涔涔。
那糕点是他做主,端进来给林守宴吃的。
他害怕。
眼前这个殿下,仿佛已经不是他们殿下。
像发了疯,入了魔般。
最终,有人受不了了。
“殿下!是陛下!是陛下准备的毒药,是什么毒,奴才也不清楚啊!”
祁镇收了匕首,站起身。
“烧死他。”
周续冬听闻东宫出事,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祁镇浑身是血的走在路上,快走到院门口时,猛地刹停了脚步。
“徐福全。”
徐福全吓得“扑通”一跪。
“热水,孤要热水。”
原来是要热水……
徐福全连忙起身,没一会儿就安排好了。
周续冬心情复杂地看着祁镇脱去被鲜血浸透的衣服,洗干净身上的血迹。等他洗好了,他才敢上前,“殿下……”
祁镇问他,“孤身上臭吗?”
周续冬心神俱惊,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祁镇这个状态,只顾着答话。
“不臭,殿下的衣裳熏过香,淡淡的,好闻。”
“那便好。”
周续冬跟随祁镇进殿。
殿内灯火通明,数十位太医都在研究到底是什么毒药。见祁镇进来了呼啦啦得跪了下来,埋首不敢吭声。
“可有眉目?”
“启禀殿下,尚未……但,这药发作较慢,一时半会儿不会要人性命。只是,太子妃会受些苦楚。”
祁镇眼底一片寒凉。
周续冬问:“哪来的毒?”
“还能是哪来的,他要孤死,却被明幼误食。”
周续冬心惊。
屋内,其他人都听明白了,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周续冬脑子转得飞快。
皇帝干的?
那必然找不到实证。
这要如何才能拿到解药?
等等……
方才,殿下唤他什么?
明幼?
周续冬惊讶地望向祁镇,心里越发震惊。
是林守宴的小字吗?
他忽然想起,前几日来时,看到下人布置马车。他顺嘴问了一句,“今年的冬天是格外冷些吗?怎么殿下的车架内,多了一倍的软垫?”
殿下说:“不冷,是宴宴有些娇气。”
很平淡的一句解释。
平淡到周续冬当时并未放在心上。
现在细想,太子何时因为哪个人娇气,就多加照拂过了?
周续冬越想越觉得害怕。
“殿下,你该不会想为林守宴讨来解药吧?”
祁镇不言。
周续冬急道:“先不论这样做值不值得,陛下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你的软肋,若是他知道……”你这般看重林守宴……
祁镇坐在床边,目光落在林守宴的身上。
“他一定已经知道了。”
林守宴出事的一刹那,他哪还记得什么伪装,什么筹谋。